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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五十一章 金蟬脫殼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王伯民雖然沒看到具體情形,卻也知道,封海齊是冒著生命危險以身引誘喪屍,才解了自己的困。【全文字閱讀.baoliny.】他因為羞愧而滿臉通紅,封海齊的年齡都能當他長輩了,自己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居然還得靠老人家解救,真真是燥死人了。

    王伯民低聲道:「封部長,謝謝你。」

    封海齊淡然道:「謝什麼謝,很標準的戰術掩護,換了我被困,你一樣也會想方設法救我。」

    王伯民剛想說什麼,封海齊突然咦了一聲,脫口而出:「糟糕。」

    能讓封海齊認為「糟糕」的事,肯定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大事。王伯民一凜:「封部長,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封海齊的聲音中略帶苦澀:「我沒受傷,只是--只是剛才唱歌的聲音太大了點,把公路上的喪屍引來了。」

    王伯民瞠目結舌,半晌才結巴道:「來、來了幾隻喪屍。」

    封海齊歎了口氣:「不少。」

    不少,就是很多,很多--那最起碼不會少於3只。

    這可真正是弄巧成拙。

    王伯民頭皮一陣發炸,該死,他可不想被喪屍活活掏空肚皮給吃了,他媽的,豁出去了!他沉聲道:「封部長,你小心,我這就把單打一給你扔過來……」

    封海齊大驚:「王伯民,你別亂來!你想把單打一從身上解下來,非抬高身形不要,對方可是專業狙擊手,你露點頂瓜皮就能要你的命!」

    王伯民咬咬牙:「封所長,我想過了,我們總不能活活在這兒等死,你的槍法比我准,只要我把槍扔給你,你才能幹掉喪屍和狙擊手,我們才有活命的希望。」

    封海齊厲聲道:「王伯民。我命令你不許亂動!」他頓了頓,放緩語氣道:「你別忘了,朱亞珍還等著你回去呢。」

    王伯民趴在地上,額頭滿是汗,他不想死,他當然不想死,他要活著回到朱亞珍身邊,還要和她一起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娃娃。可是,他已經能聽到蹣跚而來的喪屍的低吼了,難道自己就這樣眼睜睜等死?拼了吧,一拼還有活命的機會。等喪屍撲到自己身上,就一切都完了。

    封海齊還在念叨:「王伯民,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咱們脫困,把那個該死的狙擊手剁成人棍,還要救出王路和馮臻臻……」

    王伯民閉上眼,又睜開,他深吸一口氣,全身肌肉緊繃……

    就在這時。對講機突然響了:「封所,封所,你在哪兒?」

    是周春雨的聲音--他帶崖山接應部隊趕來了!

    王伯民一個大老爺們,歡喜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他摸索著將胸口的對講機按鈕打開:「周副部長,我們在這兒,快來救我們。」

    對面的周春雨一呆。王伯民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能讓他嚷出救我們三字,必是到了極危險時,他急促地道:「立刻通報方位!我們沿著你們做的記號一路追蹤,直到記號消失,猜你們就在附近,可天色昏暗,一時看不到你們。你們給我們打個招呼。開一槍或者登到高處揮揮手。」

    王伯民聽著喪屍越走越近,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不行!有狙擊手壓著封部長和我,旁邊還有很多喪屍……我們起不了身。」

    對講機另一頭的周春雨一驚--能將封海齊也壓制住的狙擊手,那得多可怕。

    他剛想說什麼,對講機裡已經傳來雜亂的呼喊聲:「不行了!喪屍、喪屍來了。他媽的,唉喲……救命!」

    周春雨急得跳腳--王伯民喊救命有個屁用啊。他倒是指示方位啊,沒有方位,老子怎麼救你啊。

    就在這時,旁邊伸過一個手,夾手奪過周春雨手裡的對講機,張嘴大吼道:「滾蛋!滾蛋!滾蛋!」

    不是盧鍇,又是哪個?

    王伯民已經被好幾隻喪屍壓在身下撕咬,正覺得身上的防彈衣都有點鬆動了,突然聽到胸口的對講機響起了「滾蛋」的聲音,他稍一愣怔,就明白了盧鍇的意圖,也不顧喪屍的撕咬,將手探到懷裡,將對講機聲量開到最大,舉過了頭頂。

    盧鍇的「滾蛋」聲通過對講機傳出來,猶如一個另類的滾蛋機--這玩意兒,還真靈了。聽到滾蛋聲的喪屍,老老實實從王伯民身上撐了起來,一轉身,往公路走去。

    成功了!

    王伯民正在得意,突然繅簧響,舉過頭頂的手上就是劇烈一震,卻是狙擊手發現了他們這兒的異樣,開槍擊中了對講機--雖然光線昏暗,對講機又掩藏在草叢中,但王伯民忘記擋住對講機上的指示燈了,結果暴露了這件另類滾蛋神器。

    幸運的是,狙擊手的確是個神槍手,他瞄得太準了,這一槍,正擊中對講機指示燈的位置,打得機殼碎裂,王伯民的手也被破塑料扎傷,但人卻沒事。

    王伯民雖然依舊趴在地上,把臉埋在土裡,卻樂得直想笑--他媽的,狙擊手算你能,不過老子的夥伴們都來了,而你的同伴卻已經扔下你一人逃之夭夭,你就等死吧。

    周春雨在公路上,他坐在殘疾車車頭,正衝著對講機大聲喂喂地吼著,半晌見沒回應,衝著盧鍇一瞪眼:「瞧你這小子,把對講機弄壞了。」

    盧鍇不滿地道:「我這不是為了救人嘛,再說了,肯定是王伯民叔叔他那兒的對講機壞了,可賴不到我頭上。」

    這時,另一輛殘疾車裡跳出一個身影:「別吵吵了,還是趕緊找到老封和王伯民的方位,先解了他們的圍,再抓住那個狙擊手,逼問我哥的下落。」不是謝玲,又是誰?

    周春雨撓了撓頭:「王伯民手裡的對講機十有壞了,雖然喪屍被盧鍇趕走了,可他還是來不及報方位。」

    盧鍇叫道:「怎麼又賴我頭上?對了,周哥,其實我倒想到一個辦法找到封伯伯和王伯民叔叔。」

    他彈了個響指:「其實這辦法說來也簡單,那就是我的滾蛋聲有一定機率讓喪屍沿原路返回,我們就在公路上看著。看那兒有喪屍過來,再沿著它們來的方向追蹤過去,不就能找到封伯伯他們了?」

    周春雨眼睛一亮,重重一拍盧鍇肩膀:「行啊,小子,腦子轉得快。」

    謝玲在旁邊急道:「那咱們還等什麼,快,把手電筒打開。仔細看路兩邊從田野方向過來喪屍。」

    周春雨一驚:「別!絕對不能開手電筒,你忘了,我不是讓你們連殘疾車燈也不打開嗎?怕的就是對方伏擊。現在周所和王伯民都被狙擊手壓得死死的,你要是一打開手電筒。那不是給狙擊手指示方向嗎?」

    謝玲也是太過心急,忙道:「是我糊塗了。」她頓了頓道:「順著喪屍的行蹤找到周所和王伯民倒是不難,可我們怎麼活捉那個狙擊手?我哥的下落可還在他身上呢。」

    周春雨也有些為難,雖然如今自己一方人多槍也多,可狙擊手最大的威力就在於隱秘,不找出他的具體藏身方位,自己一方的人多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原本針對這樣空曠地帶的狙擊手,最好是呼叫炮火覆蓋,再不濟。也得用槍榴彈打得對方抬不起頭。可現在,自己手裡只有單打一。

    他打量著黑沉沉的田野,那狙擊手必定是藉著茂盛的雜草隱藏自己的身形,如今夜幕低垂,只有幾點星光可以勉強照明,又怎麼能找到對方,如果有警犬就好了。嗅著氣味就能輕易找到狙擊手,就算是對方穿著什麼吉利服也沒用,那玩意兒能騙得了人的眼睛,可騙不過狗的鼻子。

    鼻子?嗅覺?周春雨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手裡沒有警犬,可不是還有種生物,它的嗅覺能力不在警犬之下嗎?

    周春雨拉過盧鍇道:「阿鍇,你有沒有辦法讓喪屍沿著你指定的方向行走?」

    盧鍇揉了揉鼻子:「喪屍這群白癡都是亂走的。最多有個大概的方位,一般來說,是以我的方位為相反方向的,太精確就不行了。」

    周春雨笑道:「不用太精確,不用太精確,只要有個大概就行了。剩下的,自然可以交給喪屍的鼻子去辦。」

    兩人正在嘀咕,這時,第三輛殘疾車走下來兩人,分別是茅麗和錢正昂,錢正昂皺著眉道:「周春雨,情況怎麼樣?我們要盡快找到王哥,聽老俞頭的描述,他受的傷極重,必須立刻動手術,正因為這個,我才帶上茅麗護士,就是想一找到王哥,就爭分奪秒施救,咱們動作得快點。」

    周春雨點頭道:「我曉得,我們正在等喪屍來呢。」他將自己和盧鍇商量的尋找狙擊手的方案說了,茅麗在暗夜中輕輕一笑:「嗯,果然是好辦法。」

    盧鍇雖然一心繫在鄭佳希身上,但聽得茅麗這樣的成熟女性也讚自己,頓時骨頭髮輕,得意洋洋,正要吹噓幾句自己的異能,旁邊謝玲突然道:「小心,那兒有喪屍從田野裡過來了。」

    眾人齊齊轉身,果然看到,雖然夜色朦朧,但在左側的田野裡,還是搖搖晃晃走過來1來只喪屍。

    周春雨精神大振:「不會有錯了,這些喪屍,肯定是襲擊王伯民和封所長的那一批,平時公路上雖然有喪屍經過,但絕不會聚集得這樣緊密,它們肯定是剛才襲擊王伯民和封所長時聚攏在一起,又被盧鍇的滾蛋聲驅趕走的。」

    他轉過頭,對躍躍欲試的盧鍇道:「盧鍇,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他伸手比劃了一下:「盧鍇,你看,那群喪屍是從點鐘方向過來,那兒應該就是封所長和王伯民藏身之處了,狙擊手如果要隱藏身影,那就只有9點鐘到12點鐘方向,因為另一邊被公路給分隔了,你等會兒,就盡量將喪屍往9點到12點鐘方位驅趕。」

    盧鍇脆脆地應了聲:「周哥你就看好了吧。」謝玲取下了肩上的單打一:「盧鍇,姐我來護著你,保證不讓那個王八蛋狙擊手傷著你一根寒毛。」

    錢正昂正在旁邊焦急地關注著現場,旁邊茅麗突然道:「我有點不舒服,回車上休息一下。」

    錢正昂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茅麗這是討厭那些喪屍,唉,她的大小姐脾氣依然沒改。他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茅麗一回到車廂裡,就摘下了自己的護士帽露出了光頭--自從錢正昂勸她不要戴假髮後,她就扔了那個玩意兒,而是改戴了自己特製的護士帽。雖然聽說茅麗是禿頂而且有久治不愈的頭瘡惡疾後,令不少崖山小伙子捶胸頓足,大歎老天不公,不過這樣一來。倒對錢正昂抱得美人歸少了不少嫉妒之心。

    茅麗透過車後廂的縫隙,看著盧鍇在謝玲和周春雨的護衛下小心翼翼地向已經上了公路的喪屍接近,她哼了哼:「笨蛋,靠盧鍇這種三腳貓的把戲。怎麼成得了事。只不過,王路這寶貝可不能落到別人手時,無論是智屍、活人,都不行。馮臻臻,你這個大白癡,你就在王路身邊,居然還雙雙失手被擒,真正是丟光了我們智屍的臉,虧你覺醒程度還比老娘高。老娘聽到老俞頭轉述現場時。要不是沒感覺,能活活被你氣死--你用得著自己撲出來救王路嗎?只要找個機會召喚大量喪屍,堆都把那些二把刀的入侵者堆死了,就算他們是精英戰士,隨身又能帶多少子彈?現在好吧,連自己都失陷了,還要害老娘來救你。」

    她一邊埋怨。一邊無聲地發出了腦電波。

    公路上,盧鍇已經接近了喪屍們,喪屍們一嗅到活人味,早就撲了過來,盧鍇一邊打量著周春雨叮囑的方位,一邊看著自己和喪屍之間的角度--這活兒可有點不好幹,因為聲波的傳輸是擴散的,稍有偏差。喪屍就隨地亂走了,如果是在城鎮之內有街巷制約還好,總有個大致方向,可現在是在田野裡,喪屍甩開大腳,愛走哪兒就走哪兒。

    可自己已經在周春雨面前說了大話。可不能孬種。

    盧鍇衝到一隻喪屍面前,總算是對準了角度:「滾蛋。」

    喪屍轉身就走,成了--啊,不對,不是那個方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另一隻喪屍已經向自己撲了過來。這次盧鍇連自己和喪屍之間的角度也來不及瞄,小命要緊:「滾蛋。」

    手忙腳亂間,盧鍇總算將所有撲來的喪屍都呵斥了回去,這夜晚涼風習習,盧鍇卻出了一頭汗--慘了,除了第一隻喪屍,其他的喪屍都是自己胡亂喝退轉身的,天曉得這群傢伙會亂走到哪裡去。

    拍,盧鍇感到自己的肩頭被一隻大手重重拍了一下,不是周春雨又是哪個?盧鍇垂下了頭:「周哥,我……」

    「你小子行啊,有出息了,他奶奶的,這群喪屍被你安排得簡直如行軍一般整齊。」周春雨又驚又喜的聲音傳來。

    什、什麼?

    盧鍇抬起頭一看,只見那1來只喪屍,以異常整齊的角度散開去,成扇面形,向田野而去。第一隻喪屍和最後一隻喪屍的前進方向夾角,不多不多,就是9度。

    這可真是邪門了--盧鍇得意洋洋轉過身:「周哥,我還行吧,怎麼樣,你是不是考慮一下正式收我入武裝部,我在學校裡可真是呆膩了,天天有做不完的作業,有沒有搞錯,現在可是生化末世啊,誰聽說過生化末世還有單元考的?這簡直比無限任務流還恐怖,最過份的是陳老師居然還要讓家長在試卷上簽名,可不帶這樣玩兒的。」

    周春雨拍了拍他的肩頭,笑而不答,招呼謝玲道:「我去把隊員們叫出來,一等喪屍發現狙擊手,就該我們上了,哼,就幾隻破爛喪屍,可傷不了對方。」

    喪屍在前,周春雨、謝玲、錢正昂等人握著單打一遠遠貓著腰在後,向田野摸去。

    盧鍇的異能還真是有「長進」了,這1多只喪屍一路行來隊形不亂,就算偶爾有田埂、灌木叢亂了步伐,也很快又能重新整好隊形,簡直就像訓練有素的戰士,如果不是周春雨全力防備著暗處的狙擊手,一定會心生疑惑。

    就在這時,突然有只喪屍動了,它發出大聲的吼叫,朝著一個方向猛撲過去--找到目標了!周春雨舉起單打一瞄準喪屍撲擊的方向,那兒是一片半人高的雜草,在星光下隨著微風起伏搖擺,並無別物--算你有種,小子,看你忍到什麼時候。

    那些喪屍聽到同伴的召喚,也紛紛趕了過來,亂糟糟向草叢撲去,終於,它們一頭紮到了一個草窩子裡,吼叫連天的撕咬著什麼。

    我操,那個狙擊手不要命啦,居然這樣子也能忍得住不開槍?

    周春雨正在發怔,走在後面的茅麗突然道:「不對勁。」

    周春雨心思電轉:「該死,中計了,金蟬脫殼。」

    果然是金蟬脫殼--等眾人不顧掩藏身形,跑到喪屍撕咬之地,讓盧鍇再次驅趕走喪屍後,只見原地留下的只是一件破碎的衣服,帶血的衣服。那個狙擊手留了件衣服引誘喪屍,而自己早就一走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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