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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一十四章 吃他還是愛他?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封詩琪還在連聲安慰著:「茅麗姐你別哭了,今後也別再說什麼自己身子髒不髒了,咱們到崖山的這些人,哪個人是真的乾乾淨淨的?為了生存,都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只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到了崖山,就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你放心,錢正昂並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他自己因為一直守著喪屍老媽而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和驅趕,你們兩個都是苦命人,他又怎麼會看不起你?」

    茅麗見好就收,她抹了抹淚:「唉,詩琪妹子你說得對,我們都是苦命人啊。其實我也不求什麼,只求這世上有個人是真心真意對我好,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如今只想守著個人,平平安安過了下半輩子,要不然,我不用千辛萬苦地冒著生命危險逃到崖山來了。」

    封詩琪一拍手:「太好了,茅麗姐,我這就找錢正昂醫生去說……」

    茅麗一把扯住封詩琪的衣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這樣猴急的去找錢醫生,倒好像人家心裡有多著急想倒貼上去似的,人家的臉都丟光了。」

    封詩琪一看窗外的天色,吐了吐舌頭:「是我冒失了,放心啦,茅麗姐,你可是我們崖山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你和錢正昂的事要是成了,可不得讓多少人眼紅。」

    茅麗一跺腳:「討厭,人家也只是答應和錢醫生處處看,又沒說一定會成,我、我不和你說了。」說著,頭也不抬匆匆上了樓。

    茅麗一回房,關上門,就知道大事已定,就封詩琪的性子,肯定會找錢正昂將今晚自己的一番話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倒全倒出來,有些話,自己是故意想借封詩琪的話。說給錢正昂聽的。

    比如說,哭訴自己的身體髒。

    如果換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肯定會將這種醜事隱瞞起來,最怕自己心愛的人知曉。卻不知道,這樣做有多愚蠢。

    生化末世降臨後,絕大多數女人成了男人們的玩物,出賣**是件平等交易,你要是否認這一點。就像洗頭房裡的小妹對人說「大哥我不賣」的一樣,太假了。

    茅麗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是摸準了錢正昂的脾氣,作為一個醫生。一個女人**的次數以及**的對象,都只不過是種數據而已,無論她的體內進進出出過多少個男人,**的本質是不變的。錢正昂這樣的男人,更關注的是女人的心。

    所以,茅麗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受盡凌辱想重新做人的弱女子,這樣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保護的**,自己將過往的歷史越是坦白出來。錢正昂對自己的愛就更深。

    沒錯,男人,就是這樣犯賤。

    茅麗重新找到了以前自己在娛樂圈混的感覺,玩弄著男人,也被男人玩弄。唉,在智屍堆裡過日子,實在是無趣。喪屍們臭烘烘傻呆呆,偶爾結識幾個智屍同伴,因為覺醒程度不一,有的根本不會說話,也很難談得攏,像先知王璐這樣的極品,實在是很少見。還是混在人類中過日子有趣,看著男人們被自己這樣一隻智屍迷得神魂顛倒。當真是和《畫皮》有得一比呢。

    只不過,自己並不需要一定要吃人心,其實吃點血啊精液啊也可以補補營養的,在吃不到王路的日子裡,吃吃錢正昂的體液也算是聊勝於無。

    馮臻臻在隔壁房間裡,聽著茅麗進進出出的聲音。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反常態這樣晚才回家,但這點疑惑也只是一閃念間的事,她更多的是在思考在崖山龍王廟前,封海齊對自己說的話。

    剛剛跟著封海齊回家時,馮臻臻自認大事已定:自己因為與王路「神交」得到了突破性的進化,原本最大的威脅陳瓊,已經不能再主動探測到自己的腦電波。歷經偷襲基地行動後,又鬼使神差地解決了自己能指揮喪屍的問題,多了個異能者的合理身份。這些都意味著,只要不出大的漏子,馮臻臻就能在崖山長久地生活下來。

    然而不知為什麼,馮臻臻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有什麼事情,不對頭。

    非常,非常不對頭。

    馮臻臻躺在床上靜靜思索著,她穿著一身月白的紡綢睡衣,胸罩解脫了放在床櫃,透過輕薄的睡衣,能看到兩粒凸點,下身在睡褲裡還穿著一條三角的內褲--在封海齊家裡住了那麼久,耳濡目染之下,馮臻臻早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穿衣吃飯,再不會鬧出光著身子裸睡,將空白衛生巾一直貼在內褲裡的無厘頭事了。

    晚風從開著的窗戶裡輕輕吹進來,拂過馮臻臻的髮梢,就像王路的手指穿過她的黑髮。

    馮臻臻突然坐了起來--她終於明白有什麼不對頭了!

    封海齊誤認為自己愛上了王路。

    這是個笑話,自己是智屍,智屍是沒有感情的,何來愛情。

    更何況,在馮臻臻眼裡,愛情只是種內分泌失調,以智屍強橫的身體,連沒了心臟都能活著,又怎麼會受到區區何爾蒙的影響?

    就算這段愛情能感動大象和鯨魚,也打動不了智屍分毫。

    只是,那真的不是愛情嗎?

    或者說,什麼是愛情?

    馮臻臻和封詩琪一起看電視劇,對著裡面的男歡女愛生離死別,她非常不解,對於智屍來說,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喪屍、智屍是不可或缺的。

    對於沒有感覺的智屍來說,它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只為了自己而存在。

    可真是這樣嗎?

    馮臻臻想到了王路。

    王路對馮臻臻來說,絕對是獨一無二,不可或缺的。

    如果有任何別的智屍打王路的主意,傷害到他哪怕一根頭髮,馮臻臻絕對會殺了對方,即使對方是智屍同類也在所不惜。

    因為我不能沒有你。

    你的生命維繫著我的生命。我的身體裡流著你的血。

    我們相依相存,永不分離。

    如果這不是愛,那麼什麼又是愛!

    馮臻臻一下子從床上翻身下了地,光著一雙足。在地板上來回走著。

    不,不對!一定是搞錯了!

    王路,只是我的聖餐,我的血食,他存在的目的,只是讓我吃了他,以便我能覺醒。

    就像人吃豬一樣,王路。就是只待宰的豬。

    可是,這隻豬……

    馮臻臻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王路的一雙鹹豬手在自己身上遊走的畫面。

    她知道這一幕其實並沒有發生過,只是那天自己和王路「神交」時的經歷。

    假的,都是假的!

    然而。那雙手在自己羞人之處拔弄時的,引發的如潮一樣的快感,卻是如此清晰。

    馮臻臻雙腿一軟,坐倒在床邊。

    不知過了多久,馮臻臻突然站了起來,匆匆脫下睡衣,換上護士服,推門就走。

    衛生院的病房裡,王路鼻息沉沉睡得正香。

    走廊外。一個人影摸黑靠著牆輕手輕腳走了過來,那人走到門邊,側耳聽了聽裡面王路打呼嚕的聲音,左右轉頭看了看兩邊確認並沒有旁人,伸手一轉門把手,飛快的閃身而入。

    那人影進入房間後,站在王路床頭。良久,一動不動。

    來人,正是馮臻臻。她在家裡被自己愛還是不愛王路這個問題折磨得快要發瘋了--腦海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這個問題。

    幾乎是下意識的,馮臻臻突然很想看到王路,似乎只要看到他,自己就能尋找到關於愛與被愛的答案。

    如今馮臻臻站在黑夜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病床上的王路,她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視物。連王路腮下的鬍子渣,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過了多久,馮臻臻慢慢地慢慢地呲開了白生生的牙齒--也許,將王路整個兒吃了,就永遠不存在困擾自己的問題了。

    不,不行。你承諾過永遠不吃人的。

    錯了,那個承諾,本身就是個謊言,你吃王路帶血的紗布如此貪婪,再好不過的說明了你的本性就是食人者。

    吃一滴血和吃一個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食人者!智屍!怪物!

    你永遠不可能得到他!

    你和他不是同一類物種。

    所謂的愛情只是虛幻的假象。

    吃了他,你就會完全進化,然後,離開崖山,從此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

    你將會超脫人類這具舊軀殼,也超然於喪屍這樣的不完美物種,將進化不完全的智屍遠遠拋在身後,就連先知王璐,也將拜倒在你的腳下。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神,那你,就是神。

    我的女神。

    嗒一聲輕響,門口的開關被人打開了,病房內大放光明,馮臻臻下意識地一瞇眼。

    「馮臻臻,這樣晚了你怎麼在這裡?」門口站著的,不是陳薇和謝玲,又是誰?

    馮臻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機會。

    謝玲很難對付,如果走脫了陳薇,自己根本沒把握在短時間內收拾了謝玲,再吃了王路。

    馮臻臻正遲疑著該怎麼解釋自己沒有在封海齊家睡覺,卻深更半夜出現在王路床頭。

    陳薇拍了拍額頭:「啊呀,看我這記性,錢正昂醫生是提起過要安排你值夜班來著,我還勸過他,說你剛參加行動回來,理該好好休息。可沒想到,馮臻臻醫生你還真來了,對不起啊,為了王路,你都睡不了一個囫圇覺。」

    馮臻臻含糊道:「沒什麼,我這人不貪睡。」

    馮臻臻心細,一眼看到了陳薇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保溫箱,知道她和謝玲半夜前來,必有要事,便道:「我就在隔壁的房間,陳老師你有事就叫我。」說著退出了王路的病房。

    謝玲一等馮臻臻的腳步聲遠去,立刻把門反鎖上了,貼著門背側耳聽了聽,向陳薇點了點頭。

    陳薇利落地快步走到還在熟睡的王路身邊,打開了隨身的保溫箱,從裡面取出了一袋子血漿,掛在吊桿上,又取過針頭皮管等物,很熟練地在王路腕部紮了一針。血液一滴一滴進入了王路的體內。

    這血,正是王路臨去時給陳薇等人留下的,陳薇的想法很簡單,王路這次在基地大量失血,用自身血還補,效果肯定不錯。

    隨著血液進入王路的身體,他蒼白的臉色果然漸漸恢復了紅潤,陳薇和謝玲大大鬆了口氣。

    這相當於自采血回輸。效果自然比異體血要好得多,陳薇和謝玲直將帶來的血漿全部輸回王路的身體,這才收拾好器具,掩門而去。

    兩人牽掛王路的身體。卻混忘了一個細節,陳薇進門開燈,和馮臻臻交談,打針輸血,雖然動靜並不大,但卻足夠吵醒一個熟睡的人了。

    然而,王路從始至終,都像頭死豬一樣,一動不動躺著。

    似乎。他對外界,根本無知無覺。

    王路的確對外界無知無覺。

    王路當著崖山眾人的面談笑風生,可一被馮臻臻送入病房,只剩下自己一個孤單地躺著時,身上各處傷口的疼痛,就一**席捲了過來。

    痛啊,真他媽的痛啊。

    在基地裡命懸於一線。王路只顧著怎樣死中求活,身上再痛,也拋之腦後,可現在時過境遷,心頭最大的包袱放下了,身上傷口的疼痛頓時放大了無數倍。

    老大王橋下手真是太毒了,王路感到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像要崩裂了一樣。他甚至不顧害羞地微微呻吟出聲。

    這期間,陳薇等家人帶著晚飯來看望他時,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這才稍好過點,可等家人為了讓他好好睡覺,早早告別後。王路再一次痛得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大口喘著氣。

    王路知道,只要自己發動異能,就不用承受這些苦處了。

    但他好歹還記得封海齊的勸告,非不得已,還是不要用異能。

    自己的身體已經發出好幾次警告了,雖然自己已經坦然接受了變異成智屍的心態,但這一天,能晚來一刻總是好的。

    在一會兒睡,一會兒被痛醒的過程中,王路迷迷糊糊想著:其實做只智屍也蠻好的,沒有感覺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最起碼,像這樣的痛苦根本就不必要承受了。

    當然,**做的事是個麻煩。大麻煩。沒男人喜歡做太監的。

    只不過,如果能像那天在衛生院,自己在夢境中和馮臻臻圈圈叉叉的話,嘿嘿,有沒有感覺,其實並無所謂,那種快活,比**相觸還消魂,自己甚至還噴射了。

    在無意識中,王路的異能無聲無息的啟動了。

    王路並沒有察覺,他時睡時醒,意識早就不清,身上疼痛的消失,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太過渴睡,才讓痛感變得不再那麼明顯。

    不知何時,王路沉沉睡去。

    不,並不是睡去。

    更確切地說,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緩慢,心跳在逐漸降低,血壓已經降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如果細細觀察,他手背的皮膚下,血管裡的血液不再是紅色的,而是夾雜著一股死黑色。

    做只智屍吧,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又何必等待呢?成為了智屍,就有了更大的力量,保護你的家人,你的愛人。甚至,成為一個王者。

    不,我是人。我不想成為一隻沒有感覺,連愛與被愛都不知道的屍體。

    愚蠢啊,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麼愛與被愛,都是人類虛幻的想像,只有利益。

    男人和女人結合,在一切之初,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對抗自然,更有效率的收集果實,捕獵野獸,說到底,只不過是兩個人合作能多吃一點。

    即使到了現在,男人尋找女人,只不過是找個合法的**對像而已,順便能一起按揭向銀行供樓,更經濟的買輛車代步。

    至於生兒育女,就是蟲子都會自然而然的做這事,根本與愛情無關。

    成為一隻智屍吧,你沒什麼好失去的,相反,你失去的是鎖鏈,得到的是更多的自由。這個舊世界的一切法則,都再也不能束縛你。

    這才是真正的解放。

    放棄吧,放棄一切!

    擁抱新的世界吧。

    病床上的王路,表面上無聲無息,但在體內,兩股勢力正在激烈捕殺,他的基因在一種神奇的力量下,正在扭曲,原本完美的螺旋架構逐漸出現崩潰的跡象。

    王路之所以沒有完全變異,只是因為陳薇剛剛給他注入的那股鮮血,依然頑強地和那黑暗面抗爭著。

    能救王路的,只有他自己。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股黑暗力量越來越強大,因為它同樣來自王路的內心,它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它和他一起誕生,一起成長,只是一直在沉睡中,而現在,它覺醒了,它並不甘心於偶然的佔據這具身體,它要全面的完全的控制這具身體。

    這是它與他的戰爭。

    這是王路和王路的戰爭。

    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

    王路,就是王路。他依然是王路,他永遠是王路。

    只不過,如果它勝了,王路的心,就死了。

    陳薇給王路注入的血液已經快抵擋不住黑暗力量的侵襲了,因為對方本就是它的一部分,知道它的力量所在,也知道它的弱點所在,對方正在不停地感染、轉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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