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百零三章 老大背後的槍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原本陳瓊是想讓狂暴化的喪屍抓住那個看守頭目的,最好能從他身上得到牢房的鑰匙。然而因為這「污染」的異能還是第一次使用,陳瓊掌控得並不熟練精準,最終只是讓喪屍偷襲了看守頭目。
喪屍們在陳瓊「污染」的影響下,已經越來越不聽從異能者的操控,它們雖然一時還沒有攻擊異能者,卻向別的看守撲了上去,看守們早就用槍對準了喪屍們,這時頂著撲上來的喪屍,紛紛開了槍。
頓時監獄裡槍聲響成一片,幸運的是,監獄裡的喪屍數量並不多,看守們又有槍,片刻就當場擊殺了好幾隻喪屍。正當看守們悄悄鬆了一口氣時,突然一聲慘叫傳來,眾看守回頭一看,卻是一名看守匆忙中為了躲避喪屍的襲擊,背靠上了牢房柵欄,裡面的人犯突然出手,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只一扭,就扭斷了他的脖子,看守只發出了半聲尖叫,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那名人犯隔著欄杆一把奪過看守的槍,舉槍就向看守們射擊。
監獄裡頓時打成了一片,喪屍攻擊看守和人犯,看守攻擊喪屍和人犯,人犯攻擊看守和喪屍,三方打成一團,異能者終於完全失去了對喪屍們的操控,他畢竟是吃「技術飯」的,膽子比一般看守小多了,這時監獄裡打得像鍋粥一樣,早就偷偷躲到了人群的最後面,不時偷偷睃著監獄大門,打算苗頭不對,立刻逃跑。
就在這時,大門口傳來一陣拍打聲,「開門開門!」異能者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入侵者進入了,但一想,敵人可不會這樣「溫柔」地叫門。忙匆匆跑到門邊,從窺視孔裡一看,頓時鬆了口氣,外面是四名槍手。
這幾個槍手異能者認得,就是當初押王路前來的槍手,只是現在戰火紛飛的時候,他們來做什麼?
「什麼事兒?」異能者隔著門問道。
叫門的正是王比信,他帶了三名槍手智屍原想硬闖監獄。可沒想到匆匆趕來後,卻發現監獄上空又是黑煙滾滾,又是槍聲陣陣,離得近了。又通過腦電波感應和翻看喪屍記憶的方法,得知裡面喪屍、人犯正和看守們打成一團。他的智商可比一般智屍要高,立刻想出了一個順理成章進入監獄的辦法,這時聽得裡面有人詢問,便道:「老大看到這裡起火,讓我過來查看出了什麼事。」
監獄裡的異能者不疑有他,大大鬆了一口氣,他一邊開門一邊道:「你們來得正好,監獄裡的人犯暴動了。喪屍也不知道怎麼失控了,你們幫忙清除一下,少不了承你們一個情。」
王比信握著槍大步而入:「就幾隻喪屍有啥好怕的……」話音未落,抬手一槍,正中異能者胸口,異能者不敢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胸口的血洞,又看了看王比信。一頭栽倒在地。
王比信帶著三隻智屍槍手從背後突襲看守們,腹背受敵的看守們猝不及防,紛紛倒地,好不容易有人反應過來,轉身向王比信這些叛徒們開槍,可子彈打在幾隻智屍身上卻像撓癢癢一樣,等終於有人明白過來王比信等是智屍時,現場形勢已經不可逆轉。
有了王比信的直接指揮。剩餘的喪屍攻擊更為精確犀利,半個小時後,監獄裡的看守全滅,王比信隨手還把人犯們全給殺了。人犯們總共只趁亂搶到了一支槍,子彈又在和看守們的對射中打光了,根本無還手之力。
只是王比信殺人殺得極小心。避開了頭部--他還需要有更多的支援,化敵為友正是喪屍智屍的拿手好戲。
王路握著小刀蹲在門背後,雖然「單間」的門很厚,但他依然隱隱聽到了外面的喧嘩聲,心思電轉--這是出了什麼事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來自陳瓊的思緒突然中斷了,但就在剛才,又恢復了,王路從陳瓊的思緒中,感受到了新的一種情緒,似乎是--欣喜?!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外面刺眼的燈光照了進來,同時湧入的還有嗆鼻的硝煙,王路抬手一擋眼睛,順勢就向門口的人影舉著尖刀撲了過去。
可他的腳剛跨出半步,就不受控制的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老大的酷刑對他身體的傷害可是實打實的,即使沒有感覺,依然讓他行動大大失控。
一個人影搶了進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扶起了王路:「爸爸,是我,王比信。你安全了。」
王路瞇著眼睛看到,王比信的胸口的衣服上有一個槍眼,裡面正在泊泊地流出黑色的液體--他受傷了。這一槍,如果王比信不是智屍,早就死定了。這個莫名其妙得來的孩子,為了自己的安全,還真是拼了命了。
王路撐著王比信的手站了起來:「快,把你姐姐放出來。」
這時,門口傳來又一個清脆的聲音:「爸爸,我在這兒,我沒事。」不是陳瓊又是哪個,卻原來是另三隻智屍開門將她放了出來。
王路張開雙臂,用力摟了一下撲過來的陳瓊:「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陳瓊藉著燈光,早就看到了王路身上的斑斑血跡,她強忍著悲痛道:「爸,你快躺下,我這就給你處理傷口。」
王比信道:「對不起,爸爸,我來晚了,讓你吃了這樣大的苦頭。是那些看守干的嗎?我這就去把他們爆頭,讓他們連喪屍也做不成。」
王路躺在地上,他的衣褲都被老大弄碎了,身上只有裹傷口的碎布條,這樣子半裸著在陳瓊女孩子家家面前,雖然說是乾女兒,可實在是有些不雅,但是,現在大家身在虎穴也沒那麼多講究了。他一邊讓陳瓊整理自己摸黑包紮得並不齊整的傷口,一邊勸住了轉身要出門的王比信:「別亂來,這都是老大干的。那些已經死了的看守變成喪屍後就是我們的人了,可不能無端端浪費了。」
王路喘了幾口氣道:「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亂成這樣子。」
這時,窗外又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王比信道:「我只顧著來救爸爸你,對外面的情況不是很清楚,聽說有人在襲擊基地。不過,不像是咱們崖山的人,聽說對方用上了火箭彈,崖山只有幾桿『單打一』,哪裡有重武器。」
王路急速考慮了一下--有火箭彈的武裝力量可是不得了,可以前也從來沒聽過除了基地,哪家定居點有火箭彈啊。他很快搖了搖頭,暫時把這事放到了一邊。他問道:「老大呢?他在哪兒?」不管外面打成什麼樣子,對王路來說,只有擺平老大,才是問題的關鍵。老大不死。崖山一日不安。
王比信道:「我不知道,對了,張駿去找老大了,他說要親手殺了他。」
王路想到張駿一拐一拐的樣子,禁不住一愣,他這是去刺殺呢,還是去送死呢?
他頓了頓:「用對講機還能聯繫上老封他們嗎?」
王比信搖了搖頭:「槍聲打響後,我就呼叫過他們好幾次,都沒聯繫上。」
王路咬著牙思量了半晌:「我們現在力量還是太弱。等監獄裡的人員全都變成喪屍後,我們就利用這支力量,在基地肚子裡翻江倒海,就算是讓老大逃了,也要鬧得基地實力大損。」
王路暫時得脫囹圄,但在天一閣歷史街區,幾方之間卻進入了相持階段。老大的隊伍不敢冒然出擊。而封海齊等人偶然開上一槍,也必然招來對方潑雨一樣的火力還擊。王德承甚至挨了一槍,幸好子彈只是打碎了對講機後,擦出了一條血痕,茅麗正在給他進行簡單包紮。
王德承擦了一把汗:「大家注意分散,不要靠得太近。」
他扭頭看了看高壓電網前還在進攻的喪屍們接連被基地的火力擊倒,皺著眉道:「該死,基地的火力實在太猛了。也不知道這些喪屍是誰指揮的,只有送死的份。」
茅麗包紮好了傷口,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前方的形勢,她搖了搖頭:「王德承你說得對,這根本就是送死,應該組織更多的喪屍來。其實並不需要這樣精確的指揮喪屍。只要激發起它們最原始的**,喪屍們自己就會衝鋒。如今這樣精確的指揮,看起來那個幕後指揮喪屍的人很厲害,其實卻是個大笨蛋。喪屍就是炮灰,死多少都沒關係,只要黑壓壓衝上去,就是死上8、9成,只要有一成喪屍衝破高壓電網,就是勝利。」
王德承一愣,扭頭又看了看拿著高壓鍋、奶鍋擋著頭排成列前進的喪屍們,覺得茅麗雖是個女的,卻也頗有戰術眼光。
王德承對茅麗道:「我的傷沒大礙,你先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如今馮臻臻失蹤,你可是我們唯一的醫護人員了,千萬保重啊。」
茅麗倒也不推讓,應了一聲,匍匐著向後方轉移,等脫離了王德承的視線後,馮臻臻站起身,拔腿就跑--這馮臻臻雖然進化比自己快,其實卻是個稚兒,想來她成為智屍後,並沒有和人類進行過大規模戰爭。啊,對了,那個傻娘們兒到崖山以前聽說是帶著一批智屍喪屍手下自己種田,怪不得沒有多少和人類倖存者作戰的經驗。
這打仗,可是要死人死喪屍死智屍的,又不是請客吃飯,像如今這樣繡花一樣算什麼?喪屍智屍和人類之間的戰爭,在茅麗眼裡看來,就是一個「淹」字,用無數的喪屍淹沒人類的火力線,如果「淹」不沒,只說明炮灰喪屍還不夠多。
現在,茅麗需要更多更多更多的喪屍。
茅麗硬生生扯下了膠水膠著的頭髮,向天一閣歷史街區周邊發出了呼喚:來吧,我的孩子們,到這兒來,來吃你們最喜歡吃的人類的血肉吧。只要衝進月湖,擺在你們面前的就是一場活人盛宴!
老大此時此刻正帶著人向倉庫匆匆趕去,準備搬運出更多的炮彈。倉庫緊挨著老大的住所兼辦公室,老大掏出了一串鑰匙,打開好幾道鎖後,電動大門才緩緩向兩側退去。
倉庫內燈光逐一自動打開,裡面吹出一股恆定的空調溫度,一眼望去,裡面是一排排貨架,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資。
老大親自指揮人員開了輛叉車過來。不僅搬出了一箱增雨彈,還多搬出了幾箱子彈,讓頭目們立刻給槍手們分發下去,命令很明確,不惜子彈,也要將對方的攻擊擋住。
老大留在最後,正親手給倉庫關上大門,這時。張駿一拐一拐走了過來--老大一直在前線指揮防禦,張駿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找不到暗殺他的機會,直到聽說老大要到倉庫去調動物資這才跟了上來。
老大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瞟到大汗淋漓拖著斷腿走來的張駿,眉頭一皺,呵斥道:「怎麼回事?不在前線守防,跟著我亂跑做什麼?」邊說邊回頭,繼續鎖門。在老大心裡,張駿是狗一樣的東西,自己無聊時可以拿來解悶,混不把他當回事。而張駿也一向將這賤狗當得地地道道。
張駿站在老大背後,四顧無人,前線的槍聲一陣緊似一陣,他握住了槍,雙手有些不自覺的顫抖,汗浸浸的,他吞了口唾沫。悄悄打開了槍的保險,低垂的槍口一寸寸抬了起來,瞄向老大的後背……
老大卡一聲鎖上了門,剛把鑰匙貼身放好,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響,他猛地扭過頭來,動作之劇烈甚至脖子都發出卡的一聲脆響--他一眼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自己的臉。
而拐子張駿,卻倒在自己腳邊,槍脫手甩在地上,後腦勺挨了一下重擊,一股血正從頭上流到泥地裡。
老大,緩緩。緩緩地舉起了雙手。
做出了一個標準的投降姿勢。
老大這時才看清,拿槍對準自己的是個蛙人,全身穿著干式潛水服,背著沉重的氧氣瓶,臉上戴著面罩,他手裡的的槍很奇特,比一般自動步槍短小,但彈匣卻又寬又大,像把小扇子一樣--這名蛙人身上和槍上還在滴著水,顯然剛從月湖裡出來,他嗡聲嗡氣地道:「不許出聲,快說,老大人在哪兒?」
老大的心中一喜,但臉上卻裝出恐懼的神情--這個蛙人顯然是敵方特戰隊員,來實施斬首行動,只不過,他並不認識自己。
老大顫抖著聲道:「老大、老大他在前線指揮戰鬥。」
這個答案顯然在蛙人特戰隊員的意料之中,他喃喃地暗罵道:「該死,我早說過,沒有明確的情報,玩斬首可不是這樣好玩的。」
他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地上的拐子,心裡一動,突然將槍一捅,差點將槍口塞到老大嘴裡:「娘的,我看你小子就是老大吧?」
老大臉上肌肉抽了抽,突然一笑,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張駿:「這位朋友,這基地正受到你們的攻擊,老大身邊全是身強力壯的保鏢,怎麼也不可能只留個殘廢在自己身邊吧。我要是老大,在這個炮火紛飛的時候,只帶個殘廢在基地裡亂轉,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穿著潛水服的特戰隊員槍口紋絲不動,半晌後,他才道:「你是幹什麼的?」
老大背後肌肉一鬆,悄悄滲出一陣冷汗--命保住了。
老大忙道:「我、我是管倉庫的。」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這就是倉庫鑰匙。」
就在這時,偃月街方向突然傳來數聲巨響,幾股烈焰和黑煙沖天而起。
特戰隊員恨聲道:「該死!前線已經開始最後的攻擊了,我沒時間找到老大了。你--」他槍口一捅老大的胸口:「把倉庫打開,只要老子炸了倉庫,這個狗屁基地就差不多完蛋了。」
老大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脫身的機會,他飛快地掏出鑰匙,單手高舉到空中,嘶聲嚷道:「你要鑰匙我給你,不過你要保我活命!」
特戰隊員一愣,槍一擺:「他媽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斃了你?」
老大直視著對方:「你開槍殺我,我就將鑰匙扔到旁邊的湖裡去。就算你能從湖裡撈起鑰匙,大批聽到槍聲的弟兄們也會趕來。你就沒辦法炸倉庫了。」
特戰隊員瞟了眼數十步開外的月湖,該死,這個倉庫管理員說得對,月湖水雖然不深,可沒時間容自己打撈了,他不耐煩地道:「把鑰匙給我,滾你的狗命吧。」
老大卻依然緊緊握著鑰匙,斷然道:「不行,我不相信你。這樣,我拿著鑰匙,跑到那座假山旁,再扔給你,這期間,如果我想逃跑,你隨時可以殺了我。」
特戰隊員聽著前線越來越密集的槍聲,早就不耐煩了,他恨聲道:「趕緊的,他媽的,你再磨蹭,老子這就開槍了!」
老大舉著鑰匙跑到假山旁,他偷眼打量,那個特戰隊員果然槍口一直盯著自己,知道如果自己稍有花樣,一顆子彈就會擊中自己的大腦。他雖然心痛那堆積如山的物資,可畢竟保命的心思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