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百六十二章 被人利用,也是種幸福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馮臻臻和王比安將農用車開回衛生院,王比安跳下車後,突然向馮臻臻伸出了手:「謝謝你,馮阿姨。」
馮臻臻遲疑了一下,這才伸出了手,和王比安握了握。
王比安裝著大人的模樣,握著手晃了晃,等他想放手時,才發現馮臻臻握得很緊,他使勁抽了下手,才將手掌掙開。
馮臻臻轉過身道:「很晚了,快回家吧。」匆匆離去。
王比安看著馮臻臻拎著塑料袋消失在巷口,這才撓了撓頭,小跑向自家的小樓。
馮臻臻匆匆回到封海齊的家,取鑰匙開了門,脫了鞋子,換了棉拖鞋上樓,家裡的人都已經睡了,沒人發現她帶著個塑料袋進門。
馮臻臻摸黑上了床,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塑料袋,埋下頭,深深吸了口氣,王路的血的氣味,讓她沉醉其中。
馮臻臻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王比安,剛才,王比安和她握手時,通過身體的接觸,自己再一次不可自抑地湧上一股強烈的母性,差一點就失態地想握著王比安的手永遠不放。
果然,王比安遺傳了王路的基因,他對喪屍和智屍,都有著不可阻擋的誘惑。
如果自己吃了王比安的血肉,會怎麼樣?--不,這太愚蠢了,自己絕對不可能對王比安下手的。如果自己接觸到王比安,滿懷著一腔母愛的自己,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他?
馮臻臻輕輕咬著唇沉思著。這樣子不行的,面對人類的異能者,身為智屍太被動了,如果王比安心懷歹意,那麼除了男智屍,所有的女智屍都會死在他的手裡。這真是太可怕了。
雖然王比安這孩子在今晚為了救一個女喪屍而敢於冒險之舉,讓馮臻臻眼前一亮,然而,那只是一個孩子的衝動之舉,誰知道等他長大後。他是否還會這樣「愚蠢」。
一定要想個法子,破解人類的異能。
馮臻臻低頭看了看塑料袋,也許,答案就在這個袋子裡,在王路的血上。
如果自己完全覺醒,那樣的話,也許什麼異能都會在自己面前失效吧。
馮臻臻伸手入內,取出一團粘血的棉球。輕輕含入嘴裡,啊,這真是,********最美的滋味……
次日,天亮了。
有線廣播裡傳來運動員進行曲,朱亞珍開始播報當天的工作安排。以及氣象。
沒錯,是氣象預報。
這可是今天新增的一項公共服務。
同一時間,在崖山一塊新開闢出來的平台上,王路、封海齊、謝玲陪著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查看著幾台氣象測量儀器。
這位中年男子叫胡軍,是新來的一個倖存者。原是甬港市氣象局的,他利用周春雨等人搜集到的儀器,建造了一個氣象觀察台,測量氣溫、風向、降水量啥的。
氣象預報,在農業生產中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春耕了。如果不能及時防備突發的風雨,就意味著新的一年裡顆粒無收。
王路不是沒指望過更高級的設備,比如說--「有沒有氣象雲圖?有這玩意兒,可比我們在一個小平台裡豎根溫度計管用多了吧?我想在太空裡飄的氣象衛星總不可能感染生化病毒吧?」
原氣象員胡軍坦率地道:「氣象衛星肯定還在正常運轉,我們台裡以前用的是腳盆國的mtsat或者我國自己的風雲2號衛星的雲圖,都是實時接受的,但接收衛星傳回的雲圖也需要設備的,像大功率天線什麼的。這種設備如今縣市一級的氣象台都有。對了,機場也有。」
王路點了點頭:「這套設備一定要搞到手,這可是關係到我們吃飯的根本大事。我可不想等洪水沖到家門口才知道突然遭遇了一場颱風。」
周春雨在旁邊接口道:「武裝部已經在考慮這一問題了,機場離我們最近,只不過,那兒喪屍數量不會少,天線這樣沉重的設備,在喪屍圍攻下,還真不好搬運。」
王路道:「目前春耕生產的各項物資設備都已經備好了,化肥、農藥、種子、柴油、農機,農業部甚至已經將幾頭牛都喂得膘肥體壯,還找了幾架老式的牛拉梨來,萬事皆備只待東風了,可千萬別因為一場壞天氣,就搞砸了。」
原氣象員胡軍道:「王隊長你放心吧,我現在手頭的設備雖然簡單,但也能測量溫度、濕度、風速、風向、雨量、氣壓、環境氣體、土壤溫度、土壤濕度,再加上我二十多年的氣象工作經驗,不敢說能預報午後雷陣雨,但象倒春寒這樣的極端天氣,提前24小時預報沒問題。」
「24小時啊。」王路摸了摸下巴:「以前可都是提前7天預報的。」
原氣象員胡軍笑道:「王隊長,不怕你笑話,其實所謂的7天預報,都是蒙人的,誰能這樣準確的預報7天後的天氣啊,那是神仙,所以才叫天氣預報啊,要不然直接叫天氣報告就成了。我們氣象台預報次日天氣時,都是一堆氣象員看了半天雲圖,然後就次日是晴還是陰還是雨,每人預測一次,最後由台長來拍板。有時看支持的人數誰多,但有時候,如果老氣象員堅持有不同意見的話,我們也會聽他的,因為經驗和直覺比雲圖還管用。」
在場的眾人紛紛笑倒,王路拍了拍胡軍的肩:「行,有預報總比沒預報好,我會盡量給你搞更多的設備來,別的不說,這衛星雲圖接收儀一定要搞一套來。」
胡軍遲疑了一下:「王隊長,如果你真要搞設備,我倒有個建議,甬港市在慈溪市三北鎮達蓬山建有一台多普勒天氣雷達。那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長江三角帶的天氣全在它掌控之中,說到局部地區的氣象數據的詳細、及時和準確,比衛星雲圖還管用。」
王路一怔:「我倒是聽說過這個雷達站,聽說比軍方的雷達靈敏度還高,只是這雷達站還能用嗎?」
胡軍急切地道:「我想應該能用,雷達站就建在山頂上,因為是全自動的設備,長年只有4、5個工作人員值班,而且通常輪班的只有一個人。就算工作人員感染成了生化喪屍,也不會對設備造成太大的損壞。」
王路抱著胳膊道:「慈溪達蓬山啊,離我們鄞江可夠遠的。就算是以前太平歲月走高速,也得1個多小時吧。」
胡軍忙道:「不遠不遠,王隊長,我們可以從水路走,從鄞江入奉化江,再從甬江入海。然後沿著杭州灣東上,到慈溪掌起鎮,登陸就可到到達蓬山了。」
王路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是不遠,不過據我所知,雷達站光主樓就有7層,除了雷達主天線。各種設備佔了整整一層,你倒是說說看,我們一路殺喪屍氣喘如牛爬上達蓬山,拿這雷達站怎麼辦?」
胡軍面紅耳赤,正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好。王路突然問道:「氣象站裡的是你老婆還是兒子?」
胡軍見被王路揭了老底,垂著頭道:「是我兒子,剛剛畢業兩年,考公務員進的氣象局,原本想著過幾年我想辦法給他調動一下到市局裡工作,卻沒成想出了生化危機這檔事兒。出事後。就再沒和他聯繫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老婆死前,再三求我一定要找到兒子。」
王路嗯了一聲:「所以你給我指點了這樣一條明路,讓我們崖山武裝部打生打死去達蓬山搬運根本運不走的雷達站,就是為了找你生死未赴的兒子?」
胡軍慌張地道:「王隊長,我不是有意坑你們的,我只是想順便看看我兒子是不是還活著,那個雷達站並不需要搬走。只要安排個值班人員,就能通過電台發送氣象信息。那地方偏僻,只要清理了山上的喪屍,有足夠的物資,一個人生活不成問題的。」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憐子如何不丈夫,你牽掛兒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當槍使。咱們崖山上上下下,都是好不容易從喪屍口裡逃生出來的,誰都沒理由沒資格讓他們去冒無謂的風險。」
胡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隊長,我錯了,我是個混蛋,以前在外面混時,也想過去找兒子,可實在是路上風險太大,一心想保命,才耽誤到今天。說真的,我兒子就算沒死,也十有**不在達蓬山雷達站了。我該死,自打上了崖山後,看著王隊長心善,今天又說起搜集氣象設備的事兒,這才鬼迷心竅,想到了借助崖山的力量,來找兒子。」
王路拉起了胡軍:「你有這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你要曉得,我們崖山越強,越有實力,你才越有希望和你的兒子重逢。對我們如今的崖山來說,達蓬山還太遠,那些氣象設備一時也用不上,所以近期為了你兒子專程跑一趟達蓬山,肯定是不可能的。」
胡軍重重點了點頭:「王隊長,我明白,我會管好崖山的氣象預報的,就咱們甬港市的氣候,一年兩熟不成問題,有糧,就有人,這年頭,誰的人多,誰的實力就強。王隊長,咱們崖山實力一定會越來越強大的。」
王路笑道:「借你吉言,沒準有一天我們崖山名滿天下,你兒子自己就主動尋上山來也說不定。」
胡軍因要調試氣象設備,便在山上留了下來,王路自帶著一行人下山。
周春雨有些氣不過,抽打著路邊的野草道:「王哥,你也太心善了點,胡軍這傢伙居然敢在你面前動歪腦筋,要我說,就該好好收拾他一頓。」
王路聳聳肩:「收拾?怎麼收拾?打一頓還是趕出鎮子?周春雨啊,你說在咱們崖山,有多少象胡軍這樣的?並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將崖山當成自己的家的,在這兒的人各懷心思,只是因為崖山有吃有喝有住。這才聚在一起。要我說,像胡軍那樣想利用我們崖山,倒是件好事,要不然,崖山憑什麼吸引人來啊。能被利用,也是種幸福,那可是實力的體現啊。除了你們,我從沒指望過有誰是全心全意為崖山服務的,他們想利用崖山,崖山也想利用他們。這不是挺好的嘛。」
謝玲在旁邊冷哼一聲道:「哥,話是這樣說,可也不能任由別人佔我們崖山的便宜。你日夜在外頭忙,是沒看到,像民政部、農業部,有不少人就是在混飯吃,我看,也該給他們立些規矩了。」
王路搖了搖頭:「這些人剛到我們崖山。如果給的壓力太大,反而不是好事兒,過段時間再說吧。」
周春雨道:「王哥,別的部門我不管,只是武裝部是紀律部隊,講究的是令行禁止。如果人心不齊,到時候可是要出人命的!」
王路頓住了腳,頭也不回地道:「老封是武裝部的部長,你是副部長,具體事兒。我不管,該怎麼著,你們自己定就是了。」
周春雨和封海齊對視了一眼,兩人對目前武裝部的人心,早就有了一些打算,特別是從山裡清剿喪屍回來後。封海齊就想對一些疲懶的傢伙下手了,周春雨這番話頗有試探之意,眼見王路默許,周春雨和封海齊頗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先從武裝部下手整頓,也是題中應有之意,槍桿子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只要掌控住了武裝部,像民政部這樣滿是娘兒們的部門。根本翻不出什麼浪兒來。殺雞儆猴,殺猴更能驚雞。
下山後,各人自散去,王路帶著謝玲向鎮口走去,每天都有新的倖存者來崖山,王路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在鎮口與新來者見面,握個手,噓寒問暖幾句,這種套路雖然老,但效果不錯--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鎮口的高壓電網入口處,站著一排武裝部的人員,帶頭的,卻是丟了條胳膊的蔡春雷--安排他守入口,是王路的點子,崖山連一個如同廢物的殘疾人都能容留,會給新來者一個非常好的印象。形象代言人這活兒,可是王路以前從事媒體一行駕輕就熟的活兒。
今天「生意」不錯,高壓電網外,有7、8個倖存者正期待著「入境」,蔡春雷邊指揮手下的人拉開電網邊吆喝著:「不要急不要推,進入電網你就安全了,外面的喪屍再也威脅不到你們。排好隊,先經受身體檢查,有感冒發燒的,要經過生化病毒觀察隔離,各位老少爺們放120個心,負責隔離觀察的是崖山首領王路的妻子陳薇老師,她可是咱們崖山公認的大好人,隔離期間陪吃陪睡,絕不會借隔離有什麼貓膩。過了身體檢查關的,到隔壁房間洗澡,有熱水沐浴,咱們的水可是自來水廠出來的,絕不是山溝溝裡泡過喪屍的髒水,洗完澡就有裡外的乾淨衣服。等你收拾乾淨出來,旁邊就有財務部的人員給你安排住宿,發放生活物資,人手一張供應卡,管吃管喝樣樣不愁。最後你再填一張表格,報告一下你有什麼特長,我們會安排你到各對口部門工作。恭喜你,從今後你就是四明公社崖山生產隊的一員了。」
王路笑罵道:「蔡春雷這張破嘴,居然說陳薇陪吃陪睡,這小子,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他。」
謝玲笑道:「他這話倒也沒錯,新來的人中是有幾個發燒的,姐倒是衣不解帶一直照顧著他們,幸運的是,最後都確診只是一般的感冒,並不是生化病毒。這些人出了隔離病房後,給他們治病的錢正昂沒落多少好,倒是陳薇姐,因為陪著他們隔離,被他們千恩萬謝。」
王路仔細看了看,這一批新來人都是成年男女,正是末世最好的勞力,心裡也挺高興的,崖山也不能老是成為孤寡老人福利院或幼兒園啊。
馮臻臻正坐在一張桌子後,給新來的人檢查身體,也就是些常規項目,量個體溫,測個血壓啥的,其實王路知道,這除了檢查有沒有發燒,更重要的,是檢查有沒有智屍混入。
那個,尷尬地說,這個點子,還是王路在馮臻臻身上鬧出烏龍後才想到的,如今智屍也越來越聰明了,有的外形,基本和人類差不多,萬一要是真的智屍混進崖山可就糟糕了。增加一道體檢關,智屍就混不進來了。
當然,馮臻臻是明面上的關卡,在臨街的一幢小樓裡,還坐著陳瓊,她也能感應到智屍傳來的影像,就如同常見的海關過境x光檢查機一樣。
王路看到,馮臻臻正在給一個女倖存者檢查體溫和血壓,她測得很仔細--其中也有拖延時間的原因,一旦她背後小樓裡的陳瓊發現有不正常,能立刻叫武裝部的人員把鎮口圍起來--馮臻臻終於檢查完畢,她點了點頭:「沒問題,你去洗澡吧。」
那女的輕笑一聲:「謝謝。」站起身來。
王路這才發現,那新來的女子個子好高,比自己都高,靠,簡直是模特兒身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