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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百四十五章 戰爭,永不停息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聞老搖搖頭:「我並不否認舊人類的基因能促進我們的覺醒,但是,想要取得基因物質並不需要用喝血這種辦法,現代科技有無數種辦法來獲得人類的dna,從某種角度講,就是從尿液裡,也能分離出基因組織的。」

    徐傑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聞老,求你了,大夥兒這正在吃飯呢,你就不要再說那個奇葩的『尿液代替血液論』了。」

    車廂裡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看起來聞老的這個尿液理論大家都聽得耳朵起繭了,並不認真當回事兒,說起來,將舊人類養起來,定期抽血,而不是一次吃光他們,也是聞老的主意,這個主意倒還靠譜,而且在舊人類日益短缺的現在,顯現出聞老獨到的長遠戰略眼光。只不過喝尿液--這還是算了吧。

    只有棟棟,看看聞老的鳳尾魚,又看看自己杯子裡的血,遲疑著道:「要不,爺爺,我喝完了這杯血,以後就跟著你不喝血了好不好?」他急急解釋道:「現在就不喝的話,那這血也太浪費了。」

    旁邊年輕夫婦中的男使者笑道:「你讓給我喝好了,保證不浪費。」

    女使者拍了男使者一巴掌:「人家棟棟可是認真的,你還亂開玩笑。」她正色對聞老道:「聞老,不管怎麼說,這新鮮血液的確能促進我們使者的新陳代謝,雖然我們還不明白其中的機理,但這是不可否認的。我們成人倒也算了,可棟棟還是個孩子,還在發育期,只有大量的鮮血才能促進他的成長。這孩子的成長已經很慢了,以他這年齡,這一年來,早該竄個個兒了,衣服換好幾個尺碼了。可你瞧瞧,這孩子幾乎沒怎麼長過。我量了一下,這一年,棟棟勉強就增高了五毫米。就是這五毫米,我都懷疑是不是尺子存在誤差量錯了。」

    聞老沉默無語,半晌才揉了揉巴巴看著他的棟棟的頭:「孩子,這本就不應該是你們承擔的責任,去吧,想喝就喝吧。」

    吃過午飯後--雖然使者們並不像人類需要定時進食,少量的食物就能維持他們長時間的活動。但他們還是保留了一日三餐的習慣--黃銀鳳帶王璐和沐原走出了車廂,來到了地鐵站內的一處房間,這裡,才是京城紫禁城的使者們休息的地方,地鐵車廂只是他們聚會的場所之一。

    黃銀鳳對王璐道:「這個房間暫時就歸你和你的朋友使用了,如果想吃什麼,儘管找我來要就是--當然,想要血食的話我只能說抱歉了。」

    王璐自遇到黃銀鳳以來。這姑娘倒一直客客氣氣,他心中頗有好感,便問道:「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黃銀鳳一怔:「你想出去?白天肯定不行。堡壘監控得非常嚴密。再說了,地鐵出入口早在戰火中被碎石瓦礫給埋住了,我們是通過下水道進出的,沒有人帶路,你可摸不出去。」她看到王璐有點古怪的面容,突然恍然大悟:「啊,原來你是問自己是不是自由的啊?」

    黃銀鳳做了個掩嘴笑的動作:「你又不是我們的犯人,天下使者是一家,你隨便走好了,沒人會來管你的。只是要當心你的這位舊人類朋友。雖然紫禁城裡的使者知道他的身份,不會對他下手,可是在外面,還是有許多不受控制的選民的,萬一被他們咬了,可就糟糕了。」

    王璐謝了聲:「外面不受控制的選民很多嗎?」

    黃銀鳳點點頭:「多。你想想,這足足有幾千萬的數量呢,這處地鐵站只是我們使者的據點之一,京城裡還有一些我們的夥伴,也許和別的城市比,我們這兒使者的數量挺多的,可要管理那樣多選民,人手遠遠不夠。」

    王璐能夠理解黃銀鳳話中的無力感,這就像幼兒園的有限的老師要管一大群不能自立的孩子,這對老師--使者來說,的確是夠難的。

    王璐突然想起一事,他問道:「銀鳳(這傢伙是厚臉皮自來熟,一看黃銀鳳對他蠻客氣,立刻叫上『銀鳳』了),想麻煩你件事兒,我這次來京城,是想找我妻子的親人,他們原來住在朝陽區松榆裡。我想請你幫忙查查,有沒有選民是住在那兒的,我想找到我這些親戚們的下落。」

    黃銀鳳喲了一聲:「這恐怕有點困難,這選民一沒身份證二沒戶口本,可怎麼查啊,就算是我去查看他們的記憶,那也得化老鼻子功夫了。再說了,我都不認識你的那幾位親戚啊。」

    王璐忙道:「我知道這個理兒,也是麻煩你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那些親戚是成為選民了呢,還是依舊是舊人類。只是想,如果找到朝陽區松榆裡的選民,那總算還有線索可尋,可比我現在這樣沒頭蒼蠅亂撞來得好。」

    黃銀鳳倒是理解王璐為什麼提出這樣一個極是麻煩的要求來--還不是希望自己能完全覺醒嘛。說實在的,所有使者們生存的意義,都不在此嗎?渴望著自己恢復,恢復成一個真正的完完全全的人。

    和這個終極追求相比,什麼和堡壘的拚殺,消除殘餘的舊人類,都是些很可笑的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

    黃銀鳳歎了口氣:「這樣吧,我在朝陽區倒也有幾個使者朋友,我讓他們查查,看看手下有沒有出自松榆裡的選民,至於詳細的查看記憶,那只能你自己去了。」

    這已經是天大的情份了,王璐連連道謝,一直將黃銀鳳送到了門口。

    王璐關上門後,一直坐在床上靜默不語的沐原突然道:「你抽我一點血吧。」

    王璐一怔:「你什麼意思?」

    沐原道:「我不是傻瓜,這個什麼紫禁城裡,看中我這一身鮮血的使者可不止一個兩個,難得那黃銀鳳還對你客氣。你需要她幫忙找聖餐,我也需要她保護不成為別的使者的口中之食,所以我認為,咱們得給黃銀鳳一點好處。我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我身上的血了。抽我一點血,用來討好黃銀鳳。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王璐有點惱:「怎麼,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

    沐原回他七個字:「強龍不壓地頭蛇。」

    王璐嘿了一聲,半晌才道:「再說吧。」他安慰道:「你倒不用太過擔心,我看。那聞老有關舊人類和我們和平相處的理論,雖然沒有得到紫禁城大多數使者的認同,但無緣無故的殺戮,他們也是反對的。有聞老在,你就不用擔心某個使者突然想開胃,半夜裡摸上你的床將你吃了。」

    不說王璐和沐原暫居京城地下「紫禁城」,黃銀鳳安頓好王璐後。向地鐵車廂走去,半道上,遇到徐傑帶著幾隻灰頭土臉,缺胳膊少腿的選民,也向車廂走來。

    黃銀鳳奇道:「這是幹什麼?」

    徐傑沒好氣地道:「帶這幾個白癡回去,看看它們的記憶,好瞭解堡壘最近的動向。」

    利用使者能讀取選民記憶的功能,在非接觸的情況下瞭解堡壘的動向。是紫禁城一貫的做法,這樣即使他們深藏地下不露臉,也照樣能知道堡壘的舉動。這可比任何高科技偵查設備都牛。每個選民都是移動的攝像機、竊聽器加雷達。

    黃銀鳳打量著徐傑身後歪瓜裂棗的喪屍們--炮擊對它們的傷害清晰可見,喪屍們身上到處是炮彈碎片擊出的大大小小的傷口,正從裡面無聲地滲出黑液,有一隻喪屍的胳膊齊肘斷了,前臂還連著一層皮就這樣吊著晃蕩著,還有幾隻喪屍明顯肋骨折了,胸腔向內部凹陷著。

    這些重傷放在舊人類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對喪屍們來說,卻根本無管痛癢。

    黃銀鳳厭惡地皺了皺眉--雖然喪屍和智屍是同類。但覺醒程度高的智屍從來不待見它們,這是很自然的事,已經懂得辨認美醜的智屍怎麼可能親近一具腐爛的行走的屍體。

    大夥兒明裡嚷嚷著選民使者是一家,可心裡從來不把選民的死活當一回事,像徐傑每每嚷嚷著向堡壘發動大規模進攻,其實就是拿喪屍海去死磕。至於在這一過程中會死多少喪屍,他根本不關心。只有聞老,一直念叨著選民也有覺醒的希望,不要消耗太過。

    黃銀鳳問徐傑道:「翻看受襲擊的選民的記憶一向是你的活,你把這些髒東西往紫禁城帶做什麼?沒得髒了這兒的地。」--這話,就有些損了,因為炮擊的原因,地鐵站裡到處是灰塵碎石,原本就夠髒的,喪屍們也只不過是髒上加髒而已。

    徐傑是知道黃銀鳳的脾氣的,她的老公和兒子,都是在生化末世初期,被喪屍給吃掉的,而且,吃得極乾淨,連變異成喪屍的機會都沒有。所以自從黃銀鳳恢復這段慘痛的記憶後,就打骨子討厭喪屍。

    徐傑聳了聳肩:「有幾個傢伙老是埋怨我翻看記憶不夠仔細,非要我帶幾隻選民進去自己查看。」

    黃銀鳳也是隨口一問,點了點頭,就和徐傑擦肩而過,打算去電台問問王璐請托的事兒,黃銀鳳走了幾步,徐傑帶隊的喪屍離她已經有**步遠了,黃銀鳳突然站住了腳。

    奇怪。

    好奇怪。

    徐傑帶領的那隊喪屍中,有只喪屍真是古怪。

    那是只身材高大的喪屍,胳膊都要比黃銀鳳的大腿粗,它受的傷在臉上,一塊彈片將它半邊臉削掉了,露出了因為抽了太多煙而滿是黃煙垢的牙床,看起來,似乎在古怪的笑。它戴著一頂不知從哪兒來的安全帽,衣服穿得有點緊,胸膛上的扭扣幾乎就要爆開了。

    問題就在這兒!

    很少很少看到喪屍系扭扣的。並不是它們不系,而是自從生化末世爆發後,至今已經快一年,這一年裡,喪屍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穿衣服,原本穿著的夏季衣服早就破爛了,更不要說很容易就損壞和脫落的扭扣了。

    徐傑帶的這隊喪屍中,沒有一隻喪屍衣服是扣著扭扣的,惟獨這一隻!

    有鬼!

    黃銀鳳尖聲大叫:「站住!全都給我站住!」她生怕口頭命令不夠深刻,又發出了腦電波,強制所有喪屍站住。

    除了那個大個兒系扭扣的喪屍,別的喪屍都停住了。

    徐傑發現了身後的異常,不快地轉過身:「黃銀鳳你搞什麼?」

    黃銀鳳氣急敗壞地道:「那個大個兒喪屍有鬼,快。阻止它!」

    徐傑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發出腦電波命令大個兒喪屍停下來,然而他的臉色也迅速一變--大個兒喪屍沒服從他。他大吼一聲,手一指:「你。站住。」

    這次大個兒喪屍站住了,徐傑一個箭步上前,手一抬,摘下了大個兒喪屍頭上的安全帽,翻過來一看:「裡面襯著鋁箔!」--怪不得那只喪屍服從口頭命令而不接受腦電波,腦電波被屏蔽了!

    徐傑飛速地探出自己的腦電波,沒有帽子的屏蔽。這隻大個兒喪屍的記立刻湧了過來:爆炸、氣浪、殘肢--這是喪屍剛才被堡壘炮擊的一幕。然後,天空突然一暗,一股巨大的氣流吹得喪屍們東倒西歪。然後,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從吊索上滑了下來。

    那是,一個個包在防化服裡的人!全封閉的防化服雖然並不結實,但因為自帶氧氣瓶,所以連一絲氣味都不散出。喪屍們面對這些古怪的散發著像膠味的傢伙毫無興趣。防化服裡的人走到大個子喪屍面前。低頭在他胸口擺弄著什麼,然而,塞進了一樣東西。很快。這些古怪的人又拉著吊索,回到了空中。空中,懸停著一架直升機。

    這些消息是在一剎那湧進徐傑腦海的,徐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同樣,旁邊的黃銀鳳也理解了發生在大個子喪屍身上的事情。

    徐傑一把扒開了大個子身上的衣服--大個子喪屍的胸膛已經被掏空了,所有的器官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纏繞著電線,上面閃爍著紅燈的盒子--炸彈!

    正面對著個大子喪屍的徐傑更看到。在盒子頭上,還有個小小的「眼睛」,那是攝像頭--舊人類,正通過這個攝像頭,看到了他!

    徐傑大吼一聲,一腳踹向大個大喪屍。同時大吼一聲:「臥倒!」轉身向旁邊的黃銀鳳撲去。

    黃銀鳳和大個子喪屍同時臥倒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躲在遙遠安全地帶的舊人類已經通過攝像頭發現了這次「回巢鳥」行動被識破了,這次行動一共對11只喪屍進行了手術,讓它們成為帶著炸彈和攝像頭的「回巢鳥」,但只有這隻大個子喪屍被帶進了智屍們的老巢。原本,堡壘是想一舉炸死大量智屍的,但現在看來行動已經失敗了,智屍們還是非常警覺的。

    好吧,雖然只撈到兩隻小蝦米,可總比一無所獲好,指揮者按下了按扭。

    地鐵站內,一塊c4被引爆了,封閉的地鐵站更增大了它的威力。

    在一聲巨響中,地鐵車站裡的多根柱子被炸斷,轟一聲,車站大廳垮塌了下來!

    發生在地底的爆炸引發的震盪波擴散開去,震動了附近幾座樓房。樓房屋頂上的雪紛紛被震了下來,當衝擊波消失後,地鐵塌陷處已經被厚厚的雪給掩埋住了。

    地面和地底,一片安靜。

    ……

    雪,大雪,好大雪。

    快近春節時,崖山下了好大一場雪,雪花飛舞了一晚後,大地一片銀裝,一腳踩下去,平地積雪有腳踝深。

    咯吱咯吱,一個人影在漫天大雪中,踩著厚厚的積雪,進入了金陸村,走在村內的小巷裡,那個人影打開了拴在腰帶上的一個小喇叭,頓時,一陣單調的聲音響起:「滾開!滾開!滾開!」

    聽到這聲音,幾隻踩著積雪一步一滑向那人圍上來的喪屍頓時一怔,雖然這發怔的時間並不長,但等喪屍再次追上來時,那人影卻已經遠去了。

    人影一路來到了一幢小樓前,小樓矮牆內,鄭佳希正眼角含笑等候著他,嘴裡卻埋怨著:「下這樣大的雪,怎麼就來了?小心滑倒。」

    那人影掀起了頭上的羽絨服風帽,不是盧鍇又是誰?只見他伸手關掉了腰間的小喇叭,笑著對鄭佳希道:「想你了,就來了,這點子雪算什麼?王比安他們都在鎮子裡瘋玩打雪仗堆雪人呢。」

    鄭佳希忙把盧鍇迎進門,拍著他身上的雪心痛道:「快進屋暖和暖和,我沒想到你今天會來,家裡沒開油汀,是你進了村裡,開動了這個『滾蛋機』,我才聽到,這才剛開了油汀的。」

    鄭佳希嘴裡的「滾蛋機」,就是盧鍇腰間的小喇叭,那其實是個便攜式播放機,事先錄好音,兩節小電池能播放很長時間,而播放的內容,就是盧鍇的「滾開」咒。

    這點子,是王路突發奇想鼓搗出來的,因為看到盧鍇天天嚷嚷「滾開」嗓子都有點發痛了,就開玩笑說乾脆拿個錄音機來播放好了,甚至還親手拿了個錄音機來錄音,卻沒想到,這個有點胡鬧的餿主意,還真起效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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