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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百二十章 一個噴嚏的威力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錢正昂帶著簡單的檢查工具匆匆趕來後,馮臻臻在謝玲的陪伴下已經穿好了衣服,陳瓊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傷心,抽抽咽咽地不斷向馮臻臻阿姨道歉。

    這時,關新和封詩琪也從自己房間趕了過來。

    王路卻一臉不耐煩:「道什麼歉?是人還是智屍現在還不好說呢。陳瓊,好孩子,別怕,有爸爸給你撐腰呢,你當著各位叔叔伯伯阿姨的面,將你今天在衛生院碰到的事再說一遍。」

    陳瓊抹著淚,將自己在手術室門外感應到的影像說了,她也知道如今是緊要關頭,容不得絲毫隱瞞,而且這屋子裡的人,都是爸爸王路最親近的人,所以把她感受到的來自王路的影像,以及自己差點誤解爸爸異能的事兒,如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王路大刀金馬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瞪著馮臻臻:「老子有異能,是崖山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兒,我這異能就是『自己屍』,能讓喪屍智屍誤以為同類,當時我被塌下的堤壩壓傷時,異能自動生效,所以陳瓊這孩子感應到我類似喪屍智屍的腦電波並不奇怪。可是,馮臻臻女士,來自你的腦電波影像又算是什麼?」

    他伸手一指,厲聲道:「你可別告訴我,你也有和我一樣的異能。他媽的,你如果有這異能,到我們崖山之前,還會因為被幾隻喪屍追趕而逃到樹上去嗎?還需要王伯民朱亞珍他們那些普通倖存者救嗎?你這樣處心積慮,混入我崖山,到底想幹什麼?!」

    馮臻臻坦然地看著王路:「我沒有異能,也不是你說的什麼智屍。你也看見了,陳瓊剛才在衛生間時,她根本沒感應到我的腦電波發出的影像。」

    王路粗暴地一揮手:「現在沒有,不等於當時沒有,我現在不也一樣沒有腦電波發出的影像?你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屏蔽了自己的腦電波。」

    馮臻臻輕歎一口氣:「你非要這樣說,那我也沒辦法。」她轉向錢正昂:「錢醫生,王隊長請你來,是想請你給我檢查身體。你以前也和我說過智屍和活人的生理指標是不一樣的,麻煩你現在給我查查,我是不是智屍。」

    錢正昂做事向來就事論事,雖然馮臻臻是他頗為滿意的女下屬,未來的醫務人員好苗子,但他並不會因此而偏心,更何況這涉及她是不是混入崖山的智屍這樣重大的問題。

    錢正昂當下取出了聽筒。血壓計等,給馮臻臻測量起來。

    大夥兒盯著錢正昂的一舉一動,很快,錢正昂放下了手裡的器械:「血壓有點低,但在正常範圍內。」

    不等王路說什麼,錢正昂又對馮臻臻道:「請你坐好,架起雙腿,對。就這樣。」

    然後錢正昂取出了個小錘子,快速往馮臻臻膝蓋一敲,馮臻臻觸電一樣腿就彈了起來。

    錢正昂點點頭。對眾人道:「典型的膝跳反應,喪屍智屍因為沒有感覺,是沒有這樣的反應的。」

    王路急了眼:「錢醫生,她肯定是裝出來的!裝個樣子誰不會啊。」

    錢正昂坦然回望著王路:「王隊長,我雖然以前是個牙醫,但膝跳反應的真偽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如果馮臻臻想裝樣子,可瞞不過我的眼睛。」

    王路搖著頭:「胡鬧胡鬧,這樣敲一下跳一下怎麼就能確定,不行。不行。錢正昂,你再用別的方法檢查一下。」

    錢正昂想了想:「王隊長你非要用別的辦法來確認,我倒也有,你等一下。」

    錢正昂走到封海齊身邊,拉著他到角落裡嘀咕了幾句,封海齊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不一會兒,他又走了進來,遞給錢正昂一個小紙包。

    錢正昂小心翼翼打開紙包,王路探頭看了看,是些不知名的粉末,錢正昂端著紙包,湊到了安安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馮臻臻鼻子下面,溫聲道:「吸氣,大力吸氣。」

    馮臻臻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吸了口氣,立刻,她眉頭一皺,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這個噴嚏來勢甚猛,連眼淚都打了起來,噴出的氣流將鼻子前紙包裡的粉末都吹散了。

    王路嗅到了粉末的氣味--那是胡椒粉。

    錢正昂拍了拍身上濺上的胡椒粉:「好了,我確信,馮臻臻姑娘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王路跳起來,眼珠子瞪得牛卵子大:「錢醫生!你搞什麼!用些胡椒打個噴嚏你怎麼就能確認她不是智屍?」

    錢正昂搖了搖頭:「噴嚏?只是一個噴嚏?王隊長,打一個噴嚏需要在同一時間調動額肌、枕肌、眼輪匝肌、口輪匝肌、提上唇肌、提口角肌、顴肌、降上唇肌、降口角肌、頰肌等80塊肌肉!也許你能假裝出任何表情,但是,沒有人能假裝打噴嚏!」

    他站在那兒兩手一攤:「就我目前的檢查情況而言,馮臻臻並不是智屍。」

    不等王路說話,馮臻臻突然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檢查出我是不是智屍。」

    著,她站起身,脫下了所有的上衣,露出堅挺的胸膛,她點著自己微微顫抖的左胸下,「在這裡插一刀,如果我沒死的話,那我就是智屍。」

    室內的人都呆愣在當場,半晌,不解風情的錢正昂喃喃道:「這的確是個辦法。」

    他的話音剛落,兩滴晶瑩的淚珠就從馮臻臻的白玉一般的臉上劃落。

    謝玲一跺腳,搶到馮臻臻身邊,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摟著她道:「你們鬧夠了沒有!臻臻姐都這樣了,你們還要懷疑她是智屍?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有這樣的智屍嗎?會流紅色的血,會流淚,會痛,有和我們一樣的心跳血壓,有情感,會委屈--該死,這要也是智屍,那我們都是智屍了!」

    王路兀自嘴硬:「陳瓊的感應不會有錯的,這孩子和馮臻臻又沒有仇,甚至還是第一次和她照面,她總不可能故意冤枉馮臻臻吧。」

    王路語氣堅定地道:「陳瓊在衛生院感應到四個影像來源,注射廳的解剖喪屍和錢醫生的媽媽那是再明確沒有了,可手術室裡的兩個影像來源,又怎麼解釋?除了我,和這位馮臻臻,難道你們認為會是錢正昂醫生和鄭佳彥嗎?」

    大家一時沉默下來,王路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

    封海齊緩緩道:「馮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異能啊?你要是有異能,說出來沒關係的,咱們崖山有異能的人也不少,用不著藏著掖著的。」

    馮臻臻輕輕搖了搖頭:「封叔叔,我哪來什麼異能?你和我在市區這樣長時間,可曾發現過我有什麼異能?當時我被喪屍追時,還是你救了我呢。」

    封海齊點點頭:「沒錯,你和我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時間,如果你真有什麼異能卻又隱瞞著我的話,我不可能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的。」

    王路急了,眾人的話中之意,偏向馮臻臻越來越明顯,他正要說什麼。

    錢正昂突然道:「我知道陳瓊感應到的第四個影像來源來自哪兒了。」

    眾人齊齊一怔,錢正昂一板一眼道:「當時在手術室,其實不僅僅有王隊長,我、鄭佳彥和馮臻臻四人,事實上,還有一隻喪屍,確切地說,是還有半隻喪屍。」

    「就是很早以前王隊長和我用來做試驗的半截喪屍。那只喪屍,被我放在手術室的檯子上,因為放的時間久了,習以為常,還真把它給忘了。」

    「陳瓊這孩子沒感應錯,只是她以前從沒來過手術室,所以誤把來自半截喪屍的影像,當成了馮臻臻的了。」

    王路張口結舌,我了個去,老子把這碴忘了。

    他生硬地扭過脖子,勉強推起笑:「陳瓊啊,你、你那個好好想想,當時第四個影像,到底是這個、這個馮臻臻看到的,還是半截子喪屍看到的?你別慌,仔細想,馮臻臻她要工作,不停在移動,可半截喪屍就放在一個大甕裡,一動不能動。這兩者之間的視角,完全不一樣的。」

    陳瓊咬著唇,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突然,她喃喃地道:「錢叔叔,那個什麼半截喪屍旁邊,是不是放了幾個玻璃瓶,裡面泡著喪屍的器官?」

    王路看到錢正昂點點頭,就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陳瓊可憐巴巴地看向王路:「爸爸,那個影像閃得很快,也很微弱,但我不會記錯的。馮、馮臻臻阿姨不是智屍。我看到的擦拭傷口的影像,應該就是爸爸你自己看到的影像。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著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封詩琪連忙上去摟著陳瓊輕拍著她的背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一心為了我們大家好,想來你一定是擔心我爸爸和我們家的安危,才一時慌張在沒有辨別清楚的情況下,叫王隊長來救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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