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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 第三百四十七章 沒有人能和我講規矩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第三百四十七章沒有人能和我講規矩

    王路的向老天磕頭說辭算不上有多俏皮幽默,但大家在愣了愣後,還是哄堂大笑起來--在經歷了整整一夜生死拚殺後,終於得脫險境保全性命,的確值得每個人都笑上一笑--陳薇邊笑邊道:「又在亂話三千了,那,既然閒得都能說笑話了,快幫我們把欄杆外的喪屍都殺光吧,唉,整整一晚上沒睡,可累死了,不像你,好歹還在手術室裡睡了一覺呢。《》廣告txt下載」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王路笑而不語,大家都當他在開玩笑,其實他是真心感謝老天爺,誰知道磕個頭居然把異能給磕了出來,在危急關頭轉敗為勝,當時自己是實實在在想尋死去了,如果不是老天爺開眼,自己現在十成中有九成已經變成智屍了。

    王路瞟了陳薇和周春雨等眾人一眼,雖然大家都戴著頭盔,看不到臉色,但光看他們隔著欄杆用螺紋鋼捅喪屍時僵硬的動作,就知道實在是累得狠了。王路連忙道:「你們休息一下吧,這兒就交給我好了。」

    周春雨等人對王路如今是無條件的信任,他們與前門的數百隻喪屍斗了整整一夜,花樣百出卻又招招落空,差一點就被喪屍全面突破防線,可王路出馬後,布衣徒手,談笑間喪屍、智屍化為灰灰,這是何等大能啊--幸好他們沒看見王路磕頭求被自殺的一幕,要不然,王路高大全的形象立馬哄然倒塌。

    眾人聽了王路的話,立刻從欄杆旁退了回來,個個不顧形象地坐倒在地,呼呼喘氣,但既然累到極點,也沒有摘頭盔脫盔甲,最多只是把頭盔上的面罩支起來,好透透氣。

    王路把斧頭插在腰間,攀著欄杆很快爬了上去,輕輕鬆鬆翻越欄杆,跳到外面,然後他在喪屍群中鑽來鑽去,不時伸手拔拉開一兩隻擋著自己視線的喪屍,每當找到一隻衣著光鮮的智屍時,斧頭就劈了出去。

    在欄杆內眾人呆呆的目光中,王路如入無人之境,連殺了5只智屍後,圍攻衛生院後牆的喪屍們終於再度失去了指揮,成為了一盤散沙,再也沒有喪屍強行攀爬欄杆,有的護具喪屍不小心把頭上的水桶弄掉到了地上,也沒有再重新撿起來帶上。

    王路還是有些擔心異能會在突然間失效,見好就收,再次翻越欄杆回到了衛生院內,對陳薇等人笑道:「我已經殺了外面所有的智屍,剩下的喪屍也就沒花頭了,我看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這些喪屍我叫奚加朝來趕趕走就算了。」

    陳薇自然是百分百聽從王路的,周春雨點點頭:「王哥你說了算。」

    沈慕古傻笑道:「好好,休息,休息。」

    錢正昂掙扎著從地上撐起來道:「王哥,我幫你把額頭上的傷處理一下吧。」

    王路揮揮手:「不急,我先把奚加朝帶來。」

    接下來的事就是四個字--舉手之勞。

    推來奚加朝的輪椅,隔著欄杆,讓他驅散喪屍,再把奚加朝「請」回太平間,鎖上門。

    萬事大吉。

    鄞江鎮智屍指揮喪屍合圍衛生院大作戰,結束了。

    本回合,崖山眾勝。王路技能點、個人魅力點各加100分。

    智屍喪屍完敗。

    王路知道,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鄞江鎮上的智屍喪屍將會安分不少。

    無他,鄞江鎮上的智屍損失太重了,前門、後牆兩處,王路先後殺了近20只智屍。這可是智屍,而不是呆頭傻腦的喪屍。智屍是在第一波生化病毒襲擊後,倖存下來的活人,再度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而死的人變異的,倖存者本就極為稀少,感染二度生化病毒進而變異成智屍的,數量更是極為罕見,一下子死了近20只智屍,這對鄞江鎮上的智屍群體而言,是極為沉重的打擊。

    王路相信,既然智屍的智力已經讓他們懂得什麼是恐懼,那麼,曾經給過它們毀滅性打擊的崖山眾,一定會讓它們退避三舍,最起碼,主動招惹崖山眾的事情,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除了眾多智屍被消滅,普通喪屍的損失也不少,進攻衛生院的喪屍有近500只,除了被陳薇、周春雨殺了一部分後,其他的全被王路驅散了,王路原本是讓奚加朝往鎮子上趕的,但奚加朝事後卻向王路匯報--他把喪屍們都趕往鄞州大道去了,原因很簡單,「這些喪屍要是都回到了鄞江鎮上,早晚會被別的智屍操縱,再回頭來對付王哥你們,所以我自作主張,把它們趕出了鎮子,沿著鄞州大道,它們會一直前往市區的鄞州新區。」

    王路對奚加朝的自作主張並不生氣,反而大聲叫好,他也是一時沒想到這點,果然,把喪屍驅趕往市區,比讓它們回到鎮子上要有利多了。

    奚加朝此舉,是在向王路示好,它這一次,親眼見證了王路神奇之處,奚加朝當即下了個決定--在女兒出生前,一定要跟隨著王路,弄明白他身上隱藏的秘密。如果說以前奚加朝呆在衛生院,半是希望能得到王路胡說八道無中生有的疫苗,半是因為自己全身癱瘓妻子女兒在王路掌控中出於逼不得已,那麼這次他已經完全死心埸地要追隨王路了。

    所以現在,數百隻喪屍正漫無目的地沿著鄞州大道,向鄞州新區前進,王路所不知道的是,在好幾隻喪屍身上,都沾著他的鮮血。

    這些血,都是王路額頭、掌心流下來的,當時王路隨手一抹又一甩,許多血就此甩到了旁邊的喪屍身上,這其中,那只最早翻越前門欄杆,摔到門內還摔斷了一條胳膊的喪屍身上,沾到的鮮血最多。這只喪屍卻也好命,它離王路最近,甚至一度還差點咬到王路,但王路在異能覺醒後,急於去殺門外的智屍,居然輕輕就放過了它。等到奚加朝驅散喪屍時,這只斷胳膊喪屍又近在門邊,所以老老實實就聽從指揮出了門,跟著大群喪屍,向鄞州大道走去。

    半個小時後,衛生院四樓院長辦公室裡,王路、陳薇、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四人都在,大家這時已經脫了盔甲,正人人手上捧著一碗鹹菜年糕湯,呼嚕嚕吃得正爽快。

    在確認智屍喪屍的圍攻都已經被王路化於無形後,大家這才感到又累又餓又渴,陳薇強撐著身子,到食堂給大家做了道最簡單不過的鹹菜年糕湯,鹹菜是袋裝的,年糕也是真空包裝的,取出來用刀切成一片片,滾油炒一下,放水燒一下就成了。

    大夥兒也餓慘了,連王路在內,都吃得噴香。

    沈慕古端著碗埋著頭大口喝著湯,末了抬起頭,擦了擦鼻子上沾的湯汁,嘿嘿笑道:「沒有王哥,我們早就成了喪屍肚子裡的食物了,哪裡還吃得著這樣的美味。」

    周春雨放下了筷子:「對不起,王哥,是我錯了。」這句道歉,其實周春雨早就讓陳薇帶過,只是當時慌急,陳薇一時忘了。

    錢正昂也站起身道:「王哥,對不起。」

    王路連忙站起身:「這是做什麼?坐下坐下,還道什麼歉。一家人,說這些話不生份嗎?再說,你們也沒做錯什麼啊。」

    周春雨和錢正昂還沒說什麼,沈慕古卻跳了出來:「王哥,也就是你最大度了,居然還說我們沒做錯。我們錯得還不夠多嗎?別說對付喪屍的方案都落了空,就說隔離王哥這事上,事實已經證明,根本就是瞎胡鬧,到了最後,王哥不還是提早解除隔離了嗎?也幸虧王哥提前出來,要不然,我們早就變成喪屍了!」

    周春雨和錢正昂都垂著頭沒吭聲,沈慕古難得有如此狐假虎威的時候,更是來勁,放下碗筷指手劃腳道:「我說你們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也不想想,王哥為什麼要設置隔離?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保障我們崖山上每個人的安全,可說一千道一萬,只有王哥,才能真正保障我們所有人的安全,沒有了王哥,把王哥隔離起來,我們大家還會安全嗎?」

    王路皺了下眉:「小沈,不要胡說,小周和小錢也是為了大家好。其實我提早解除隔離也是迫不得已,下不為例,下不為例,以後我一定聽從大家的意見,該隔離就隔離,這是為我好,也是為大家好。」

    王路這話明著是訓斥沈慕古,其實是彰顯自己在崖山獨一無二的地位--什麼叫下不為例?明明應該是「以此為例」才對。王路這次借喪屍圍攻的危機,硬生生破除了自己親自設定的隔離措施,這樣一來,下次就算再有需要類似隔離的時候,都會參照此例,所謂的規章制度今後將在王路身上自動失效。

    說白了一句話,在崖山上,王路說的話就是規矩,但是,在王路身上,所有的規矩就是個屁。

    王路,不在規矩約束範圍之內。

    陳薇連忙打圓場道:「好好地吃著飯,說這些幹什麼?來,大家還要不要再添點,我帶上來的鍋裡還有不少呢。」

    王路連忙遞過自己的碗:「再給我盛點。」又對著周春雨道:「小周,你也再吃點,一個大老爺們,吃得下才幹得了活兒啊。」

    周春雨應了聲,站起來就要去盛,陳薇早就接過了他的碗,快手快腳地舀了勺年糕,遞給了他。

    辦公室裡再次響起呼嚕嚕地吃喝聲。

    王路很滿意。

    說實在的,在剛剛聽到周春雨、錢正昂堅持要求自己隔離時,王路非常憤怒--丫的一群王八蛋,沒有老子,就沒有崖山,沒有崖山,哪有你們容身之地。

    現在好哇,你們安穩下來,就開始要琢磨對付老子了,對老子講什麼規矩了?想造反啊!

    所以,雖然當著眾人的面,王路很大度地讓陳薇、謝玲和王比安將自己綁上了,但肚子裡其實氣得要死。除了生氣,更有一種危機感--這是什麼意思?錢正昂這初來者罷了,周春雨咱們好歹是親戚,怎麼胳膊肘也往外拐?

    然而,當眾人都離開,手術室裡內剩下王路一人,一時的氣憤漸漸平息後,王路開始思考--為什麼周春雨和錢正昂要這樣做?

    無利不起早,任何一件事,在背後都有利益的驅動。

    周春雨和錢正昂堅持要王路按照他自己定下的隔離制度進行隔離觀察,求的到底是什麼利呢?

    兩人是想乘機對王路下毒手然後竊居崖山嗎?

    這簡直是荒唐透頂,錢正昂一個新人,根本沒根基在崖山謀事,除了他那喪屍老媽,沒人會服他,而周春雨,不說和王路一家人關係不一般,隱隱有皇親國戚的味道,單只梨頭在鳴鳳山莊的謝玲手裡,他就絕不會做絲毫對王路不利的事。

    那麼兩人所圖的到底是什麼?

    王路手上綁的,是很普通的布條,這樣的布條,陳薇只要拿把剪刀來,幾下就能剪開,如果真有什麼不測,這布條約束而成的隔離措施,其實並沒有多少強制力。

    說到底,能不能隔離王路,依靠的,還是王路的自覺性。自覺接受崖山眾人一致遵守的規矩。

    王路突然明白了周春雨和錢正昂兩人的想法,這兩人的想法還是有區別的,錢正昂是醫生,醫生很講規章,條條框框,雖然在外人眼裡看來,這些條條框框很細碎,甚至令人討厭不講人情,但對醫生來說,不根據條條框框行事,就會鬧出人命來,照著規章行事,就算是醫死了人,還有個擋箭牌。所以做事要講規矩,是錢正昂根深蒂固的行為模式。

    而周春雨的想法就更進一步了,他希望王路遵守規矩,是為了以後崖山的長遠打算。崖山今後團體的擴大,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然而王路--望之不似人君。

    只要不是睜眼瞎,都能夠看得出來,雖然王路在對付喪屍上,有些不能為外人所知的能力,但在管理團隊上,壓根兒就是個菜鳥!

    尤其是自打封海齊走後,王路行事基本是靠拍腦袋--這和他以前深惡痛絕的衙門作風一模一樣。

    當然,這不能怪王路,以前他無論是在單位裡還是在生活中,只不過是最不值一提的屁民,雖然憑借業務能力撈了個副高職稱,但業務能力和管理能力完全是兩碼事,到了崖山後,就算加入了謝玲後,也還是一家子帶個二奶混日子。可現在崖山的外來人員越來越多,隊伍逐漸龐大,王路再要是依靠拍腦袋來過日子,總有一天要闖出大禍來。

    所以,崖山要有規矩。

    只要有了規矩,人人按規矩辦事,就算決策者王路只有中人之智,也一樣能讓崖山興旺起來。

    周春雨用王路自己制定的規矩來壓王路,就是希望王路能意識到規矩的重要性,周春雨和王路一家牢牢捆在一起,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最迫切希望崖山能日益強大,同時也會以全力擁戴王路當這崖山的「帶頭大哥」,但這一切的基礎是,王路要照著規矩辦事。

    王路躺在手術床上,想明白了周春雨和錢正昂堅持隔離自己的原因後,並沒有因此而原諒他們,反而,在心底湧起一股惡念。

    沒錯,王路痛恨周春雨和錢正昂,儘管他心中明白兩人所作所為都是為自己好,然而,他痛恨自己受到約束,痛恨自己在喪屍來襲擊時被綁在床上無所作為!

    這種命運不能為自己掌控的感覺,簡直要讓王路發瘋。

    我命由我不由人!

    舊世界的一切條條框框已經破碎了,在這個生化末世,能殺喪屍,能讓自己的家人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在強者面前,一切的規章制度都是渣!

    我王路拍腦袋下決定又怎麼了?只要能讓大家活下來,無論是拍腦袋還是拍屁股,白貓黑貓能殺死喪屍就是好貓。

    生也罷死也罷,成英雄也好變成喪屍也好,都該由我自己來作決定!

    王路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荒唐,從小到大,王路都是在家聽父母,到校聽老師,工作聽領導,結婚聽老婆的好兒子好職員好男人,行事本份,甚至還有著一點為人著想的體貼,這樣極端的「我就是上帝」的狂人思想,從來和他挨不上邊。

    然而在生化末世裡掙扎求生越久,王路的心態也日益在轉變,在不知不覺中,這個曾經的老好人,變得偏激,自私,多疑,自大,狂妄,虛偽,雖然現在王路還遠遠沒達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時候,但在崖山,他越來越有一言堂的趨勢。

    如今在崖山,也就是謝玲,會仗著自己和王路特殊的感謝,時不時對他冷嘲熱諷,挑個刺說說怪話,其他人從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到陳老頭崔老太,都沒有人會公開頂撞王路。

    這並不是王路有諸葛之亮關雲之長,算無遺策攻無不破,只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讓眾人無從置喙。

    此時此刻,在院長辦公室裡,王路藉著喝碗裡的年糕湯,從碗的邊沿看著默默吃喝著的周春雨、錢正昂、沈慕古,心中是禁不住的得意,今天,他借助智屍和喪屍對衛生院的圍攻,成功打破了崖山眾人希望自己講規矩的企圖,再一次建立起了自己在崖山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地位。

    沒有人能和我講規矩!

    我就是規矩!

    這樣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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