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它,有身孕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第二百九十五章它,有身孕
沈慕古雙手緊摟著一隻痰盂喪屍的屁股,喪屍在上,他在下,躺在地板上,因為有痰盂喪屍當盾牌,圍攻他的其他喪屍一時得不了手,只能抓撓他的手臂。而痰盂喪屍除了用痰盂撞擊沈慕古的雨靴,發出咚咚的撞擊聲,根本傷害不了他分毫。
謝玲怕誤傷到沈慕古,急道:「四眼仔,快鬆手。讓我殺了這只痰盂喪屍。」
沈慕古連忙喔了一聲,放開了雙手,連滾帶爬地從喪屍身下掙扎了出來。
謝玲只兩斧,就砍斷了痰盂喪屍的脖子--白癡喪屍,痰盂遮蓋得了你的頭,可遮蓋不了脖子啊。
謝玲抬起頭,封海齊、王路、周春雨前面的喪屍只剩下20多只了,他們就如出籠的猛虎,正帶著死裡逃生的激動,兇猛地砍殺著喪屍。
從天花板撲下來的喪屍是最先被滅的,剩下的護具喪屍就只剩下被虐的份兒了,在利斧前,那些水桶、垃圾簍實在是可笑之極。
謝玲這時才感到全身酥軟,她低頭看了看,胸口的鋁片還算完整,但雙臂上的皮製夾層已經被生生撕爛了,右臂的一塊鋁片不知掉到了哪裡,最內裡的皮衣也撕開了一指長的裂縫,沈慕古只要遲來一秒,自己就可以變成喪屍了。
謝玲頸後發寒,一陣陣後怕,她抬起頭看了看沈慕古,這廝正坐在牆角邊哆嗦,剛才身陷喪屍的圍攻可把他嚇得不輕,暴露在外的胳膊沒少挨喪屍的咬,這時正哭喪著臉慌亂地查看著雙臂的護甲,看有沒有破裂。
謝玲蹣跚著走到沈慕古身邊,喃喃著想謝謝他,說真的,不是他拚死來救自己,大家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就在這時,沈慕古尖叫一聲:「我被咬了,我被喪屍咬了!我要死了!我、我不想變成喪屍啊!」
謝玲大驚,扔掉斧頭,一把撲上去:「哪裡?哪裡被咬了?」
沈慕古這時已經摘掉了手套,舉著左手:「血!血!我、我被咬了!」
謝玲一看,果然,沈慕古的手指尖上有一抹血色,她的心一下子抽緊了,劈手握住沈慕古的手指,仔細一看,那血並不是因為手指上有傷口,似乎是從哪裡擦上的,她急道:「到底哪兒來的血?」
沈慕古顫抖著指著自己左胳膊的一個破洞,抽泣著道:「是這個傷口上的血……我、我死定了!」
謝玲強自鎮定著,用力去撕皮衣,卻哪裡撕得開,還是撿起斧頭,用斧刃,小心翼翼劃開了皮衣,露出了裡面的傷口,只看了一眼,謝玲就鬆了一口氣。
她把沈慕古的胳膊一甩:「四眼仔,別哭了,是鋁片的尖角捅破了皮衣,在你胳膊上劃了道小口子,不是喪屍咬的。」
沈慕古一愣,剛才他只是把手指探進衣服上的破洞裡,摸到了一手血,並沒有搞清楚出血的原因,只是想當然以為是喪屍咬的,自己嚇自己嚇得要死,直到聽了謝玲的話,才鼓起勇氣看了眼傷口,果然,那個傷口邊緣平滑整齊,是被極鋒利的物體劃破的,而不是喪屍的一口爛牙能造成的。
原來謝玲和周春雨只鈍化處理了胸甲的邊,而沒有處理臂甲的鋁片,想著反正這鋁片是內插在夾袋裡的,應該不會傷到人,只是沒想到10多只喪屍壓在身上一通廝打,鋁片尖銳的角反而捅破了內裡,在胳膊上劃了個口子出來。
謝玲嘿了一聲:「四眼仔,你膽子可真小,快起來,這兒的活還沒完呢,你感應一下,這裡還有多少喪屍。我可不想再被喪屍偷襲了。」
沈慕古背手擦了一下眼淚,閉上眼,很快道:「手術室裡有兩--嗯,有一隻喪屍,走廊裡,還有一隻。」
沈慕古的手衝著走廊盡頭一指,謝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口,站著一隻喪屍。
此時此刻,王路、封海齊、周春雨已經把最後一隻戴著水桶的護具喪屍剁成了碎塊,他們如牛一起喘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向手術室門口的喪屍望去。
這只喪屍,穿著一件醫生常穿的白大褂,自然,衣服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了,只能從式樣上才能辨別出來,戴著一幅眼鏡,沒錯,不是水桶,而是一幅眼鏡。
它的右手裡,握著一把小小的手術刀。
手術刀,又稱柳葉刀。
解剖人體的好刀。
用來殺人,也很方便,當它鋒利的刀刃劃開你的肌膚時,你都不會感到疼痛。
儘管今天在衛生院的一連串遭遇,已經超出了王路等人最離奇的想像,但他們現在還是有些震驚了。
這是王路等人第一次遇上持武器的喪屍。
所有的人都吃驚地說不出話來,看著那只醫生喪屍正確的手握刀柄刀口向下的持刀姿態,沒人會相信,它是誤打誤撞撿起這把刀的。
王路要用最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劇烈的心跳,這只醫生喪屍得進化到什麼程度,才能聰明到這個地步?!
毫無疑問,衛生院裡的巨大陷阱就是它設下的!
王路動了,他手持雙斧,踩著遍地的屍液,前進了一步。
醫生喪屍動了,它舉起了空著的左手,掌心推開,豎著,伸直胳膊,朝向王路。
這是個國際通用的手勢。
站住!
王路邁開的腳步,僵住了。
不止是他,所有在現場的人,都石化了一般。
半晌,沈慕古的喉嚨咯咯響著:「它、它……」
它有思想!
它有自我的意志!
它會指揮!它會交流!
這他妹的還是喪屍嗎!
然而,這只醫生喪屍的臉上的屍斑和半腐爛的牙齒卻說明,它,實實在在是只喪屍!
王路咬著牙齒,又向前走了一步。
這次,醫生喪屍的左手搖了搖--不許過來!
同時,它微微抬起了右手的手術刀--敢過來,我就攻擊你!
明確無誤的人類通用動作語言。
王路的喉嚨有些發乾,突然,他說話了,對著一隻喪屍說話了。
「你要我們離開?」
醫生喪屍,點了點頭。
「我們離開,你會攻擊我們嗎?」
醫生喪屍搖了搖頭。
「如果我們不離開,你會攻擊我們嗎?」
醫生喪屍點了點頭,並且抬高了手裡的手術刀。
有那麼一刻,王路想失聲狂笑,瘋了!瘋了!這個世界瘋了!居然有這樣聰明的喪屍存在!它聽得懂人類的話,能充分理解對方的意圖,並及時做出反應!
這哪裡還是喪屍!
這丫的別是個頂級化妝演員吧?好萊塢跑出來的生化危機演員?
王路點了點頭,轉身--他真的要離開了。面對著這只不可思議的喪屍,他居然要走了?
就在這時,王路一個轉身,斧頭脫手而出,撲一下,飛過走廊,正中醫生喪屍的胸口!
「操你妹的,你叫我走我就走,你以為你是城管啊!」王路大吼一聲:「丫的讓你穿白大褂,不知道天朝醫患糾紛最劇烈啊,砍的就是醫生啊!大家上啊。」
隨著他這一聲喊,周春雨、謝玲的斧頭也脫手而出。
醫生喪屍身上連中三斧,一斧砍在肩頭,一斧正中胸口,還在一斧在腿上劃了個大口子,這些傷口還不足以致它死命,但這時封海齊動了,他幾個箭步衝上去,貼著醫生喪屍的身邊,斧影一晃,削落了它的幾根手指,手術刀噹啷落在地上。
果然,醫生碰到醫鬧,只有被扁的份。
失去了惟一的武器,醫生喪屍也只不過是只喪屍而已,周春雨和謝玲撲了上去,王路只來得及喊一嗓子:「別殺它!」
當然不能殺!
這樣特殊的喪屍,絕對值得研究。這可比智屍還罕見!
謝玲出手快,一斧向醫生喪屍的脖子劈去,等聽到王路的聲音想收手時,已經來不及了,只是斜了下斧刃,卡嚓一下正中肩膀,幾乎把整條胳膊都砍下來。
周春雨原本是想砍醫生喪屍的腿,聽到王路的喊聲,倒轉了斧背,正中喪屍的膝蓋,喪屍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王路這時也衝了上來,眼疾手快,用斧背連擊數下,砸斷了醫生喪屍的胳膊和腿各處關節,讓它徹底變成了一堆爛肉癱軟在地上。
謝玲記著沈慕古的感應,手術室裡還有一隻喪屍,她伸手向手術室門推去,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像別的喪屍那樣嘶吼過的醫生喪屍突然吼叫起來,嚇得謝玲一個激泠,手僵在門前。
醫生喪屍的嘶吼聲沙啞難聽,但卻飽含著一個音節--bu。
不!
它在嚷「不」!
一隻手猛地伸過來,把僵在門口的謝玲拉著連退數步,正是王路。
王路一臉緊張:「大家退後!小心手術室裡有古怪!」
包括封海齊在內,大家都退後了幾步。
謝玲顫抖著聲音道:「哥,它、它在保護手術室裡的喪屍。」
只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出這一點了。
王路背後全是汗,手術室門背後是什麼?
獵食者?
g型喪屍?
醫生喪屍已經是王路見識過進化最聰明的喪屍了,那麼它拚死保護的喪屍,又該有多強?
自己四人,不,五人,能打得過獵食者嗎?
如果裡面真是象生化危機電影裡的獵食者,有著長長鋒利如尖刀的舌頭,能在牆上往來如飛,光憑冷兵器,王路可沒把握五人全身而退。
如果是g型喪屍--那是想都不用想,自己直接over,重新讀檔吧。
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走廊裡吵翻了天,手術室裡神秘的喪屍卻毫無動靜?
王路向後招了招手:「沈慕古,手術室裡的喪屍有什麼動靜?」
沈慕古閉上了眼:「它就在裡面,不過,沒有移動的跡象,就一直呆在房間中央。」
王路遲疑了一下:「你還是感應不出裡面是一隻還是兩隻喪屍嗎?」
沈慕古喃喃道:「是的。」
王路皺起了眉,難道是變種雙頭喪屍?這也太扯淡了。
他試著伸出了手,剛碰到門把手,醫生喪屍又吼叫起來,不過這次,並沒有「不」這個音節,但也能看出,它非常著意手術室裡被它保護的對象。
王路把醫生喪屍的吼叫聲當放屁,一把推開了門。
光線,從手術室門口照了進去。
並不是很亮,只能朦朧看到一個大概。
但已經足夠了。
王路、謝玲、周春雨、封海齊、沈慕古人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手術室中央,無影燈下,有一張手術床。
手術床上,綁著一隻喪屍。
一隻女喪屍。
它穿著一身病號服,肚子高高的鼓著。
那是一隻懷孕的女喪屍。
女喪屍的手腳都被綁在手術床上,看到門口的活人,它呵呵響著,扭過頭來,露出了牙齒。
王路一步一步走到手術床邊,一路上,根本沒看女喪屍的臉一眼,他只是死死盯著它的大肚子。
王路慢慢伸出了手--躺在手術室門口的醫生喪屍吼得更劇烈了,床上的女喪屍也在扭動--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大肚子上。
半晌,他扭過頭來,對著呆站在門口的謝玲等四人道:「它,在動。」
在那一瞬間,謝玲似乎看到,在手術室朦朧的光線中,王路的眼睛在發著紅色的光!這是自己的錯覺嗎?謝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當謝玲再次抬起頭時,王路已經回到了門口,板著臉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這個房間,不要碰這個房間裡的任何東西!」
大家都點點頭,誰都明白房間裡留存的東西的重要性,一個高智商的醫生喪屍,一個活著的懷孕的女喪屍,手術室裡的東西,也許能解開這兩個巨大的謎題。
但大家還是忍不住好奇心,謝玲搶著道:「哥,這樣說來沈慕古發現的兩個喪屍感應,其實就是女大肚婆喪屍肚子裡的小喪屍嘍?」
王路點了點頭:「沒錯,那只、那只胎兒喪屍還活著,它剛才還踢了我放在肚皮上的手一腳。沈慕古感應失靈就在於此。」
謝玲皺著眉道:「你怎麼能確定那個胎兒是喪屍?萬一它是個正常嬰兒呢?」
是啊,它的肚中,是屍,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