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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 第二百五十九章 後山全線失守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第二百五十九章後山全線失守

    凌晨兩點半的時候,雨停了。

    王路坐在樹崗上,背靠著樹幹,雖然手裡握著斧頭,保持著警戒的模樣,其實兩隻眼睛不知何時已經閉了起來。

    太累了。

    整整一夜,不停地放哨、巡邏、挖坑。

    身上換上的干衣服早就又濕透了,穿在身上,讓人不時打冷戰。

    雖然一直沒有發現新的喪屍突破防線,但僅僅是雨夜不間斷的巡邏,已經讓大家精疲力竭了。

    在半個小時前的一次聯合巡邏時,周春雨居然一腳踩進了自己挖的一個陷坑裡--那坑上明明插著竹枝標記的。幸好周春雨走得並不快,所以沒有扭傷腳,而只是側摔在地,額頭在旁邊的一個樹根上撞了個流血的傷口。

    實在是太累了,陳薇做的饅頭漢堡包早就塞到了肚子裡,濃縮咖啡一包都沒剩下,只有紅糖生薑水還有一點,但也已經是涼掉了。

    無奈之下,大家只得放棄體力消耗巨大的巡邏,改為在樹崗上蹲守。

    人一停止走動,困意就不知不覺升了上來,王路一開始哈欠不斷,接著身子發沉,頭腦就像糨糊一樣,再怎麼擰自己,都清醒不過來,甚至連痛覺都快沒有了。

    終於,不知在何時,王路打起了輕輕的呼嚕。

    時間慢慢流逝,一陣薄霧在樹林間輕輕滾過,把整個後山籠罩在白紗之下。

    王路並不經常打呼嚕,是在婚後,才被陳薇發現,除非是極度疲勞了,王路才會打呼嚕。

    有段時間,陳薇很是為此擔心,因為健康小報上總是說呼嚕會影響人的迷走神經,在極端的狀況下,人甚至會在睡夢中窒息而死。

    王路自己是聽不到自己的呼嚕的,但同床共枕的陳薇卻聽見過,王路的呼嚕的聲音並不響,卻讓陳薇聽了心驚膽戰,無他,因為王路常常打著打著就沒了聲息,好像突然斷了氣一樣。然後猛然間從胸膛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恢復正常的打呼嚕聲。

    這可把陳薇嚇得要命,生怕王路哪一天突然在睡夢中就閉過氣去,於是亂找來什麼藥枕頭啊、買紅外線的止鼾器啊,有次還淘寶來一大包中藥,非逼著王路喝。

    王路對此嗤之以鼻,不就打呼嚕嘛,十個胖子九個半有,另外半個是還沒結婚沒被女朋友發現。

    王路的頭垂在胸前,嘴角里流出了口水而不自知,手裡的斧頭早滑落到了平台上。他的呼嚕聲此起彼伏,突然,他的呼嚕聲中斷了,似乎有口氣哽在了喉嚨間,一口氣上不來,絲絲幾聲氣喘後,王路乾脆連胸口的起伏都看不到了。

    不知何時,林間傳來輕輕的走動聲,腳步很拖沓,似乎因為鞋子上沾著厚厚的泥巴,所以走不快。

    薄霧中,隱隱露出了一個身影,身影越走越近,殘缺的牙齒,腐爛的傷口,沒有生機只有對血肉極度飢渴的轉動的眼珠,正是喪屍。

    在它的身後,霧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接著又是一個……

    喪屍群大舉突破崖山後山防線。

    而王路,依然一動不動靠在樹幹上,無聲,無息。

    喪屍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一隻兩隻三隻……它們悄無聲息地圍住了王路所在的樹崗。

    然而奇怪的是,喪屍們只是站在樹崗平台下,仰著脖子,呆呆地看著上面的王路。

    沒有嘶吼,沒有抓撓。

    它們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

    對講機時突然傳來一陣尖叫:「喪屍!喪屍!好多喪屍!我被包圍了!」

    是謝玲的聲音。

    王路的身體猛地一抖,驚醒過來。

    幾乎是剎那間,樹崗下的喪屍騷動起來,它們抓撓撞擊著樹幹,似乎想生生把樹幹弄倒,讓平台上的王路掉下來。

    王路咋然驚醒,身子下意識地一挺,差點從平台上掉下去。他一把抓住旁邊的一叢枝葉,才穩住了身影。他的一番動作晃動了樹幹,嘩地震落了一地的水珠,猶如下了一陣小雨。水珠砸在王路臉上,頓時讓他清醒了過來。

    王路搶過對講機:「什麼情況?」

    謝玲急切地呼叫:「我這裡有好多喪屍!」

    周春雨的呼叫也傳了過來:「我這裡也有,起碼有十隻。」

    封海齊的聲音接踵而來:「有7只喪屍,其中三隻是二度感染生化喪屍。完畢。」他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冷靜。

    王路看看自己腳下,苦笑,舉起對講機:「我這裡也有5只喪屍。」他頓了頓,「看來我們被包圍了。」

    這就是分散放哨的缺點了。雖然四人分開後,警戒範圍大大擴大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戰鬥力的削弱,現在4人分處四個樹崗,每人都要單獨面對一堆喪屍,被分割包圍了。

    這時,對講機裡傳來陳薇的聲音:「這裡是龍王廟,我們暫時沒有發現喪屍。」

    這是至今惟一的好消息。但包括周春雨在內,大家都對這個好消息能存在多久沒抱一點希望,喪屍從後山防線到達龍王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王路第一次抓了瞎,他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惡劣的局面,樹崗下的喪屍數量不算很多,可自己的武裝同樣也很薄弱,更要命的是,自己的體力經過一夜折騰也夠嗆了。

    王路知道,謝玲和周春雨的景況也和自己差不多,他試探著呼叫封海齊:「老封,我們怎麼辦?」

    封海齊的回復很快傳了過來:「用現有的武器盡量殺傷喪屍,我會想辦法逐一和你們匯合。」

    這時對講機裡傳來陳薇的聲音:「王路,龍王廟有鋁片盔甲在,我可以穿上盔甲來接應你們。」

    一連串驚呼聲從對講機裡傳來。

    謝玲大叫:「姐,你千萬不要出來!」

    周春雨嚷嚷道:「陳姐,我們現在都在樹崗上,都還安全,你一定要冷靜。」

    王路急得要跳腳:「老婆,你可絕對不能出門!王比安和梨頭有你保護著,我們才能安心作戰。你亂跑出來,只會打亂我們的陣腳!給我們添亂!」

    封海齊只說了一句話:「小陳,相信我。」

    陳薇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讓本來就情勢嚴峻的後山防線亂成一窩粥,早就後悔了,知道自己無意中嚴重影響了「軍心」,這時聽到封海齊的簡短卻沉甸甸的承諾,連忙道:「大家放心,我一定守著孩子們。」

    對講機再次靜默下來。

    封海齊站在樹崗上,冷靜地觀察著下面的喪屍。

    7只喪屍。

    4只喪屍轉著樹崗,正徒勞地用手指抓撓著樹軀,封海齊只看了一眼就斷定,這是4只普通喪屍,頭腦還是一如以往的白癡,人的指甲怎麼可能比樹幹還硬?看看,連指甲脫落了,也不過抓撓下了幾塊樹皮碎屑。

    封海齊更關注的是那三隻衣著相對整潔的二度生化病毒喪屍。

    這三隻喪屍並沒有聚在樹下,而是躲藏在樹崗四周的灌木叢裡,雖然它們蹲在地上翹著屁股的樣子很可笑,但它們的確是在「埋伏」,而且隱隱對樹崗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可以想見,如果封海齊從樹崗上跳下來的話,三隻二度生化感染喪屍一定會齊齊撲上來,讓他顧此失彼。

    還挺有一套的嘛,如果不是現在情況危急,封海齊還真想好好觀察這三隻喪屍一陣,看看它們還有什麼花招。

    只是,現在,大家都在等著自己。

    封海齊長身而起。

    他舉起了靠在樹崗上的長竹槍,竹槍足有3米長,樹幹下的4只普通喪屍被驚動,胡亂抓著竹槍。

    封海齊站在樹崗上輕輕晃動竹槍,避開喪屍的抓撓,偶然用槍頭撥拉一下,讓站在斜坡上的喪屍踉蹌著退開點,終於,機會來了。

    一隻胸口被啃咬過的喪屍呵呵叫著,伸出手想抓住竹槍頭,封海齊瞄準時機,一個突刺,竹槍頭捅進了喪屍的已經殘缺的胸口,撲地一下,從背後捅出,去勢不止,一直扎進泥地裡,封海齊這時已經半跪在了平台上,伸長胳膊,盡量把竹槍往泥地深處捅,直到感覺竹槍頭再也捅不進了,才鬆手。

    喪屍被斜著串在竹槍上,拚命掙扎,但除了把竹竿搖得一陣晃動,始終掙脫不了。

    封海齊又如法炮製,將另兩隻喪屍也用竹槍給「固定」在了地面上。〔

    現在,是一比四了。

    封海齊沒有停頓,他一把扯下了頭頂的塑料雨棚,在左手上裹了裹,充當臨時的防護臂甲。

    然後,右手握斧,一頭跳下了樹崗。

    封海齊起跳時故意偏了點,瞄準的並不是樹幹下惟一還在自由活動的普通喪屍,而是衝著一隻躲藏在灌木叢後的二度感染喪屍跳了下去。

    封海齊腳一落地,二度感染喪屍果不其然地從灌木叢後撲了過來,封海齊一斧砍斷了它的脖子。

    然後轉身迎向另兩隻二度感染喪屍,二度感染喪屍果然比普通喪屍動作靈活得多,那只樹崗下的普通喪屍還在泥裡裡蹣跚,它們卻已經肩並肩向封海齊撲了過來。

    封海齊不躲不避,用裹著塑料雨布的左臂只一拳,就打得其中一隻二度感染喪屍後仰摔倒,右手一劈,手斧正中另一隻二度感染喪屍的額頭。等抽回斧頭,那只摔倒在泥地裡的二度感染喪屍正要爬起來,封海齊兩步趕到它身邊,一腳踩著喪屍的胸口,輕輕鬆鬆又是一揮斧,最後一隻二度感染喪屍的頭骨碌滾到了泥水裡。

    王路如果在此,一定會為封海齊這一串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大聲叫好,簡直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

    這時,那只普通喪屍才拖著兩腳泥巴呵呵響著接近了封海齊。

    封海齊都沒拿正眼看它,斧影一閃,撲通一聲,林間泥地裡再倒一隻喪屍。

    封海齊取過對講機呼叫:「我是封海齊,已清除本哨位喪屍,正向周春雨方向進發。」

    周春雨很快回復了:「封所,你小心些,我這兒喪屍太多,有點麻煩。」

    謝玲回道:「我這兒暫時還安全。」

    王路卻沒回復。

    封海齊皺了皺眉,王路並不是個輕舉妄動的人,這個緊急狀態,他為什麼不保持通話暢通?

    封海齊並沒有多想,現在的時間爭分奪秒。

    封海齊用最快速度向周春雨方向跑去。

    林間的霧還沒有散去,理智告訴封海齊,在這樣的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快速奔跑極易中埋伏,但是,他並沒有別的選擇。他不僅要救出周春雨、王路、謝玲三人,還得帶領大家盡快回援龍王廟。

    從某種程度說,龍王廟才是現在這個小團體的核心,無論傷了其中哪一個,整個崖山一門眾就會崩潰。

    周春雨的樹崗越來越近了,正在急速奔跑的封海齊突然有種強烈的預警感。這種預警感,曾在戰場上多次救過他的命,也在與喪屍的拚殺中,讓他盡佔上風。封海齊這時已經剎不住腳了,他只做了一個動作,往前一撲,重重摔在地上,這是個標準的「嘴啃泥」,封海齊的下巴撞在泥地上一塊突起的石頭上,不但磕破了下巴,連牙齒也出了血。

    但是,正是這個危險的動作救了封海齊的命,因為一隻喪屍突然從霧中斜著撲了出來,如果不是封海齊躲得快,這只喪屍將正好撲到他的脖子上,衝著裸露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現在,因為封海齊一個前撲,喪屍撲了個空,一頭栽到了地上,不等它爬起來,封海齊的手斧已經飛剁到了它的腦門上。

    封海齊撥出斧頭時,已經辨認出了這只伏擊的喪屍--又是只二度生化感染喪屍!

    它居然沒有參與對周春雨的圍攻,而是躲在外圍,伏擊匆匆趕來的救援者。

    有那麼一刻,經久殺場的封海齊毛骨悚然--難道這只二度生化感染喪屍提前預料到會有人來救援而特意埋伏在這兒?

    那是真正的戰士才會做出的佈置。

    不!不可能!喪屍絕不可能進化到這個地步。

    這只是巧合!巧合!

    這時,前方樹崗上的周春雨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興奮地喊道:「封所,是你嗎?小心,我這兒喪屍蠻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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