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第八十二章 封你號禁你言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說幹就幹。謝玲取出最後的一支箭,拉弦,上弩。
王路盯著謝玲貼著好幾道創可貼的右手,關心地問:「你的?」
謝玲端起弩,架在自己肩頭,左右移動著瞄了瞄:「沒事兒。」
王路略一思索:「等等,先別急著射,我們破屋下樓,盡量靠喪屍近點再射。」
這個提議很好,謝玲收了弩,看著王路又扒拉開一大堆瓦片,露出下面2平方米大小的蘆葦席,揮著砍柴刀砍起來。
蘆葦席很輕鬆就破開了,露出下面黑色的織物--是防水油氈。
王路繼續揮刀猛砍,刀被油氈下面的硬物擋住了,砍下去,發出「突突」的聲音。
破開防水油氈,這才看清,是下面的屋頂架子,松木做的。
松木架子有小酒杯粗細,縱橫交錯。
這裡,就需要用上王路的蠻力了。
謝玲也插不上手,抱著膝蓋,看著王路揮汗如雨,用砍柴刀猛剁著松木架子。
終於,嘩啦一聲,一片松木架子塌了下去,連帶著砸下去油氈、蘆葦席、碎瓦片,和積年的樑上的灰塵。
王路和謝玲措不及防,都捂著鼻子、嘴巴咳嗽起來。
王路用單手扇著眼前騰起的灰塵,好不容易散了點,探頭向破了個大洞的屋內張望了一眼。
他很快抬起頭來,看向謝玲的臉色有點古怪。
「4只。」王路說。
謝玲「啊」了聲:「你說什麼?」
王路一臉的無奈,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4只喪屍,現在又多出一隻來了。」
謝玲挨到王路身邊捂著鼻子一探頭,洞口下,破屋內,一隻喪屍,正抬頭衝著自己和王路隔空又抓又撓。
屋內有喪屍。
說實話,這根本用不著大驚小怪,在鎮江鎮的每一幢屋子內,都可能藏著一隻、兩隻、甚至更多的喪屍。
王路以前做白日闖時,都是千方百計確認屋內沒喪屍才破門而入的。
要知道,和喪屍打鬥,最忌諱的就是在狹窄的室內和它們肉搏了,對上這種「宅喪屍」,王路一向是躲著走的。
但今天,看來是躲不掉了。
有道很簡單的算數題,謝玲手裡有一支箭,樓下和樓外的街道上共有4只喪屍,請問,謝玲射殺一隻喪屍後,還需要殺幾隻喪屍?
還需要殺3只。而手裡卻沒箭了。王路暗罵了一聲,今天是出門沒看黃歷?撞了哪路毛神,怎麼這樣流年不利啊。剛還和謝玲盤算得好好的,想出了對付3只喪屍的辦法,結果,現在立刻又冒出一隻來。
王路正在肚裡破口大罵,謝玲卻舉起了弩,瞄準洞口張牙舞爪的喪屍,王路手一伸:「你幹什麼?我們就剩這一支箭了!」
謝玲不知道王路為什麼這樣緊張兮兮地:「我知道啊,我先殺了這只喪屍,然後下去拿回箭,再射街面上的喪屍啊。」她恍然:「啊,你不會想讓我先射街面上的喪屍吧?那怎麼行!這箭射到街上,可收不回來了。」
王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今天絕對是撞邪了。這樣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麼就像豬油蒙了心,沒想到呢--其實也怪不得他,今天一路行來,波折不斷,早就是身心皆疲,看到樓內新冒出來的喪屍,一時失神,才想岔了。這就叫燈下黑。
王路支吾道:「不是不是,我能有這樣笨嗎(還真就這樣笨了),我是讓你小心點,萬一沒射死,就麻煩了。」
這句話一出口,原本信心滿滿的謝玲也有些遲疑起來,是啊,這是絕不能失手的一箭。
這已是自己和王路最後的希望。
謝玲低頭看看洞下的喪屍,那是只中年婦女喪屍,正抬著頭,衝著謝玲又抓又撓。
從洞口這個角度俯視,如果要把喪屍一擊致命,只能射它的腦門,可這樣一來,目標就太小了,而且,喪屍還在不停地動來動去。
謝玲,突然發現自己滿滿的信心,化為一縷青煙,飄走了。
如果射不中--謝玲甩了甩頭,長髮飄散,就像心中亂糟糟的情緒--絕不能失手!
謝玲撿起屋頂上一小片蘆葦,拆出一條蘆葦蔑片,當成繩子,紮起了自己的長髮,把原先飄揚的長髮紮成了馬尾,然後,端起了弩,瞄準洞下的喪屍,激光紅點在喪屍臉上飄忽不定。
謝玲的喘息漸漸重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雙臂越來越沉,被漁線勒破的掌心滲出了汗,刺激得傷口火辣辣的痛。
瞄準鏡裡的喪屍臉孔,居然變得模糊起來。
謝玲猛地放下了弩,慌急地對一直注視著她的王路嚷嚷道:「我、我不行,萬一射不中怎麼辦?!」
王路在一旁,把謝玲最初的遲疑和最後的失措看得清清楚楚,壞了,自己剛才最後那句話,給她太大壓力了。
壓力這東西雖然無形,卻能讓百發百中的奧運冠軍都能失手射出個零分來。
謝玲還只是個末出校門的女孩子啊。自己一時口不擇言,卻害了她。
王路沒有立刻開口勸慰謝玲--這種空口白話還是少說,幫謝玲找到對付喪屍的辦法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
洞下的喪屍狠不能把嘴巴張得漏斗大,好把咫尺之上的兩塊鮮肉吞下去。
真他m噁心,王路盯著那張黑洞洞的大嘴,狠不能一刀,劈在喪屍的嘴上,閉嘴吧,讓你丫的吃刀子去。
王路突然心中一動,抬頭對謝玲道:「讓你射喪屍的嘴巴沒問題吧?」
謝玲一愣:「射嘴巴又沒用,要射腦子才能射死喪屍啊。」
王路招手讓謝玲靠過來:「有用有用,你看,如果你一箭射到喪屍嘴裡,有那支箭擋著,喪屍就不好動嘴咬人了,光靠它的手指,就沒什麼傷害了。其實除了嘴巴,射面頰什麼的也可以,反正只要用箭阻住喪屍的牙齒,不讓它好輕易咬人就行。」封號禁言啊,這可是本朝的大殺器,王路以前在論壇上不知挨過多少次,這次,讓喪屍也嘗嘗。
謝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猛點頭:「我知道了,放心,沒問題,肯定能射中。」
兩人很快商定了步驟,謝玲用箭給喪屍來個「封號禁言」,王路再從洞口跳下去,用砍柴刀斬首。
王路拆了一塊油氈,重疊起來,用布條裹在身上,充當防身盔甲,這才向早就等候在一邊的謝玲點頭示意。
謝玲轉身,屈腿半蹲,伸長胳膊,盡量伸直弩,湊近下面的喪屍,手指一扣。
射中了!箭直直地射進喪屍的嘴裡,只露出一截帶著塑料尾翼的箭尾。
王路很滿意,但也有點小小的失望,本來,他還指望著謝玲「失手」,把箭射中喪屍的腦門呢,沒想到,謝玲發揮正常,應王路的要求,把箭準準地射進了喪屍嘴裡。
當然,這點失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點點,王路緊了緊手裡的砍柴刀,畢竟,我也是個純爺們是不是。總不能讓謝玲一個小姑娘替自己包打天下啊。
那種娶n個女人離她們去打生打死,男人在床上征服女人來征服天下的爽事,只有裡才會有。
王路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油氈盔甲,腿一曲,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