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七回 文 / 蕭瑟朗
第三百八七回
九大神獸盡皆色變，就連劍僕也有些慌亂了，他很清楚月小猜在卓知遠心目中是個什麼樣子的地位，如果月小猜有事，卓知遠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立刻將自己的禪念釋放而出，將月小猜修煉之處盡皆籠罩了起來，試圖幫助月小猜穩固修煉，以免她走火入魔死在自己的小乾坤鏡當中。
九大神獸相互對視一眼，也是面色凝重，依法而為，紛紛將自己的禪念釋放了出來。
可是，他們的禪念還沒等完全將月小猜修煉之處籠罩起來，就已經遇到了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阻攔，以他們九人的實力，合在一處，居然還無法滲透進去。而劍僕的禪念此刻也居然被驅逐了出來，再看，卻原來是卓知遠已經緩緩走近了月小猜修煉之處，而那股極為龐大的力量正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是一種什麼樣子的力量，九大神獸面面相覷，著實難以想像。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為作為神獸，他們已經佔盡了天地之福，修煉本就是事半功倍，並且根基極穩，除非遭遇重大變故，否則修煉之中走火入魔幾乎與他們無緣。而比較起來，他們在和相同的修持的修禪之人比較之時，其實力也往往遠超過於那些普通的修禪者。亙古至今，能夠在相同的修持之下，實力超過他們九人者，可說幾乎沒有，不過那屈指可數的幾人而已。
若說有人能夠戰勝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哪怕是實力最強的麒麟和混沌，這也並非沒有可能，否則，九大神獸就不可能守護任何一人，想要收服九大神獸，首先就必須要在實力上超過他們。但是，即便是當初同樣得到了九大神獸一起庇佑的牟尼老祖和欲界第六天，也從未聽說過他們居然可以戰勝九大神獸聯手的。通常而言，想要徹底的獲得九大神獸的效忠，需要有以一人之力戰勝至少四大凶獸聯手的實力，又或者是戰勝五大瑞獸聯手，但是，若是這九大神獸同時聯手，至少在這九人的腦海之中，還從未感覺到有任何人可以從容勝之。
可是今天，他們雖然並非要攻擊卓知遠，但是卓知遠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們。即便如今的九大神獸之中，只有三人和卓知遠修持相同，而其餘六人都要略低一個鏡界，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絕不認為卓知遠居然有實力一挑九，這根本已經顛覆了他們對於修禪的認識！
「好強大的實力！這比當初牟尼老祖和欲界第六天還要強大的多了！」麒麟緩緩開口，頗有些失神之態，他不知道，天地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如此的強者，意味著什麼，是一場驚天駭地的浩劫，還是整個天地的福緣？
就連一直也只是屈服於卓知遠強大實力，而不得不表示效忠的混沌，此刻也是徹底的心悅誠服，他知道，無論自己此生如何修煉，都已經不可能戰勝卓知遠了。卓知遠只要能夠飛昇，他將來必然是至少達到牟尼老祖或者欲界第六天那般的成就。
「難道說，這天地之間，除了仙界和欲界之外，又要產生單獨的一界了麼？今後飛昇者的選擇豈非又多了一種？」九大神獸的心中，都同時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念頭，他們彼此之間本就心意相通，此刻不由得一個個相互呆視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卓知遠一步一步的走向月小猜，將自己龐大的實力徹底的籠罩在月小猜的身體周圍，那強烈的佛光照耀之下，月小猜就彷彿仙子一般，晶瑩剔透，剛才還不住顫抖的身體，現如今卻已經緩緩的平和了下來。
靠著月小猜緩緩坐下，卓知遠也擺出了禪修之姿，雙手輕輕的抵在月小猜的肩頭，一股渾厚的真氣便緩緩的從月小猜的肩井穴輸入了她的體內，幫助她平復著體內的翻騰，穩固著小乾坤鏡。
但是，很快卓知遠就意識到不妙，原本以自身修持去穩固其他人的鏡界，就已經是違背修禪正途的舉動，這無異於飲鴆止渴，雖然能獲得一時的平靜，但是如果修禪者本身無法在這段平靜之間脫圍而出，那麼等到幫她鎮壓鏡界之人真氣耗盡之時，便會迎來更加猛烈的反撲。這是任何一個修禪之人都無法承受的後果。而如果在出現異狀之時不去管他，那麼結果有兩種，一種是修禪者自己鎮定了下來，將鏡界穩固住，從而恢復到平靜的狀態下。而另一種則是修禪者自己無法掌控鏡界，從而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卓知遠剛才實屬無奈，他擔心如果他不出手，月小猜恐怕就已經被自己的反噬所吞噬，連這最後沖關的機會都沒有了。卓知遠也只能出此下策，好歹幫月小猜爭取一點兒時間。
可是現在看來，這果然就是下下之策了，因為從卓知遠感應到的月小猜的反應來看，她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破關而出，早知如此，還不如靜觀其變，可是，關心則亂，剛才那種情況下，恐怕讓卓知遠重新選擇，他也一樣會選擇出手相助。
「老頭兒，你已經消失很久了！到底還有沒有辦法救下小猜？」卓知遠在腦中大吼，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陳老頭兒的存在，但是他知道陳老頭是不會因為自己呼喊他而出現的，因此也並沒有去干擾陳老頭。可是，在這種危急之下，卓知遠也顧不得許多了，開始焦急的呼喚著陳老頭。
幸好，陳老頭蒼老的聲音出現了：「小子，我現在非常的虛弱了，我那點兒禪念也只能維持盡可能長的時間，這次過後，即便我的禪念不會完全消散，恐怕也將再沒有機會跟你對話了。想要救下月小猜，唯一的方式便是你自己親自進入她的小乾坤鏡當中去幫她，至於怎麼進去，老頭子我也不知道。另外，以後我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卓知遠心急如焚，哪裡有什麼心思去聽陳老頭的嘮叨？但是想到陳老頭和自己可能將永遠都無法再見，且不管陳老頭是幫著月仲奕的，還是自己母親那邊留下的唯一幫助自己的人，至少他是在卓知遠去清源山之前唯一的親人，單單只是這份撫育之情，就足以卓知遠銘感他一輩子的恩德。沒有陳老頭，卓知遠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哪裡還有機會弄明白這些真相？
「老頭兒，你快說，小猜的時間不多！」
陳老頭虛弱的笑了笑，道：「小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你父親，我也一直都沒有把這件事跟你說過。你母親卓鳳儀，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卓小姐人很好，很漂亮，和月小猜還頗有些相似，同樣是個晶瑩剔透的鬼丫頭。當初她嫁給了你的父親，我原本以為這將會是一段極其美好的因緣，後來她懷了你之後，你父親對她也非常之好，幾乎是所有人都稱羨的一段婚姻。但是，就在小姐她即將臨盆的時候，你父親卻居然一劍剖開了她的肚子，將你取了出來，小姐也因為失血過多身亡。我從前不肯告訴你，是怕你去找月仲奕拚命，而且，我始終覺得這件事之中有隱情，事情或許並不像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月仲奕和小姐恩愛有加，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也正是如此，小姐死於月仲奕之手，才如此的令人無法置信。當時我看到了眼前的那一幕，你渾身是血的被抱在月仲奕的手中，而小姐卻躺在血泊之中，渾身抽搐，月仲奕卻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並未找大夫幫她醫治。老頭子我雖然只學了幾手粗淺的功夫，但是當時也是立刻找了把大刀去找月仲奕拚命去了。但是，你還在他的手裡，老頭子我實在是下不去那個手。後來，月仲奕告訴我，他可以把你交給我，並且傳授給我【嫁衣神訣】，讓我練會了之後，將你打造成為這世上天才之中的天才。他還告訴我說，要等你長大成人之後，實力超絕之時，再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他會等著你回去替你母親報仇。到那時，不是你死在他的手裡，便是他死在你的手中。
對於這些，老頭子我無法理解，但是為了保存你母親的骨血，我也不得已答應了月仲奕的條件。畢竟，老頭子我實在太沒用了，當時月仲奕的修持就已經達到了第七層末那識的程度，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人，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了，老頭子我更是不可能。無奈，我只能帶著你離開了西京，回到陳家村，希望能通過【嫁衣神訣】將你打造成為天下第一人，到時候也好讓你替你母親報仇。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越想就越覺得這件事之中別有隱情，小姐走的時候，雖然看得出來極為的痛苦，但是目光之中卻似乎並沒有太多對於你父親的仇恨，這恰恰是我最為不解的。
我是無法弄明白這些了，但是，小子，我最後能告訴你的，便是即便你的實力最終超過了月仲奕，在殺他之前，一定要把這一切弄明白，千萬別弄錯了一分一毫。我不確定這之中有什麼別情，但是，萬一有，你就一定會後悔終生。我堅持不住了，你自己好自為之，我再也幫不了你什麼了。但是我的話，你一定要記住，殺月仲奕之前，一定要問個明白！」
隨著這句話之後，陳老頭的氣息在卓知遠的體內逐漸的消散，卓知遠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面，心中只是默默的想著：「老頭兒，你護好你那最後一絲禪念，千萬不要散了，我遲早有一天給你弄個肉身復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