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八回【蛤蟆精】 文 / 蕭瑟朗
第三百七八回【蛤蟆精】
「嘎嘎,清源山始教?東來尊者?沒聽說過啊。清源山始教不是已經被一個小兒給滅門了麼?」遠處傳來虛無縹緲的聲音,聲音之間顯得極為怪異。
漫說是那四名清源山的弟子聽到此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心中是又驚又怒,光是從這聲音裡傳來的威壓,他們就已經幾乎都承受不起。但是被人揭了清源山的瘡疤,他們又是憤怒不堪,早些年清源山的弟子橫行天下,但凡提及清源山的名頭,那怕對方實力再如何強勁也都會考慮考慮他們身後的那群老妖怪們。但是現在,卻隨便來個人都敢輕視清源山了。雖然遠處藏身那人的實力這四名清源山的弟子根本查探不出來,但是他們也能夠分辨,此人的實力恐怕在第六層意識二三劫附近,跟他們的師尊東來尊者孔一凡差不多,那人展現出來的威壓也和東來尊者孔一凡差不多。
而卓知遠聽到這話,眉頭都一併皺了起來,縱然清源山的衰敗乃是自己一手造成,但是真說起來,卓知遠對於清源山絕大多數弟子並無太多恨意。東來尊者孔一凡乃是刑堂堂主,前山的統管,也就是莫詢的頂頭上司。當初孔一凡對卓知遠肯定是沒有什麼親熱,但是卻也從未加害於他,刑堂雖然他是堂主,但是實際上一直都是莫詢在做主。當初卓知遠從十萬深淵裡出來之後,還曾聽說自己進入十萬深淵之時,孔一凡正在閉關,而當他出關之後聽說了這件事,還曾經過問過莫詢,問他是否懲處過嚴了。總得說起來,卓知遠和孔一凡之間雖然不曾打過交道,但是卓知遠對他也印象不錯。這四名清源山的弟子報名是孔一凡的座下弟子,卓知遠都已經決定只是略施薄懲,就放他們去了。
現在突然聽到山谷之間居然真有一個聲音桀桀怪叫起來,他自然也有些意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藏了個人,自己居然毫無所覺,這樣是件咄咄怪事。並且也對此人話語之間對孔一凡的不敬而微微有些慍怒,卓知遠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那山谷深處……
至於其他人等,都只是凡人而已,此刻卓知遠已經將他們盡皆過濾了。
劍僕心思比較細膩,雖然好戰,但是卻也懂得通玄界的事情不能讓凡人知曉太多,隨意的施展了個小手段,將所有那些凡人的身上都下了禁制,讓他們暫時五識完全封閉,看不見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動靜了,甚至連時間的流逝也察覺不到。這就保證了在卓知遠處理完眼前的事務之前,那些凡人絕對發現不了絲毫的異狀,還以為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那四名清源山的弟子相互看了看,終於決定由其中年歲最長的人開口,可是,沒等他來得及說話,那山谷之間的怪聲又再響起:「好強的威壓,你們居然還有幫手。哇呀呀,老子不玩了……」話音未落,那之前傳遞而來的威壓轉眼消失不見。
可是,此時的卓知遠卻是冷哼了一聲,渾身衣袖飄飄而起,口中喝到:「來了你還想走麼?」一道劍光閃向了山谷之間,空中頓時傳來一聲金鐵交鳴,顯然,卓知遠和對方已然對了一招。
「哎呀呀,你好強的手段,你是何人!哇啦啦,前輩快快收了神通吧,小的再不敢逃了!」怪聲連連,很顯然,那人已經被卓知遠控制住了,而且恐怕已經完全無力招架。
那四名清源山的弟子面面相覷,哪裡想得到如此變故,之前雖然也曾懷疑卓知遠有神通,卻哪裡想得到卓知遠的修持遠非他們所能想像。此刻看到卓知遠出聲之後出手,已然是大驚失色,而不過一招之間,山谷裡那個剛才釋放威壓就幾乎讓他們無法反抗的「高人」居然就已經被擒,這又是何等的神通?
劍僕此刻也不再隱匿自身的修持,龐大的威壓瞬間釋放了出來,那四名弟子頓時感覺到自己就彷彿天地之間一隻螻蟻一般,再也無法動彈,這才知道,劍僕的修持已經到了他們的師尊都完全拍馬難及的地步。
「你們四個,這低末的修持,居然也敢在我師父面前班門弄斧。師父心善,不曾怪罪你們,否則,一千個你們也死的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了。」
這話雖然說的儘是嘲諷,絲毫不留餘地,極盡殘酷,但是,此刻見到劍僕的修持恐怕都不在當初全盛時期清源山的掌門鄧少艾之下了,他的師父,也就是卓知遠,那還不得是幾乎要飛昇之人?四名弟子心裡自然是知道,人家彈彈小指,自己便死的透透的了,這話卻不是自誇,而是實實在在的級數的差別,心裡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之意。
卓知遠此刻也已經帶著那發出怪聲之人飛了回來,身上氣勢又有不同,剛才只是風度翩翩氣度非凡,而現在,則完全是一派宗師之態,幾乎讓人看了都能生出膜拜之心。
「這便是神仙的修持麼?」那四名弟子心中驚懼難當,傻傻的看著卓知遠,已經完全的呆若木雞。
將手中拎著的那個傢伙扔在了地上,眾人這才看清楚,那人生的枯乾瘦小,若不是剛才散發出極大的威壓,一眼望過去,這就彷彿是一個極其猥瑣的老頭,彷彿隨便推一推,他就會當場暴斃身亡一般,哪裡有絲毫強者之態?
被扔到了地上,那老頭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只是滿臉堆出諂媚的笑容,望著卓知遠:「不知仙友……」
話沒說完,劍僕就出聲呵斥:「誰是你仙友……」
「呃……這位前輩高人,小的不知有神人在此,冒犯了,多有得罪。不過小的也沒有做出任何越矩之事,還望前輩手下留情,我這千餘年來修煉不易……」
卓知遠此刻雙目紅光一閃,口中倒是緩緩說道:「原來是個蛤蟆成精,難怪長的這般猥瑣難當。你不在山中好好修行,卻為何胡亂現身,干涉這凡人界的事情?不知通玄界不可亂涉凡人界麼?」
蛤蟆精心中不忿,心道不可亂涉,你們六個都是通玄界的,不也亂涉了,我這只是一時心癢,這幾個傢伙在這裡也不知道作威作福多久了,老子也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哪裡想到他們還有靠山,踢到這麼塊鐵板。
心裡雖然如此,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冒犯,腦袋頻點,口中說道:「小的只是見到有禪修中人,一時心癢,罪該萬死,還望前輩念我修行不易,饒了我這回。從此之後,小的再也不敢了。」
卓知遠再哼一聲:「若是不說實話,你這千年修行我就給你廢了……」
神態倨傲至極,但是那蛤蟆精卻宛如篩糠一般,渾身哆嗦不定。卓知遠輕輕的釋放了一丁點兒威壓,他就已經承受不住,半晌卻是都說不出話來。
卓知遠收了威壓,那蛤蟆精趕忙叩頭開口:「小的該死,沒說實話。其實是小的見……」說著話,眼角瞄向那四名清源山的弟子,似乎一狠心,咬著牙根說道:「見他們四人在此作威作福已久,經常欺侮這些凡人界的凡人。今日見他們又要禍亂,實在忍不住出來干涉一番。不曾想壞了前輩的好事……」
「誰的好事?你見我跟他們是一路的麼?」
蛤蟆精一聽,哦,原來不是一路人啊,那就好辦了,既然跟這四人不是一路,那麼你也是來管他們的,那就是說你其實跟我是一個目的,怕是也想懲戒這幾人了。語氣當中自然也硬挺了起來:「這四人一直都使用禪術,經常將這些無辜之人綁來送於那幫紈褲消遣,這些年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小的今日端的是看不過眼了,這才造次。若早知有前輩在此,小的自然也不需去管了。」說罷,偷眼看了卓知遠一眼,似乎想知道卓知遠的想法。
那四名清源山的弟子卻是無法鎮定了,頓時大怒道:「你這蛤蟆精胡說什麼,莫不是見我清源山如今人脈凋零好欺負麼?我們何曾禍害凡人了?此人乃是自己犯下過錯,我們不過是施以薄懲罷了。」
卓知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知道這四名弟子不是什麼好東西,此刻急於辯白,更是因為驚懼自己實力的緣故。再看那蛤蟆精,卻是臉上帶上了些微玩味的笑容,顯然那蛤蟆精比這四人聰慧的多,知道他們的話是騙不了自己的。
「這般說來,你倒是好心,打算替天行道咯?」卓知遠也是存心逗弄這個蛤蟆精,明知道他不過就是看不過眼,也是知道自己的修持強過那四名清源山弟子眾多,是以動了懲治他們的心思罷了。雖然絕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麼大義凜然,但是卻也的確沒有壞心,否則也不會見過這麼多回,這次卻跑出來橫生枝椏了。
蛤蟆精也捉摸不透卓知遠的想法,只得把頭搖的彷彿撥浪鼓一般:「小的不敢,小的也沒那麼偉大的心思,就是今日修煉無果,在山間行走,見到他們幾人又要禍害凡人,忍不住就想教訓教訓他們,也沒想過什麼替天行道,只不過覺得可以結個善緣,種個善因罷了。」
卓知遠聽了,終於點了點頭,心道這才是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