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二回小無相鏡(三) 文 / 蕭瑟朗
第三百二二回小無相鏡（三）
茫然不解……除了茫然不解，卓知遠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的答案。不過，這一切都可以等到以後再去琢磨，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離開小無相鏡。於是，卓知遠再度擎出天罡琉璃劍，又一次的劈斬著灰濛濛的那個地帶，這一次，他在觔斗雲的幫助下，不光劍芒可以讓黑白分開，甚至於連自己的身子，都可以使得那黑白迅速的分成兩個世界。
終於，整個世界當中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灰濛濛的地帶了，而是徹徹底底的黑白兩色，卓知遠已經徹底將小無相鏡分為黑白兩種截然不同的氣體。
該到了劈碎小無相鏡，脫困而出的時候了！
卓知遠暗暗的想著，隨即將全身的真晶都輸入了天罡琉璃劍當中，使得天罡琉璃劍轉瞬之間暴漲為足足十餘里之長，隨即他雙手握劍，由上至下，全力一劈……
無聲無息，就彷彿在小無相鏡當中，所有的聲音都被吞噬了乾淨一般，小無相鏡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一黑一白彷彿代替著天地的兩團氣體，開始發生急劇的旋轉，卓知遠則站在這個世界的中央，目視著周圍來回轉動。
逐漸的，卓知遠開始發現自己的視線產生了一些偏差，眼前那個黑白分明的世界，似乎在如此高速的旋轉之下，所有的黑色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全白的世界，而在這個純白的世界當中，有一個顏色略微有些不同的光點。卓知遠大致的估算了一下，那個光點應當就是在極其高速的旋轉之下，黑白兩個圓形的融合，只是，這個光點如今卻向外散發著某種獨特的光芒，以至於看上去還是那般的鮮明。
又過了一會兒，卓知遠卻又發現剛才還是純白的世界，卻又變得如同墨染一般的黑，像是一桶墨汁一般，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別的顏色。而中間的光點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深的黑洞，彷彿一眼望不到底一般的黑洞。黑洞之中，似乎隱約傳來一種獨特的吸引，使得卓知遠居然產生了一種想要投身其中的慾念。
卓知遠當然知道，自己絕不能投身其中，否則一定換來的是粉身碎骨的代價。
隨後，小無相鏡的旋轉越來越快，但是，剛才那種要麼純白要麼全黑的景象再度消失了，雖然明顯看得出來周圍的世界依舊在不斷的旋轉，但是那黑白分明的圖案再一次的出現。
卓知遠的心中陡然而生一股感慨之情：「天地有物，終化無極。無極變有極，有極生兩儀。這世間的一切不過如此，人有男女，是為兩儀，世有天地，概為兩儀，凡事分陰陽，皆為兩儀，凡此推者，無不可分為兩儀。這兩儀，終究統為籠統，終成太極！」
當卓知遠腦中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後，他似乎洞悉明瞭了一切，口中大喝了一聲：「無相便為有相，有相則成四相。破之！」
一聲清喝之後，那旋轉不停的小無相鏡，陡然彷彿碎片一般朝著四周散裂開來，隨即卓知遠眼前一片晴天朗日，終於他又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突破了第七層末那識第一鏡小無相鏡的束縛，也將修持提高到了小無相鏡的圓滿境地。
具有一種豁然貫通之感的卓知遠，並沒有再度去試驗他剛剛升至第七層末那識第一鏡小無相鏡圓滿的修持究竟具備多大的威力，而是朝著依舊漂浮在空中一動也不能動的古燃伸手捉去，很是輕鬆的便將古燃捉在手中。古燃頓時感覺到一股柔和卻又溫煦的真氣輸入了自己的體內，剛才所受到的傷害，如今不過片刻功夫便恢復了原狀，赫然痊癒。
卓知遠將其放開，臉上帶著幾分微笑的說道：「大和尚，你可服氣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古燃心中生出了一股膜拜之感，沒有任何的忿恨，也沒有任何戰敗之後的羞赧，唯獨有的，只是一種仰之彌高的感覺。
這種感覺使得古燃默默點頭，幾乎就有一種拜伏在卓知遠腳下的衝動，口中言道：「卓先生大能，古燃豈敢不服。唉……古燃之前可謂行差踏錯，將來卻是再不會錯了！」
卓知遠含笑頷首，也不多言，一聲清吟，便自縱身而去，腳下觔斗雲再生，不過一個翻身，便以回到了烏漓湖的上空，而此刻，八大神獸以及月小猜，正和那些各大門派的修禪之士戰個不停。
「古燃已經敗在我手，我只欲取琉璃寶樹，爾等還不住手？」
聽到卓知遠的聲音，所有人俱是一驚，隨即紛紛感應到卓知遠身上傳來的磅礡氣息，有見識的頓時明白，卓知遠的修持又是大進了，而那些沒有見識的，卻也直接被卓知遠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給壓迫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雙股顫慄，只剩下戰戰兢兢的份了。
八大神獸俱是大喜，尤其是妙色，開口問到：「知遠，你修持又突破了？」
卓知遠笑著點了點頭，傳音妙色道：「連升兩級……」
妙色沉默了，她如今所有記憶都已經恢復，已經完全是當初那個輔佐過牟尼老祖和他化自在天的上古神獸了，可是即便是他們，也不曾有過如同卓知遠這般的神奇，居然在一日之內連升兩級。如果說卓知遠之前便有第七層末那識的修持，那麼連續突破兩個鏡界，也算不得多稀奇，至少在此之前也曾有人做到過。卓知遠的難度在於，他之前僅有第六層意識的修持，而如今已經是第七層末那識，並且突破了第一鏡小無相鏡。第六層意識和第七層末那識本就是堪稱翻天覆地的變化，卓知遠卻依舊能連續突破，這就實在非正常人所能了。漫說正常人，自古以來天才無數，卻也沒有如同卓知遠這般的先例。
妙色心中陡然警醒，他們上古九大神獸，兩次齊聚，保得都是一代宗主，牟尼老祖乃是禪宗宗主，而他化自在天雖然名氣頗惡，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乃是欲界宗主，如今卓知遠……難道他也必將成為一代宗主不成？
此刻來不及細想，那邊許多修禪之士終於回過神來，真要論及修持，達到第七層末那識的人還是頗有幾個的，於是他們劍指卓知遠：「你說你要帶走便帶走麼？也須看我手中之劍是否答應！」然後，那人又回頭對其他似乎已經有些不敢再抵抗的修禪之士說道：「大家休要怕了他們，他們縱然修持深長實力高絕，始終也只有十個人而已。難道我們這數百上千人還怕了他們不成？」
一句話，又挑唆著不少人蠢蠢欲動了起來。
卓知遠瞇起雙眼，冷哼了一聲：「是麼？那麼，我便讓你先嘗嘗永絕輪迴的滋味兒！」說罷，長袖一揮，連兵器都懶得出了，直接一道光火捲向那發話之人，那人雙眼之中頓時驚懼一片，想要閃躲，卻又如何躲得開卓知遠這含怒一擊？霎時間，他便變成了一個火人，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燒得連渣都不剩下一點兒。
「檮杌，那琉璃寶樹可是在你手中？」卓知遠此刻說話之聲，已經是威嚴濃重，即便是檮杌也不敢多言一句，只是不住的點頭，隨即便取出了琉璃寶樹，半跪於地，雙手奉上。
卓知遠收了琉璃寶樹之後，扭臉望向那些躍躍欲試卻又無人敢打頭上來的修禪之人，長袖再度揮動，在雙方之間劃出了一道高達數百丈長達千餘丈的火牆，高聲宣道：「這火牆乃是三昧真火，若是你們闖的過，便自去淮水圓教尋我吧。這七寶妙樹我勢在必得，誰擋便『自殺』誰，休怪我無情了！」說罷，也不需命令什麼，而是兩步邁到月小猜身邊，輕輕的捉住了月小猜的手，低語了一句：「小猜，罷，腳下觔斗雲再生，瞬間消失無蹤。
八大神獸面面相覷，盡皆明白，卓知遠已經改顏換貌，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卓知遠，如今的他，才終於顯露出了號令上古九大神獸的威勢來，怕是去了淮水之後，四大凶獸之手的混沌，根本不需耗費任何手段，便會直接加入他的麾下了。於是乎急忙跟上，走後許久，那三昧真火的火牆才緩緩消散，而古燃也終於趕了回來，看到那些修禪之士忿忿不平之態，也只是搖頭歎息，略微停滯片刻，一掉頭，竟然也朝著淮水圓教的方向疾奔而去。古燃此刻已經想得明白，自己這散修的身份，也便自今日結束了，從此，他決意投入卓知遠麾下，惟有如此，方可得到正果。
那圓教的掌門，雖然明知卓知遠此刻是去自己的地盤上取七寶妙樹的最後一棵，但是卻居然生不出任何一絲想要去阻撓的情緒，只是望著淮水的方向，歎息不已。
到了淮水之濱，卓知遠按落雲頭，月小猜這才回過神來一般的問到：「知遠哥哥，你腳下踩得這雲是什麼？速度怎會如此之快？」
卓知遠笑道：「這喚作觔斗雲，如今我也只是初學乍練，到大成之時，只需一縱，便可十萬八千里之遙。小猜你想學麼？待我取了最後那棵銀之寶樹，便教給你！」
八大神獸也終於趕了過來，但是不等他們跟卓知遠說上任何一句話，卓知遠便是眉頭一皺：「太長老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藏頭露尾，似乎並非太長老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