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一七回 重上清源山 文 / 蕭瑟朗
第二百一七回重上清源山
停休整頓之後，卓知遠終於駕起了飛劍，直奔大胤皇朝西北邊陲的清源山。
經過清源關的時候，卓知遠在劍光之中向下看了看，這個地方他經過兩次，第一次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第二次卻是發誓再也不回清源山，卻不曾想如今逼得自己非要回來不可，而且，回來竟然是要同清源山翻臉的。
以往卓知遠無論如何，不管莫詢和馬天涯這些人如何對待他，他也不曾起過說要和清源山為敵的念頭，充其量也只是想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要回來，從此閒雲野鶴遊歷山水。可是，一次次的變故逼得卓知遠竟然走上了這樣的一條路，他終於踏上了歸程。
想到了莫詢，卓知遠腦中立刻浮現那張幾乎永遠都沒有表情的臉，心中不由的也是一片寒意。
而想到了馬天涯，卓知遠心中則是一片不屑之情。
馬天涯當初為了秦斐，幾乎置卓知遠於死地，卻不曾想成全了卓知遠，成就了如今的他。但是，無論是馬天涯還是當初欺負卓知遠的秦斐，如今都已經徹底的神魂泯滅，連一點兒渣都沒剩下。師徒倆幾乎死在同一天，更是幾乎死在同一個地方。而讓他們在臨死前徒生悔意的，正是當初只想要一碗飽飯，卻被他們師徒倆逼得差點兒命喪十萬深淵的卓知遠！
想當初，卓知遠擊殺秦斐之後，又強行擊殺了馬天涯，胸中是何等暢快？一口多年的惡氣一順而出。而在那一戰之中，卓知遠將真氣凝練成為了真元，並且將初升至第四層舌識的修持一舉提高到了第四層舌識圓滿，還領悟了卓知遠至今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無人相，也掌握了將三種不同源的火焰糅雜在一起發揮出更大威力的三昧假火……
不得不說，在這對狼狽為奸的師徒身上，卓知遠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好處，這師徒倆從認識卓知遠那一日開始，便好似注定了是個悲劇，成為了卓知遠一步步前進重要的助力，就好似是卓知遠修煉的鼎爐一般。先幫助卓知遠一步步提升實力，而後在卓知遠最需要助力的時候，甘願身死的為卓知遠鋪平身前的道路……
若不是這師徒倆太過於可惡，卓知遠幾乎要好好感謝一番他們了。正是因為這師徒倆蹩腳的一次次的舉動，才造就了如今的卓知遠。否則，以卓知遠這般懶散的性子，他保不齊現在還在外五堂的清塵堂裡，做著一個掃徑的童子。而陳老頭在他身上埋下來的嫁衣神訣恐怕至今都不會被引發出來，成就卓知遠的眼識天生圓滿。
所謂善惡有報因果不爽，在這對師徒身上，果然是顯示了一個明明白白。只可惜，他們不過為通玄界徒增了幾分笑柄而已！
當然，也成就了一個不世天才！
「清源山，我回來了！」卓知遠飛過了清源關，腳下已然是清源山的山脈，只是，這綿延數千里的山脈，此時才剛剛綿延伸展開，距離始教的山門，足足還有超過千里的行程。
不過對於如今馭劍飛行之術已經達到巔峰的卓知遠而言，這千里之遙，也不過是一頓飯的工夫便可到達。
遠遠看見山門，卓知遠按下了劍光，不管如何，這始終是當初給了他一碗飯的地方，便是如今要與始教之人以仇人面目相對了，卓知遠也依舊對清源山這座無辜的山脈表達一下自己的敬意。畢竟，並非整個清源山的人都對自己不好，至少，還有清塵堂的堂主李度，那可是卓知遠生平最為敬重的人之一。
緩步邁過了山門，卓知遠開始徒步上山。石徑扶搖而上，兩旁景色依舊，只是顯得更為幽靜了一些。
卓知遠不由得暗暗好笑，清源山上恐怕早已知道他抵達此處了，一來封少丞回來之後必然會找樓無痕問個明白，不管樓無痕如何作答，也必然知悉了卓知遠近日會趕赴清源山的消息。二來以清源山那幾位長老的實力，雖然在如今卓知遠的眼中已經算不得如何高絕了，但是想要預知卓知遠的行蹤，也未必是什麼難事。放眼天下，他們想要找到卓知遠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知道卓知遠將要奔赴清源山，若是還無法在卓知遠入山門之前警覺，那他們也真的就跟白癡無異了。
看著熟悉的石徑，以及那越來越近的前山外門，卓知遠笑著道：「我來了！怪鳥，你還在十萬深淵之中麼？好些年不曾吃到那美味的紅果了！」只是卓知遠卻並不知道，怪鳥便是妙色，而妙色早已離開十萬深淵，若沒有妙色，他又如何上得天岳島。
路上依舊幽靜，除了偶爾被卓知遠的腳步驚飛撲稜的鳥兒，再無任何的動靜。但是卓知遠也逐漸警惕起來，他可不相信，樓無痕會就這麼允許他一點兒阻力都沒有的走進前山！
待到前山已經盡顯卓知遠眼前的時候，石徑兩旁的密林之中，終於走出來幾道身影，全部都是土黃色的衣服，清源山倒是真的很看得起卓知遠，前來阻截之人盡皆都是後山第七代的弟子。
「逆徒卓知遠，竟然還敢回來！見到師叔，還不下跪求饒？」密林之中一共走出五人，當先一人頜下留有一尺餘長的長鬚，單就長鬚而言，也稱得上是美髯。
只不過卓知遠看了看眼前這五人，除了能從衣服上看出這是第七代的幾名弟子之外，其餘一概不認識。事實上，卓知遠在清源山所認識的人也不過就那麼幾個，後山除了六大長老和掌門，就只認識封少丞了，再有認識的，全都死在了卓知遠的手下。
「師叔？哈哈哈哈，這裡連師父都沒有，又哪裡來的師叔！」卓知遠放聲大笑，眼中儘是憐憫之意，這幾個傢伙若是奉有長老或者掌門之命，不得不前來阻攔，或許卓知遠還法外施恩，留他們一條性命，至少，給他們一個魂魄遁走奪舍重生又或者轉世投胎的機會。但是既然甫一打照面就口出不遜，卓知遠便少不得要留下這五人的性命，以及讓他們永絕輪迴！
「大膽！」
「放肆！」
「既來到清源山，便當負荊請罪，以求諸位長老以及掌門師兄法外施恩，留你一條性命不死，卻居然膽敢口出狂言。你難道不知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麼？知恩圖報在你心中，便一點份量也無麼？」
卓知遠又自哈哈大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哈哈哈哈，我在清源山唯一的師父便是李度師父，若是他在，必然不會如此呵斥於我。你們幾個又算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什麼知恩圖報！我此番回來，卻是與你們無關，倒是要找那樓無痕問個究竟。如若你們還想活命，便速速退開，我還能留你們性命。如若不然，就休怪我反臉無情了！」卓知遠也真是懶得跟他們囉嗦，只是不想多造殺孽而已，雖然這幾人口出不遜，但是卻畢竟和卓知遠無怨無仇，想要殺了卓知遠的，也無非樓無痕、莫詢以及掌門鄧少艾數人罷了，這些人若是識相，放他們一馬也便罷了。
可是對方又如何可能就這般退下，嗆啷啷一陣刀劍響過，這五人盡皆兵刃在手，指向了卓知遠。
「看來你是執迷不悟了，此刻你若能跪下求饒，主動請綁，我當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呸！你年長便又如何？也不過活到狗肚子裡去了！少說廢話，一起上吧！」卓知遠懶洋洋的，從左臂之中逼出了閃耀著金光的玄木殺神槌，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還能用上幾次，不過物善其用吧！反正卓知遠身上，還有一口從秦斐那裡奪來的五嶽神劍，在天岳島上的時候，卓知遠早已降服了其中的劍靈，直接抹去了那劍靈的靈智，歸為己用了，只是他發現自己的手臂之中，只能左右各自容納一件攻擊性的法寶，於是一直還在使用玄木殺神槌，而並沒有浪費那威力顯然更大的五嶽神劍。
那五人臉色一變，卓知遠也再懶得跟他們囉嗦，一股龐大的真氣瞬間湧入左臂，玄木殺神槌陡然之間暴漲，不過眨眼工夫，已然足有一根房梁長短，那槌頭，更是宛如華蓋大小，飛上了半空之中。
「給我散開！」卓知遠口中舌綻春雷一般吒喝一聲，轟隆隆，天際彷彿閃過幾道驚雷，那玄木殺神槌早已從天而降，帶著無上威勢砸向那五名第七代的弟子！
那五名弟子也識得厲害，急忙舉起各自手中的兵器向上抵擋，可是他們也不過第五層身識的修持，哪裡是卓知遠的對手。
僅此一招，玄木殺神槌便好似無堅不摧的神器一般，將這五名弟子砸成了肉泥。
五縷魂魄飄飄揚揚的升起，卓知遠卻目露電光，雙手只做了個環形，向內一招，那五縷想要逃走的魂魄，便徑直歸攏而來，盡皆落入卓知遠雙手之間。
雙手相交，猛然一搓，剛才還口吐狂言的五人，竟然連一聲哀鳴都不曾發出，便已經徹底化為了齏粉，成為飄蕩在天地之間的一縷芥子元力，卓知遠雙手再招，這些芥子元力便盡皆被卓知遠悉數吸入了雙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