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三回 第五層——身識 文 / 蕭瑟朗
第一百九三回第五層——身識
聽到緋羽這樣說了，卓知遠自然也知道這維摩詰大陣不容有失，便點點頭道：「我試試……」
卓知遠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認為這天岳島通教還不至於耍這樣的手段，欺哄他一個剛剛將真氣凝練成真元的人，實在沒什麼意思。
再度站在八角亭的中央，卓知遠試著將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凝練著的真元散開來，果然，他開始感覺到真氣在自己的經脈之中緩緩流淌，之前那種真元運轉的緊迫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初真氣運轉的時候的那種鬆弛感。
衝著緋羽點了點頭，卓知遠便凝神站好，繼續將真元散為真氣，充斥進四肢百骸之中，不斷的循環運轉，等待著緋羽最後的佈置。
緋羽玉足一點，飄飄然飛了起來，跟剛才那個弟子不同，緋羽一身白衣飄飄，長袖當舞，飛在半空中的時候，身子完全不動，但是衣袂卻飄飄揚揚，真的就彷彿仙子下凡一般。
卓知遠雖然並沒有刻意的去觀察緋羽的樣子，但是到了他這種修持程度的，除非自己完全不願意看，否則即便是無心，也是會注意到緋羽在空中那宛如仙子一般的美態的。更何況像是緋羽這種人間絕色，卓知遠根本就不可能完全不去注意她。
很自然的，卓知遠又被緋羽那雙晶瑩剔透的小腳給吸引了，十根腳趾根根筆直，皮膚細膩光滑，連一絲老繭厚皮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緋羽從來都不用這雙腳走路一般。皮膚白皙，內裡透出點兒血液的紅色，粉嫩粉嫩的，彷彿嬰兒的雙腳，讓人一見之下，就有一種將她的雙腳捧在掌心賞玩的衝動。
當緋羽站在了八角亭的頂端的時候，單腳而立，另一隻腳微微蜷起，膝蓋弓著，姿勢是無可挑剔，絕對的仙女憑風，丰姿綽約。但是緋羽卻疏忽了一點，她這麼站著，哪怕裙裾再如何寬大，也始終會被撐起一些。而卓知遠好死不死的一直都在癡癡的看著她呢，一不小心便窺及了裙內春光。雖然只是看到一抹光潔的大腿，也實在看不到太多的東西，可是卻也足夠讓卓知遠面紅耳赤的。連忙低頭，心中默念清心明唸咒，才好不容易將那一絲綺念從自己的腦中驅逐了出去，只是，縱然自行封閉了眼識，卻也依舊在腦中不斷閃現緋羽那僅僅出現了極短一瞬間的潔白大腿，幾乎完美的曲線綿延伸向遠處，卓知遠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幸好這時候緋羽已經發動了維摩詰大陣，素手輕翻，在空中舞出一道道的殘影，就好似在亭子頂端翩翩起舞一般。
八面旗子很快便騰空而起，又慢慢的飛至卓知遠的面前，終於匯聚到了一起。
緋羽口中說了一句：「卓先生，麻煩你雙手托高了！」
卓知遠聞言心中一凜，終於從對於緋羽的大腿的綺念之中脫離了出來，雙手緩緩托高，托住了那八面旗子，而後將散開的真氣緩緩注入……
真氣一接觸到那八面旗子，就立刻洶湧的奔瀉了出去，甚至於卓知遠都感覺到自己有些無法控制。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錯覺，卓知遠還是很快適應了這種狀態，不斷的將丹田之中的真元散開，成為真氣，再將真氣灌注進雙臂之中，奔湧向那八面旗子。
也不知道這陣法究竟需要多少真氣，反正卓知遠只管將自己的真氣一股腦的灌注向那八面旗子，緋羽站在亭子上方也不喊停，也只是任由那八面旗子吸取卓知遠的真氣。
好半晌之後，那八面旗子就彷彿吸飽了真氣一般，自行飛散，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之上，天空中那些淡淡的金色字跡也盡皆消失不見，而旗子上的字符又重新回去了。
可是，卓知遠卻幾乎耗盡了全身的真氣，一時間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差點兒就沒直接坐在地上。
緋羽在空中又揮舞了幾下衣袖，大概是在將陣法重新佈置好，然後急急忙忙的躍入亭中，伸手遞給卓知遠一隻小小的玉瓶。
卓知遠不知那是何物，傻愣愣的接了過去，緋羽口中言道：「快些坐禪，將這瓶中的丹藥吃下。」
拔開瓶蓋，將瓶口傾斜，卓知遠的掌心裡便多了一枚荔枝大小渾圓火紅的丹丸，那丹丸一落在卓知遠的掌心之中，便滴溜溜的轉個不停，還不斷的向四周散發著裊裊的霧靄，映的卓知遠的掌心之中都是一片通紅之色。可是卻並沒有任何的熱度，反倒是令卓知遠感覺到掌心之中微微有些涼意，真是顆古怪的丹丸。
看了看緋羽，卓知遠張口將那顆丹丸納入口中。偌大的丹丸剛剛沾到卓知遠的口水，便迅速的融化成一灘水，順著卓知遠的咽喉滑下，卓知遠頓時感覺到鼻端一股異香襲來，口舌之間也是甜絲絲的，只覺得這丹丸彷彿仙品一般，味道奇美。
盤腿坐下之後，卓知遠也感覺到腹中升騰起一絲涼意，很快散入四肢百骸，甚至於不需要卓知遠催動，那些涼意就自動的轉化為真氣，自行運轉了起來。
卓知遠有意識的引導之後，那丹丸變作的涼氣很快便盡數被他吸收，並且全都化作了真氣，在經脈之中緩緩運轉，鼓蕩了起來。
陡然之間，卓知遠的頭頂冒出兩道聖潔的光環，一大一小套在他的後腦，卻又若隱若現，一會兒有一會兒無的，讓人摸不清楚。同時，卓知遠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真氣開始不斷的鼓蕩，剛開始的時候頻率各不相同，十二正經裡的真氣運轉速度也各自不同，但是不大會兒，這些鼓蕩的真氣就形成了相同的頻率，並且在十二正經之中的運轉速度也相同了起來，奇經八脈之中的真氣也是如此，經歷了運轉速度各不相同之後卻又迅速的統一。只是，十二正經裡真氣的運轉速度和奇經八脈裡卻是截然不同，奇經八脈裡的真氣，就好似馭劍飛行一般，呼嘯著早已運轉了三十六個周天，而十二正經之中的真氣卻運轉極為緩慢，好半晌也才完成了一個大周天，這讓卓知遠感覺到驚奇不已。
可是，比他更為驚奇的卻是站在一旁的緋羽，當卓知遠的後腦出現光環的時候，緋羽已經大吃了一驚。心中暗道：這姓卓的小子居然已經領悟了無人相了？他才多大的年紀？十六歲有餘甚至十七歲還沒滿吧？卻為何居然能有如此造詣？而整個通教直到現在，也只有緋羽本人略窺了無人相的門徑，還不得而知無人相究竟是何種境界，可是眼前這個卓知遠，卻分明已經是無人相大成之境。
再等到卓知遠將那顆丹丸轉化為真氣之後，那一明一暗兩道真氣，分別在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之中以不同速度運轉的時候，緋羽再度大吃一驚。
她心中暗忖：卓知遠居然在這時候突破了第四層舌識和第五層身識之間的屏障，進入了第五層身識的境地了？這是一個如何古怪的傢伙，為何在真氣幾乎耗盡的時候卻居然還能晉級？要知道，古往今來，修持達到第五層身識的人也是數不勝數，緋羽卻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在真氣耗盡的時候陡然升級的。
卓知遠不清楚這維摩詰大陣需要耗費自身的多少真氣，可是緋羽卻是清楚的。
這維摩詰大陣每次被注入一種全新的真氣，都一定是將亭中之人全身的真氣耗盡，雖然顯然用不到這許多的真氣，卻也依舊如此。這全新的概念則是那人是第一次為維摩詰大陣輸入真氣，而當那人第二次輸入真氣的時候，則只是需要極少量的真氣便可維持這維摩詰大陣的運轉。
這種情形煞是古怪，但是緋羽也並不瞭解是何緣故。就連通教目前年歲最長的渡天童也並不知曉，只是大家都瞭解這件事情罷了。
現在的卓知遠，漫說有這種慣例的存在，便是從前緋羽並不知曉這種慣例，單是掃他一眼，也能看得出來卓知遠剛才的狀態，那絕對是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真氣全部耗盡的樣子。
可是，他居然在這種真氣全無的時候，從第四層舌識，升入了第五層身識的境地，這如何不讓緋羽驚了再驚？
猶豫了一下，緋羽離開了八角亭，站在亭外，緩緩的飛昇起來，環顧左右，纖纖玉手伸出，連連指指點點，腦頂頓時好些個禪念分身四散而開，圍繞在八角亭的周圍。八個大約只有一尺餘高的緋羽飛舞在半空之中，各自擺出了不同的姿勢，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緋羽布下了一個陣法，為的是阻隔這八角亭和外界的聯繫，不讓任何動靜打擾到卓知遠的升級。
倒是時間也不算長，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卓知遠便緩緩的從八角亭中站了起來，從他渾身上下彷彿環繞著一層流光溢彩便能夠輕易的看出，這小子又恢復到了巔峰的狀態，而且是不同於以往的第五層身識的狀態。卓知遠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晉陞到第五層，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