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玄老 文 / 愚喬
修煉了一整夜，秦霄又精神抖擻的站起身，今天，秦霄便是準備去會會夏念雲所介紹的那位老先生。指尖微微捏了一捏，唇角也勾起一抹淺笑，昨夜懷抱佳人的指尖仿若還帶著一點凝脂溫玉的感覺。
「秦霄！你又要出去麼？你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去上課了，韓霜導師都準備要來找你了，你還不準備去見見她麼？」林謙連忙喊道。
「現在沒空理她，等到我忙過來再說。」秦霄頭都沒回的揮了揮手，便跑遠了。
「這小子瘋了麼？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都不在意麼？」林謙搖了搖頭，這個朋友做事真的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管自己的行為引起了多大的亂子。
腦袋上頂著西西，秦霄來到了城邊的一處院落，這裡就是夏念雲給的地址。站在門外，便是已經能夠嗅到一陣淡淡的藥材香味了，單是這股複雜的味道，秦霄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一部分藥材。
「應該不會錯了。」秦霄抬手敲了敲門，心裡略微有點緊張，看夏念雲提到這個老者的神情，這個老者應該是個高人。
「誰啊？這麼大清早的就在敲老子的門，吃飽了撐的是不是？」院內驟然響起一道罵罵咧咧的蒼老聲音，讓秦霄一陣啞然失笑。
真難想像是怎麼樣一個臭脾氣的老頭子，不過礙於自己是有目的前來的，秦霄還是禮貌的朗聲道：「前輩，小子是有事前來找你的。」
門從裡邊打開，出現在秦霄面前的是一個一頭白髮亂成一團，如同鳥窩一般的老者。老者的眼睛邊上還掛著兩顆眼屎，一身長袍左邊一個洞，右邊一個補丁，而且有很多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形成的污漬，一片一片乾涸之後，讓一身長袍都皺的不像樣子了。
這副形象，讓秦霄明白了什麼叫做「糟老頭子」，如果不是院內傳來的一陣陣藥材清香，秦霄幾乎要以為自己是找錯人了。
「你小子是幹什麼的？找我有什麼事？」老頭子一雙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霄，一絲不滿的神色很明顯的擺在臉上。
「老前輩，在下是前來求藥材的。」秦霄收起心裡的鄙夷，禮貌的對著老者鞠了鞠躬，誠懇的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個老頭表面上是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但是夏念雲既然讓自己過來尋他，一定是有道理的。
「求藥？」老者抓了抓蓬亂的頭髮，一臉疑惑的道：「你怎麼知道我這裡有藥材的？」
「不知道前輩可曾知道金玉樓的夏念雲小姐，在下是經過她的告知方才前來的。」秦霄淡淡說道，夏念雲也沒說不能透露是她提供的信息。
「夏家的小丫頭麼？那你進來吧。」一聽到夏念雲的名字，老者便是將秦霄讓進門，在將門輕輕的掩上。
「那妮子最近要做藥材生意麼？據我所知，她好像只對丹藥感興趣吧，藥材這種利益低的商品，她都不怎麼感興趣的。」老者毫無形象的挖了挖鼻孔，隨手又在身上的長袍上抹了幾把。
「實不相瞞，這次來找您老人家，是在下需要這些藥材，並非是夏樓主的意思。」秦霄老老實實的說道，也明白了老者身上的衣袍為何會是那般光景了。
「哦？你要藥材？」老者疑惑的看了看秦霄，一雙渾濁的老眼中突兀的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旋即，老者突然一聲怪叫，老臉上湧起一股驚訝。
「老先生，你怎麼了？」秦霄微微皺了皺眉，有點受不了這個一驚一乍的老者。
「你小子是煉藥師？」老者癟了癟嘴，一臉不確定的問道。
「……不錯，我是個煉藥師。」反正自己的身份在夏念雲那裡也不是什麼秘密，秦霄也沒有隱藏。
「竟然是金色的靈魂，太古怪了！太古怪了！」老者搖了搖頭，一臉的驚怪，顯然是發現了秦霄的秘密。
「老先生竟然能看出我靈魂的顏色？」這下秦霄也驚訝了，就連那龐貝城的煉藥師公會會長連山，都只能在秦霄釋放靈魂的時候看出來，這個髒兮兮的老頭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怎麼能不讓秦霄驚訝。
一直以來，秦霄都認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緣故，所以靈魂的顏色才有別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這個老者能一眼看出來，唯一一種解釋，他的實力可能比那連山都還要高不少。
「好奇怪的靈魂，竟然一點都不像是人類的靈魂，老子怎麼覺得你的靈魂像是什麼強大的魔獸靈魂一般，裡面竟然有股狂暴的氣息！」邋遢老頭圍著秦霄轉過去轉過來走了幾圈，彷彿秦霄在他眼裡就是一個裸露的人一樣，一點秘密都沒有。
這個話，曾經連山也說過，秦霄猜測，這種現象，應該和那塊玉珮和自己修煉的神奇功法有關係，只能訕訕的笑了笑。
「還沒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秦霄饒了饒頭，這個老頭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如同看著什麼新奇事物一般，讓秦霄心中一陣發毛。
「叫我玄老就可以了……」老者淡淡的說了一句，兩隻乾枯的手掌也一陣搓動，一張清瘦的臉頰竟然湧起了一絲潮紅。
「敢問玄老您也是位煉藥師麼？」秦霄的目光掃過一邊的一塊藥田，疑惑的問了一句，那塊藥田雖然小，但是其中的藥材卻是不少，甚至有許多，連秦霄都叫不上名字。
每種藥材都是按照藥性歸納在一起，在藥田中欣欣向榮的生長，一塊小小的藥田就如同是一片小天地一般，讓秦霄一陣詫異。這種擺弄藥材的手段，從一些細節便能看出一點端倪，若不是煉藥師，恐怕很少有人能夠如此屬性這些藥材的藥性。
「不錯，你小子眼力倒是不錯，老夫的確是個煉藥師。」玄老讚許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老先生的藥材，可是要出售的？」秦霄點明了意圖，一臉期待的問道，他已經發現了藥田中幾味藥材都是煉製鍛體丹需要的，心中也湧出一抹火熱。
「不賣！哪有煉藥師會賣自己種植的藥材？」玄老淡淡的搖了搖頭，見秦霄臉上湧起一陣失望，忽然又一臉戲謔的笑道：「不過，你小子比較另類，說說看，你想要些什麼藥材，看在你也是煉藥師的份上，老夫就送你一點。」
「當真？」秦霄咧嘴一笑，看不出來這個老頭倒是挺好說話的。見老頭子點頭，秦霄湊到藥田前蹲下身，細細的查看起來。
自稱玄老的邋遢老者也不阻攔，反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秦霄的舉動，不知道這個靈魂相當另類的年輕人會選擇些什麼藥材。
在藥田中翻看了一會，秦霄卻突然失去了尋找藥材的想法，反而一臉驚奇的研究起了這塊藥田的一些細微之處。這片藥田，除了藥材分類分的清清楚楚，就連種植藥材的土壤都是各有不同，非但顏色各異，而且土壤中還放了不少東西。
「好神奇的手段，竟然能用這些辦法讓藥材更好的生長！玄老先生真是好手段啊！」頭都沒有抬，秦霄一陣讚歎。研究了半天，秦霄發現，這些東西，幾乎都是刻意去擺放的，例如一些魔核磨碎之後的粉末，一些古怪的石頭，目的只是為了，製造一個適應那些稀少珍貴藥材生長的苛刻環境。
秦霄受海老先生的熏陶不可謂不深，對於許多藥材都有很深的理解，但是無論是海老先生抑或是秦霄，都絕對架設不出這種奇妙的環境。
「那是自然，若是連點藥材都擺弄不好，老夫還敢自稱煉藥師麼？」玄老見秦霄也識貨，不禁一陣自豪的說道。他在這方面浸『淫』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和其他的煉藥師不同，玄老對於藥材有一種近乎癡迷的喜愛。
良久，秦霄方才站起身，長長的歎了口氣，就這一會間的發現，秦霄覺得自己對於藥材的理解都又更深了一籌。所謂學無達者，經過之前的學習和積累，秦霄自認為自己也算是比較懂藥的人，但是如果是讓秦霄自己動手來培植這麼多種不同的藥材，絕對是養不活的。閉上了眼睛，秦霄突然覺得自己欠缺的東西還很多。
「怎麼了？選好沒有，若是選好了，儘管拿，反正看你小子也順眼，只要你不給老夫拔光了就成。」玄老豪爽的笑道，看秦霄的樣子，顯然也是領悟到了什麼，玄老渾濁的眼中也是掠過一絲欣慰。這些細小之處，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但是這個年輕人卻能細心的研究這麼久，這種性格，才是一個合格的煉藥師應該具備的素質。
「玄老，秦霄有一個不情之請。」秦霄突然轉過身，一臉誠懇的說道。
「但說無妨！」玄老揮了揮袖袍，毫不在意的說道，難得遇見一個看得順眼的年輕人，這個老者也收起了平常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現。
如果說剛見面是因為夏念雲的緣故才讓秦霄進來，那麼現在就是秦霄自己的表現得到了玄老的認可。以玄老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眼光，單從這些細微之處，便是能夠給秦霄一個準確的定位。
眼神掠過一絲黯然，秦霄有點忐忑的問道：「不知道在下有沒有機會，能夠和您學習一下煉藥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