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海風暴 第645章 決戰即將開始 文 / 東一方
李振表情冷肅，回到中軍大帳後，立刻召集了麾下將領開會——（)其中，楊班侯、史密斯、周秀英赫然在列，就連楊露禪和董海川也參與。
李振微低著頭，目光盯著會議桌，沒有看著麾下的將領。
他聲音低沉，緩緩說道：「奚長禎送來的士兵們的屍體，你們都知道了。九十九具屍體，九十九個兄弟的命。他們每個人都身中數彈，甚至有的士兵的身體被打成了篩子一般。除了連長武有福暫時沒有消息，派往鎮南關的第一撥士兵已經完全失敗。」
楊班侯道：「大帥，不如再派遣第二撥，這一次人數多一點。」
「派個屁啊！」
李振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一下抬起頭，大聲咆哮道：「第一次派遣出去的一百名士兵，是怎麼死去的都不知道？鎮南關裡面的一點情況都不瞭解，再派遣進去不是自找死路嗎？奚長禎知道了熱氣球的存在，有了第一次，還想要讓士兵乘坐熱氣球，奚長禎肯定有準備的。」
他目露凶光，大聲道：「奚長禎殺我九十九個兄弟，這仇必須報。我可以殺死敵人，可以不管敵人的性命，因為他們是敵人。但是，我的士兵不能不管，每一個士兵的性命都不能隨意的踐踏，他們不是螻蟻，不是爬蟲，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李振聲音極大，站崗的士兵聽後，心中頓時一暖。
楊班侯道：「大帥，就目前而言，想要攻打鎮南關有很大的難度啊！」
李振沉聲道：「我沒有說立刻去攻打，都等了好幾天，還在乎這一兩天嗎？史密斯、楊班侯，你們督促去調遣大炮的人，要盡快把大炮運過來，越多越好。狗日的，奚長禎不是想著鎮南關是一座天塹嘛，老子讓幾十門大炮對著他開火，別說他的鎮南關是石頭做的，就算是金剛鑄造的，老子也讓它倒下去。」
「是！」
史密斯和楊班侯點頭應下，再沒有開口。
楊露禪和董海川在一旁坐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兩人跟隨大軍一起的，只負責上陣殺敵，訓練軍中士兵，不管其他事情。
……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士兵來稟報，從廣州方向調來的大炮已經在路上，再有一天就可以抵達軍營。李振命令軍中士兵準備，又把葉澄衷喊來。
葉澄衷恭敬的道：「大帥！」
李振手中拿起一封信，書信的封面上寫著「戰書」兩個大字。他把書信遞給葉澄衷，開口說道：「這是我給奚長禎的戰書，兩天後強攻鎮南關。你派遣士兵給奚長禎送過去，看他有什麼反應。」
「是！」
葉澄衷點頭應下，轉身離開了營帳。
軍營的士兵用弩箭綁著信封，輕鬆的把戰書叫了出去。城樓上，奚長禎看著寫著『戰書』兩個大字的書信，看了李振寫的內容。信上的字並不多，只有簡單的七個字「兩日後，大軍叩關！」奚長禎看著這樣一封信，一顆心沉了下去，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陳正時接過書信看了一遍，道：「大人，李振開叩關，我們何懼之有？」
奚長禎輕輕搖頭，沉聲道：「李振攻打鎮南關，為什麼偏偏選擇兩日後呢？要知道，李振若是有實力，完全可以立刻攻打鎮南關。我想，這裡面是有原因的。」頓了頓，奚長禎吩咐道：「老陳，派遣士兵去調查，務必在一天之內打探出原因，看看李振有什麼企圖。
「是！」
陳正時點頭應下，立刻去執行命令。
此時，鎮南關上已經是籠罩了一層陰雲。奚長禎沒有把李振叩關的消息隱瞞，反而是把消息散播了出來，告訴了所有鎮守關卡的士兵。所謂堵不如疏，藏著掖著只能讓士兵不信任，他把消息告訴了所有士兵，讓士兵們參與進來，才能更大限度的調動士兵。
……
第二天，中午時候。
清軍的軍營外，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滿是泥土的人。
這個人，赫然是連長武有福。
他滿臉的污漬，站崗的士兵都已經認不出來。好在武有福一番解釋後，站崗的士兵才趕忙去稟報。很快，李振飛一般的跑了出來，當李振看到武有福模樣的剎那間，也愣在原地。片刻後，李振邁開步子大步的走向武有福，不顧武有福身上的污漬，狠狠的熊抱了一下，才拉著武有福的手超大帳中走去。
李振在大帳中接見武有福，心中酸溜溜的。
他麾下的將領，竟然成了這幅摸樣。
李振調整好心態，問道：「伍連長，你們進入鎮南關之後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全軍覆滅？而你，又是怎麼逃回來的？」
「大帥，都怪我啊！」
武有福大聲說了句，哇哇大哭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得死去活來的。
李振沒有開口訓斥，能感受到武有福心中的悲慟，能感受那大哭聲裡面的辛酸。李振沒有阻止，任由武有福蹲在地上大哭，足足哭了三分鐘時間，武有福才抽噎了兩下，不再哭了。他滿是污漬的臉上已經有了一條條淚水劃過的溝壑，非常明顯。
李振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有福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自責悔恨的說道：「若不是我貪心，便不會去追殺奚長禎派出來的士兵，就不會遭到伏擊，兄弟們也不會慘死啊！」武有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那砰砰的聲音響徹在營帳中，額頭一會兒就變得通紅了起來。
李振沒有開口，又聽武有福繼續道：「六排長把探查到的鎮南關通往外面的一條小道的地圖給了我，我才能順利的逃回來。」說著話，武有福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絲絹，上面描繪了通往鎮南關的地圖，正是六排長的手筆。
李振看了一遍，問道：「你確定小道是正確的？」
武有福道：「絕對是正確的，我走了一遍，不會出問題。」
李振又問道：「想報仇嗎？」
「想，做夢都想。」
武有福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拳頭握緊。
李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既然想報仇就好。明日，我將會帶著大軍強攻鎮南關，既然你找到了通往鎮南關的小道，我就給你一千士兵。你帶著這一千士兵，連夜走小道前往鎮南關。我利用火炮猛攻的時候，一旦攻破鎮南關，你帶兵截住奚長禎的退路。」
「是！」
武有福一擦眼淚，已經準備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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