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離君天涯15 文 / 於諾
第三百四十四章離君天涯15
那力道,好似要將她箍死般的,讓她無法喘息。
她卻不推開!任他這麼抱著。
「不要,不要這樣,遠……不要,不要這麼痛苦……」句句溫柔的言語灌入他的耳中,他緊緊抱著他,一隻手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一手攬著她。
只有,只有如此啊!
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回一點理智。
以前也是,利用那些外力造成的疼痛,讓他有了知覺,有了理智,今天,他也要如此,因為如此,他才能傷害她。
他不再摧殘他,只是低吼著,擁著她,極力壓抑著,用痛苦壓制著,卻溫柔的抱著她。
她痛的顫抖不已,靠在他的懷裡,低喊道:「我好痛,好痛!」
顫抖的呢喃越來越小,她暈倒在他的懷裡,他的心,一陣強烈的抽痛。
「木妍……木妍……」他低喃著,像是沒有任何的意識,就這樣抱著她,什麼也不做,什麼也做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手動了動,血染了白色地磚。
幽深的眸漸漸清明,理智也一點點回攏。
疼痛讓他蹙起眉頭,懷裡溫溫的熱度,讓他心一震,「木妍……」他動了下,喚她的名字。
蒼白的小臉,滿身的血,他愣住,呼吸在瞬間像是有要停止了。
「木妍——」一大吼一聲,帶血的手撫上她蒼白的臉。
天啊!
他又做了些什麼?!
他又傷害了她,重重的傷害了她!
秋若遠,你怎麼能,怎麼能如此的傷害她!
身子僵硬,他抱起她,跌跌撞撞的走出臥室,卻止住了腳步,他哪裡也去不了,他開不了車!
醫生,醫生,他要醫生!
手顫抖著,拿起電話,「醫生,程醫生馬上過來。」報了地址,他打電話叫私人醫生。
他顫抖著手,那毛巾擦著她雪嫩背上的血,他閉上眼睛,心,一陣陣的疼!
每擦一下,卻是心顫抖一分。
程醫生趕來,看著床上的人,皺起眉頭,「秋先生,你……」程醫生,美麗的眸微微一瞇,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多長時間了,他昏過去多長時間了?」她問,打開醫藥箱。
他搖了搖頭,「我不記得多長時間了,已經很久了!」
他手上的部分血已經凝固了,他頭埋入雙手間,不知所措!
秋若遠喘息著,不要讓她有任何的事情。
他又這樣了,他不該不堅持離去的,他不該對自己太有自信不會傷害她……
傷了她,又一次的傷了她!
他真想殺了他自己!
看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孔,身上疼痛,不足心中分毫。
他僵著身子,看著醫生,將她的身上擦傷藥,而後給她包紮好。
處理妥當,她身上的傷口,程醫生在半蹲下身子,拿起他的手,將他的手消毒,「秋先生,我建議您去看心理醫生!」
他身子一僵,沒說話。
不,他不能,他不能去找心理醫生,即使心理醫生,也救不好他!
「她怎麼樣了?」
「還好……失血過度,而且身上都是傷,會很痛!不過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醫生低聲道。
「這些天不要讓她出門。」
「我知道了。」
醫生點頭,「秋先生,我先走了,如果你要……」
「謝謝!」他道,走到床邊上,俯下身,看著她蒼白的臉,「對不起……」木妍,一千一萬個對不起,他都無法讓他心裡好過一點。
這樣的雪夜,不知道會有多少,我怕我再傷了你呀!
木妍,你身上疼,我痛萬分呀!
木妍悠悠醒來,疼,讓她蹙起眉頭。
手臂一陣酥麻,她轉了轉頭,望著趴伏在她床邊的頭顱,微微疼痛的手臂,抬起手,撫上他的頭。
秋若遠身子一僵,倏地抬起頭,滿眼的擔憂,「哪裡痛?」他問,眼裡是濃濃的自責。
她眨了眨眼,撇撇嘴,可憐兮兮的道:「我全身都痛。」
「抱歉,我……木妍,我真的抱歉。」他懊惱的開口。
她的小手撫著她的臉,「你知道嗎?我昨天好害怕,你好可怕。」
他明白,他毫無理智可言,傷她,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我很抱歉,我……」
「你可以告訴我,你怎麼了嗎?」她問,聲音溫柔,有幾分的虛弱,他閉上眼睛,看了她一眼。
什麼都沒說。
「你是不是每當下雪的時候,都會這樣,是不是?」
他蹙著眉,看著她微微疑惑,算是默認。
「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一年,海城的雪,讓人瘋狂,去年一整年,寧遠大旱,基本上沒雪……今年,大雪,你又……」
「別問,別問……」他摟緊她。
她投入他的懷裡,「你,以後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他也想,只是控制不了,他轉移話題,輕聲道:「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雖然,他只會做粥!
「我不餓,你的手臂,還有手,還痛嗎?怎麼做吃的?」她擔憂的看著他。
秋若遠沒說話,「木妍,我抱歉,真的很抱歉。」
她只是輕輕環住他,也沒再問什麼。
當時是怕他,如今,她是心疼他,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飯做不了,還是他打了電話。
溫睿,她記得他的,他來送的早餐,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模樣,溫睿眉頭皺的很深,「你……」
「還好嗎?」他問。
秋若遠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
溫睿聳聳肩,「她算是最輕的了。」
木妍的心一顫,看著秋若遠,不太明白溫睿話裡的意思。
溫睿走出他們的臥室,她靠在床上,後背還微微的疼,她卻不想趴著。
「你怎麼了嗎?」看著她動了動身子,他坐下,看著她的臉,擔憂的問。
木妍只是心一顫,微微的疼,他跟很多女人上過床嗎?說不在意那是假的,他很在意,他是不是跟很多女人上過床。
她點點頭,「遠,你抱我去吃飯,好不好?」
「醫生說,你不能下床。」他道,幽深的眸望著她,眼睛瞬也不瞬。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她說道,他抱著她走出臥室,去吃了點東西。
吃完東西,兩人便去了書房,她有些無聊的在看電視。
身上還是很痛,她坐在沙發上微微吃力,雖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卻也明白,兩人的話題離不開她。
她歎息一聲,坐在沙發上發起呆。
他們走出書房,秋若遠蹲在她的身邊,「還疼嗎?我抱你進房。」
她搖頭,「你的胳膊不疼嗎?我這麼重!」她微笑著看他,他只是抿唇,一句話都不說。
他沒說話,只是抱著她走進臥室。
那個溫睿並未離去,中午跟他們一塊吃的飯,下午兩人又去了書房,傍晚她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看著雪花再次飄飄而落。
她的心一顫,晚上,雪不停的話,他,他要怎麼辦?
她站起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有些不知所措。
晚上,叫的外賣,吃完了飯,她抬起眸,「遠,你能進臥室一下嗎?」
他跟著她進了臥室,她抱住他的腰。
「今天,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不想就拒絕。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她央求他,他只是攬住她的身子,摟著她,坐在床沿,「那你睡,我在身邊。」
拗不過他,她只能窩在他的懷裡。
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頭,「木妍,我沒了別的法子!」
他歎息著,給她身上擦了藥,蓋上被子離去。
半夜,木妍醒來,環視四周,都不見他的影子。
窗外,是一片銀白的世界,她起身,有些擔憂的,想要找他。
她知道,他是怕再傷害她,才離開的。
今天,他會很痛苦的!
走出臥室,客房的門口,那人還在,臉色有些凝重。
「溫睿,他呢?」
溫睿挑眉看她一眼,「冉小姐,進去睡覺吧。」他說道,聲音有幾分的生冷。
「可是,我想要見他!」
「他現在很好。」溫睿再次道,拒絕他接近這間房。
忽然,傳來的一陣痛苦的低吼,她身子一僵,「他,他在裡面?」
「冉木妍,你別鬧了,他不想傷害你,你馬上去睡覺。」溫睿急了,朝她吼。
「我不睡!」她怎麼睡得著呢,她的心,痛的都快麻木了,她怎麼睡得著呢。
「我不怕,我不怕他傷害我,他很痛苦,我要跟他在一起。」她說道,就要去開門。
溫睿抓住她的手,「他會更加的痛苦,你還是不要進去,你昨夜的受傷,他今天很自責,他自責的想殺了他自己,他比任何人都痛苦,做過的什麼事情,在清醒了之後,他會記得,一個字都忘不掉!」
心,大疼!
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的折磨他。
他做過什麼,他都還記得?
她身子一軟,蹲在地上,淚在眼眶中瀰漫……
忽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痛苦的低喊聲,她的心也跟著痛,也跟著疼!
天哪,不要這樣折磨他,行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他忘記,忘記那些痛苦,他心裡會好受些,可是,他卻在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溫睿看著冉木妍也歎了口氣,「他從他這樣依舊十多年了!」
木妍抬眸看著他,「什麼?十幾年了?」
「對,十幾年了,以前,每當雪夜,他都會要一個女人,而第二日清晨,那陪他的女人,必定是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木妍瞪大了眼睛。
「他根本控制不住,你,是個意外,是他第一個強迫的女人!」
她記得了,他每次都很痛苦而且還喊著賤人!
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
「如今,他卻為了你,不願再碰任何人!」溫睿歎息一聲說道,眉宇間是深切的悲痛與無奈。
「他那麼痛苦,你給她找女人呀。」木妍起身,就要去開門。
「你不要懂,懂他的心,就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