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文 / 於諾
第二百六十七章
「呀!」
小童一陣訝然,不知該怎麼問,垂下眸,慌忙道:「二少爺,對不起。」
倒是他,揚起好看的眉,笑了,「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清逸俊雅的臉孔染上淡淡的笑意,繼續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這些事情,他並不打算對誰忌諱,也並不想對誰隱瞞。
「那,您,現在還愛她嗎?」
小童小心翼翼的問,一雙眸迷戀般的望著他,心微微的擰疼。
「愛。」
他深深吸了口氣,拿起紙巾擦了擦洛兒的唇角,沉聲道,「愛,是不可能會忘記的。」
小童深深吸了口氣,「二少爺,那您肯定很想她了。」
白謹言這次倒是輕輕笑了,低低道,「我不想她。」
「不想?」
小童糊塗了,看著白謹言。
「不想她,她一直在我身邊,像是我身體一部分。」
他時時刻刻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會想她。
永遠不會再想她……
「她,一直在我的心裡。」
他道,小童看著他,「二少爺,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他截斷她的話。「我告訴你這些,希望你明白,不要再我身上浪費時間,十幾年都過去了,我沒忘了她,也不想再忘了她,即使後半生的幾十年,我除了她,我也不認為,我會再愛誰一次……有她在心裡就夠了!」
這麼多年來,無論是他病著,還是他清醒著,還是他可能快站起來,可能康復……
在那些愛慕者地眼裡,他白謹言是溫柔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絕情的讓人發指,他不給那些仰慕的人絲毫機會,無論那曖昧,深或者淺……
小童怔怔的望著他,沒說話。
他低頭望著懷裡,餵著小女娃喝水,唇角總扯開迷人的笑容。
他等著她長大,看著她嫁人,看著她笑,擁著她哭,這些與映塵在一起的記憶,一輩子就夠了,夠他慢慢的去回憶的了。
他也不想,再去愛誰……
他想,他也愛不上誰。
「小童,她幸福,我就會感覺到很快樂,我只想這樣平靜的過下去。」
他不允許任何再進駐他的心底,也不給任何人機會,他的心裡就只有她自己,只有那個叫秋映塵的小朋友。
那個,他——一生的摯愛。
小童點點頭,她明白了,她也懂了。
他不想耽誤任何人,也不想勉強自己再去愛上誰。
冷焰皺起眉頭,淡淡笑了,鍾情與一人。
這裡很安靜,不用去刻意的去傾聽,就能聽到他說些什麼。
映塵緊緊咬著唇,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眸底的淚霧,彰顯了她的心傷。
她有什麼好呢?
算是見著他了,她想,就當她與冷焰從未來過吧。
不想再擾了他的平靜,她給不了他什麼,就讓她一直活在他的心裡吧,也不要給她造成任何的困擾吧。
小白……
她閉了閉眼,她心裡充滿了感激,也心酸他的癡情。
看了冷焰一眼,頭埋在他的懷裡。
他明白了,別有深意的看了白謹軒一眼,點點頭,帶著她轉了身。
就如沒有出現一樣,白謹軒跟著他們轉過身。
白謹言身子一僵,深邃的眸變的迷離,像是陷在了美好的回憶裡,好看的唇,不覺抿緊。
看著懷裡的孩子,他低頭吻了吻女兒的額頭。
「洛兒,你快快長大。」
他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終是轉動輪椅轉過身看著她。
那一襲纖細飄然的白色身影,映入他的眸底,他的眸沒用痛,染上了笑意。
他揚起唇角,塵,我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小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瞪大了眼睛,「怎麼後面有人,我怎麼沒感覺到。」
他笑了,他跟冷焰出現在花園的入口,他就知道了,她站在他身後。
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也好,心微微的澀,塵,其實,我們也算是見面。
你看過我,我也看過你,雖沒有言語。
映塵挽著冷焰的嗒落在臉頰上,身子也僵住。
白謹言看著她的背影不肯移開視線,她靜靜站定在原地不動,靜靜的落了淚……
白謹言起唇笑了,塵,這是屬於我們的天荒地老……
冷焰仰頭望著天際。
一個回眸,一個駐足,他想,這是屬於他們的天荒地老吧……
回程的路上,她頭靠在冷焰的肩上,一句話都不說。
冷焰只是專注的開著車,單手握著方向盤,將她攬入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知道,他回頭了。」
他道。
映塵沒說話,白謹言也知道,他們去了。
「如果,沒有我……」
「可是有了你。」
她急忙打斷他的話。
是,如果沒有他,秋映塵會很幸福,比跟著他要幸福。
沒有那些心痛,也沒有那些心傷,更沒有那些擔憂,是那單純的幸福,單純的快樂……
白謹言真的很愛她,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他想,白謹言從未強迫映塵去愛他吧……
他捨不得。
若白謹言與她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六年,他想,秋映塵就不會回來的。
一個女人是受不住一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對她付出的而不求回報。
白謹言沒有在她身邊,留了機會給他。
他是捨不得她,就連她微微的煩惱,他都捨不得讓她有。
「我沒有那麼好,是不是?」
她問,她怎麼想,也覺得,她根本就不值得白謹言那麼做。
他吻著妻子的發,「這就是愛情……」
毫無章法,沒有任何邏輯可循,若能預測到,結局,那就不叫愛情了。
愛情呀……
讓人歡喜讓人憂!
回到酒店,剛進門,映塵就攬住冷焰的脖子。
「冷,謝謝你。」
她低低道,他則是笑,笑她傻,對自己的丈夫,還說什麼謝謝。
「冷太太……你是冷太太。」
他敲她的頭一記!
「我們回去吧。」
她說著,小臉蹭著他的頸。
「現在?」
他皺眉。
她點點頭,「我見過他了,他也見過我了,然後我們就沒什麼事了呀。」
她笑著看他,冷焰只是輕輕佻挑眉,擁著她,道,「好。」
「如果你回頭看他一眼,會怎麼樣?」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哼哼!」
她微微一笑,「冷先生,如果我回頭了,那麼你完了……」
「切!」
他推開她。
「那你被休了!」
秋映塵氣定神閒的喝了口水。
「你敢!」
他轉過身,抓住她的身子,將她攬進懷裡,一雙眸鎖住她,「你又被他感動了?」
「是,我一直都活在白謹言的感動裡,你又不是不知道。」
英俊的臉緊繃著,映塵看著他吸吸鼻子,「幹嘛,捨不得休了你呢,知道不?」
「我不知道。」
他道,聲音悶悶的。
「可是我知道。」
她攬住他的頸項,「你可是我丈夫。」
他冷哼,「又得瑟了是吧。」
「我哪有,哪敢休了你呀,你是咱們家當家作主的,休了我還差不多,我哪敢大言不慚?」
她道,深深吸了口氣,見他還是不說話,道:「怎麼?」
他沒說話,只是走到床邊打了一個電話,讓酒店給訂了機票。
掛了電話,他將西裝隨意的一扔,慵懶的靠在床頭上。
她走到他身邊坐定。
輕輕靠在他的懷裡,「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冷焰的,就是我一切。「
他或許說的對,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叫白謹言的人,沒有叫冷焰的人,或許,她會比現在來的幸福。
只是,如果永遠是如果……
現實中,有的是結果……
如今,她是冷焰的妻!
周轉了十幾個小時,一切,塵埃落定了。
她了了他的心願。
「累嗎?」
走出機場,她倦意的靠在他的懷裡。
到了西雅圖,且不說他們並未調整時差,就去看白謹言,轉機,再去回來,基本上沒怎麼休息,他一定累壞了。
她只是靠在他的懷裡,不說話,就連隨身背著的包,都被冷焰提在手裡。
「為什麼要這麼急趕著回來,我們可以在西雅圖多休息幾天。」
「我不希望你多想。」
她低低道,他挽著她腰,走出機場。
「如果我會多想,我就不會讓你去。」
他道,他不是那麼不懂分寸的人,既然帶她去了,他便不會再多想。
司機來接她,她靠在他的懷裡,身子的重心全數的在他的身上,深深吸了口氣,「冷,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你一個秘密。」
她的聲音淡淡幽幽的傳入他的耳中。
他挑起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什麼秘密?」
他不知道他有什麼秘密,讓她知道了,還來給他賣關子。
撫著她的背脊,讓她可以舒服一些,他一路上都很溫柔。
「我看到你寫的一封信。」
她道,懶懶的抬起頭看著他。
「嗯?」
一封信,什麼信?
多少年都不寫信了,怎麼可能會有信,他皺著眉頭沉思。
映塵深吸了口氣,低低地笑起來。
「你浪漫了一次,是不是?」
他英俊的臉龐面向她,「什麼?」
好看的眉,始終挑著,拇指撫了撫她嫣紅的唇,「打什麼啞謎,嗯?」
「我在日本沖繩撿到了一直漂流瓶。」
英俊的臉,緊緊一繃,撫著她背脊的小手一僵。
他不說話了,幽深的眸尷尬的望著窗外。
「我怎麼不知道。」
他低低道,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整什麼浪漫呀,還讓當事人給發現了,他深深吸氣,不禁又開始皺眉。
「你沒做呀。」
她哀怨故作失望的看他。
他點頭。
「真巧,這世上怎麼會有跟你我重名的人呢,好失望。」
她笑著看他。
「你看到了?什麼感想?」
「感動的哭了。」
「你什麼時候才光明正大的對我說那三個字呀,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