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文 / 於諾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要下班了。」冷之奕指了指牆上的掛鐘。
「我在這裡等你,等著我們一起去娛樂場玩電動,你去醫院照顧那個阿姨吧。」冷之奕撇撇嘴,雖然那個阿姨不討人喜歡。
但是秋映塵說了,那個阿姨也是好心,他現在很能理解。
「好。」他道,揉了揉孩子的頭。
「對了,爸爸,那個阿姨,最近有沒有好一點?」
「嗯,有,有好一點。」醫生說,她回復的很好,想必不久之後就會完全清醒。
「太好了。」冷之奕拍手叫好。
從醫院回來已快八點半,冷焰進門便看著冷之奕坐在他的高倍軟椅上吃著漢堡。
「怎麼吃這個?」
「我有點餓,就打電話宅急送,我找你的秘書借了一百塊。」冷之奕說道,動動鼠標。
「不是讓秘書給你訂的晚餐嗎?」
「我知道,我沒吃,不太好吃,還有就是我們快去娛樂城吧,還有,爸爸,我知道你肯定也沒有吃東西,給你叫了一份,咱們可以邊走邊吃。」
「不是不好吃,我看著你是想吃肯德基了吧。」他冷哼道。
冷之奕嘿嘿一笑,攬著冷焰的脖子,冷焰抱著他走出辦公室。
三十一歲的大男人跟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孩子玩碰碰車,若是說不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冷焰額頭蒙上薄薄的汗,碰碰車!
幼稚!
神經病!
這是一個晚上冷焰對自己的形容,走出娛樂城,十點半,午夜的風微微的涼。
「呵呵,真爽。」冷之奕伸了個懶腰,深深吐了口氣。
冷焰瞪大一眼,看著來電顯示,二十多個未接。
「完了,冷之奕你媽打電話來了,二十多通。」他皺起眉頭,娛樂城音響設備太強,他是一點都沒聽到。
「你就說我睡了。」冷之奕抿了抿唇,道,秋映塵知道他這麼晚沒睡,又要生氣了。
接起電話,「喂?」
「你還在醫院嗎?」秋映塵柔柔的問,她以為他在醫院不方便接電話。
「沒,沒在醫院,我跟冷之奕剛剛從娛樂城出來。」他打算坦白從寬。
冷之奕皺起眉頭,瞪著他。
「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你晚上過來嗎?」牽著兒子的小手,站在路口等紅綠燈,想走過斑馬線去對面取車。
掛斷了電話,冷之奕瞪著他。「你真不厚道。」
「我要瞞著你媽,那才不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秋映塵生氣的後果是什麼。」他擰了他鼻子一把,抱起他,穿越斑馬線。
不及拐進對面大廈的停車場,冷之奕瞇起眼睛,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老爸,你看那邊,那個是什麼?」
冷焰停下腳步,幽深的眸順著兒子的手指看過去。
放下冷之奕,他快步走過去,靜靜凝著人行道冬青樹旁的異物。
「哇……」
冷焰身子一僵,回過神,「你吵什麼?」
冷之奕撇撇嘴,「爸爸,那會不會是鬼?」
他蹲下身子,撥開帶著濕氣的青草。冷之奕又大叫一聲:「哇……是個小娃娃!」
「秋映塵,你真的要跟冷之奕去旅遊?」
「嗯。」她柔柔道,神情淡雅柔美,臉上不見太多情緒波動。
「什麼時候走?」
「下星期。」秋映塵輕輕說,將早餐放到桌上,而後將兩人份的早餐打包,「好了,這個你帶去公司給冷焰跟冷之奕,兩個人昨天十點半了,還在大街上晃。」她淡淡道,真是,一男人帶著一孩子在街上晃什麼晃。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溫純撇撇嘴,秋映塵停下手中動作。
很快吧,應該很快就回來。
「不會太久吧,就玩幾個地方就回來,反正,我也沒太出去旅遊。」
「對了,我今天可能要晚點回來。」她道,他說好的今天要跟秋若遠吃飯的。
具體去哪吃,她還不知道。
車子停在櫻花湖時,映塵下了車,秋無痕坐在台階上迎接她,「姐姐,你來了。」
「嗯,我來了,爸爸呢?」
「爸爸在臥室,哄媽媽睡覺。」
映塵淺淺勾唇,低低的笑,雖秋若遠不太愛說話,他是真的很疼木妍。
「姐姐,我們可能要搬家了。」秋無痕歎了口氣。
「搬家?」映塵坐在他旁邊,秋無痕悶悶的點點頭,「爸爸說了,奶奶年紀大了,要回寧遠市啊,還有我爸爸說了,凌非凡是會我叫舅舅的,雖然他從來沒叫過,爸爸說了,很不方便……會很奇怪,所以,最好不要在一個城市裡面。」
或許不是這樣的原因吧,可能是秋若遠真的放下了以前生活的芥蒂。
摸了摸他的頭,看著秋無痕那英俊的小臉蛋。「我要跟凌非凡去旅遊,你們不是也放假了嗎,要不,你也一塊吧。」
「真的嗎?」漂亮的眸子中充滿了無限側憧憬。
「當然真的,你媽媽不是懷孕了嗎?爸爸要照顧媽媽又要顧著你,所以,你就跟我去,讓爸爸輕鬆一些。」
給他們兩個人製造兩人世界的空間也好。
等秋若遠忙完了,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打開車門,車字開出了市區,上了交流道。
「我們,要去哪?」
說好,今天是跟他好好談談的。
「去寧遠,那個女人埋葬的地方。」他道,雖映塵沒具體說什麼,他也知道,她是想跟他談談以前的事情,想知道那個女人在哪?
六年前,他曾經將那個剷平,原本是想在那裡投資開發,卻沒有合適的項目。
映塵一陣沉默。
「爸爸,你知道白謹軒是誰嗎?」
「第一次見。」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他低低道,靜靜看她一眼。
「他是方瑩丈夫,跟方瑩是同年的。」映塵聲音有些低。
秋若遠冷笑,唇角不覺掀了幾絲自嘲。
一個有丈夫的女人,還生下他的的孩子,他真的有些無法理解。
「看起來很年輕對不?保養的很好吧?」映塵盡量將氣氛不那麼壓抑,白謹軒的確很年輕,保養的非常好,若不是當時小白跟他說,他的年紀,她真的猜不出來。
她知道秋若遠不願提及他的過往,有些事情,要給所有人一個結果。
而那個人,是一個讓他感到羞恥的女人——
車子到寧遠,已經中午,郊區一片平地上,附近荒廢,什麼都沒有。
「這裡,曾經是有一座廢墟的教堂。」他瞇起眼睛,神色冰冷,「具體位置,我忘記在在什麼地方,她的確是埋在這裡。」
「爸,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對不對?」
他沒說話,的確愛一個人沒有錯的。
只是每一個人愛的方式不同,愛也是自私的。
或許,她沒有資格去評論些什麼,方瑩真的對秋若遠做了那些不堪的事情,或許那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雖然,那種方式常人難以理解。
百味良藥,不如一個全心的接受。
接受一切的自己,才能活的快樂。
反觀方瑩,不也過的不快樂,即使死了,卻從未有人來看過她……
「我早已放下了。」他道,言語間是釋然。
畢竟活了這麼個年紀了,有些事情真無法再去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