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從失明殘疾到死亡 文 / 於諾
第一百一十三章從失明殘疾到死亡
「馬上滾,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黃芮琪冷笑,「白謹言,你怎麼對我不客氣?」以往,他的那些女人是怎麼死的,他比任何都清楚。
白謹言,並不如表面這般純善的人!
唇角泛起笑意,白謹言低低一笑,那低沉好聽的嗓音震盪在每一個角落,那笑,竟然有幾絲的癲狂與自嘲。
黃芮琪一愣,因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心上染上了懼意。
「黃芮琪,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很快就會擺脫你這個魔鬼了。」
「不,你永遠擺脫不了我,擺脫不了我!」黃芮琪低吼,白謹言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她!
白謹言,別這樣,別這麼殘忍!
鬆開她手腕,他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抹布擦著手,就連碰她一下,他都覺得髒。
「黃芮琪,你或許至今不知道老頭子是怎麼死的吧?」
黃芮琪臉色一白,不明他話中含義,只覺心中竄起一股冷意。
白謹言冷哼一聲,低低一笑,話鋒微微一轉,「你膽敢去找秋映塵,我保證,不等到你跟她開口說話,我就解決了你!」他走到落地窗前,一雙眸落定在窗外,吐出嫩芽的樹梢。
「你……」可惡,他竟,竟威脅她。
以往,就算是她那些女人死了,他眉都皺一下,如今,她就說她一個不字,他竟如此護著!
「老頭子死,白家最高興的不過是你,不過,我如今最高興,因為快要擺脫你了,擺脫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
「不……白謹言,只要你死不了,我這輩子都會糾纏你!」這話,她早已不知道對他說了多少次?
「很好,你說對了,我快死了!」
「多發性硬化症!」
黃芮琪有些許疑惑,白謹言玩味看著她變了色的臉,低低一笑,「它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方面的疾病,因為我們神經纖維的外層叫「髓鞘」的物質受到破壞而引起的;也算是自體免疫系統疾病,由於免疫系統無法分辨自體細胞與外來侵犯物而攻擊身體內的組織,白血球會通過血腦障蔽進入中樞神經系統中攻擊髓鞘,造成髓鞘和神經的損傷,說起來,這話跟老頭子一樣!」
「你說得好複雜,我聽不太懂。」黃芮琪笑著,慌亂轉身,不敢往下聽。
白謹言沒停止,繼續開口,「簡單的說,當這些髓鞘被破壞之後,神經訊號的傳導就會變慢,甚至停止,然後出現不同症狀,而這些症狀是因人而異的,一般多發生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至今尚未研發出能根治的辦法,干擾素算是目前經臨床研究證實,可以延緩惡化的有效藥物,也就是說——」
「你很可能會死?」黃芮琪不可置信的轉過身,「你騙我,你騙我,不可能!」
「對,失明、殘廢,甚至於死亡,都有可能。」他低聲道。
「黃芮琪,你知道嗎?過些日子,如此近的距離,我就會看不清你的模樣,而我這雙眼睛,也會給她,給秋映塵,我一輩子都會想,一輩子都會念的人!」他的話殘忍是到般,捅她的心。
「不——」
黃芮琪倒退了一步,身子不覺靠在門上。
白謹言瘋了,他徹底的瘋了,因為那叫秋映塵的女人瘋了!
白謹言冷笑,看了趙叔一眼,「趙叔,看著她!」
深情的眸光緩緩落在畫布的人影上,他已問過醫生,若他失明,他會**捐贈,讓塵重新看的見。
若,他不及失明前,就死了。
他便屍體捐贈,對她,他白謹言沒什麼能做的。
為今,能做的就是能讓她過的好。
至於他,怎樣都可以!
如今,他就想,好好看她,辦最後一次畫展,那畫中全是她,名字他都想好了。
「那一秒,遇上你!」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願抱著她了。
映塵托著腮,坐在客廳門口的台階上,一雙水清無染的眸子無助的眨了眨。
「王嫂,他是不是討厭我了?」她低頭喃喃的問著,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
「哪會呢,少爺疼你好不及呢,怎麼會討厭你。」王嫂站在一旁悄悄開口,少爺對她的心疼眸底掩飾不去。
就算是她這個外人,都覺察的出,少爺對她憐與惜,平日辦公的地點都都到了眉眼能觸及到她的地方。
怎能說不疼了呢?
那溫純小姐上學,少奶奶一人在家,無聊是真的。
王嫂無聲轉了身,進屋拿了披肩裹住她。
雖是初春了,這天氣,一天比一天暖,這坐在冰涼的地上,也不暖和。
小手收住那披肩,「少奶奶,你問問少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她淺淺仰頭,似不太明白陳媽話中含義。
「好幾回,我見著少爺自己在抽煙,而且一抽就一包煙,從未見少爺抽煙這麼凶,少奶奶可以問問少爺是不是有心事。」
映塵乖順的點點頭,小臉托著腮。
「王嫂,我想他怎麼辦?」
王嫂掩嘴一笑,看了看時間,「少奶奶,這,少爺剛剛上班沒兩個小時。」
「可是,就是想了嘛!」她撅了撅嘴,眉眼輕染失望。
「好,好,好想了,這樣好不好?我等會下廚給少爺的做些午飯,我們給少爺送去,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笑顏展露。
心懷期待,此刻最能表達映塵的心情吧……
她站在廚房的門口,幾分鐘就問,王嫂,好了沒……好了沒……
她想見他,見那個剛剛離家幾個小時老公先生。
從十點一直嚷著到十一點,她靠在廚房門口的牆上,哪也不肯去。
直到溫純提著食盒走出廚房,她才嘻嘻笑起來,眉眼間儘是快樂。
溫純扔下書包,看著傻笑的映塵,「幹嘛,笑的這麼陰險。」
「溫純,你回來了。」她笑嘻嘻伸手抓過溫純的胳膊,那模樣有幾分嬌憨。
「怎麼了,這麼高興?」
「我們去老公先生,好不好?」
「好。」
「溫小姐,少奶奶嚷著想少爺了,這不……」
「謝謝你王嫂,我帶她去。」接過王嫂手中食盒,溫純拉著映塵的小手走出客廳。
打開車門,把映塵安頓好,溫純才繞過車頭,到駕駛室。
車子駛離大院,映塵高興的說東說西。
專注的開著車,溫純回眸,不覺看到一熟悉的身影。
淡淡蹙起眉,她放緩車速。
櫻花湖,秋叔又來櫻花湖了。
她停下車子,透過車窗,看著路對面停著的車子,那孤寂的身影倚在車身上,凝著那偌大的別墅。
「怎麼了?」映塵淡淡問。
溫純轉過頭,看著映塵伸手將她髮絲勾到耳後。
「映塵,我真不知道我想讓你怎麼樣了,我想讓你一直這個樣子,忘記以前以前一切的不快樂,我又希望你趕快好起來,你知道嗎?如果你好好的,一定知道怎麼幫助秋叔的……」
映塵疑惑的仰頭,喃喃道,「溫純,你在說什麼?」
溫純一笑,「傻丫頭,聽不懂就別問!」重新發動引擎,溫純歎息道。
映塵這回不樂意,「溫純,你說。」問話中,染著淡淡的怒氣。
溫純翻了個白眼,說就說,反正她又聽不懂,「也沒什麼,秋叔又來櫻花湖看木妍了,前些日子,木妍與秋叔離婚了,我放學好幾回,都見著秋叔站在別墅外……」溫純淡淡歎了口氣,映塵垂著眸,自個咕噥著,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她的話。
「映塵,其實秋叔也聽關心你的,每回他都打電話,問你情況怎麼樣?」
就連,她辦休學轉來海城上大學,都是秋叔找她,拜託她的。
當時她有這個想法,恰時秋叔來找她,拜託她來照顧映塵,想起那次的談話,秋叔言語深情儘是悔恨,至於悔什麼,她不明白。
只是那對映塵的關心,是發自肺腑的,他從未見過秋叔那模樣。
雖不明白,秋叔對映塵的感覺是什麼,他總覺得,秋叔離婚也跟映塵有關係。
離婚,秋叔也是不願的吧,不然怎麼會隔幾天就來櫻花湖看看。
難以抉擇便是心有所戀,心既有所牽戀,口說不就是極大的謊言,人呢?幹嘛要把自己搞的那麼矛盾。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不想離婚,就不離。
還是簡單些好。
冷焰埋首於一堆文件中,敲門聲響起,他懶懶道了句,「進。」
頭也沒抬,映塵輕輕推開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這辦公室的擺設,她是陌生的,溫純說要給他驚喜,萬一摔倒,她有不高興了。
他依舊沒抬頭,他也沒吱聲。
文件上簽了字,「什麼……」那「事」字,在抬眼瞬間嚥回去,眉梢攏上喜悅。
放下手頭工作,他站起身,走向她。
「老公先生,我想你了。」雖看不見,知曉他發現她了,她喊道。
她率真、不避諱的表達她的愛意,徹底取悅了他。
俊逸的唇角上掀一個弧度,走到她前面,接過她手中遞來的食盒,攬過她的腰,「你這個小東西!」
言語間的寵溺,讓她喜上眉梢。
「王嫂做的好東東,給你吃。」她一副討好狀,他只是輕笑。
這幾日,他有些情緒,也有些忙,等處理完事情,她都睡了。
這小東西,跟他說話都變的格外小心翼翼,他明白她的,雖她忘記了以前的很多事,她依舊如以往那般的敏感,即使她看不見,依舊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好,伸手攬上她的腰,將她抱至腿上,話鋒一轉,低聲道:「來,告訴我,哪裡想了?」
收攏懷抱圈住她的腰,他說不口的話,寵溺意味十足。
她沉思半響,她指著腦袋,忽而大手落在自己胸口心窩處,「都好想。」
他沉沉的笑聲分外的愉悅,「你呦!」這樣該多好,一直就這個樣子下去,他寵著她一輩子。
他都不覺得煩。
小手撫上他的臉,「老公先生……」
「嗯?」他揚起俊臉,任她小手撫著他的臉,冷峻的臉,在她小手的摩挲下,軟化了那剛硬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