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文 / 於諾
第七十六章
「小白,你來救我好不好?」
英眸染著痛楚,清逸身形陷在高背椅中,白謹言的拳頭不覺攥起。
塵,你讓我去找你,我怎去救你?
一連多日,他再沒見過她,過的好不好?他都無從得知,心頭像是壓上了巨石,內心深處的焦躁之火已燃燒了好幾天。
他的人來告訴他,她被軟禁在海邊的別墅裡,其他的便一無所知。
心狠狠一痛,看著那短信,深處便再次集結在眉宇,盯著這短信快兩個小時了。
雖一個陌生號碼,沒有署名,他像是看到她無助的模樣,頭一次他感覺的如此無力。
塵,你在告訴我,你在告訴我,你過的不好是不是?
手機在手中已翻轉數次,只要他一個電話。
趙叔的人便會去救她。
終是沒按下去,不,不行,他不能這樣冒失,他要計劃周全,才能去救她。
貿然去找她,定會讓她受到傷害。
他唇線抿緊,看著皓月當空,閉了閉眼。
塵,小白答應你,小白答應你再不會讓你受苦……
書房的門被推開,嚴寒雙手抱胸,看著辦公桌後那俊美男人。
白謹言唇角淡淡一扯,似乎在瞬間有了主意,輕咳了咳,淡淡道:「你,你去看看她,看看她怎麼樣?我想知道。」
「你說讓我去冷焰家裡?」嚴寒搖頭,逕直走到沙發前落座。
「冷焰又不是傻子,知道我一次次幫你,若我再出現,他不殺了你才怪,那石磊是你的人吧,現在關起來了,難不成你想讓我也關起來」嚴寒皺著眉道。
白謹言不說話,石磊是冷焰心腹,卻也拿他當主子,如今冷焰將他關起來,那小朋友的很多消息,的確不好掌握。
又一波的擔憂劃開在心頭。
「她過的不好,你去看看她到了什麼程度,我現在只想帶她走。」他低語,嗓音竟有些沙啞。
嚴寒挑了下眉,「過幾日,我讓溫純去看看,我現在夾在中間,都不知道該幫誰了?」
冷焰若對她不在意,不可能將她留在身邊。
老白現在的處境這樣,嚴寒歎了口氣……若不是老白對秋映塵的那一片深情,他來找他時,他便不會幫她。
如今,事態演變至此,白謹言竟讓他娶了秋映塵,只因他能給她幸福。
他歎了口氣,如今,他真不知道該幫誰了?
一個是真的動了情?
一個是在背後為她幸福著想,哪怕是死也要安頓好他的一切。
他現在可真是兩肋插刀了!
哎,真是紅顏禍水!
最後一晚了,這是待在這裡的最後一晚了。
激情退去,她卻睡不著了,腳傷已基本痊癒,不劇烈動作,便不會痛。
明日,是情人節……
也是她離開他的日子。
自前晚看到那短信後,他好似有些不高興,這幾日也有些忙碌,接連兩個晚上,再也沒碰過她。
今夜,她勾引了他。
他在進門時,她便一絲不掛站在他面前,主動吻上她的唇。
她成功的將他拐到了床上,激情繼續染上,剛剛退去,他這幾日像是極淚,擁著她便沉入了睡夢中。
她看著這睡熟了還如此迷人的男人,傾身吻了吻他的唇。
小心翼翼的起身,將他的衣褲收攏在懷裡。
小手觸及到他的錢夾,翻開錢夾,將裡面所有現鈔,收在手中。
她身上沒錢,只有一張他給他的金卡,若劃卡,他便會在第一時間找到她,現鈔還可以安全一些。
將他衣物扔到沙發上。
她若無其事的躺到床上,窩在他的懷裡。
翌日,陽光穿透雲層,冷焰低頭吻了吻懷裡的小妻子,一吻落下。
蝴蝶般的睫羽顫然睜開。
看到他醒來,他微笑,低低道:「睡美人兒,再睡會兒。」
好溫柔的聲音,也好寵溺!
「冷,我今天給你打領帶,送你上班好不好。」挽上他的頸項,她低低道。
「小東西,昨夜那麼熱情,我以為你今天要賴床呢。」他捏了捏她的俏鼻。
映塵鼻頭一酸,忽然勾纏住他的頸項,給他一記深吻。
嘗盡她口中甜蜜,他俊臉埋在她頸間,「這早安吻,我愛極了。」
映塵心一顫,不安推開他的身子,下了床給他拿來襯衣與西裝,親自給他打好領帶,挽著他下樓吃飯。
冷焰上班前,摟過她的身子,「小東西,今天情人節,我想給你一份禮物,四點,司機會送你到目的地。」
映塵點頭,看著他離去……
直到他偉岸的身影淡出她的視線,她才閉了閉眼,冷,再見……我愛你。
情人節的禮物,送給木妍吧……
我離開了,這樣你便可與木妍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到了臥室,她換好衣服,站在陽台上,八點整,傭人出了門。
八點十五分,保鏢開始交班。
那兩名保鏢離去後,她爬上了窗台,她現在只能搏一把。
爬向陽台,她一躍而下。
一股疼意從腳底板傳來,映塵痛的皺起眉,是腳底的傷口又裂開了嗎?
早知道,要從二樓上跳下來,那天就不傻乎乎的踩玻璃了,她不禁腹誹,疼的呲牙咧嘴。
咬著牙,一瘸一拐的朝後門走去。
坐在車子後座,接到百貨集團打來電話,可以去拿戒指了。
「去百貨集團。」吩咐司機去百貨集團,冷焰垂下眸,心似乎也跟著飛揚起來。
王叔透過後照鏡,微微一笑,「少爺,今天是情人節,要送給少奶奶什麼禮物呢?」
冷焰不自然的咳了咳,「王叔,專心開車。」
從口袋裡拿出錢夾,尋找那天付定金的單子,錢夾裡現鈔一分沒剩,他俊眸在瞬間灰冷。
他忽而,邪魅的一笑,一向冰冷的眸光異常銳利,像刀鋒一樣銳利。
大手攥緊了錢夾,那上好的皮夾在瞬間扭曲變了形。
沉晦幽深黑眸凝著錢夾,許久許久。
手機落在掌心,深刻眸光在空氣中無言糾結。
撥通辦公室的電話,讓秘書推掉所有行程。
內心湧起莫名的蕭索與憤怒讓他胸口窒息。
「王叔,車子先去百貨集團。」
他就賭一把,賭一把……賭秋映塵還在家裡。
走到百貨集團,雜沓的大廳,一如往常他成了眾人的焦點,冷峻的臉部緊繃著。
售貨小姐將訂好的戒指遞到他手中。
打開戒指的絨盒,看著那璀璨的鑽戒。
鑽戒發出璀璨無比的光芒,冷焰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重新坐在車子後座,一雙英眸睿智的盯著窗外飛逝而過的城市風景。
「少爺,要去哪?」
厚實掌心,握緊那精緻的絨盒,他閉了閉眼,「回家。」
「司機師傅,麻煩您快一點好不好。」映塵心顫抖無比,緊緊咬著下唇。
「可不可以用下你的手機?」剛好的腳傷,傷口似乎又裂開了。
映塵淡淡蹙起眉。
她不知道能去哪?
除了溫純,她根本不知道要去找誰?
而且,冷焰發現她逃跑了,第一時間便知道她回了寧遠市,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溫純,讓溫純安排她離開。
手機在響過三聲後便被接起。
那熟悉的聲音,竟讓她有些鼻頭發酸。
「喂,誰呀?」溫純不太愉悅的聲音讓她回了神。
「溫純,是我。」她啞著聲音開口。
沙發上,吃香蕉的溫純,倏地從沙發上跳下來,「媽呀,你……你不是被冷焰軟禁了嗎?」
「我,我現在跑出來了,車子剛剛上了高速,你來找我好不好?」
「好,好,我馬上去找你。」
映塵鼻子一酸,「手機是司機先生的,先這樣。」
掛斷了電話,她身子陷在靠背裡。
溫純放下手機,快速的上了樓,「白謹言,嚴寒……」書房的門被推開,書房所有人視線落在溫純的身上。
嚴寒眉目一斂,凝著溫純,視線冰冷。
「小白,那個,映塵跑出來了,你去不去救她?」
白謹言站起身,以往的沉穩內斂在得知秋映塵消息時,便消失無蹤。
「映塵,映塵剛剛打電話了,她現在往這邊趕,你……」溫純語無倫次,白謹言沒有說話,視線落在我趙叔身上。
「趙叔,您先回。」言畢,他人已離開書房。
嚴寒跟著走出書房,「你確定映塵跑出來了?」
「我確定,他剛剛給我打電話了。」溫純努努嘴開口。
嚴寒俊眸微微一瞇,若映塵今天能逃出來,為何不給白謹言打電話,陌生的那短信,他越覺得可疑,好似不是映塵發來的。
車子如箭,飛一般行離街頭。
「少爺——」冷焰出現在客廳,傭人看到他時,有一瞬的驚愕。
「少奶奶呢?」
「少奶奶早餐後便在臥室,沒出來過。」
緊蹙的眉宇,有點點放鬆,擺手,傭人離去,他快步上樓。
打開臥室的門,陽台簾幔飄飛,室內空空如也。
喉頭一緊,他閉上眼。
好,好一個秋映塵。
他低笑,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自嘲。
秋映塵,該死的秋映塵,你這是捅了我的心呢!
他從未如此對待過一個女人,想寵她,想憐她。
我如此真心待你,你如此的捅我的心。
拳頭握得死緊,他的眼神冰寒無比。
閉了閉眼,從口袋中拿起手機。
從她離開家,到現在,整整兩個小時,傭人沒見她離開,她定是從陽台跳下去的。
八點到現在,海城市一定會堵車,她沒有什麼朋友,可以投靠的人,只有的溫純與白謹言。
算算時間,她現在可能還在高速上。
他重重吐了口氣,拿出手機。
「左少陽,海寧這段的高速上,寧遠地界上,安排幾處車禍,封鎖高速。」他沉著聲下了命令。
內心火燒一般的疼。
他轉身下了樓,快速步入車庫。
火紅色的跑車裡,滑出車庫,戴上藍牙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