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三嫂,你被綁架了 文 / 於諾
第五十一章三嫂,你被綁架了
「早安。」他極自然地打了聲招呼,初醒來的嗓音,低沉中帶著慵懶魅惑。「早安。」映塵的嘴角掛著滿足的笑,目光不曾移開朱他寸許。
見狀,他狐疑地問:「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我好開心。」她不著邊際地冒出這一句。
「開心?」這是什麼意思?他開始認為和這女人說話很傷腦力,摟過她的身子,輕輕柔柔的吻落在她的香肩上。
映塵輕道:「頭一回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不是一個人,不再只能擁抱孤單,那種感覺真好。」
她只是單純地抒發著內心的感受,卻讓他聽的揪了心。
他湛黑星眸望了她好一會兒,將她腦袋壓回赤裸胸口。
嗅著他的氣息,映塵閉上眼,好滿足,好滿足,她終於在他的懷抱中醒來了。
「你今天還要去醫院嗎?」許久,他忽而低低問。
「不去,他不想見我,你要去嗎?」她心一澀,秋若遠現在這樣狼狽,他已答應要離婚了,他何苦再去逼迫呢?
「我去醫院做什麼?真想讓我去拜見大不了我幾歲的岳父?」他冷哼,語言間儘是嘲弄,頭繼而埋入她細膩頸項,吻著她瑩白的頸子。
「你不是……」
那個男人不是說,他來紐約是讓秋若遠跟木妍離婚的嗎?
難道,難道他騙她?
美眸緩緩流轉,不安摻雜其中,「冷,你來紐約做什麼?」
埋在她頸項間的俊臉抬起,俊眉輕蹙,「我所有資產都在紐約,你說我來做什麼?」
心,劇烈顫抖,映塵抿了抿唇,試探的開口,「你,你不去醫院看看秋若遠嗎?」
冷焰神色一凜,「我恨不得他死,他憑什麼讓我去看。」
他翻身,一早的好心情,讓秋映塵給破壞了。
不提他能死嗎?
顯然,這個話題惹怒了他,映塵低頭不再捻虎鬚。
他真的在騙他,他根本連醫院都不想去,何來逼迫秋若遠跟木妍離婚?
他在騙她。
他為什麼騙她?她並不認識他。
難不成,他昨天告訴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安起來,不行,她要問清楚,美眸一陣流轉,話終是沒問出口,若昨夜那些話是真,讓他何以啟齒?
冷焰大手撐著側臉,凝著她不斷變化情緒的小臉,她神情……如此遙遠,彷彿她的心在瞬間飛離。
星眸一瞇,圈過她的臉龐。「在想什麼?」
「我,我想今天出去轉轉,你很忙,紐約我不熟……」
「讓石磊帶你轉轉,我下午去接你,上午有會議走不開。」他淡淡道,輕吮她的唇。
正中下懷,石磊應該就是昨天那個人。
漫不經心跟他吃完早餐,昨天,那一場車禍,他是怎樣瞞過去的?
她視線凝定落地窗外的高塔上,他說,石磊半個小時會到,讓她在這裡等他。
他說,讓石磊帶她百老匯還有皇后區。
不足半小時,酒店咖啡廳門口便出現他的身影,依舊一襲正裝,嚴肅威嚴,卻氣質過人。
他站在她身邊不曾想要坐下,她淡淡蹙眉,這舉止間的恭謹,許也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吧。
「三嫂,想必找我有事。」
不等她開口,他平板聲音已迴盪在她耳畔。
「石磊,你什麼人?」她眸光流轉,緩緩落在他身上,唇角掛著淡淡微笑,一派溫婉嫻靜。
石磊低頭,低低道:「三嫂,何出此言?」
「他,他並沒有想要秋若遠與木妍離婚,你昨天騙我!」映塵聲音如泉水激石般清冷,話語雖尖銳,神情仍是淡雅柔美,不見一痕波動。
「三嫂果然聰明絕頂,我以為你需費些時日才知曉。」他淡淡一笑,微微垂首,十分恭謹,無半分逾距與囂張。
他承認了,承認他騙她了?
「三嫂不必多想,除了三哥此行目的,我說一切全部屬實。」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端起菊花茶輕輕一拭。
「你那麼希望我與他離婚?」許久,映塵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問,除了這麼問,她還能說些什麼?
「我只想告知三嫂,執意與三哥在一起,痛不過是開始。」
墨睫輕輕掀落,理智與情感是人生難題,情感覆蓋理智那是幼稚,完全理智的那是機器。
「他就如那火,我便是那蛾,明知必死……」逃脫不了,也不想逃脫。
石磊眸色一沉,淡然道:「三嫂,只要木妍在身邊,你失蹤,三哥不會找你,亦不會擔心,你信嗎?」
映塵抬眸心一凜,「你什麼意思?」
石磊依舊笑,笑有幾絲詭異,溫熱大掌撫上瑩白臉頰,映塵一愣,他平板淡然聲音再次傳來,「三嫂,你被綁架了!」
不及反應,只覺頸部一痛,人變跌入無盡黑暗之中,再無聲息……
咖啡廳,鋼琴聲美妙的聲音依舊淡淡地迴旋著,隱在各種各樣的聲響之後,卻仍舊清晰悅耳,恍若淙淙流水從遠處靜靜流來,沁入人的心底,讓人心情舒暢……
石磊凝眸看著靠在身上的纖瘦身子,憐惜不覺從眼底劃過。
厚實大手微顫撫上她瑩白的頰,不敢太用力,怕這一刻的安詳與恬靜在一觸間,如泡沫般消失於無形。
他閉了閉眼,環上她的肩,那樣溫柔、那樣憐惜,像是護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昨日你對我說,三嫂叫的這樣心不甘、情不願。
心不甘是因,你過的並不快樂。
情不願是因,三哥對你並不好。
你眸底波瀾劃過,那樣心痛、那樣無措,我把事實告予你,不是讓你痛苦,也不曾逼迫你,是想讓你認清事實,想要三哥的心,不易呀!
你明明分外痛苦,卻依舊執著著,這何苦呢?
他搖頭歎息,攔腰抱起她,不顧眾人疑慮的目光朝外走去。
天藍得一望無際,像最澄澈的大海,又像一面最透明的鏡子,反照他彷徨無依的心。
懷裡的她,如此安詳,卻也如此憔悴,曲線玲瓏有致、美麗的容顏雖添了幾分嫵媚動人,卻抹不去那年齡留下的稚氣。
小姐,我的小姐。
昨天,你以為所有人眼裡只有木妍,我逼迫你與三哥盡快離婚。
錯了,那樣做只為讓你少痛些許,知道這樣殘忍,可比你無悔待在三哥身邊無盡痛苦好些。
就如昨天那場車禍,也並非我所為,給你送三哥新申請的手機,這才讓石磊撿了一條命呀,石磊怎捨得小姐涉嫌危險?
顯然,這是有人要三哥的命呀,石磊果敢狠絕,此生也不會如此對待小姐呀!
他歎息一聲,他俯身,柔吻落在她額頭。
「小姐,你忘記了嗎?忘記那個與你一起在少爺面前受罰的蠟筆了嗎?我大你七八歲,你竟給我請了如此幼稚的名字。」他低低道,明知她聽不見,卻依舊在說。
「你是三哥的女人,你是少爺的公主,蠟筆哪有資格抱你,親你,唯用這卑劣手段,才得以接近你。」
「小姐,可憐的小姐……」性感臉龐輕蹭著她的小臉。
石磊別無所求,如少爺心願,看著小姐開心快樂,若三哥愛你,我絕不阻攔,只是,三哥不愛你呀!
車子駛離紐約最繁華的鬧市區,漸漸到了郊區,車子一路行駛不曾停下。
映塵醒過來時,車子行駛在好似空氣清新的山區,一條人工鋪成的石板徑蜿蜒前進,穿過蓊鬱的森林,經過一汪碧綠湖泊,直直延伸至山頂一座視野良好的庭園式建築。
她愣愣看著窗外一切,她以為,她要關在廢棄的危樓裡,跟老鼠一起生活。
可是——
車子停下,他凝著庭園似的建築。
主屋共三層樓,白牆紅瓦,前方臨著一片雅致花園,後頭則依著山崖俯瞰半山腰的湖泊。
建築細緻精巧,透著濃濃的英國風,在這人煙稀少的鄉野間顯得格外動人心魂。
身旁無人,她神色微凝,眉不由蹙緊,視線靜靜凝定在副駕駛座上。
石磊已然下車,打開車門。
「石磊,這是哪裡?」她顯然有幾分不高興。
「三嫂,在這裡很安全。」
「什麼意思?我有危險嗎?」她坐在車上不下來,可惡的人,跟他無冤無仇的幹嘛要綁架她。
她蹙眉冷哼。
恭謹的很,不動粗,不打罵,估計這是史上最溫柔的綁架吧!
「三嫂,下車。」恭謹聲音中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怒意與命令。
「我不下車。」她視線落在別處,幹嘛要把他帶到這裡,她不下車,不要下車。
「三嫂,難不成要讓三哥把你送人嗎?」劍眉蹙起,石磊面色鐵青。
映塵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三嫂過些日子便知。」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下車。」冷焰,冷焰要將她送人,是這樣?昨夜與她徹夜歡纏,溫柔愛語彷彿現在在耳畔迴盪。
今日,他要將她送人?
他說,他是她的,讓她在他心中鐫刻上他冷焰的名字,不是的,不是的,石磊又在騙他,他根本就是希望她早些與冷焰離婚。
石磊眉一蹙。
「三嫂,你考試兩天,可知三哥兩天兩夜未睡?」
映塵淡淡蹙眉,沒說話,的確,他放任她兩天兩夜不曾管她,而且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冷老太爺讓少爺接管冷氏集團,少爺年僅二十五歲,接下總裁這個棒子,當這個冷先生,阻力可想而知,前一段時間董事會全力阻止三哥,甚至不讓三哥插手公司事務,三嫂應該記得。」
映塵沒說話,她當然記得,怎能忘呢,顯然知道石磊要往下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不是他抓住了那些老董事的把柄,他們不會狗急跳牆吧?」
「三嫂猜的不錯,三哥來紐約,一來為工作,而來為冉小姐?」
「什麼意思?」她心微微一疼,又為她,他不為她,能怎麼樣?
石磊性格的唇線動了動,映塵一愣,緩緩道:「你別說下去了,想必我猜不到十成,七,說了我反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