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塵,沒了我你該怎麼辦? 文 / 於諾
第四十四章塵,沒了我你該怎麼辦?
「我走了。」她推開車門,朝他揮揮手,抱著書本快步朝學校走去。
剛剛走到圖書館門口,她停下腳步,不行,他今天來不來接她,如果不來接她,她要讓溫純提前給她買車票,不然怎麼回去?
她折回去,看到他的車子時,心一喜,剛加快腳步,隨即,她便愣住,他拉著木妍的手,匆匆朝音樂系人工湖畔的小樹林走去。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最後跟了上去。
秋映塵,你跟上去做什麼,跟上去也只是徒增煩惱,心更痛罷了。
冬日裡,樹林裡幾乎沒幾個人,她在小樹林裡轉了一圈,並未找到兩個人,就在她放棄之際,傳來他的咆哮聲。
「冉木妍,你在撒謊,你敢說這一個多月裡,你一點都不想我?!」
映塵轉過身,迅速躲到樹後,他們就背對著她,他用身形將木妍壓在樹林裡那棵粗壯的百年古樹上。
「不想,不想,我一點都不想你。」木妍推著他的胸膛,低低道。
「你不想我,在看到我剛才吻秋映塵的時候,會落淚?」
映塵心一緊,她真是個笨蛋,她到底跟著來做什麼?
她想快步離開,只是身子軟軟滑下來,跌在冰涼的地上,她委屈的垂著眸,絞動著手指,明眸無措轉來轉去,竟不知該放在哪?
「冉木妍,誠實一點,還說不想我,這是什麼?」大手溫柔捻去她粉頰上的淚。
「我,沙子迷了眼睛。」軟唇嬌嬌一撅,小手粗魯擦掉淚珠。
玉手穩穩落在掌心,放在胸口。
「這些天,還不能讓你做決定嗎?」他低頭吮去她的淚,語氣寵溺的讓人心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媽每天把我做些什麼告訴你,心不痛?」他邪氣一笑,撫著她的發。
映塵心一沉,躲在樹後偷偷看著兩人親密相擁。
原來,木妍便是那看戲的人。
他做這些都是為她。
「你,你知道?」木妍驚愕的望他,「那,那,你們那些親密都是……」
都是假的。
映塵瑟瑟的想,抱著膝頭,螓首深深埋入雙膝間。
「冷焰,你太過分了!」粉拳落在胸口,淚悄然落下,「你怎麼可以這樣,一個多月裡,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電話是故意不接,故意跟映塵出遊,是這樣嗎?你故意讓我緊張,你好過分!」雙手攬上他的頸項,她偷偷哭泣。
從懷裡抬起她的小臉,「你在乎嗎,你在乎我懷裡的是別人嗎?」
「你跟映塵結婚了,為什麼還來招惹我,你真的很討厭……我不在乎,我不……」
「唔……」嬌嫩軟唇已落入他口中。
映塵眼神一滯,僵著脖子回頭。
他激切地擄獲了她的唇。
冉木妍連想也沒有,本能地啟唇回應,癡狂的情與他相融,難分彼此——
忽然,她眼前一黑,視線被阻擋……
不及反應人已落入溫暖懷抱中,清新的味道縈繞鼻端,酸楚的淚水就要跌出眼眶,她沒呼喊,只是將小臉埋入那好聞的胸膛裡。
「看夠了沒?」走出小樹林,人工湖的涼亭裡,他坐在冰涼的石階上,抱著她的腰。
「沒看夠!」她抬眼望他。
一身閒適的休閒西裝,掩不去他爾雅的貴氣氣勢,一副黑色墨鏡適時遮去他黑眸深處那心憐的疼痛。
「好,那我抱你去看,說不定現在衣服都脫一半了。」他眉梢輕佻,作勢起身。
她垂眸,鬆開勾住他頸項的胳膊,咬著唇不說話。
白謹言無聲歎息,捧起她的小臉,靜靜擦拭瑩白臉頰上未干的淚珠。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嗯?」
美眸流轉,靜靜落在他俊雅出色的臉龐上。
「還不哭,不哭我可走了。」放開她的身子,攏了攏她的發,整理了整理她的圍巾。
睫羽輕輕掀起,「你為什麼會出現?」
他不言,低頭將她沾了土的課本拂乾淨。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小秋同志,你還有二十分鐘就考試了,是不是想掛科?」捏著她的鼻子,他寵溺的開口。
「我,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她轉過頭擦乾眼淚,凝著他,有些不依不饒。
他還是不說話,「快去考試了。」他咬牙,摟著她的身子朝教學樓走去。
「白謹言——」
「聽到,不用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你快去考試,能不能什麼事情等到考試完了再說?」他轉過身,透過墨鏡鏡片看她清雅的動人的小臉。
黑眸深處閃耀動人情波,大手覆上她的小臉,輕輕勾勒她泛紅的眸,「現在什麼都不准想,我在門口等你考完試。」
他摘下墨鏡,那雙幽深、黑暗、迷人的眸凝著她,映塵移開眼睛,他鼻樑上的眼鏡有些誇張遮去她的臉頰。
「好了,去考試吧,記得,來找我的時候,眼鏡還我,很貴!」他已瀟灑的轉身離去,那藏匿著溫柔的霸道讓她心暖。
好爛的借口,映塵撇唇,透過眼鏡縫隙瞧他偉岸的背影。「白謹言,別對我這麼好!」
他穩健的步子沒任何停留,「你什麼別那麼笨了,我就不來找你。」
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她耳畔迴盪,映塵咬著唇。「小白——」
他身子微僵,好半響,才轉過身,湛深英眸凝著她,隔著數十米,他凝著她澄淨透明的眸子。
「我謝謝你。」言畢,映塵快步朝教學樓跑去。
那離去的背影吸引住他的眸光,直到她消失不見。
他唇角開朗的笑容漸漸隱去,浮現幾絲哀涼。
塵,沒了我你該怎麼辦?
他黑色濃眉緩緩蹙起,眉宇間的折痕越來越深,微微歎息,他只希望那雙不曾染過世間一絲塵埃,完全透徹、沒有污濁、沒有沉澱的眸永遠這樣澄淨透明。
他輕扯唇角,傻丫頭,都叫我小白了,還不記得我是誰?真是笨到家了。
天空很藍,陽光溜過雲縫,放肆地灑落溫暖。
映塵走出教室,心思凌亂的朝門口走去。
她一直明白一個道理,不去渴求就不會受傷,沒有脆弱的情感,別人也無從傷害。
可是,她是個凡人,有七情六慾,讓愛傷的那麼深。
白謹言的眼鏡就在口袋裡,她不知道要不要去見他。
她看得見他的在乎,她感覺得到他的心疼,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視而不見?
心安理得的接受白謹言給予的一切嗎?
那,對他太不公平了。
就如那天冷焰對她說的別愛她一樣,她卻用同樣的方式傷害了白謹言。
站在學校門口,她環視一周。
他,他不是說要等她考完試的嗎?
「塵小姐——」
陳小姐?映塵轉過頭,眼眸望向一位鬢髮蒼蒼的老人家。
「小塵小姐,哎呦呦這叫一個水靈靈呦。」老人家捏了她的腮一把,映塵尷尬一笑,「你,你叫我?」
「對哇,對哇,你不是少爺的心上人嗎?」
心上人?
誰?
「少爺在車上等你,讓我來接你呦。」福伯又掐了映塵的臉蛋一把。
少爺眼光真不錯,心裡不禁偷笑。
「你說,白謹言?」映塵猜測。
「是咧,除了我們家少爺還有誰能對你這麼好,他等你一上午了。」福伯提到少爺,眉梢挑的老高老高。
映塵跟在他身後,緩緩朝路對面走去。
豪華的奔馳轎車裡,福伯替映塵打開後座的門,白謹言盯著筆記本螢幕,耳上戴著耳麥,似乎進行著某項會議。
映塵挨著他坐下,他掀起眼簾,「就這樣。」他利落摘下耳麥,將電腦合上。
「怎麼樣?」他側身詢問,凝著她微垂的臉頰。
「還好啊,反正是死記硬背的東西,沒有技術含量。」她美眸抬起看他,「你等了我一上午?」
「答應你的。」他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映塵咬唇,「你,哎,算了。」她眸光流轉落在窗外。
白謹言輕輕一笑,「帶你去吃飯,今天想吃什麼?」
「你,你等我一上午就為了請我吃飯?」他不禁訝然。
「小姐啦,少爺是想你,有時候少爺都在後面偷偷看你了,少爺想你了……」
「福伯……」他淡淡道,對福伯的多話並不高興。
映塵望著他,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的眼神太包容,語氣太寵溺,她墨睫輕掩,「你想請我吃什麼?」
他蹙眉沉思半響,淡淡一笑,「你這麼懶,比起吃西餐,我們吃火鍋吧。」
「我……」映塵沒說話,她的確不太喜歡吃那簡潔與禮儀並重的西餐,真的太麻煩。
「御膳房,一個朋友剛開的火鍋店,據說不錯。」
映塵點頭,車子在名為「御膳房」的火鍋店前,停下。
福伯探出頭,「塵小姐了,不要讓少爺吃羊肉了,少爺不喜歡了。」
映塵微微一笑,「喂,你真幸福,你的司機都這樣關心你。」
他淡笑,擁著她朝店裡走去。
「白先生——」侍者引領他們入座,他笑著道謝。
映塵摘下圍巾,抬眸,驀地呼吸一顫,美眸瞬間泛上水漾波漣,迷濛似霧。
白謹言順著她視線望去,靠窗那桌,那親暱舉止,那開朗的笑容,讓他輕皺眉頭。
星眸半瞇,他攬起映塵的身子朝外走。
「不要,我要吃飯,我好餓。」抓著他的肩,她懇求道,一直逃避現實,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