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六章 比試 【3】 文 / barbeloz
第二十六章比試【3】
「瑾兒?瑾兒?」
我一震,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茫然地望向他。
八阿哥含著笑道:「就這般也會失了心去,莫不是中了邪罷。」
這樣美好的笑容,我還可以看到幾時?
我強忍住流淚的衝動,笑道:「瑾兒只是想郁冬真是好福氣,有八哥您……」我想了想,又道,「恕瑾兒冒昧問一句,八哥您,為何至今沒有再娶?」
他面上笑容未退,沉默了一會兒,便望向我,道:「她喜歡。」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差點讓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湧出眼眶。
這樣一個溫雅的男子,背負懼內的惡名,忍受康熙的責罵,多少的委屈與心酸,只因一句「她喜歡」。
而這一句「她喜歡」之中,又包含了多少深情與愛意。
是了,若非二人之間由著那麼深刻的愛意,又何以在今後風雨飄搖的日子裡,生死相依?若是他當真是如世人所猜測般懼於她家族的勢力,又何以在盡得人心時,依舊堅守當初的誓約?
想到這兒,我便真心的向著他道:「郁冬得夫如此,應是此生無憾了。」
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最令郁冬抱憾的,便是你與十四弟之事。」
「八哥,別再說了。我現在,挺好的。」我撇開頭輕聲道。
他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道:「但願。但願如你所說。」他又望了望帳外,道,「時候不早了,皇阿瑪那邊的筵席怕是要開始了,瑾兒,好好保重。」
他鄭重其事的對我講完「保重」二字,便邁步離開了。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在他月白的袍子上鋪了一層銀光,讓他的身影更顯得飄渺朦朧。
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著再過不久,便是永遠的離別了。九龍奪嫡的上演,便是早已注定了分離的結局。
心下悲傷難抑,怔怔的落下淚來。
只是,如今的我,並不知道,日後,竟是我先離開了他們,離開了這片,繚繞過幸福與悲傷的天空。
並且,帶走的,是滿腔的自嘲,與心酸。
……
第二日一早,十三便來找我去學騎馬了。
「誒,十三爺,比試歌舞的時候你可得助我一臂之力。」我顫顫巍巍的坐在馬背上對十三說道。
十三騎在另一匹棗紅色駿馬的背上,納悶的望向我,道:「我如何助你?」
我緊緊地抓住韁繩,雖說現下這匹馬只是在慢悠悠的散步,但這居高臨下,也著實讓人害怕不已。
我直了直身子,道:「十三爺您六藝皆通,這樂律更是不在話下,瑾兒想請您與我一道參與那歌舞比試。」
他聽後,大笑道:「好你個瑾兒,誇了你十三爺半日,說白了就是想讓爺給你充當樂師啊?」
我見被他識破,便佯裝憨厚的笑了笑,道:「只是不知十三爺您賞不賞瑾兒這個臉兒了。」
他哈哈一樂,道:「瑾兒你可是在為十三爺我劈荊斬棘的,咱兩就是那栓在一根繩兒上的蚱蜢,借我三膽兒,我也不敢不聽瑾兒你的差遣吶。」
沒錯,這拴著的繩兒,還是老爺子親手給套上的,沒準兒還鍍了金呢,瞧這繩兒堅固的……
我見他答應的豪爽,高興地一時忘形,便伸手去拽住他的袖口,道:「那就這麼說定了,過會兒我將曲兒唱與你聽,你回去後琢磨琢磨譜子,咱們來個……」
許是我過於興奮,身下的雪花馬又躁動起來,我嚇得身子一歪,又栽了下來。而不幸的是,此時,我仍拽著十三的袖子未來得及放手,於是,十三也從他那匹棗紅馬上跌了下來……更不巧的是,他正壓在我的背上……
我悶哼一聲,艱難地說道:「十三爺……您好重……可,可壓死我了……」
十三聞言,一骨碌爬了起來,又將伏在地上呼痛不已的我給扶了起來,道:「你還好意思在這兒嚎著?你十三爺自幼時學馬術起,從未跌下馬背過,如今倒好,被瑾兒你一道怪力給掀了下來,爺都沒哼個半句,你在那兒磨嘰個啥?」
我揉了揉背,哀怨道:「可不是您說的咱兩栓一根繩兒上了嘛,只不過摔個跤您就受不住了,更何況,這受罪的可是我!」我不滿的哼哼了幾聲,又道,「平日裡也不見十三爺您有多威武,這身兒上暗藏的斤兩倒是不少,這壓得我,脊樑骨都要碎了。」
十三見我如此,又是一樂,道:「得,爺不跟你計較這些個東西,你說說,這回得的是什麼曲子?」
見他問起,我便將想法詳細的告知了他。
幸好,在現代念大學時,我曾學過好久的古箏,演奏一曲對我來說還不算太難。
想這穆玳公主來自大草原,她的歌舞必是熱情到極致的,主調定是取歡快之意,再加上她天生的直爽性子,與她比這個調調定是難以勝出,因此我決定來個反其道而行之,以柔克剛,以悲慼之曲動人。
原本一時間也想不到好曲子,但昨兒個夜裡想到正是因了一曲「江湖笑」才讓老爺子盯上了我,既然事已至此,索性來個將「神雕」進行到底,再來一曲「天下無雙」,將那曲兒都給唱全兒了。
我將這曲調哼了一遍,十三凝神聽了後,道:「這調子應不難掌握,只是未免過於哀婉了。」
我笑笑,道:「這般,便是蕩氣迴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