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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96 這小子,真他媽壞 文 / 白翼龍

    196這小子,真他媽壞

    其實對於大宋和契丹哪個才是華夏正統這個問題,兩國之間的學術界一直吵鬧的沒完沒了,說到底,還是因為大家如今的實力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罷了。否則,管你誰是正統誰是外敵,一頓胖揍將你的地盤盡數吞併了,到那時還要廢什麼話?正是因為大家都明白以眼前的實力都奈何不得對方,而又企圖將對方的地盤吞掉,最起碼也要給子孫後代留下吞併的條件,這才吵來吵去也沒個煩的時候。

    不過問題是,大家吵歸吵,在沒有實力做後盾的情況下,你一個契丹王爺跑到大宋朝堂上來大放厥詞,聲稱你們才是正統別人都是非法組織,未免也有些太不把別人當回事了吧。

    高文舉對這種毫無結果的爭執本來就沒什麼好感,有著比現在人多出的千年經歷,他自然明白在實力面前,所謂的名份只不過是塊遮羞布而已,或許在開戰之初還有那麼點用,可一旦經過實力對碰,塵埃落定之後,這些名份什麼的,全都會被當成歷史資料來適當的修改一下了。

    如今聽到耶律文居然在自己面前提起了這麼個好笑的說法,高文舉一下子被氣笑了。如果換了另一個,聽到有人居然敢如此評論兩國關係,肯定會據理力爭,引經據典的證明大宋才是正統而契丹只是蠻夷之類的。可高文舉對這個並不怎麼關心,耶律文的這個激將法自然對他產生不了多大作用。同時,高文舉也察覺到了耶律文反倒對這個名份十分看重,否則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拋出這個論據來以圖反擊。

    撇著嘴露出一個非常鄙視的笑容,高文舉以極度嘲笑的口氣道:「華夏正統?你知道什麼才是華夏正統嗎?你以為,佔了幾塊漢人的土地,搶了幾個漢人百姓,再學上幾個漢字,識得幾篇文章,就可以自稱為華夏正統了嗎?笑話!你看看你自己那副德行,想想你那番行徑,哪一點哪一條有丁點的華夏正統的味道了?文爭不得就要武鬥?這是斯文人應該有的模樣嗎?分明就是蠻性未脫的鐵證!似你們這等口口聲聲要傳承華夏衣冠的蠻夷之輩,除了用武力強迫百姓奴役世人之外,哪一點能讓別人打心底服氣?還正統?我……呸!漫說你這提不上場面的學識,便是再讀上一萬年的書,也只不過是個識字的猴子罷了!哦,對了,或許以你的學識,也知道這句話還有個斯文說法,叫做沐猴而冠。」

    這哪裡是文人辯論?分明就是潑婦罵街嘛!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有這麼個感覺,這個高鵬,也太沒斯文樣了,虧你還與人家爭執誰更斯文誰更野蠻呢。不過不得不說,他這番話的確很帶勁,大伙聽了心裡都覺得很爽快。尤其是耶律文,爽的都要翻臉打人了。

    耶律文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了,想不到哇,這高鵬居然根本不顧忌什麼斯文人的形象,在這種場合下居然能用如此野蠻粗魯的語言,這回耶律文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自取其辱了。好好的,你幹嘛扯到這事上呢?

    事關國體啊,就被人這麼指著鼻子辱罵了,偏偏耶律文在這方面又不擅長,心裡憋出了好些個嚴厲的說辭,可連自己都覺得份量不夠。一急之下,又跳起來喊道:「我要和你決鬥!」這回是真急了。如果換了在別處,恐怕他已經抄傢伙撲上去了。

    高文舉打個哈哈笑道:「拜託,耶律小王爺,你是一國皇族喲,怎麼一點不注意自己身份呢?剛剛說你們蠻氣未脫你不服氣,看看,又來了吧?你就沒點新鮮的招式了嗎?下一句是不是就是你要殺了我?你可真有讓人看不起的潛質!你趕快回去草原吧,中原這裡人都是很斯文的!跟你這樣人比鬥,簡直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倒惹了一身的膻味。」

    耶律文哪裡還忍的住?哇哇叫著就要向前撲去和他開打,韓平一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一把將他緊緊摟住,又在耳邊用極低卻又不容置疑的口氣道:「王爺!大局為重!」

    耶律文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次來可是還有別的任務的,再一看對面高文舉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喉頭一甜,一口心血就湧了上來。可眼下他也知道情況不對,強行將那口血吞了下去。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口氣沒能提上來,兩眼一翻,直挺挺往後便倒,虧得韓平就在身邊,一把將他扶住,另一位契丹隨員在韓平的示意下連忙上前向皇帝施個禮,承認了自家輸了比鬥,小王爺眼下身體不妥,便請陛下准許離去。

    趙恆心裡這個爽呀,連忙擺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來,又吩咐傳了太醫相隨著去照料一二。

    張浦眼睜睜看著一個活蹦亂跳的契丹小王爺意氣風發的來獨闖大宋金鑾殿,就這麼著被高文舉三言兩語的給弄的躺著出去了。心裡暗自歎了一句,這小子,真他媽壞!

    得了,目送著契丹的耶律王爺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大宋君臣普通感覺良好,這從皇帝和宰相等人一臉笑容的宣佈高文舉便是壽昌長公主殿下未來的駙馬時那和諧的場面就能看的出來。不過新駙馬高文舉本人卻並不十分高興,原因是他還沒找到那個最初出主意讓兩人比鬥論輸贏決定壽昌歸屬的傢伙。

    送走了契丹使者,大殿中剩下的這些人,包括張浦在內,都算是自家人了,大家關門一家親,便由張齊賢喜孜孜的宣佈了高文舉將成了駙馬的喜訊,舉朝同喜,酒宴正式開始。高文舉心裡不樂意呀,心道想就這麼著把我糊弄過去?這不誠心要給我兩口子將來埋下矛盾隱患嗎?這要是將來成了親,壽昌一問起來當初為這事的時候我都做過些什麼努力,只拿著噁心死了耶律文這點成績肯定是不成的。起碼也得找出當初出主意那傢伙呀。

    於是乎,高文舉在酒宴將要開始之前,向皇帝詢問當初是哪位大人出的這主意。趙恆對他當天聽到消息時的反應印象可是很深刻的,原以為他料理了耶律文,抱得美人歸,趁機就能把這事抹平了,可誰想到這瘋子居然要乘勝追擊,連當初的肇事者都要尋一回晦氣,這可就讓趙恆有些為難了,畢竟人家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國家大局嘛。有鑒於此,趙恆有心打個圓場,笑著說這主意其實是自己出的。這意思很明白了,如今大家是一家人了,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就這麼算了吧。

    本來這是個挺喜慶的事情,高文舉問提議之人的時候,大伙還沒想到他的用意,原以為這傢伙是打算要去找人家謝個媒呢,可一聽到官家居然親口承認了這主意是他出的,一些心思靈便的官員馬上就明白了,合著這是高狀元又要尋人晦氣了,官家這是在打圓場呢。

    若是搶功勞的事,官家搶了臣下的光,估計大家都沒人會說什麼,畢竟多大的功勞最後都得是為了官家服務的,能混個臉熟比什麼都強。可是讓官家替臣子背黑鍋,這可就有些不大妥當了,正所謂主憂臣勞,主辱臣死。只有臣下為官家出頭的,哪有讓官家替臣下出頭的,這不是反了個了嘛。

    張齊賢理直氣壯的站了出來對高文舉說,當初這個主意其實是他提起來的,敢問高大人有何見教。原本喜氣洋洋的大殿中,氣氛頓時為之一緊,許多看向高文舉的目光也頓時轉了性,很顯然,方纔他的舉動是明大義護國體,如今這模樣可就有些不對頭了。

    這事鬧的。高文舉一見張齊賢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深覺頭大。他很清楚,在這種人眼裡,像什麼個人榮辱生死神馬的都是浮動,國家民族大義才是人生意義的根本所在。為了國家安危,莫說是公主了,便是要他獻出自己的老婆女兒他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而且這麼做了之後,肯定還是大多數人將他奉為神明一般,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真的和這老傢伙計較起來,只怕還真是討不到好去。

    腦子裡迅速的轉了許多個圈,高文舉連忙換上了個燦爛的笑容:「原來這主意竟是張大人所想麼?下官這裡可要多謝了,呵呵,以此論起來,張大人可算得上是下官的媒人了,今日可要多敬張大人一杯了。張大人可莫要推辭喲。」臉色變幻之快,竟令所有人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怎麼著?這傢伙轉性子了?明明一臉的殺氣要尋人報復呢,怎麼又成了謝媒了?

    張齊賢皮笑肉不笑的推辭了一番,心裡這個苦呀。原本以為這傢伙要尋官家的晦氣,自己本著為主上分憂的本分出來挑這個頭,怎麼一轉眼,就成了腆著臉搶陛下好處的奸賊了呢?這叫什麼事呀。再一看一臉誠懇的向自己敬酒的高文舉,張齊賢只得強顏歡笑的將那杯味賽黃蓮的「謝媒酒」干了,心中連聲痛罵,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變的?除了會用惡言惡語對付人之外,居然還能想出如此陰損的法子來坑人。老夫這一世英明啊,今天可全被糟蹋了,偏偏還說不出來!這小子,可真他媽壞!

    高文舉臉上堆滿了笑容,為在坐的官員都敬了一圈酒,再加上有皇帝的幫助,氣氛很快就搞的熱烈了起來,這頓酒一直喝到臨近黃昏,方才盡歡而散。

    快散席時,負責前去為耶律文診治的太醫回來了,在趙恆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趙恆臉色稍稍凝重了一下,隨即便換上了笑容,蠻不在乎的吩咐太醫下去休息,只是隨後再看向高文舉時,眼神中便多了一絲戲謔的味道。

    捎來的幾車「小禮物」已經被送進宮裡當成見面禮散給宮中執事諸人,如此大方的手筆讓宮中所有的人都覺得這位新駙馬人品不錯,他的人氣值頓時便飆升了不止一個階位,與在官員中的地位大相逕庭。黃昏的斜陽鋪滿了汴梁城,高文舉搖頭晃腦的騎著馬帶著自己那幫人打道回府。

    隊伍走到要拐下朱雀大街的轉彎處時,突然從路邊衝出了兩個人,手中明晃晃的長刀衝著高文舉砍了過來,高文舉一行人登時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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