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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20 激將法 文 / 白翼龍

    120激將法

    有了高昇客棧這種高調出擊的點綴,賢懿長公主的婚禮也算是多姿多彩的。最起碼,皇室沒來人之前,王家方面來的客人都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喜慶之意,大家將注意力都不約而同的轉移到了高昇客棧那些禮物的價值上去了。畢竟,人家這次送來的這些禮物,隨便拎出一件來都夠得上讓人瞠目結舌的了,價值幾何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幾乎全都是需要有身份的人才能買得到,而且還不見得身份夠了就能買的到貨呢。

    相比之下,皇室這次的作法就顯得有些讓人浮想聯翩了,長公主的鸞駕儀仗一到祁國公府的大門外,立刻就打道回宮了,擺明了就是要告訴大家,這個長公主雖然是天家出身,可嫁到王家來,進了門也要依著王家的規矩才行。有了這副做派,大家對本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天子不喜歡這個妹妹的傳言更加的深信不疑了。而王家那些客人也很聰明的將後來賓客的注意力有意的引向了那兩面彷彿天上神仙才能製作出來的大鏡子,使得那個比較讓人尷尬的話題很快就湮沒在了人群之中。

    思想上有了負擔,高文舉也就沒了最初的那份一心想要開眼的心思,關鍵是他也問了吳天運,得知所謂的駙馬娶公主,看起來甚是風光,其實對於駙馬爺本人來講,箇中滋味實不足為他人道。一連串的規矩,沒完沒了的儀式,從三天前就開心忙活,要一直到今天公主過了門,還要等著幾個欽天監的官員和負責送貨上門的太監們商量出一個合適的儀式來,再照著執行。

    從頭到尾,高文舉除了看到那花團錦簇的隊伍不斷的變換花樣之外,連王貽永的影子都沒看清楚,因為他被那些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在裡面,根本就沒有和外圍的人交流的任何機會。一看到這種場面,高文舉這心裡就直打鼓,這個時候,他覺得壽昌當時提出要放棄公主的身份,那是何等的英明~!

    說是赴宴,其實也沒能享用到什麼好東西,整個過程全用來欣賞折騰人了,本來還將高文舉和白布衣安排著和趙元佐、王繼恩他們一起僻靜一會呢。不想這兩人在前院幫了一會忙之後,再度回來,人家已經轉移陣地了,看那意思,很顯然是有事要商量,不願意當著別人面進行,高文舉和白布衣自然也不會沒眼色到四處去找尋。

    參加王貽永的婚禮,對高文舉最大的影響就是,第一,他發現了高昇客棧發展勢頭有些過猛,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埋下隱患,此事需要盡快解決。第二,他發現了白布衣的某些端倪,他的身世來歷,以及他的能力和網絡,這些都是對高文舉有著極大幫助的特點。

    公主的鸞駕到門口時,依規矩,所有人都要出去迎接一下,以表示對皇室的尊重,從這個儀式開始,高文舉就跑題了,扯著白布衣聊起了他的那些生活語言,難免請教幾句,互相切磋兩手。一直持續到兩人參加完了婚禮,在回程的路上依舊爭論的熱火朝天。

    有了高文舉和白布衣的運作,高十一已經提前將他那個徒弟王大寶帶著離開了王家,直接住進了高昇客棧。王闊也表示,如果王大寶他娘也願意離開,他隨時可以結算工錢,並負責將她送到高昇客棧。無奈她為人比較容易知足,也知道自己這份工作來之不易,便死活也不願意鬆口。高文舉也只能由著他去,不過他也知道經過今天的事之後,她在王家的地位,自然會高出許多去,類似以前那種淨受人欺負的事情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馬車上,高文舉悠悠的誦了一道詩:「王摩詰這首《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將獨自飄零在異鄉的心態撈的淋漓盡致,實在是太貼切了。」

    坐在一旁的白布衣哼了一聲:「重陽佳節,多好的日子,你再看看外面,多好的天氣……當然,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再過個把時辰就能看出來了。一大早就匆匆出門來赴約,讓你應個景,做首詩表現一下,就拿前人舊作來糊弄我呀?」

    高文舉輕輕一笑:「前人有如此佳作,我何苦還要班門弄斧,關廟耍刀?」

    白布衣道:「屁!自古文人相輕,要是人人都覺得前人佳作不可超越,哪裡還會有人再提筆作文?那樣下去,豈不越來越差勁,最後難免搞的沒人讀書了。你分明就是找個借口裝腔作勢罷了。」

    高文舉笑道:「被你看出來了。那就只好坦白了。這就好比你玩的那個測字遊戲一樣,我要你多來幾次,你也不肯啊。除了糊弄孫姑娘的時候臉笑的跟個菊花一樣,我讓你測的時候,你還不是板著個臉好像我不給錢一樣。」

    白布衣大怒:「放屁!放屁!說什麼測字是遊戲?那是堂堂正正的通天徹地大神通!每一言每一語,無不包含了天機玄妙,怎麼一到你嘴裡就成了糊弄人了?還有,什麼不給錢,說的好像你給過錢一樣!」

    高文舉依舊笑著道:「看!我就說吧,這病根還是害到錢上了。行,你開個價來,測一個字多錢,我先包半年的。咱別的沒有,錢這玩意倒也還不至於打手。」

    白布衣氣的直喘,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當這些窺探天機之事是好耍的麼?每日起三課已是大傷天和了,若是再多一次,難保不會招來天譴……算了,跟你這種斯文敗類說這些也沒用,看你那樣,根本就不信。就算我說到神仙下凡,恐怕也是白費勁。」

    高文舉正色道:「那可不一定。要是你真的能說動哪位大嬸下凡來和大家聊上幾句,我這裡沒二話,日後一定給你立牌位,把你供起來~!」

    白布衣道:「我呸~!死人才立牌位呢……你又噁心我?!哇呀呀,我布衣神相走南闖北,凡知我名之人,無不對我敬仰有加,怎麼碰上你這麼個不敬天地的蠢貨!我好歹也算是閱人無數,怎麼就沒看透你呢?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高文舉笑道:「看!剛剛還吹自己勝過活神仙呢,一轉眼就自己暴露了吧?現在也承認自己不成了吧?」

    白布衣:「你不講理~!」

    高文舉:「你有什麼理?!」

    白布衣:「你有辱斯文~!」

    高文舉:「你裝神弄鬼~!」

    白布衣:「你胡攪蠻纏~!」

    高文舉:「你黔驢技窮~!」

    …………

    兩人吵吵鬧鬧的到了郊外那片原本的皇家園林附近。早有把守在這裡的士兵上前擋了車駕,驗了身份,前去通報。隨後又將高文舉的馬車帶領著向營地走去。

    從營地中滿面春風迎了出來的,竟然是王闊,看到高白二人,老頭很是開心,老遠就笑著大聲打招呼:「神相和高賢侄果然是實誠君子,居然來的如此早。出城時天尚未亮吧?」

    白布衣還沒打招呼,高文舉先笑了:「神仙哥哥說王伯父家中的清粥很合胃口,非要拉著小侄一道趕早來喝粥。您老也知道,小侄是個鑽到錢眼裡的,一聽說有免費食物,哪裡還能忍得住?這不就巴巴的趕了個早,你老可別不值得多管一頓飯啊。」

    王闊大笑:「你這張嘴呀~!」話是如此說,可心裡卻是實打實的喜歡,婚禮上給自己撐了那麼大的一場臉,如今又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說明人家沒把自己當外人啊。

    白布衣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別聽他在那胡說,什麼想佔你便宜之類的。分明是不捨得他家那八寶粥!這省了兩個人的份,又能省不少錢出來吧?嘿嘿,再拿出去賣個黑心價,又能賺的眉開眼笑了。哼哼,你哪裡是鑽到錢眼裡去了,分明就是鐵公雞,瓷鵪鶉,只進不出的活貔貅~!」

    白布衣被高文舉這一路上氣的夠嗆,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指手劃腳的撲上去揍他一頓,沒想到高文舉卻根本就不搭理這茬,毫不在意的對王闊道:「見諒見諒,這是昨晚沒睡好,今早又起的早,沒吃早飯肚中空,掛念佳人心裡慌,幾下相加,虛火上衝,把腦袋給燒壞了,別理他,鬧上一陣就過了。」

    這一番話他有意裝作說悄悄話的樣子,卻又說的特別大聲,氣的白布衣越發的暴跳如雷。好在當著王闊的面,他還要顧忌自己的形象,只是鼓了個大眼光,將兩個腮幫子吹的起起伏伏,卻死活不再開口說話了。

    王闊將二人領進帳篷搭建的營房,吩咐人準備早點,這才介紹了一下情況。原來王繼恩和趙元佐尚未到來,而王闊因為掛念著自家接手此處之後,這還是第一場有頭臉的人物要在此聚會,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提前兩天就親自趕了過來,將一應事物安置的井井有條,為了讓大家有那種野外活動的感覺,甚至還特意在此處搭了幾座帳篷。

    用過早點,就只等著趙元佐和王繼恩的到來了。白開心和高文舉在這種環境下,哪裡能耐得住寂寞,沒幾句便又爭執了起來。這回的話題,是關於神棍的。高文舉非要說白開心那些所謂的相面、命理之術全是騙人的把戲。

    白布衣當然不服,信誓旦旦要讓他信服自己。不過高文舉只輕輕一句此事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就把白布衣一推六二五,沒了脾氣。

    白布衣被他擠兌急了,脫口說了一句:「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這些東西是騙人的?」

    高文舉依舊不溫不火:「這很簡單,你這一套鬼把戲,誰都能來。」

    白布衣怒道:「有本事你來一套給我看看!若是真有靈驗,我便拜你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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