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死灰復燃 第三章：誰在搖擺不定？ 文 / 夕琯

    第三章：誰在搖擺不定？

    一路跟隨著東方辰的腳步走走停停，本來端木霜是可以上前叫住東方辰的；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即便是此時此刻，她依舊相信，東方辰能認出自己……

    走著走著，端木霜頓了頓，突然發現——

    前面不正是她第一次進宮被推落水的池塘邊嗎！

    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辰突然到這來做什麼？

    疑惑過後，端木霜提步走上去，不過她沒有跟著東方辰的腳步繞過池塘，而是鑽進了以前她曾經躲過的那片杜鵑花叢中。

    東方辰走到池塘對面之後，在原地來回轉了好幾個圈之後，眉宇淡淡鎖起；

    明明看到芙兒來了這裡的，怎麼不見了身影？

    又不死心地環視了四週一圈之後，才無奈地歎了歎氣；

    罷了，也許那根本就不是芙兒；

    還是回去吧！霜兒還是等著他呢！轉身，提步，離開。

    「辰……」

    剛走沒幾步，身後傳來一聲輕輕、柔柔的呼喚！

    腳步僵住，驀然回頭——真的是芙兒！

    殷芙從黑暗中徐徐走出，來到東方辰面前，然後伸手摘下那顆月季面具，露出那張纖塵不染的容顏。

    躲在杜鵑花叢中的端木霜，看到面具被摘下之後的容顏；小小的腦袋，「轟」一聲炸開了，一片空白，耳邊什麼也聽不到了，只剩下嗡嗡的響聲；心，也彷彿被狠狠刺上一刀，痛得她幾乎連呼吸都忘了……

    難道剛剛才來臨的幸福，這麼快就要消逝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辰說過的，他不會再讓她失望了；他說的，他們要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

    端木霜蹲在花叢裡，淚流滿面地卻還故作鎮定地安慰著自己。

    殷芙迷離地凝視著東方辰，纖細的手抖抖地撫上東方辰精緻的容顏，彷彿在撫摸著一件珍寶，那麼小心翼翼，抖抖的小手停留在東方辰魅然的眼眸前；

    「這裡，曾經只有我的身影；可是，如今卻再也不屬於我了。」

    殷芙的聲音很輕，很柔；就水一般，讓人聽不透。

    東方辰僵硬地站在那，任由殷芙撫摸著自己的臉，只是雙眸卻出現一絲淺淺、淡淡的殤然。

    「對了，我都忘了恭喜你。」殷芙的手突然無力地垂下，淒苦地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側對著東方辰；「辰，新歡快樂；也恭喜你，榮登帝位。」

    「芙兒，你……怎麼了？」東方辰聽到殷芙的話，久久之後，才僵硬地說出了一句；

    一年前，她不是已經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了嗎？為何一年後，當她再度出現在他面前，卻要帶著那樣淒苦的笑？

    「沒有，我沒事。」殷芙側首凝視著東方辰，又是一絲苦澀的淺笑；

    然後低下頭，淺淺呢喃道：「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我們的過去；只是，突然想起，你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他是不是還屬於她，難道她還在乎嗎？不是已經放棄了嗎？

    「芙兒……」東方辰正欲要開口說什麼，卻被那突然撞入懷中的身子給震得什麼也說不出了……

    「辰，可以再抱我一次嗎？再一次就好……再一次就好……」殷芙依偎在東方辰溫暖的懷中，依舊淺淺地呢喃著……

    東方辰本來是要推開她的，只是手抬起了之後，卻僵了在半空之中；

    難道她最後的要求，他真的都不能給與她嗎？曾經就是整個江山他都能為她放棄了，難道現在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他真的不能滿足她嗎？

    此時那個剛剛與他新婚的霜兒，早就不知道被拋到那個雲霄去了……

    僵在半空的手，終究還是輕輕環抱住了那個纖弱的身軀……

    當東方辰的手放下的同時，窩在他懷中的殷芙凝視著對岸的那堆杜鵑花，纖塵不染的容顏上浮現出了一絲勝利的笑容。

    端木霜慌張地伸手蒙住自己不住顫抖的雙唇……

    她真傻，他們畢竟是十多年的感情呀！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丫頭，又怎麼可能比得過；

    現在，她還能替他找出什麼借口來安慰自己？

    沒了，什麼借口都沒了；

    幸福，終究還沒來得及開始；便已經消逝了……

    靜悄悄地從花叢中爬出來，避過熱鬧的人群，獨自走出流香園，走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