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風雲湧起 第二十六章：誰傷了誰？ 文 / 夕琯

    第二十六章：誰傷了誰？

    「你說，你為何要這麼做？」殷芙回過什麼，神態依舊高雅，語氣間卻多了幾分責問的成分。

    東方辰沒有回頭，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難道，我去爭取你我之間的未來，這樣錯了嗎？」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彷彿是在喃喃自語。

    「你讓太師府陷入現在這樣的狀況之中，你我間又還有什麼未來可說！」殷芙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依舊是那麼優雅，語氣也很平淡，平淡到彷彿與她對話僅僅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東方辰回過身，深深地凝視眼前那個優雅萬分、自己用了大半輩子去愛的人兒，淺笑浮上嘴角，精緻的容顏，被笑意氤氳得絕美而淒然。

    「難道當殷家失去一切的權利之後，你我之間情分就從此終止了嗎……」

    東方辰的聲音，依舊很輕、很輕，彷彿清風一般，那麼的雲淡風輕；可是那麼好聽的聲音，聽在端木霜耳中，卻沒由來地惹出了一陣心酸，淡淡的，卻酸得讓端木霜難受。

    「那個男的就是閻殤嗎？」赫連灝側首視線直直地移至到端木霜被晚風吹得紅撲撲的臉上，輕聲問道。

    端木霜點了點頭，視線依舊停留在屋內。

    「你的主人似乎對那個女人很上心。」赫連灝輕輕一笑，又很隨意地說了一句。

    這次端木霜倒是有反應了，抬首大大眼眸一閃一閃地看了眼身旁的赫連灝，隨即又低下頭，繼續關注著屋內的動靜。

    殷芙微微一怔，隨後扯出了一絲依舊纖塵不染的笑：「情分？你我之間的情分本就是源自我皇姑媽，如今皇姑媽被廢了，你我之間那可笑的情分不是也該隨之而結束了嗎。」這番話殷芙說得那麼輕鬆，那麼清淡，被東方辰珍視如命的情感，彷彿在她眼中，那麼一文不值。

    接著，殷芙如水般輕柔的聲音又響起：「再說，你楚安王不是已經有一個皇上親自欽點的未來王妃了嗎？現在還要與我這個罪臣之女談情分？你不覺得可笑，我自己都覺得可笑了。」

    「端木霜從來就不是我的王妃，從來都不是；她只是奴隸，只是奴隸，可有可無的奴隸。」

    ——是這樣嗎？屋頂之上的被寒風吹得微微發抖的人兒，此時更是抖得厲害；不知道是真的被寒風吹得，還是被那顆不住顫抖的心所感染的……

    沒想到他們既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難怪她會說她的去向由不得自己決定；赫連灝側首，凝視著臉色早已慘白的端木霜，緩緩伸出手很自然地將顫抖得厲害的端木霜抱入懷中。

    東方辰修長的身軀，繞過相隔在他們之間的紅木桌，走到殷芙面前，輕俯身，手輕柔地撫上那張讓他魂牽夢迴了十多個春秋的容顏；「芙兒，難道真的要就這樣結束嗎？真的要就這樣結束嗎……」聲音依舊很輕很輕，輕到幾乎接近乞求。

    然而，東方辰的動作並沒有讓殷芙的態度軟下來，殷芙的眼神反而更加冰冷，話也說更加尖銳，只是神情依舊優雅無雙：「不然你還想怎樣？你讓我殷家陷入這樣困境當中，我恨不得親手將你東方辰碎屍萬段了。」

    殷芙的話，一字一句，說得那麼清晰，那麼決絕；彷如一把利刀，一下一下狠狠地宰割著東方辰……

    手，無力地垂下，東方辰揚唇輕笑，笑得那麼自嘲、那麼淒涼；

    「碎屍萬段，只要你殷芙一句話，何其簡單；只要是你要的，我都能給。」心都已經被割成碎片了，那麼這個皮囊，是該被碎屍萬段，還是千刀萬剮；他又有何須去在意。

    殷芙突然從水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神色冰冷至極地說道：「這是你東方辰說的，也是你東方辰欠我們殷家的。」說完，匕首毫不留情地深深插入東方辰胸口！

    血，瞬間瘋了般湧出，點點滴滴落在地上，那麼刺目，那麼淒美。

    殷芙似乎沒想到東方辰竟然真的不躲不閃，硬生生地承受了這一刀，冰冷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茫然，隨即馬上恢復冰冷；「這是你自找，你我之間也從此結束。」說完，決絕而優雅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殷芙離開之後，東方辰便不支昏倒於地……

    一直安靜得很的端木霜卻在此時，仰起首，對著抱緊自己的赫連灝輕聲說道：「救他，只要你保住東方辰的命，我便隨你離開。」

    端木霜知道，每次東方辰接見殷芙，總是會將所有的人都遣走，這一次一定也不會例外；

    赫連灝聞言，先是一愣，道：「好，一言為定。」

    夜，再度恢復靜謐；寒風，依舊狂妄呼嘯著；

    這樣的夜裡，這樣的風；誰的心被無情凌虐，又是誰的心在呼嘯的寒風中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