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風雲湧起 第十八章：離開 文 / 夕琯

    第十八章：離開

    次日，清晨，殘月猶如一塊失去光澤的鵝卵石一般，被遠遠拋在天邊；窗外的大樹上，幾隻專門擾人清夢的小鳥，扯開小小的喉嚨，正唧唧咋咋地唱個不平。

    東方辰揉了揉微微發痛的頭，緩緩地睜開雙眼；奇怪，怎麼毯子才該到一半，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應該沒有踢被子的習慣呀！

    側首一看，本來還不怎麼清晰的意識，一下子都清醒了！也終於知道自己身上蓋的毯子為什麼只能蓋到一半了，因為另一半正被靠在床緣上睡得正香的端木霜扯著……

    這丫頭，什麼時候跑到他房間的？該不會就這樣在這坐了一個晚上吧？

    看著端木霜恬靜的睡顏，紅撲撲的小臉，輕張的小嘴，微顫長長的睫毛；讓手揚在半空的東方辰，一下子僵住了，良久後才緩緩地放下了大手。

    隨即微微輕歎了一聲，輕輕將側靠在床緣上的端木霜抱入懷中；到這一刻，真的要送她離開了，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捨不得……

    早在不知何時起，他已經習慣了這丫頭的存在，就如同空氣一般，縈繞在他身邊，他從來都不用多去注意，也不用多去煩心，更無需他多作爭取，因為這丫頭如同空氣，那麼平淡，卻又那麼真實。

    如今她要離開了，他的心就如同失去空氣一般，出現窒息的痛楚……

    「霜兒……」伸手輕輕拍了拍端木霜紅撲撲的小臉，輕聲喚道；

    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再這樣拖下去了，恐怕就走不成了！

    「嗯……別吵……讓人家再睡會。」端木霜在東方辰懷裡翻了個身，窩了個舒適的姿勢，預備不接受干擾，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

    看著端木霜在自己懷裡做出這麼可愛的動作，東方辰不禁扯開嘴角淡淡地笑了，俊魅的眉宇間，甚至有種淡淡的、淺淺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

    正在東方辰預備第二次拍叫端木霜的時候，端木霜卻驀然睜開雙眸，仰起首，睜著一雙還不怎麼清晰的眼眸巴眨巴眨地楸著東方辰看。

    片刻又片刻之後，端木霜迷糊的小腦袋終於漸漸地開始憶起昨夜裡的一切，本來就紅撲撲的小臉蛋，卻因為自己回想起的畫面而更加通紅了……

    搞什麼！昨夜裡，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在東方辰房間裡睡著了！

    頭越想就低得越下去，最後乾脆鑽進了東方辰的毯子裡，臉紅去了。

    「好啦，起來了；我先到外面等你，香兒已經替你拿了套衣服過來，你先換一換。」說完，東方辰便翻身下床，走出去房間。

    不一會端木霜便換好一身衣服走了出來，東方辰什麼都沒說，很自然地拉著端木霜的手，便往著辰雅宮的大門走去。

    端木霜乖乖地被他牽著，在皇宮裡頭轉來轉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這裡是皇宮裡最為偏僻的一個宮門——西承門，平時基本沒什麼人會在這個門出入的，這裡通常是用來給奴才們接近親人的宮門，所以平時這裡就只有兩個守衛，而現在這個時間，都是守衛們吃早餐的時間，別的宮門都會有輪班的，只是這個宮門比較冷清，所以守衛們也就懶得輪來輪去的，都是直接兩人一起去吃的。

    所以趁現在送端木霜出去是最好的。

    門外東方辰早就準備好了，一輛外觀較為簡陋的馬車，和一個車伕，這一次送端木霜離開，越是低調對端木霜來說便越是安全。

    「一路上，好好照顧自己，車伕會送到安全的地方的。」東方辰轉過身，伸手溫柔地為端木霜繫好披肩的帶子，然後輕柔地撥了撥端木霜的短髮，輕聲說道。

    端木霜沒有說話，只是睜著雙眸，貪婪地凝視著眼前的俊顏。

    「好了，去吧。」

    端木霜點了點頭，便提步走向那輛簡陋的馬車，卻在踏上馬車之際，她回頭了；

    凝視著東方辰良久之後，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你會接霜兒回來嗎？」

    東方辰壓根兒就沒料到端木霜說問出這麼一句，呆了好一會，嘴角才淡淡地彎了起來；「會，我一定會去接霜兒回來。」

    說得那麼輕，那麼淡，卻那麼堅定；

    「嗯，那我等你來接我。」聽到東方辰的答案，端木霜帶著甜美的笑容踏上了馬車。

    「駕！」隨著車伕的一聲高呼，馬車緩緩地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