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六章 龍王歎息之青蛙醫生 文 / 天啟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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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斷逸散的記憶壓迫了她的大腦，一定是這樣的吧！」史提爾凝重地說，「記憶過載的情況已經開始出現，茵蒂克絲，她的記憶果然只能支撐一年！你們的推斷根本就不成立，還是準備給她準備記憶清洗術式吧！」
「閉嘴。」尼祿漠然道，「史提爾，在說話之前先清醒一下，不要讓你可笑的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判斷，你們應該已經查閱了相關的資料文獻了吧，這種事情，還要我重複一遍麼！」
「你這個混蛋根本就沒有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史提爾激動地衝到尼祿身前，一把揪住了尼祿的衣領，尼祿一聲冷哼，狠狠地把他的手拍掉，史提爾手中出現一把符咒，剛要灑出，黑檀木之槍就抵在了他的額頭，尼祿冷然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神裂見勢頭不對，連忙搶上幾步，抓住了尼祿握槍的右手：「尼祿，史提爾他也是太過擔心茵蒂克絲，說話是沖了點……」尼祿搖頭道：「別擔心，我真要殺他，你是擋不住的。」
「給茵蒂克絲治療的醫生號稱冥土追魂，據說是學園都市甚至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醫生，他應該有辦法的，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了，」尼祿將槍收回，轉身走向會診室的大門，「總會有辦法的，世界這麼大，總是有治好她的辦法。」
史提爾剛才被尼祿用槍指著腦袋，眼睛一眨都不眨，要不是神裂阻止，他真能繼續發動魔法。也幸虧是神裂阻止，否則尼祿絕對會一槍爆了他的頭，此時他已經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或者說，他在乎的只有茵蒂克絲了：「應該有辦法？茵蒂克絲需要的是絕對會奏效的方法，而不是你們科學側那可笑的概率！魔法側的問題就應該用魔法來解決……」
「**的給老子閉嘴！」血色劍芒破空閃耀，擦著史提爾的身邊咆哮而過，等待著的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只見尼祿眼中殺意狂湧，一直壓制著的暴躁與焦灼終於散發出來，右手提著叛逆之劍，整個人一副擇人而噬的恐怖模樣。叛逆之刃一聲清鳴，清涼的感覺從右臂衝上，灌入靈魂，尼祿神智一清，眼中的殺氣迅速逸散，叛逆之刃劃作紅光隱入左手，尼祿看著還在驚駭中的眾人，聳聳肩，轉過身去，在無人可見的地方嘴角出現了一絲苦笑。
果然沒法不擔心她呢……真是怪事，為什麼我的心是如此焦灼如此急躁，茵蒂克斯只不過是認識了只有一天的小女孩，救助她只是因為她腦中的十萬三千本魔導書將來可能會對我有幫助，還有就是有點不爽清教向我隱瞞這件事而已，其實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一年清除一次記憶這種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為什麼當她說出「你願意和我一起到地獄的盡頭嗎」時，我的心會產生久違的悸動，會陰差陽錯地說出了幫忙的話語？可為什麼當她歡笑生氣對我又抓又咬時，我的心會感受到淡淡的溫暖？可為什麼當她無力的栽在我的懷裡，整個人陷入痛苦之中時，我的心會憤怒，我的靈魂會咆哮，讓我替她討個公道？只是一個剛認識一天的小女孩而已，為什麼我的心會這樣不平靜？
尼祿心裡一片混亂，原本靜若古井的心境已經開始泛起微波，這種變化是好是壞誰也不清楚，就在這時，會診室的大門被人打開。
尼祿抬頭一看，那熟悉的白色一閃而出，茵蒂克斯眼中含著淚水，如乳燕歸林般飛快地衝進了尼祿的懷裡，雙手摟著脖子，兩腿夾著腰，緊緊地抱著：「尼祿……尼祿……尼祿……尼祿……尼祿……」嘴上喃喃地呼喚著尼祿的名字，茵蒂克斯的小腦袋拚命地朝尼祿拱著，彷彿要把自己的身體融入對方的體內，再也不會分開。
「喂，我在，你這麼激動幹什麼？」看著懷裡的小修女，尼祿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喜悅和如釋重負，一瞬間腦海中劃過千言萬語，彷彿有無數的話要對小修女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已經變成了清冷而簡單的話語，「多大的屁事，還哭，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害怕……害怕醒來時已經忘記了一切，害怕醒來時腦海中空空蕩蕩只剩下一些必要的知識和那十萬三千本魔導書的內容，害怕眼前的人我已經再不相識，害怕我已經忘了你……」茵蒂克斯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當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是牢牢地記著了你，真的是好高興啊，至少我今天還未忘卻……尼祿……尼祿……尼祿……記得你的模樣，記得你的性格，記得你的名字，記得你的衣服，記得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都記得！」
原來，當尼祿還在把茵蒂克斯當成一個僅僅認識一天只是以承諾儀式進行逃亡幫助的小修女，而**目錄已經把尼祿當成了生命的全部，這種毫無保留毫不掩飾的依戀和信任讓尼祿措手不及，這種事情還是絕無僅有，一個女孩子完全把生命的重量附著在他的靈魂之上，這種事情是他從未經歷和感受過的，就像是生命的奏響，靈魂的觸動。
他終於明白，在那時他反問茵蒂克斯肯不肯陪他去比地獄深處危險無數倍的魔界，面對比死亡可怕千百萬倍的可怕敵人時，小修女不斷地說著「我願意」時揮灑的點點淚水，到底承擔了怎樣的重量。
「哎呀哎呀，真是個性急的小姑娘呢~」笑呵呵的聲音響起，會診室的門口出現了一襲白褂的醫生，看到他的臉，一直在盯著尼祿和茵蒂克斯咬牙切齒電火花亂冒的御阪美琴驚叫了一聲：「呱太！好大的呱太！」
「我是醫生冥土追魂！可不是什麼呱太！」長著一顆青蛙形腦袋的醫生翻了個白眼，看著眼前眾人愈發強大的圍觀眼神，就是一張老臉也有些撐不下去了，他咳嗽兩聲，一臉嚴肅地把目光投向尼祿，「看來這孩子很依戀你呢，剛結束完檢查也不好好休息，一溜煙就跑出來找你了，攔都攔不住。下面我有些話要說，你們……」
「有話就直說吧，這裡的都不是外人。」尼祿沖青蛙臉點點頭。
「咦，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啊……」茵蒂克斯環視一圈，發現該來的都來了，其實當茵蒂克斯暈倒時，尼祿就把她送到了這家醫院，完全就是衝著號稱打破生死界限的冥土追魂去的。途中簡明的向諸人說明了此間的情況，同時向天空宣洩叛逆劍氣，這是通知神裂的暗號，沒想到連史提爾也一併來了，昨晚聚在一起的人們，除了御阪美琴在早晨一臉悲催的回學校宿舍向可怕的舍監解釋一夜未歸的原因之外，已是全員到齊，五名一身紅色戰鬥禮服的潘多拉，上條夜子，還有尾隨而來的紅——然神往，彷彿是再次身臨其境，感受著在身上湧出的神秘力量，「那一刻，舊的世界觀打破，新的世界觀生成，魔法的存在讓我重新審視了這個世界，那時我運用魔力的有效時間雖然短小，但是這種奇怪而珍貴的感觸足以讓我回味一生……」冥土追魂驀然驚醒，歉意的一笑：「抱歉，讓你們見笑了，老頭我就愛嘮叨。」
「她的大腦莫名其妙的疼痛，大概是有魔法作用著她的大腦－－我雖然只是用過一次魔法，但還是能用直覺感受到魔力的流動，真是個狠心的傢伙呢，用這種歹毒的方法來對付一個小女孩，實在是太過分了！」冥土追魂滿臉憤慨，倒也是出自真誠，看來被稱為最偉大的醫生，醫術固然重要，醫德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點，「但我所能做的就是這樣了，盡可能地告訴你們情報，提出自己的建議，然後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給你們了，我對魔法只是有所瞭解，說實話卻是一竅不通，不過這似乎不用我操心了，你們已經有魔法師的存在了……看來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啦！是因為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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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清教搞得鬼，」尼祿將茵蒂克斯帶回了自己的宿舍，放心不下的幾人都跟著去了，拿出一包糖扔給茵蒂克斯後，尼祿大馬金刀地坐在了床上，玲科百合子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這樣正好，不會出什麼ど蛾子，「根據我們的調查討論分析，幾乎已經完全可以確定茵蒂克斯所謂的一年份記憶限定就是一個徹徹尾尾的大騙局，你和史提爾都被耍了，壓制茵蒂克斯讓她頭痛難忍的不是海量的記憶，而是清教加附在她身上的術式法陣或者是靈裝……」
神裂從開始就陷入了沉默，史提爾更是不堪，一連點了幾支煙都被他下意識地要咬斷了，緊緊地握著拳，指甲刺入肉中，紅色點點，潺潺流下。尼祿大抵能明白他的痛苦，所有戰鬥的理由所有守護的意義所有艱難的抉擇到頭來都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騙局，這是何等的殘酷，剝奪夢想，剝奪希望……
「你們做好決定了沒有？」尼祿抬頭問兩人，兩人卻還是遲疑不決。
這與之前商定的救治茵蒂克斯不同，之前神裂的目的也是用科學的手段治癒茵蒂克斯的腦域缺陷，但是不管怎麼說，茵蒂克斯乃是清教身份，神裂的目的是救助同僚，無過反為功，可是如今可是大不一樣，茵蒂克斯的痛苦完全來自清教的手段，所謂的清除記憶是他們所耍的小把戲，應該是為了控制擁有十萬三千本魔導書的茵蒂克斯的行動，防止她背叛。如果要救治茵蒂克斯，勢必就要摧毀清教壓制茵蒂克斯的物件，而這麼做，就是對清教的背叛。
友人與信仰，友情與忠誠，到底要選擇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