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百五十章 憑什麼 文 / 江微雨
第四百五十章憑什麼
楊喜和曹太后不歡而散,或者說是楊喜自己不歡而散,出了老太君的鶴園沒走多遠,前面就是一座橫跨穿楊府而過的河流的拱橋。
楊喜幾步上了拱橋,看著遠處的小湖和樹林,天高雲淡的,忽然感覺沒那麼鬱悶了,沒看見羅六郎,一切皆有可能不是麼。
一直跟著楊喜的冰兒看楊喜臉色不善,心裡十分擔心,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姑娘如此生氣,想必是有大事發生了。看楊喜的臉色,又不敢上前詢問,正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猶豫不決,楊喜說話了。
「行了,我沒什麼事情,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不用擔心,姑娘我的能耐你還不知道麼。」這事兒告訴冰兒徒增煩惱,也沒什麼用,看這丫頭的那點兒小心思,聽了以後指不定多鬧心呢。
再說,楊喜也想打發走冰兒出去一趟,有個丫頭跟著磨磨唧唧的估計想出府去就不太容易了。
冰兒不放心,舉步走了兩步又停止,看著楊喜:「姑娘,你」
楊喜不耐煩的擺手:「行了行了,天塌不了,你先回府,我隨後就回去了,準備點兒降火的湯水,回去正好喝喝。」
冰兒沒奈何不敢違背楊喜,又看了楊喜兩眼只得先離開了,現在她家姑娘可是要出嫁的人了,並且跟羅公子感情很好,冰兒倒是不擔心楊喜會出什麼ど蛾子。
畢竟,冰兒的心裡,女人的這一輩子,不就是指望嫁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麼。無論公主府還是羅公子,都是難得一見的好人家好夫婿人選了,料想姑娘即便有什麼煩惱,看在將來的份兒上,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冰兒畢竟跟了楊喜這麼久,多少瞭解自己家姑娘的性子,所以還是有些不放心,為著自己將來著想,出了楊府的後腳門,還是叮囑守門的老頭兒若是姑娘出門沒回家,馬上告訴小楊府對門的門房一聲兒。回頭自家的門房也是低聲地吩咐到了,算是上了保險。
冰兒現在在兩個楊府,身份地位自然不必說,尤其在小楊府,說是奴僕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點兒也不為過,所以下人們還是很給面子的,連著答應。
楊喜自然不知道冰兒的小動作,即便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不管怎麼說,也算是關心自己吧。
看著橋下有個小亭子,楊喜下橋走了進去,坐在石凳上,她要好好想想今天這事兒了,得罪曹太后並非她所願,以後日子長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定這老太太怎麼給她穿小鞋呢。
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那是閻王不惜得跟你計較。若是惹了閻王不高興要跟你計較了,那是會要人命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曹老太太一路不說踩著屍山血海爬到幾天的位置,也相去不遠,不差自己這一隻小螞蟻。
唉,自己這腦子一熱怎麼就沒忍住當場發脾氣呢,這性格以後得改!
不過這一切也得有個前提,就是自己跟羅大官人還能走到一起,若是沒戲了一想到這種可能,楊喜的心情忽然更加惡劣,再也坐不住了,彷彿眼前的湖水樹林天空,也沒想像的那麼空闊了
這琢磨下一步怎麼辦,忽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距離雖然不近,但是楊喜的耳朵何其靈敏,當時也沒在意。
少頃,那腳步居然直奔她所在的小亭子裡來了,由不得楊喜不回頭看看,結果這一回頭便不由得皺眉。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趙玉寧趙公主,楊喜現在看見她就不煩別人,遠遠的似乎秋菊墨菊她們也過來了,但是被兩個宮裡的侍女給攔住了,正有些焦急地看向這邊,倒不是怕楊喜吃虧,而是怕楊喜脾氣上來把這位好歹是公主的公主來個好歹兒的。
這事兒大家都覺得楊喜急了幹的出來。
趙玉寧顯然對楊喜瞭解不深,無論是上次在宮裡發現假女侍衛和打驢球的事情,都讓趙玉寧對楊喜怨念頗深,說是懷恨在心一點兒也不為過。
更何況還有羅通這一出,現在趙玉寧怎麼看楊喜怎麼不順眼,不就是一個民女麼,會點子功夫又如何,這樣的女子多的是,憑她再厲害,還敢對她堂堂的一個公主動手麼!
她是不知道,比她厲害得多的公主譬如銀鈴子之流,在楊喜手裡吃的虧可比她多多了。
說實話,趙玉寧長的一點兒不比趙玉敏差,若是站在客觀的角度說,而不是楊喜的小心眼兒審視,其實趙玉娘算是堪比趙玉敏要貌美一些更多了幾分嬌柔之氣的美女了。
蓮步輕移邁入亭中,衣著精緻得體卻並不張揚華麗,因著有著專業的形象倒刺團隊,這個趙玉寧從頭到腳都是無可挑剔,無一不精巧雅致,更加因著身份特殊,氣質更是高雅中透著貴氣,睥睨之間彷彿別人都是她腳上的泥土。
離開曹太后身邊,趙玉寧的傲氣自然不需內斂,看楊喜眼神兒掩飾不住的厭惡神情更是鄙夷,譏誚地開口道:「哎呦,坐這裡生氣呢啊?不是本公主說你,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兩!太后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親自找你說是抬舉你,這人若是不識抬舉不識時務,估計離自尋死路也不遠了!好心奉勸你一句,別太貪得無厭了!」
趙玉寧對楊喜嫁個羅六郎一事,並且還要跟她一起嫁,心裡別提多咯應了。更加讓她惱火的事,這事兒居然還要這野丫頭同意!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出身低賤的野丫頭跟她堂堂的公主平起平坐了?
其實讓趙玉寧最惱恨的還有個不為外人道的緣故,就是這麼個讓她咯應的機會,還是自己外公家裡和朝廷上互相妥協的條件之一!
這事兒,不是她想如何便如何的,任憑她也算是喜歡羅六郎,卻也身不由己。所以這麼個好機會,並不能讓她多雀躍。
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讓她看向楊喜的眼神兒,更加的不善。
憑什麼這賤人就能事事如意想作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