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夜半姦情 文 / 江微雨
第二百七十四章夜半姦情
楊喜第一次這麼高興羅大官人的到來,毫不猶豫地跑過去打開窗戶,頓時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把她嚇了一跳。
更驚人的是,羅大官人沒有進來,探進了一顆頭,楊大公子的頭!
楊喜一時傻眼,揉揉眼睛別弄錯了,別搞的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結果無論怎麼揉眼睛,眼珠子都要揉出來了,人還是那個人。
大公子雖然喝了酒,但是表面上倒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還是那麼彬彬有禮,很是自覺地沒有如羅六郎那般登堂入室,而是站在窗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喜,他才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呢。
怎麼他只是碰到窗戶人就出來了啊,太心有靈犀了吧,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楊喜一看,忙道:「大哥啥事兒?」半夜三更的,說完趕緊走吧,不然讓羅大官人看見,樂子就大了,孤男寡女深更半夜探頭探腦
甭管什麼年代,都不是個事兒啊。
大公子愣了半晌才道:「沒你師姐給你來信沒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說出來的話幾乎沒經大腦。
楊喜奇怪:「沒有啊,她來信也該先給老太君吧?對了,放心好了,師姐武藝超群罕逢敵手,幾個山賊不在話下。對了,今天老太君不是說府裡已經派人去提親了麼,這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安心等著吧。還有事兒沒有?」
「沒你還好吧?」終於問到了點子上,鬆了口氣。
一聽這話楊喜心裡咯登一下,毫不猶豫地道:「好啊,一直挺好,謝謝大哥關心啦,我看你喝酒了,就不留你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表哥對你還好吧?」反正已經來了,索性把話說清楚了吧。
「好啊好啊,非常好,放心好了,沒人敢欺負我。對了,其實師姐也挺不容易,早早沒了娘,以後你們成親,你對她好點兒啊。雖然她看起來挺潑辣,其實你想想,從小山寨裡裡裡外外一把手,還要照顧老爹,又沒個姐妹兄弟幫襯,她其實很不容易了,很需要人照顧安慰。既然你們的事兒算是定下來了,大哥你還是一心一意對師姐好點兒吧,你說是不是?」可別沒事半夜三更的來找我啊,說不定羅大官人那雙黑眼珠子就在哪個旮旯盯著自己呢。
大公子的臉隱入窗戶後面的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是聲音低沉了很多:「這個不消你說我也明白,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楊府總是你的家,沒人能強迫你做什麼不願意的事情,不管是誰。」
楊喜的鼻子又酸了,為嘛世界上好人這麼多呢,想她楊女俠其實也沒幹什麼好事兒,好報居然就來的這麼快,怎麼盡遇到好人涅?
這一刻楊喜感覺有些內疚了,慢慢道:「嗯,謝謝大哥,你就是我親大哥,喜兒會記得你說的話的,楊府本來就是我的家麼」
再抬頭,人已無蹤。
歎了口氣,臉上有些涼涼的,摸了一把,有些濕漉漉的,完了,自己這淚腺越來越發達了,這幾天都掉了幾次貓仔了啊。
伸手把窗戶合上想回去睡覺,哪還有心情去找羅大官人啊。
結果一拉窗戶下緣,沒拉動,抬眼一瞧,黑眼睛揉揉眼睛,這回是貨真價實的羅六郎了。
這簡直跟變戲法一樣,走了個楊大公子,來了個羅六官人,老天爺不帶這麼糊弄人的,楊喜忙又擦了把臉,可別給這廝看出來什麼。
掛上笑臉:「嘿嘿,親六哥來啦,快請進。」嘴甜點兒總是沒有壞處的,更何況現在還有求於人。
羅通跳進窗戶,低聲嘟囔:「你親哥還不少麼」
「六哥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說你怎麼好像哭了啊,鼻子紅紅的。」哭過了不假,鼻子紅紅的純屬扯淡,黑裡咕咚的,能看見紅色就奇怪了,除非楊喜的鼻子跟個手電筒似的爍爍放光。
楊喜這時候哪有心思注意這個小節,忙又摸了摸臉:「哦你看出來啦,我這不是等你等了半天,眼睛瞪的時間長了,有些吃不住,就流眼淚了麼。沒事兒沒事兒,眨巴幾下就好了。來來來,快坐,喝茶不?」
今天楊喜禮貌很周到很熱情,雖然聲音不敢太大,可動作倒是十分麻利忙活,茶水點心果子,早就預備好了,就等著和羅大官人開個夜半茶話會呢。
羅通也不客氣,從果盤子裡拿起一個梨子,也不坐椅子上,理所當然地坐床上了,卡嚓一口開始吃梨,他剛剛也喝酒了,得解解酒。
「姑娘~」冰兒在外間窸窸窣窣地起床低聲喚楊喜了。
冰兒昨天就覺得姑娘房裡不肅靜,今天更甚,尤其剛才,姑娘貌似卡嚓卡嚓吃東西了,雖然自家姑娘貪吃一些,可也沒到這種半夜三更起來吃東西的地步啊,頂多起來喝點兒水罷了,這也太奇怪了。
楊喜幾乎沒嚇死,撲過去一把奪過某人兀自在吃的梨,兜頭就把被子給兩人捂上了,然後就著那小半個梨子卡嚓咬了一口,對已經走到門邊的冰兒含含糊糊地道:「冰兒沒事兒,姑娘我就是口渴起來吃個梨,沒事兒了,你繼續睡吧,啊,去吧。」
眼看四月的天氣,已經相當暖和了,羅通原本一路走來又喝了酒,就有些渾身發熱,被被子一捂,簡直氣悶,掙扎著要探出頭來。
楊喜哪能幹,大力鎮壓,不由分說死死按住被子下面的蠢蠢欲動,後背更是一用力猛地頂上羅通的腦袋,一隻腳踩住某人的肚子,羅通稍一動,楊喜的腳就用力踩一下,兩下較量過去,羅通不動了,冰兒也已經掀簾子進來了。
就著手上小燈燭的微弱光芒,冰兒來到楊喜床前看了看,還行,姑娘跟個小老鼠似的瞪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捧著半個梨子,卡嚓卡嚓吃的挺歡實,這情景,冰兒總感覺有些怪異,姑娘這模樣兒,怎麼跟成精了似的呢。
平時姑娘可是挺機靈的人,這模樣兒,怎麼看怎麼有些呆。
楊喜此刻真恨不得鑽進這個梨核變成蟲子算了,雖然帳子掩著,可自己這被子可是隆起了一大塊,一條腿被某人抱著,情況實在有些沒法見人,一看冰兒要揭帳子,楊喜急了,忙把梨核遞給冰兒:「喏,吃完了,你拿去扔了吧,我也要睡了。你也睡吧,辛苦了一天了。我又不是小孩,有事兒就叫你,沒事兒不用過來看了,姑娘我其實是俠女,宵小看見都是要迴避的,能有什麼事兒,去吧去吧,你站這裡我睡不著。」
不迴避的都是大官人之流,已經登堂入室了。
冰兒半信半疑,但是自家姑娘可是個厲害的主兒,便沒有多說什麼,拿著梨核捧著燈燭離開了。
看冰兒消失在門簾子後面的背影,楊喜鬆了口氣,剛剛真是太緊張了,沒想到,膽小如冰兒也能把自己嚇個好歹的,一時渾身放鬆躺了下去,卻被後背咯的忙坐了起來。
快手快腳地把人扒出來,羅六郎已經滿臉通紅差點一口氣被楊喜憋進去了。估計冰兒再多墨跡兩句,屋子裡就出了命案了。
這情景,楊喜怎麼看都像潘金蓮要謀害武大郎時候的景色,可惜自己沒潘金蓮長的嫵媚,羅大官人比武大郎高了不少俊俏了不少。
羅通倒也沒有被憋的很嚴重,就是鼻子酸的不行,被楊喜硬生生用脊背給頂的,軟骨畢竟沒有人家脊椎骨硬實,一時仍然抱著楊喜的一條大腿,眼淚稀里嘩啦的。
楊喜一看慌了,喵的,大發了,羅大官人哭了,千載難逢啊,忙用袖子給擦吧擦吧,壓低了聲音:「你哭啥,我也沒把你怎麼著吧?」
本來沒覺得如何的羅通這回真有哭的心了,他一個大男人,被人誤會哭哭哭啼啼,這臉丟大發了。可這事兒也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啊,這要飯的脊背撞的他鼻子差點兒歪了,沒報銷了就不錯了,留點兒眼淚算什麼。
一氣之下,羅大官人可不管那個了,反正要飯的臉皮厚,抱住要飯的一條大腿,臉在楊喜腰上猛蹭,什麼眼淚乾脆都蹭楊喜衣服上去算了。
楊喜也不是個傻子,蹭了兩下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又癢又詭異,忙扭動身子笑:「哎呀,你快鬆開快鬆開冰兒來了冰兒來了。」
哪知這回不靈了,反正冰兒來了,大家一起丟臉,憑要飯的本事,能讓兩人丟臉就怪了,索性放心大膽地蹭,話說,越蹭越慢,這丫頭腰跟脊背不同,還是很軟的麼,還很香很熱
一縷酒香不經意的掠過楊喜鼻端,喵的,她明白了,這廝也喝酒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啊,居然遇見倆酒鬼!
一看這廝不聽嚇唬,楊喜也不客氣了,這要是任其發展下去,那可有個名目,叫做酒後亂性,自己要是被這廝亂了,還研究『拖一拖』個毛啊,還不得三下五除二地嫁過去!
楊喜二話不說,不是還有只腳在人家肚子上麼,我用力踩一踩,不踩白不踩,白踩
嗯~~
羅大官人一聲相當大的悶哼,把楊喜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回別說冰兒了,就是那倆新丫頭抱琴司棋都被驚醒了。
踩出事兒了,踩不該踩的物事兒上去了。
還算楊喜見機的快,趕緊縮腳了,但是貌似羅大官人的命根子還是很不好受,非常的不好受。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也怪羅通自己太張揚了,若是低調點兒,楊喜那身高,也碰不到那關鍵物事兒上。可此情此景,讓一個正常男人低調,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於是慘劇發生了。
羅通疼的抱著楊喜不動了,楊喜嚇麻爪兒了,不會造成什麼重傷吧?更讓她頭疼的是,外間冰兒和那倆丫頭也踢踏著鞋子走過來了,要死了真是!
忙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抱住羅通的頭,跟摸小貓似的摸人家頭,一下一下地安撫,剛剛踩了人家貓尾巴,這廝可別此時造反啊,腦子卻飛快想著如何打發冰兒她們。
冰兒貌似走到簾子那裡了,一邊走一邊問:「姑娘怎麼了?」
「我沒事兒,不小心咬著舌頭了,沒事兒了,別人不用過來了,冰兒你給我倒杯茶我簌簌口吧。」其實楊喜想說忽然肚子疼,可如果因此驚動大娘她們就不好了,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自己咬自己還不行麼。
冰兒回頭吩咐兩個急於表現的新丫頭幾句,打發兩人回去睡了,她自己則拿著燈燭掀簾子進來,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水給楊喜端來。
楊喜緊張的要死,說什麼不能讓冰兒掀床帳,感覺羅大官人出了有些胸膛起伏不定地喘粗氣,也沒別的動靜了(這動靜已經不小了),忙從床裡探出頭來,至於腰,人家愛抱就抱吧,現在她只要臉,別的不要了。
快速地接過冰兒的茶水,一口喝了,杯子遞給冰兒:「好多了,沒事了,舌頭是活肉,動一動一會兒就不疼了,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這兩天不是在外面睡麼,冷不丁回來,有些不適應了,一時半會兒睡不著,我躺會兒就好了,也可能起來活動下筋骨,這裡不用你伺候了,趕緊回去睡吧,別跟姑娘我折騰了,去吧去吧。」
冰兒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姑娘睡吧。」
這還了得,姑娘已經有人陪了,你要是還來,這姦夫豈不是露餡了,楊喜忙拒絕:「別,有人在身邊,我更睡不著了,還是讓我自己寧心靜氣地躺會兒吧,去吧去吧,別囉嗦了,非得姑娘我攆你啊,睡覺去!」
最後兩句已經是繃著臉命令了,果然,軟的不行硬的行,冰兒本來膽子就小,一看姑娘不樂意了,這才端著燈出去了。
冰兒自然沒看見,她家『很厲害』的姑娘,『嗖』的一下被拖進帳子裡去了。
羅大官人是那麼容易吃虧的主兒麼,踹人一腳,就要防人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