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文 / 江微雨
第二百五十七章你好我好大家好
神醫就是神醫,兩個時辰以後羅大官人醒了,頓時公主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就差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了。
而楊喜,從太后娘娘那裡出來以後,直接回到她和趙玉敏住的迎芳苑,一頭栽到床上,睡了個昏天地暗日月無光。
擔心羅大官人麼,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三天沒合眼,實在堅持不住了,更何況還有桃花婆婆推薦的神醫已經給羅通看過了,十拿九穩的應該無事了,即便萬一有事,她也早有了應對的計劃,回神女山當隱士一輩子不出來算了。
事已至此,盡人事聽天命,多想無益。
楊喜這一覺睡了個一天一夜,把趙玉敏嚇的以為這豁牙是不是睡過去了,隔一會兒探探楊喜的鼻息摸摸楊喜的脈搏。
偏偏楊喜的呼吸均勻悠長,仿若游絲,十分的不明顯。第一次探,沒把野蠻公主給嚇個好歹的。總算脈搏還算跳動有力,證明此豁牙尚在人間,讓趙玉敏鬆了口氣。
可長這麼大趙玉敏也沒見過有人這麼能睡覺的,不放心,隔一個半個時辰就又探一次,也就算楊喜確實睡的沉,不然非跳起來大罵擾人清夢不道德要物質賠償不拉不拉。
而太后老太太,看羅通醒來,也放了心,離宮多日,有些不放心,帶著人回宮了。不過補品藥材的,又流水般的送來。
長公主高興的更是寸步不離,不是的擦眼淚,滿臉笑意,看羅通神智清醒醒來就喊餓,更是眉開眼笑,不一刻伺候的丫鬟端著各種粥品湯水魚貫而入,羅通只是喝了一一小碗粥並幾口雞湯,就放下了,跟他娘和五姐開始說話,眼睛卻不時的向四周瞟來瞟去。
「我的兒啊,你總算醒了,你若是有個好歹的,娘怎麼對得起你爹啊」公主一邊摸著羅通有些消瘦的臉,一邊喜極而泣,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倒是邊上的羅綺年看了羅通的神色,別有意味地笑了笑:「娘,還是讓六弟好好休息休息吧,您也累了這麼多天,擔驚受怕的,在不回去休息,別六弟好了,您老人家反倒病倒了,那豈不是六弟不孝了,走吧娘。」
羅綺年一邊勸說公主老娘,一邊扶著公主,帶著兩個丫頭把雖然同樣疲憊,卻精神亢奮的公主扶走了。不過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公主就開始攆自己的女兒:「小五你別在這裡了,趕緊去你弟弟那裡照應著吧,娘雖然一把年紀,卻還沒到七老八十需要你盡孝的時候,快去吧。」
羅綺年暗笑,不讓自己在這裡盡孝,卻打發自己去六弟那裡『盡孝』還不是一樣麼。當下囑咐丫頭們好生照顧公主休息下,這麼多天,也難為娘親了,畢竟歲月不饒人,娘的頭上已經隱隱的有了白髮,貌似這幾天有增加的趨勢。
安排妥當,羅綺年離開了她娘的院子,對身邊跟著兩個丫頭中的一個道:「你去讓你錦屏姐姐去喜兒姑娘那裡照看一下,這些天也難為她了。你跟著一起去,看看喜兒姑娘如何了,回來向我稟報。」
小丫鬟答應一聲快速地離開了,羅綺年馬不停蹄地回到清音閣,羅通早在老娘和五姐離開房間的時候,已經讓迎兒去看看楊喜在做什麼,要是沒有事兒讓她過來一趟。
結果迎兒倒是速度挺快,不久就回來匯報:「喜兒姑娘睡下了,叫不醒」迎兒臉色有幾分怪異,其實不是叫不醒,而是大力地叫了,先是被趙玉敏給斥責一頓,然後被吵醒的楊喜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楊喜又跟詐屍似的噗通一聲躺下繼續呼呼了。
迎兒的心裡,公子什麼人啊,既然公子有請,誰敢不來!就是楊府的那位便宜小姐,有一口氣也該爬來覲見羅公子殿下,所以迎兒帶著兩個丫頭過去,一點兒沒客氣地叫喚起楊喜來,當時趙玉敏正好出去花園裡採花想回來插屏美化一下屋子,結果抱著一大把花花朵朵的回來,正好看見有人驚天動地地搖晃豁牙,而屋子裡的丫鬟,原本也都是公主府的,誰敢攔住迎兒啊,一個個都在一邊小心的覷著,不上去幫忙已經算是不錯了。
當時沒把趙玉敏氣死,一下子把花扔了,過去就把搖晃楊喜的丫頭提著領子拎到一邊,劈頭蓋臉一通訓斥。
至於迎兒,則被渾身難受被搖晃起來的楊喜一通大罵,還是閉著眼睛罵的。
這些個曲折迎兒自然不敢跟羅通說,別說羅通病著,就是好好的,也得掂量掂量,貌似公子對那楊府的便宜小姐,還不錯的樣子,看那位楊喜姑娘的眼神兒不簡單,據說兩人共患過難。
尤其讓迎兒心裡堵的慌的是,公子出事之前,某天公主把她叫去,拉著她的手把她好言慰勉了一番,大意就是,公子估計今年會成親,但是一時半會兒的,收房這種事還提不上日程,讓她耐心等待好好做事,早晚替她做主,不要有疙瘩云云。
迎兒可是個有志氣的好丫鬟,能木有疙瘩麼!
雖然不知道公子要娶誰,但是憑直覺,誰都行,就是楊府的那位便宜小姐不行!
瞧人家龐府和潘府的小姐,一個個的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至於楊府的人尤其是這個野路子小姐,迎兒覺得,恐怕若論知書達理懂規矩有見識能持家,還不如自己呢,憑什麼!
(楊喜:憑姑奶奶的拳頭硬!不服啊,捶之!)
羅通哪裡知道迎兒心裡的小九九,對府裡的女人們,除了他老娘和姐姐們,其他的丫鬟們,從他懂事的時候起看他就跟貓看老鼠老鷹看兔子似的,讓他十分的不舒服,也沒了興致勾搭。
估計那不叫勾搭了,叫自投羅網還差不多,長大了,更是感覺這幫女子,吃相太難看了些,為了榮華富貴,連臉皮都不要了,連青樓的妓家都不如,比如若凌。
羅大官人可不像一般的紈褲,可是吃過苦追求過『理想』(報仇)的人,還是很有思想的,從小美女見得有些麻木了,倒也沒有那麼飢不擇食。而且作為有錢有勢的男人,多得是消遣的地方,還真不喜歡在府裡搞風搞雨的沒的給家裡添亂。
所以羅通一聽楊喜再睡,點點頭沒說什麼,閉上眼睛想心事,不在搭理迎兒。
雖然羅大官人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仍然有兩名太醫常駐公主府以備不時之需,雖然沒什麼需的了,但是開個溫補食療燉個雞湯煮個燕窩銀耳之類的方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時之間,羅通的清音閣,就被羅五姑娘接管了。
等楊喜睡足了被肚子鬧翻了似的餓醒,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一睜開眼,屋子裡除了兩個做針線的丫頭,靜悄悄的沒個聲音:「人呢」楊喜的嗓子還有些沙啞,開口問道。
其中一個丫頭聽見聲音,忙放下針線快步走過來笑道:「姑娘醒啦,公主剛剛出去看公子了,姑娘要起床麼?」
楊喜在丫鬟們的伺候下吃了點兒東西,意外的是雖然餓了,到沒有吃的太多,最起碼沒有平時那麼多,就是有些沒胃口。
吃飯的時候通過伺候的丫頭,打聽到羅大官人已經能下床走路了,恢復的速度驚人,楊喜放了心,也沒有急著過去看看,又好好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差點兒把她髒死,洗完了才清爽些,神清氣爽地去了清音閣。
羅通正坐在坐榻上,旁邊放著一個小炕桌,和趙玉敏一邊品茗一邊對弈,貌似很悠閒愜意,雖然人仍然有些清瘦,但是倒也看不出來一絲虛弱的痕跡了。
楊喜做手勢止住了要進去通報的丫鬟,直接邁步上了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若說公主府的丫鬟,除了迎兒志氣最大,別人多少還處於有賊心沒賊膽的階段,逮著機會拋個媚眼兒獻獻慇勤倒還沒什麼,卻沒有幾個有若凌那麼大的膽子,畢竟長公主治家的規矩,還是很嚴的。
所以這些不那麼有志氣的丫鬟,倒也本分,知道楊喜是公主府裡堪比公主趙玉敏的貴客,又救了公子的命,都高看她一眼,不敢輕易得罪。
彷彿心有靈犀,羅通忽然抬頭向門口望去,一抹鵝黃頓時映入眼簾,楊喜隨便梳了個辮子,還有些潮濕,一身鵝黃的衣裙,雖然沒有佩戴珠玉,但是已經是有些熠熠生輝的意思了。
而趙玉敏正在苦思冥想下一步應該如何落子,倒是沒有注意有人進來了。
楊喜笑嘻嘻地走過來:「六哥你沒事兒啦,傷口開始癢癢沒有?」
羅通點點頭,桃花老太太的藥物,效果早在邊關的深山老林子裡他就領教過了,但是這次因為傷勢比較重,險險傷著臟腑,倒不會那麼快地恢復,但是確實已經開始發癢,如果不找點兒事情做做,真想去摸摸撓撓,簡直癢到了心裡頭去。
「剛醒來?吃東西了沒有?要不待會兒一起吃吧。」這丫頭睡了這麼久,應該餓的不輕,她可不怎麼禁餓。
「剛吃過一些,差點兒把我餓死」
趁著兩人正在說話,趙玉敏一隻手端起茶杯藉著袖子的掩護,用另一隻手開始作弊。剛剛這局棋可是太憋屈了,表哥也真是的,明知道她棋藝不精,還不說讓她一點兒,好歹人家也是女孩子,居然逼迫的她絞盡腦汁手忙腳亂,忒不地道了,就得豁牙這種壞蛋拾掇他!
趙玉敏一邊心裡腹誹,一邊忙活。
楊喜則是一邊跟羅大官人說話,抽空瞟了野蠻師姐一眼,忍著笑繼續跟羅通東拉西扯。
羅通假裝沒看見,也是嘴角含笑地讓楊喜過去坐,頭也不回地對趙玉敏道:「咳咳,算是和棋了吧,承讓。」
趙玉敏僵住,看了一眼棋盤,實事求是地說,現在的形勢,是她贏了好不好!可畢竟做賊心虛,撅了撅嘴:「便宜你了,和棋就和棋,哼!對了,豁牙睡的好不,你可真能睡,我還第一次遇見有人睡了這麼久的,如果不是知道你從小在神女山,都以為你在華山跟那位老神仙學過睡覺的功夫了。」
所謂那位老神仙,就是著名的睡仙陳摶了,可是備受太祖皇帝推崇的人物,名滿天下,現在還在不在,可真就不好說了,畢竟多少年也沒人見過,華山石室,更是沒人敢過去窺探。
至於知道內情的屈指可數的那麼幾個人,又不是一般層次的人能接觸到的,久而久之,關於睡仙,也就真成了神仙了。
有句俗話說人失眠很嚴重,便是做了陳摶也睡不著的。
楊喜看她師姐肚裡鬱悶還沒法說,笑著看了羅大官人一眼,心道這廝忒黑。
羅通假裝沒看見,淡淡地吩咐迎兒:「擺飯吧,不用太清淡。」昨天醒來到今天,他是一直吃的比較清淡,他自己倒是不太挑剔,按照醫囑進食即可,可對面這位可是對打獵燒烤樂此不疲,從來不怕肉多的主兒。
很快同樣好好休息過的長公主也在女兒羅五姑娘的陪伴下來看兒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公主的精神氣色雖然跟以前比要有所不如,可比羅通昏迷不醒那會兒,還真是天差地別了。
心情十分哈皮的長公主看見楊喜也過來了,十分高興,拉著楊喜噓寒問暖。雖然兒子是給眼前這丫頭擋災了,但是具體原因,上午羅通已經有選擇地對他娘說過了。
現在楊喜的身份可不得了,救公主府六公子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大功臣,更是為國除奸置個人生死於度外的俠肝義膽的『奇女子』!
至於公主的心肝寶貝兒子去替人家擋子彈,不是他想去替人擋,而是子彈根本就是奔著他來的,他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家吃自己的掛落,尤其楊喜還是曾經多次救自己的恩人,那還叫男人麼!
於是,至少目前,公主很自豪,羅大官人很男人,楊喜很『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