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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章 困境 文 / 江微雨

    第二百五十章困境

    楊喜不敢睡覺,並不是因為害怕,所以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腦子卻一刻也不得閒,直到感覺有些睏倦了,本想瞇一會兒,但是心底的那抹不安,到底讓她沒有這麼睡著。

    最後只得翻身坐起來,開始按照在神女山學藝時候練就的本事調息打坐。

    這樣冥冥之中不知道運行調息了幾個周天,忽然腦海中傳來一絲極其細小的聲音,慢慢地向她和趙玉敏所住的二樓的樓梯口靠近。

    這個聲音,立刻讓楊喜警醒起來,雖然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聲音,但是卻可以確定有人在慢慢地上樓來了。

    楊喜本就靠著床尾坐著,床頭是豎著放著的枕頭,猛然一看倒也看不出來什麼,跟有人臥床睡覺無異。

    一邊凝神關注樓梯那裡的動靜,楊喜也悄悄摸出放到床角被子下面的小餐刀,握在手裡,極力壓住有些緊張的心情,免得心跳過速讓人發覺。

    一般人可能發覺不了別人心跳的聲音,但是堆楊喜這種耳聰目明的人來說,一定距離內,人的劇烈心跳還是能有所感覺的,這個她倒是親身經歷過,身體好一些的壯年人,聲音更大一些。

    憑現在楊喜的身手和閱歷,可能一般的明刀明槍的對手,真不太放在心裡。但是這種黑暗裡的勾當,總是能讓人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情,楊喜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是個女孩子。

    聲音確切地說,那種感覺終於到了樓梯口,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又開始向房間內移動了,但是比剛才樓梯上要謹慎了許多,但是速度卻有所加快,聲音反而更加細微,幾乎就是一種空氣的不規則流動。

    楊喜的位置,從那人走到屋子中間的時候,才能看見,瞇著眼睛藉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那個人影兒讓楊喜的瞳孔猛然緊縮,是個女子!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熟人,但是身形卻騙不了了,長頭髮披散著,正好遮住了百分之九十的臉部,只露出中間的一小條,白皙的這一小條映著月光,彷彿鬼魅。

    可惜現在這鬼魅還真不能讓楊喜感覺害怕了,至少遠遠比不上在樓梯上的時候那麼詭異。

    楊喜一動不動,看那人如鬼一般一身的月白袍子幾乎紋絲不動地向窗前游動過來。

    最後幾步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床頭,白光閃耀間,陰風四起,一柄長劍幾乎是橫著剁向床鋪上的突起。

    楊喜幾乎在對方兵器掄起的同時,也動了,手裡的小餐刀隨著她的躍起,如電一般射向那道白光。

    叮!

    幾乎同時,楊喜雙腳連環蹬出,一點兒力氣不留地向那人胸腹踹去。

    啊!

    來人寶劍被楊喜小餐刀一刀兩斷的同時,楊喜的雙腳也實打實地把來人踹飛了出去,直接砸倒了對面的衣服架子。

    嘩啦!

    衣服架子倒了,聲音不可謂不大,想不驚動人都難。

    可楊喜擔心昨晚的一幕再現,她可不想野蠻師姐再次落入別人手裡,被挾公主以令本俠女『自殺』。

    所以一刻不停地如影隨形直接撲向了那翻到在地上的人影,也不用武器了,運起雙腿,當初老仙子怎麼收拾她的,她全套施展開來,行雲流水似的幾乎一寸寸把來人踹了個遍地開花。

    這個老仙子無影腳楊喜可是切身體驗了好幾年,踢到哪個部位(對她來說主要是屁股)什麼感覺,節奏如何掌握,如何出其不意,當被踢的人以為該輪到膝蓋的時候,踢他屁股,當被踢的人以為按照順序輪到屁股的時候,你踢他腰眼,這個就像一篇文章,出其不意跌宕起伏還要花團錦簇。

    楊喜幾乎一瞬間就把這人蹂躪了一遍,因為光腳丫沒穿鞋子,估計效果要打點兒折扣,不過倒是有利於腳底按摩了。

    「豁牙怎麼了,你又折騰什麼啊?表哥又來了?」這麼大動靜趙玉敏要是還不醒來,那她就是豬了,皇室豬。

    事實證明趙玉敏不是豬,揉著眼睛坐起來趴在坐榻的花梨木靠背上,這屋子怎麼有些亂糟糟啊。

    這時楊喜已經踐踏完畢腳底下的人了,從剛開始這人還有點兒聲音,到逐漸的聲音變小,最後終於沒動靜了,沒死,暈過去了。

    楊喜踩這人,當然不想當初老仙子踩她,老仙子看起來兇惡,但是絕對不會傷了楊喜,分寸拿捏的正好。

    楊喜現在就不同了,這人來是要她小命的,她哪裡敢拚命踐踏,用力踐踏總是有的。

    踐踏完畢,吁了口氣,這才有心情回趙玉敏的話:「沒事兒師姐,這回可不是你表哥了,估計也跟你有關係,趕緊掌燈我們來瞧瞧我猜的准不准吧。」

    趙玉敏聞言嚇了一跳,忙跳下坐榻去中間圓桌上點燃了燈燭端過來,同時樓下也有使女聽見動靜腳步雜沓地往樓上來了。

    趙玉敏端著燭台來到近前蹲下身體一照,倒吸了口冷氣,失聲叫道:「春陽!」

    抬頭看楊喜,楊喜點頭,果然不出她所料。

    原來楊喜晚間跟趙玉敏回來迎芳苑的時候,看見活蹦亂跳的春陽,當時就覺得有些什麼不太對勁。

    說實話,昨晚看見春陽躺樓梯的時候,雖然不確定人一定就是死了,但是也沒太過多關注她,畢竟趙玉敏要緊多了。但是看見春陽的那一刻,不用說了,春陽自然是暈過去了。醒來後一直不停有人探視,忙活起來也就忘了春陽這茬。

    而這就讓楊喜忽然想起當時春陽躺在樓梯上的情形來,那可是頭朝樓梯上面倒臥在樓梯上的,根據楊喜前世也算摔過不少跟頭的經驗,尤其她還曾經穿著高跟鞋摔下樓梯,教訓是慘痛的,想不記住都難。

    她還真不相信,一個立刻失去意識的人,還會規規矩矩的頭朝上躺樓梯上,不說摔個仰面朝天,最起碼大頭朝下也應該的吧,畢竟人上身重量要相對大些。

    所以楊喜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越想越不安,這才讓趙玉敏睡了牆角以防萬一。

    沒想到,這人還真不禁懷疑,這讓楊喜對趙玉敏不由得刮目相看起來,兩個貼身侍女,兩個大壞蛋,這得是多大的幾率啊,這傢伙可以去買彩票了都。

    趙玉敏就沒有楊喜那麼鎮定了,一頭撲到楊喜肩頭,嗚咽著就哭了起來:「豁牙,怎麼會這樣,嗚~~~我對她們不好麼?嗚~~~」

    楊喜一邊輕輕地拍著師姐的後背,一邊指揮先後上來尖叫連連的丫頭們:「閉嘴,叫什麼叫,誰再叫我把她舌頭割了,趕緊找繩子把這人捆起來,快點,不然一會兒跳起來要殺人的,不想死的趕緊動手!」

    丫頭裡面有膽子大些的拿出汗巾子過來把地上還在昏迷的春陽綁上了,說實話,綁的亂七八糟實在沒什麼水平,整個人跟一個粽子似的沒法看了。

    楊喜也不計較這個,這春陽現在也就是沒牙的老虎了,蹦躂不起來,碰到本俠女算她倒霉吧。

    楊喜拖著師姐到了床鋪那裡,剛想安慰安慰師姐,畢竟現在是師姐家門不幸,攤上這麼兩個王八宮女,打擊比較大。

    結果還沒等楊喜措辭,羅通帶著人上來了,楊喜一看,得了,這也算壞蛋捉住警察來到的戲碼了吧,倒也不用她善後了。

    果然,羅通臉色鐵青地來到楊喜和趙玉敏跟前:「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眼裡的焦慮藏也藏不住的,手都伸出來了,到半空才想起什麼,沒有動。

    楊喜忽然發現昨天晚上被威脅『自殺』的那種感動又出現了,被人關心的感覺,還是不錯地,笑了笑:「沒事兒,這傢伙被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本女俠提前發現了,我們能有什麼事兒,有事兒的是她,看吧,我被我的無影腳好一通蹂躪,現在身上估計佈滿了腳印腳丫印嘿嘿」

    楊喜看羅通點頭,忙又拍了拍還在抽泣的趙玉敏:「我師姐也沒事兒,就是有些受打擊了,貌似她身邊全是一些壞蛋,尤其還有個隱形的壞蛋,比如我,她估計一輩子也發現不了呵呵。」

    楊喜本意地逗趙玉敏免得她總是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沒法自拔,果然,趙玉敏猛然抬頭,順手捶了楊喜一拳:「臭豁牙,說什麼呢!我當初一認識你就知道你是個壞蛋了,你還隱個屁形都是你害我說髒話了,你個豁牙!」

    羅通看兩人還能鬥嘴打鬧,放了心,轉身過過看地上被捆的嚴實,身上汗巾、絲絛、絡子什麼都有的入侵者,也吃了一驚。

    沒人想到堂堂的玉敏公主,身邊兩個貼身侍女居然都是刺客,還一下子潛伏了這麼多年,雖然能下這麼大的本錢,不用猜答案自動就會蹦出來。

    羅通吩咐跟他一起聞訊趕來的幾個劉氏兄弟:「把人帶去審問,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撬開她的嘴!」

    其實羅通和劉氏兄弟都明白,這事兒希望不大,能一下子潛伏這麼多年,算來也是個狠角色了,如果不是楊喜當時就把人制服,估計被她跑掉或者『自殺』是免不了。

    還好,雖然事起突然,也只是暴力事件,這要是敵人再歹毒點兒,下毒暗殺之類的,最後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了。

    看著楊喜和趙玉敏無恙,羅通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後怕之中,立刻對兩人道:「你們兩個馬上搬到我那裡去住,具體的安排,明天再說。」

    楊喜現在也有些後怕,反問道:「你確定你那裡安全?師姐身邊有兩個,你身邊難道就沒有?我看事情能再一再二,不可能再三再四了,我們還是就住這裡吧,放心,這回沒有可疑人物了,最起碼我看這裡應該沒了。」

    羅通被噎住,現在這事情,還真不好說了,想了想:「沒那麼嚴重,公主府不比皇宮,我也不是皇子公主什麼的,去我那裡吧,不然我實在不放心。」

    楊喜說什麼也不挪窩了,白天的尷尬事情讓她再也不想見到羅大官人那張大床,所以最後博弈的結果,羅通住樓下『打更』間護衛,楊喜和趙玉敏繼續住樓上。

    趙玉敏倒是無所謂的,有這個比猴子還精的師妹,還有個比老虎還厲害的表哥,她也不用擔心什麼了,豁牙可是比她怕死多了。

    可就是心裡堵的慌,有些淒惶。

    這回楊喜也不跟趙玉敏分居了,兩人都回到大床上睡,睜著眼睛,誰也睡不著。

    楊喜睡不著,是繼續忙著回憶昨天的事情,看看還有沒可疑人選,可別睡著睡著摸上來個人,這也太考驗人的心肝了,幸虧她沒有心臟病。

    至於趙玉敏,就不用說了,瞪著眼睛開始想春陽的點點滴滴,幽幽地開口:「她們兩個都很乖巧聽話的,怎麼會這樣?豁牙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豁牙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兒,她現在是真同情她這個師姐,可憐見兒的,遇人不淑啊。同時也知道她現在心情十分不好受,遂道:「睡覺吧,等睡一覺醒來,你就會發現其實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壞人只是少數,我們不要為了這少數,壞了我們的生活,睡吧睡吧。」

    於是楊喜一邊有節奏地拍打趙玉敏,一邊聽她跟個老太太似的絮叨。楊喜的拍打可是有學問的,怕哪裡不拍哪裡,不是亂拍的,趙玉敏也沒注意,很快就被楊喜拍睡了。

    第二天早上風平浪靜,羅大官人早上起來看了吃早飯的兩人一眼就走了,楊喜跟趙玉敏吃了早飯,不過楊喜倒是發現,貌似羅大官人沒睡好,臉色有些不好,帶著些許疲憊。

    這倒是難得,貌似羅大官人最落魄的時候,就是被人追殺的時候,也沒有這副模樣兒啊,反倒那時候還挺威風,可以大開殺戒了嘛,估計現在是找不到對手,鬱悶呢。

    羅綺年過來找她們說話,看見兩人在樓上坐著默默喝茶,不由地奇怪地道:「怎麼回事?昨晚又發生了什麼?我看樓下伺候你們的丫頭怎麼都換了?連宮裡出來的幾個也都不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喜和趙玉敏對視了一眼,兩人今天都沒注意這些個,還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玉敏不吭聲兒,楊喜不能保持沉默了,畢竟現在還在人家裡做客呢,非親非故的,自己可不敢擺公主的款兒,遂道:「嗯,五姐,昨晚這裡出現個刺客,是師姐的侍女春陽,你還是好好安慰一下師姐吧,她正心情不好呢。」

    這事兒也沒必要瞞著羅綺年,反正憑姑娘的精明,想知道什麼還不容易,尤其是家裡的事情,所以楊喜就有什麼說設麼,再說羅大官人也沒說過保密之類的。

    羅綺年聽完了十分詫異,摟過趙玉敏對楊喜道:「為什麼這幫傢伙不去我那裡呢?太可惡了,我可是對這種人望眼欲穿,很想試試身手,總不給我機會啊。玉敏你別難過了,這些人都是亡命徒,你不幸被她們挑中,你該生氣才對,有什麼可難過的?她們可是小瞧你這位趙家兒女了,當你是小傻子呢,以後咱睜大眼睛瞧仔細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吃一塹長一智啊,來,給五姐笑一個。」

    羅綺年嘰裡呱啦把春風春陽等人一通海扁,最後連楊喜都有些相像,那些殺千刀的,罪有應得,平時的賢良溫柔,都是裝出來的,咱不要上當,因為她們而不開心,就是大大地上當了。

    為了幫兩人轉移注意力,羅五姑娘當即提議去園子裡的池塘划船。

    兩人扯著趙玉敏就出去了。

    公主府的池塘,比楊府的大多了,簡直可以算是一個小型的湖泊了,邊上大部分種著荷花,正是荷葉擎翠荷包吐艷的時候,遠山和近處的亭台樓閣映襯,景色硬是要得。

    之前已經有府裡的下人準備了一艘畫舫,不大,一人撐桿,船艙裡剛能容下四人,一個粗壯些的丫頭,當即撐起竹竿,很像水鄉小舟似的,蕩悠悠的向小湖中心劃去。

    楊喜看趙玉敏還有些愁眉不展,也不說話,看著四周的景色,坐在船頭張嘴唱了起來:「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水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這首歌,前世幾乎沒幾個人不會唱的,彷彿是很遙遠的事情,又彷彿只是昨天,楊喜唱著唱著,眼淚止不住的流淌,直到羅綺年驚呼遞給她手帕,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裳幾乎濕了一大片。

    楊喜一邊擦眼淚一邊還有些納悶,這是怎麼說的,自己應該早就適應這裡的生活了吧?應該也是死了心了,都多久了,也沒覺得怎麼難過啊!剛剛更是沒有難過,但是這眼淚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最讓羅綺年和趙玉敏目瞪口呆的是,楊喜一邊擦眼淚,一邊眼睛裡流的更凶,偏生楊喜一副自己根本不知情的樣子,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眼裡的淚珠兒不斷湧出,擦不勝擦!

    趙玉敏先忍不住了,本來她心情就不好,撲過去抱住楊喜:「豁牙你怎麼了?不哭了,跟師姐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還是銀子不夠使?告訴師姐,要是有人欺負你,讓表哥給你撐腰,要是銀子不夠使,我的都給你,還有金首飾,搓扁了可以換銀子使,豁牙你別哭了啊」

    楊喜仍然是臉上掛著淚珠的笑:「師姐我沒事兒啊,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五姐是不是你的帕子有問題啊,我控制不住啊。」

    任是羅綺年也自詡見多識廣,也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值得拉住楊喜的手吩咐划船的丫頭:「馬上回去。」

    楊喜忙道:「別啊五姐,這裡景色多好啊,我們多玩會兒吧,師姐她心情又不好的」

    羅綺年拽著楊喜的手,看楊喜手忙腳亂擦眼淚的樣子,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十分難受,忍著鼻子的酸意道:「恩恩,你不哭了我們就在玩,好孩子別哭了,你看玉敏都不哭,你比她堅強明白多了,有什麼想不開的不妨跟五姐說說吧,要是你信得過五姐的話。」

    這話從何說起,楊喜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想不開的,真不知道說什麼。

    在趙玉敏和羅綺年兩人的安撫下,楊喜終於慢慢止住了眼淚,讓兩人感覺詭異的是,從始至終楊喜臉上都帶著笑意,如果楊喜不是趙玉敏親近瞭解的人,趙玉敏怕不得覺得自己白日見鬼了,豁牙也太詭異了。

    偏偏楊喜又說不出個什麼來,兩人也沒辦法,最後再湖上飄蕩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至此趙玉敏和楊喜就安靜地在羅府住了幾天,也不知道羅通搞什麼鬼,反正讓兩人安心住幾天再說。

    趙玉敏沒了兩個侍女,也沒心思出去打獵或者玩了,一直都安安靜靜地在房裡讀書寫字,有時候則在羅綺年的帶領下去園子裡逛逛。

    楊喜也不說什麼,跟著吧,她本來想回家去看看,畢竟自從大娘和姐姐搬了新家,她還沒有回去過呢,心裡癢癢的,很想去瞅瞅。

    但是還沒提出來,就被羅通無情地駁回,曰:「現在事情還沒完,等風聲過去再說,不然平白連累了你大娘和姐姐她們,反而不美。別的地方也別去,忍幾天吧。」

    楊喜自己到沒覺得如何,但是大娘和姐姐甚至別人卻是不能不顧的,她現在就是個危險分子,不定到了哪裡就蹦出來幾個人要殺自己呢,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重要了。

    所以相國寺和她自己新買的宅子,就更不能去了,把楊喜鬱悶的不行。

    羅大官人倒是一直住她們的樓下,每天早晚都要看看她們兩個,貌似檢查貨物過期沒有,話倒是說的少了,本來話也不多,人也顯得有些疲憊,不知道忙些什麼。

    楊喜估摸著,十有**是在捉亂黨餘孽呢吧?

    事實上,趙玉敏和楊喜住在公主府裡風平浪靜的,外面自從那天晚上有人夜襲公主府,可是鬧翻了天。

    先是京城戒嚴,許進不許出嚴查!

    別說是往來的人和車輛,就是每天凌晨從南熏門進城的豬群,都要被巡查的士兵一通攪合,很怕有人混在豬裡面進城或者逃跑。

    至於京城內的居民,更是被挨家挨戶的搜尋可疑人物,尤其是外國人,是重點排查對象。

    結果三天下來,一無所獲。

    羅通每天進宮面聖,忙的團團轉。不僅是京城,就是皇宮也開始行動起來排查所有跟趙玉敏的兩個侍女有過接觸或者關係比較好的人。

    這樣就免不了出現平時有些齷齪趁機陷害的,宮裡頓時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說不定什麼時候哪個太監宮女的被帶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皇帝聽見趙玉敏的事,就震怒了,原本有些猶豫對北方的政策,現在卻堅定了信心,一個字,戰!

    人都是有臉的,人家都欺負到你家門口了,打你嘴巴了,你還沒個反應,那可真是連縮頭烏龜都不如了,也不配做個男人!

    這是羅通和和幾個大臣的意思,而原本主和派,也悄悄的沒了聲音,人家公主都說動就動,害怕你幾個大臣,不想死的還是別跟北國套近乎了。

    但是也不是沒有那些個暗地裡得了消息,害怕的偷偷縮起來稱病請假在家的。

    一時之間,京城人人自危,頗有幾分人心惶惶的趨勢。

    所以皇上和幾個心腹一商議,這事兒,說什麼也要有個結果出來,不然天朝的顏面何存!民心何安!

    天天防著有人夜半行兇,日子還咋過!

    所以羅通這些日子,簡直睡不上幾個時辰,每天連軸轉忙的很,尤其是那個唯一的線索春陽,一醒來就『自殺』了,嘴裡原本就含著毒藥,死的乾淨利落。

    原本還防著她咬舌來著,結果防不住人家不咀嚼吞嚥。

    所以羅通簡直有些焦頭爛額,什麼時候韃子的暗探這麼厲害了?想當初他潛進去的時候,可沒這麼費過周章。

    更讓他上火的是,此事一日沒有個眉目,他一日不敢讓楊喜她們出去。

    一連過了五天,楊喜忍不住了,這天特意等到羅通半夜回來,坐樓下看仍舊有些疲憊的羅通進門,招呼丫頭去取夜宵,自己則沖羅通道:「六哥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羅通把大氅遞給丫頭,過去接過楊喜倒的茶水,喝了幾口才道:「說吧,什麼事兒?要是想出去玩兒,免談。」

    楊喜撇撇嘴:「玩什麼玩,你以為我是師姐啊,我楊女俠什麼沒玩過,我是想幫你想辦法抓住壞人啊。」

    這些日子楊喜也琢磨出來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兒還得從她身上尋找突破口。

    結果把主意一說,當即被羅大官人否決了:「不行!」

    楊喜:「那我要回家!」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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