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見菊花 文 / 江微雨
第一百一十六章又見菊花
楊喜落荒而逃,也沒別的地方可逃,直接回了暖閣了。
至於趙玉敏,她倒是不擔心,反正都是她親戚家裡,還能把她怎麼著。就是……她自己比較鬱悶了。
一路上沒少打量自己,愣是沒看出來哪裡就能生了,豈有此理!要是自己長了個姐姐楊排風的體型,或者呼延氏姐妹的塊頭,倒還差不多,這老公主,太煩人了!
簡直就是褻瀆未成年兒童,思想太罪惡了,罪大惡極!
很快來到外院,端莊賢淑的走了進去,直接無視丫頭婆子怪異的目光。進了屋子,偷偷擦了把汗,這一天的,進進出出幾回了都,連下人也沒她這般忙活的。
剛剛在角落裡站定,就被呆的有些無聊的楊墨菊楊霜菊發現了,兩人眼尖,齊齊撲了上來:「三姐你去哪裡了?我們一起玩那個投壺吧,你教教我們,剛剛你走了,那只壺被砸破了,終於把箭桿都拿出來了,結果發現箭桿都破碎了,你怎麼弄的啊?」
兩人上來辟里啪啦你一言我一語的,楊喜一下子頭兩個大,摸了摸臉,差點兒仰天長歎,真是……能者不得安生啊!
不過也不用她太為難了,時候不早,羅綺年安排大家去休息,明天才是正日子,到時候有的熱鬧了。
各家的千金閨秀,在公主府丫頭們的帶領下,安排的暖閣周圍的院子裡,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亂套,有些想親近一些說說話兒的,自然都要住一起,合併來合併去,二三十人,也就住了四五個小院。
楊喜和楊家姐妹一共五人,還有呼延姐妹也要要求同住,一下子七個人住了一起,所幸公主府房子多的是也夠大,別說一個院子住七個,就是都住一起,也是夠用的。
但是幾個人在丫頭帶領下,剛走出去沒幾步,被趙玉敏攔住了:「八姑姑九姑姑,敏兒跟你們一起住!」
趙玉敏因為從柴郡主那裡論出來,也算是跟楊秋菊她們是一輩的,比楊琪楊英小了一輩,叫姑姑倒也正常,而楊琪楊英,也沒用拒絕的道理,剛要點頭,就被隨後帶著丫頭婆子出來的羅綺年給攔住了:「敏兒你像什麼話,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麼,別搗亂,讓姐妹們好好休息休息,你也回你自己的住處好生歇息,不要到處亂跑了。」
趙玉敏撇撇嘴,上去一把拉住羅綺年的胳膊:「表姐,我不要自己睡,我要跟她們一起,我要跟喜兒她們一起,喜兒是我師妹,到了京城,我這個做師姐的,哪有不照顧的道理,是不是啊,豁……喜兒?」
楊琪也笑道:「五姑娘不用說她,就跟我們一起去吧,人多也熱鬧些,我們都是一群一夥的,就她一個,小小年紀,自然也是孤單的。」
羅綺年也不是真的斥責趙玉敏,但是門面話還是要說的,她又何嘗不知道趙玉敏的寂寞,遂笑道:「既然你們不嫌她鬧騰,就帶了過去吧,要是太鬧的不像樣,你們就說說她,別弄的大家都睡不好休息不好的。」
於是趙玉敏算是入了楊氏姐妹的一夥兒,不過揮別了羅綺年,偷偷湊上楊喜的耳朵咬了起來:「我表哥說了,讓你去給修房子,不然要跟楊府要人,要你去伺候他嘿嘿嘿……」
說起這事楊喜就來氣,一把揮開趙玉敏:「不去,讓他去要人,敢去,我把他家房子都拆了,哼!」
「三姐,拆誰家房啊?」楊霜菊的小腦袋伸了過來,滿臉好奇,同樣好奇的楊墨菊也在後面豎著耳朵傾聽,唯恐天下不亂。
楊喜一把彈了楊霜菊一個腦崩兒:「去去去,小孩子,大人的事兒少摻和!」
楊霜菊癟嘴,嘟囔道:「問問還不行麼……」
晚上熄了燈,楊喜躺暖炕上一時睡不著,睜著眼睛想著今天的事兒,從投壺到聽牆根兒,越發的不放心,根據歷史或者政治課上的意思,封建勢力可是很強大的,君要臣死,臣就得死,自己一個小丫頭,簡直連只螞蟻都不如啊。
這要是老公主真要通過私人或者官方途徑,讓自己賣身為奴來伺候她兒子,那位羅大官人,那可就不太妙了。
如果自己要是再年長個十歲八歲的,看在羅大官人頗有姿色的份兒上,倒是可以考慮,也就是考慮而已。
現在麼,可不行,外頭大把的男人,哪能這麼早的一棵樹上吊死,本來還想找羅大官人研究研究找個什麼樣兒的合適,現在倒好,沒法研究了。
可要是羅大官人要求她過來通……奸!楊喜咬牙暗想,那老公主還不一力促成此事啊,可算她兒子開竅了,尤其又是她自己也看上有前途的……
楊喜越想越不放心,索性披衣坐了起來,扭頭看了看兩邊,一邊是趙玉敏,另一邊是楊秋菊,她們三個一屋。楊琪嫌墨菊霜菊加上趙玉敏太能折騰,三人在炕上滾來滾去玩鬧了好一會兒,八姑娘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姐妹兩個留到她們那屋裡去了。
楊喜看了看兩人,估計也是有些疲倦了,居然都睡著了,微微的呼吸聲可聞。伸手輕輕推了推趙玉敏:「嗯……」
居然出聲兒了,看來沒睡實,楊喜又躺下了,打算等會兒,等她睡實了在起來。
楊喜已經決定,還是去給人家房頂補好吧,不然要拿她補數就不值當了,辛苦一趟,怎麼也不能給人落了口實不是。再說了,那位羅大官人平時不苟言笑的,甚至有些陰沉,誰知道到底是個什麼人啊,萬一獸性大發,要摧殘蘿莉了咋辦?
楊喜瞪著眼睛等大家睡熟,忽然肚子叫了兩聲兒,汗死,晚上折騰的太厲害,居然有些餓了,想起晚飯吃的素菜來,差點兒流口水,這要是能讓三位婆婆吃吃多好啊……嗯!
忽然一陣極其輕微的聲音從房頂傳來,輕的幾乎如一陣風從房頂刮過,卻也落下了幾粒沙土,輕輕地拍打到屋瓦上面。
在一般人耳朵裡,自然就是風了,可楊喜耳聰目明遠超常人,立刻聽出不對勁兒來。
倏然起身,穿上裌襖和衣裙,因為穿的不深熟練,基本上就是逮著帶子胡亂綁上罷了,反正應該不會掉落就是,這小姐衣服和丫頭衣服,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不方便就是了。
隨便挽起髻子用枕頭下面的兩支簪子別上,穿上花靴悄悄出了房門,二話不說用軟煙羅纏上翹脊上了房頂,舉目四下看去,嚇了一跳,果然自己的耳朵沒有出毛病,只見兩條淡淡的人影兒,正剛剛消失在隔壁院落的房頂,正奔不遠處一處二層還亮著燈光的小樓而去,兔起鶻落,身形端的十分矯捷。
楊喜彎腰抽出靴筒裡的小匕首,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出了那該死的逃掉的小菊花,還有哪個這麼膽大包天,敢到公主府撒野。
悄悄的跟上,只見兩人來到那座院子裡,一個伏在房頂不動,另一個來到二樓窗戶跟前,十分穩當地踩著一樓的房脊,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事兒,對著窗戶晃了晃,然後人趴伏到窗戶上一陣子,又抬起頭,收起那物事兒,耳朵貼到窗戶上傾聽。
楊喜被他忙活的頭暈,這是做甚呢?
索性靜觀其變,潛伏到暗處觀察這兩個傢伙,很快的,窗戶跟前那傢伙沖房頂上探頭那位打了個手勢,那人也飄然落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在月亮照耀下,居然有些明晃晃的,輕輕伸進窗縫裡,鼓搗了幾下子,輕輕推開了窗戶,兩人一前一後輕輕翻了進去。
楊喜急忙也從暗處靠近了院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過牆頭,輕輕上了一樓房頂,剛想過去聽聽動靜,一陣十分突兀的嘩啦聲兒穿了出來,彷彿是花瓶之類的物件兒落地摔破的聲音。
楊喜一愣神兒的功夫,窗戶又打了開來,忙閃身隱蔽到了陰影處。只見一個黑影從窗戶裡面跳了出來,隨後接過裡面遞出來的長包裹,扛在肩頭,迅捷地掠過一側房簷,跳到了隔壁不遠處的牆頭上,另一人也很快跟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騰挪跳躍,居然身輕如燕一路聲息皆無的直奔府外而去。
楊喜一看這兩傢伙居然入室搶劫,最初是想攔住兩人怎麼也能捉住一個再說,後來發現不對,她怎麼瞧著那人背著的包裹怎麼可以,形狀……喵的,很像是個人啊!
忽然之間腦子靈光一閃,其中一個人的背影,好歹也是個帥哥的背影,憑著她對帥哥的天然嗅覺,敏感地意識到,在自己認識的一隻手數的過來的帥哥裡,沒有幹這個的。
那麼……就是比較齷齪的帥哥,比如……小菊花!
nnd,一定是那傢伙,身形很像啊很像,這廝雖然不咋地兒,長的倒也不能完全睜眼說瞎話說他是個猥瑣男,拋開職業偏見,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楊喜忽然熱血沸騰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貌似這廝還有同夥,估計也是朵什麼花兒,趕緊的,跟上,看看洞府在哪裡去!
楊喜剛要蹦起來跟上,忽然肩膀被按住了,那個洩氣啊,低聲道:「我說羅六哥你忙你的我追我的,你摁我幹嘛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