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穿越小花子 文 / 江微雨
第一章穿越小花子()
楊洋現在很冷很餓很驚魂。
穿著髒破的小棉襖棉褲,梳著亂糟糟的兩個小辮子,把兩隻小手抄進袖子裡,嚥著口水,聽著肚子嘰裡咕嚕地鬧騰,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或者更準確地說,穿著古代衣服的路人,感覺做夢似的不真實。
本來她一個好好的小白領(其實就是飯店的一個小出納),雖然好事兒做的不多,可壞事兒基本上也沒幹啊,居然就因為見義勇為了一把,幫人喊了一嗓子『抓賊』,結果賊大哥一個不樂意,給了她一刀,一下子把她嚇迷糊過去了,等醒過來,發現自己趴在一個死去的女人身上,又把她嚇迷糊過去了,然後又醒過來,又迷糊過去了……
基本上直到她實在迷糊不下去了,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就是,她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孤兒女娃娃,眼前的娘死了,旁邊的要飯花子告訴她的。
楊洋當時就嚎的哭天搶地,嗷~~娘啊~~我親爹親娘啊~~我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想想她現在這樣兒,她那個在二十一世紀的爹媽不得多著急呢,還有那個超生的小弟,平時也不愛搭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她,嗷~~~
楊洋哭的驚天地泣鬼神,跟死了親娘一個樣兒。直到哭不動了,才向身邊的老叫花子打聽:「老人家啊,我娘叫什麼啊,我叫什麼啊,您知道麼?」
老叫花子看鬼似的看看楊洋,這娃兒該不會丟了魂兒吧,遲疑著告訴了楊洋一些他知道的,說實話,他跟這可憐的娘兒倆做鄰居的時間也不長,說完後迅速溜走,一點兒沒有老邁的痕跡,腿腳利索的很。
楊洋滿頭黑線,但是也知道了,自己娘好像應該叫芸娘,自己名字應該是喜兒。,娘兒倆逃難從邊關到了此地,然後她娘病死在這破廟裡,至於此地叫什麼,老叫化跑了,沒來得及問。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怎麼辦啊,面前可是這身體的親娘,炸著膽子把這個身體的親娘身邊的小包袱打開,裡面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封有些褶皺了的書信,基本上就沒什麼了。
楊洋現在應該叫楊喜兒了,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看著這個小包袱,愁死了,居然連一兩銀子都沒有了,瞥了眼身邊的女人,這可怎麼讓她埋葬了此人啊,好歹可是這小身體的親娘,入土為安,讓她拿什麼送人家入土啊?
死人的事兒不好處理,還有她這麼個大活人呢,肚子山響,居然餓了,要死了,餓的那個難受,她從來不知道人居然能餓到這個地步。
這是座破廟,地上除了一些稻草,和頹敗的佛像還有積滿灰塵的供桌,基本上沒什麼了,連廟門都不見了。
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埋了啊,雖然害怕,可沒辦法,出去探了探外面,發現這破廟距離官道居然不遠,看太陽,現在貌似中午,時間還來得及。
楊喜回到破廟,找了張破蓆子,渾身發毛地把她『娘』捲上,又搓了條草繩系結實了,扯著草蓆上了官道邊上,自己往蓆子邊上一跪,順手在自己脖領子裡插了兩根稻草,這扮相是從電影兒裡學來的,叫做賣身葬母。
一來確實得把這可憐的母親葬了,再說她也得找個吃飯的地方,不然非餓死不可。
這大冬天的,地上居然還有薄薄的一層雪,又冷又餓的,實在來不及悼念她那在前世的父母和小弟,還有冰箱裡沒吃完的蛋糕和冰激凌……
不能想了,越想越難受越想越餓,還是先把人處理了再說吧。
楊喜瑟縮著小身子跪那裡,還是很可憐的,來來往往的路人,有些匆匆而去,真有些指指點點的看著她議論,都頗為同情。
因為這官道距離最近的縣城也比較近,所以來往的路人還是比較多的,很快有人來到楊喜面前,公鴨嗓居高臨下地:「抬頭讓本大爺看看吧。」
楊喜抬頭,一張還算清秀乾淨的小臉露了出來,同時一張胖乎乎的長著三角眼的男人臉也進入楊喜視線,男人對看到的似乎挺滿意:「嗯,你打算賣多少錢哪?」不錯,他家衙內就喜歡這樣水嫩的小姑娘嘿嘿。
楊喜強忍著厭惡,給了這肥豬一個笑臉:「一副棺材把我娘葬了,還有三個包子。」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門了,她也不知道現在的行情,還是別把人嚇走了的好,少開點兒價吧。
一副薄皮棺材也用不了幾個銅板,至於包子更不用說了,這女娃倒是不貪心,胖子回頭吩咐跟班:「去城裡王記壽材鋪找人來把這事兒料理了,小娘子跟我回去吧嘿嘿……」
楊喜動都沒動態度堅決:「我等我娘葬好了再跟你走,還有,順便給我拿三個包子來,不然我死也不會跟你走的。」
呦,這小東西還挺有心眼兒麼,看了看四周有些路人已經在議論了,怕夜長夢多,指揮那兩個跟班:「快去,速去速回,別忘了包子。」
跟班會意,撒腿跑了,他們管家弄個小姑娘給公子不容易,當然要趕緊辦了。
很快諸事辦妥,楊喜吃著包子,真是餓狠了,基本上三口兩口就進肚子一個,眼看著幾個壽材鋪的人把這個可憐的女人給埋了,也算入土為安了,她也算沒白白佔了人家小姑娘的身體,如果非得在這裡活一輩子的話,也算能心安理得了。
剩下的就是她的生計問題了,跟這肥豬回去,當然不可能,一看這傢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剛剛可是聽見路人議論了,貌似他家的少爺有什麼怪癖來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貨。
楊喜瞅了個空子,一頭鑽進路邊的樹叢裡,從一個土坡上骨碌了下去,別說別人,她自己都頭昏腦脹了,灰頭土臉地爬進一個地洞,也不知道是不是狗熊洞就藏了起來,外面倒是亂糟糟呼喝著鬧了一陣子就安靜下來,楊喜在裡面凍了一夜,好歹甩掉了這幫人。
狗熊昨晚也沒回來,估計不是狗熊家了。
第二天天一亮,楊喜就爬了出來,又冷又餓啊她,昨天那三個包子要少了,唉,虧了。
看了看四周,難怪那肥豬找不到她了,洞穴根本就是在一道小壕溝裡面還被樹叢擋住了,她要不是正好掉這裡,還真找不到這個洞。
東張西望地上了官道,既得防著肥豬抓她,又得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東西,nnd,她兩輩子也沒受過這個罪啊,不知道她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兒,居然這麼倒霉,跟鼴鼠似的剛剛從地洞鑽出來,就差叫兩聲兒了。
蹦跳著活動下有些凍的發麻的四肢,她可沒有獸皮在身,沒凍死就不錯了。
怕被肥豬抓到,往臉上抹了點兒土,摸樣參考野戰兵,繫緊了身上的小包袱,端起胳膊,向前……跑。
楊喜想好了,不管怎麼說,先填飽肚子要緊,不能剛剛穿越就餓死,要覓食,還得進城有人的地方啊。
結果她高估了古人的心地,城門有士兵把守不讓她進不說,就連城門外賣吃食的小販都防著她,一看見她湊上來就跟防賊似的攆她,楊喜簡直不想活了,她都混到這個份兒上了,讓她死了吧~~~
無奈之下只好坐一邊把包袱重新打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銅板什麼的,結果一無所獲,沒奈何,打開那封信看看能不能有點兒什麼線索,萬一有張銀票呢,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朝代,有沒有銀票。
結果當然是讓人沮喪的,雖然她不認識銀票,可這封信怎麼看也不帶能當銀子花的模樣兒。
看了半天,連猜帶蒙,大約明白好像是把她托付給了什麼人,應該是姐妹什麼的,地點兒好像是京城的無什麼府,應該是姓楊。
可憐她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到了這裡居然成了半個文盲,楊喜真想餓死算了,上輩子的書是白讀了她。
那個餓啊,餓啊,餓了大半天,也沒找到一點兒吃的東西,就是想偷點兒什麼也沒機會,她現在這摸樣兒,典型的一個小要飯的。
楊喜沿著城牆慢慢溜躂,期望找個心地好點兒的小商販弄點兒吃的,轉悠了大半天,又回到原來官道的那個城門外,來到一個比較像樣兒的小攤子前面,看著熱騰騰的麵條,自己感覺眼睛都應該餓藍了。
這個小攤子不大,只是一個支起來的草棚,但是很乾淨,尤其外面有兩張桌子,也擦的很乾淨,而更讓楊喜眼睛冒火的是,一個相當俊美的年青男子,帶著月白色的頭巾穿著同色的罩袍,大氅隨意地披散到凳子上,腰上還懸著寶劍,正坐那裡吃著一碗熱騰騰的面。
楊喜簡直要流口水了,食、色兩樣都擺在眼前了,她那狼女的本性完全暴露出來了,餓啊,肚皮和精神都餓啊。
慢慢湊了過去,看著美男和麵條,捏著嗓子:「大哥……公子……壯士……面好吃不?能不能分給我點兒啊?」
羅通抬頭看了看,一個小要飯的,有點兒不想搭理,他還著急趕路呢,低頭繼續吃。
楊喜嚥了口口水,對著美男主要是麵條碗,阿~嚏~~
一個大噴嚏惡狠狠地打了過去。
羅通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