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落亥宮格 第6章 我用它說話 文 / 湯大少

    第6章我用它說話()

    二楞整理了下衣服，剛準備鑽出車子，不想後面來了另外一輛車子，一輛比亞迪f1，四五萬檔次的代步車。圍觀的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驚呼，「是大牛，大牛開著四個輪的車子回來了！」

    「哇，真是大牛！這下老根家長眼了，我之前就認為大牛這娃行，可不，現在竟然開了四個輪子的車子回來。」另一個聲音響起，這記馬後炮放得很沒水準，搞的他自己好像能掐會算似的。人群一股腦兒的向奇瑞a3後的比亞迪f1湧去，嘖嘖的讚歎聲不絕。男女老少的瘋狂，像是他們自己撿到了元寶。

    「他們在嘰裡呱啦的說什麼？」葉冰心看著車後奇異的一幕，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口。在這三年中，她跟二楞接觸的時間也不短，可她從沒想過要學陳家集方言的意思。

    「身後那個西裝革履的大牛，就是我這次競爭的對手。他們在為陳家集出現了一輛四個輪子的汽車而瘋狂，貧窮是陳家集的榮耀，現在有了一輛四個輪子的汽車，他們不再將以前的那份榮耀掛在嘴上。由此可知，人是善變的，榮耀只是滿足人內心剎那間情緒的東西。」二楞說完，鑽出了車子，懶得看後面瘋狂的人群。

    後面蹬蹬的腳步聲響起，村民嘈雜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中間還夾雜著一聲關車門聲。「你好，你就是二楞吧，聽說你這次特地回來也是參選村長的？」粗豪的聲音響起在二楞的身後，二楞不緊不慢的轉過身，西裝革履的大牛距離他只有半米左右，伸著手，眼角眉梢略有些不耐之色。

    舉了三秒的手，乾脆的放了下來，「二楞，你姓謝吧？陳家集除了你一家，所有人都姓陳，一個外姓人來陳家集參與村長選舉，你想有可能成功嗎？」大牛說的是普通話，雖不是很標準，比之老村長要好上許多，至少不需要像老村長憋尿那樣憋得辛苦。

    「各位長輩，你們會讓一個外姓人當上村長嗎？你們會讓一個妖孽來繼續禍害陳家集嗎？」大牛轉過身，面對著圍觀的村民，嘴角邊揚著得意的笑容，用方言說了兩句。被挑逗了一番的村民群情激湧，「妖孽妖孽」的呼聲大漲。大牛再次轉身，雙手踹在兜裡，看著二楞，心情愉悅。人總是能從打擊別人中獲得快感，這種快感有時候比征服一個女人更強烈。

    二楞看了眼大牛，「我相信有一種東西全國上下不管是姓什麼都會喜歡的。」他說著右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鈔票，在大牛的跟前揚了揚，然後隨手往空中一灑，看也不看空中四處飄舞的鈔票，若無其事的拍了下雙手，轉過身來，向陳家集村中方向而去，「這次村長我勢在必得，有種你也扔出一捆捆的錢來！」

    囂張，囂張透頂！大牛目瞪口呆的看著在空中飄舞的一張張鈔票，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輕盈的在他面前飄舞，大牛不由自主的伸手將那張百元大鈔抓在手中，揣在了兜裡。現場圍觀的村民此時也顧不得二楞是不是外姓人，就算是外星人他們也不管了；也不管二楞是不是陳家集的妖孽，就算是黑山老妖級別的，他們也懶得理會，他們個個忙著搶錢。

    靠在奇瑞a3旁的葉冰心看到這一幕，心緒微微一變，最後搖了搖頭，不疾不徐的跟在二楞身後，大牛看到葉冰心，心一滯。「二楞這個陳家集的妖孽，什麼時候已經有車有女人，還帶著一大疊的錢揮霍，看來這次參選村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想想辦法才行。」

    破舊的院落，依舊還在，只是沒有想像中灰塵滿地的景象。富貴已經趴在了那條門檻前，照例瞇著那雙渾濁的雙眼，等二楞和葉冰心兩人來到近前，才搖了搖尾巴。二楞伸手推開四處漏風的院門，三年沒有回來，院角落裡的一棵白楊已經長大了不少。

    「哈哈……」一聲長笑聲由遠及近，「二楞、富貴，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會忘記陳家集，不會忘記我這個唯一的朋友的。」洪亮的聲音跟瘦削的身材是那樣的不成比例，皮膚黝黑黝黑，只剩下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動。三年的陳家集沒有多少的變化，但三年的陳二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長高了，皮膚更黑了！

    三年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即使有些陌生，可二楞也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陳二蛋，陳家集的掃把星！二楞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微微抽動，打量著驟然停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陳二蛋。「二楞，想不到才三年，你就人魔狗樣了，我差點都不敢認了！」陳二蛋上下打量著二楞，一副不敢相認的神態。

    兩個男人，不，應該說是兩個半大男孩終於在離別三年後重新相聚，緊緊的摟著彼此的肩膀，「二楞，那是不是你媳婦兒，虧我還每天給你照看著西頭的寡婦和村長家的二丫頭呢，早知道我自己先上了！」陳二蛋緊緊摟著二楞的肩膀，在他耳旁輕聲說著。其實就算他大聲說，站在一旁的葉冰心也聽不懂他到底說什麼。或許她能從陳二蛋擠眉弄眼的表情神態中看出些什麼，只是，葉冰心習慣於將自己摘出來，她好像從沒在意過別人說什麼。

    二楞也不點頭也不搖頭，他跟葉冰心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定位。「照你這麼說，西頭的寡婦你天天在照看嘍！」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陳二蛋是什麼人！」兩個半大男孩彼此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一切的猥瑣盡在不言中。

    「二楞你放心，我陳二蛋別的沒有，就是有義氣！村長家的二丫頭是你的，這三年我都沒動過，也沒讓別人動過，誰想打村長家二丫頭的主意，就是跟我陳二蛋過不去。單挑、群架我陳二蛋一次都沒萎過，不管是誰，讓誰趴下誰就得趴下。」陳二蛋豪氣干雲，一副與天斗其樂無窮的神態。

    「二楞，這次你回陳家集是要選村長的，可陳家集都是陳姓人，他們不會選你吧。」

    二楞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心，我只用這個說話，我就不相信，有人會不喜歡這個，我是外姓又如何，有沒有選舉法規定外姓就不能參選……」

    二楞口中的選舉法是什麼，陳二蛋不清楚，但他會無條件支持二楞，就好像他無條件為二楞守著村長家的二丫頭一樣，這就是陳二蛋心中的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