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深海打撈 第十五章 罪惡之門 文 / 涼月幽幽
「焰舞！」
望著出現在前方的那個人影，我頓時心中一喜，雖然相距還較遠，但是從一身衣裙上，我已經隱隱可以看得出，那一定就是戚焰舞無疑。
只是她現在卻橫躺在這海底，任水流從身周流淌卻沒有一點反應，她，還活著嗎？
想到這裡，我頓時感覺到心中一陣緊張，立即拚命向前方游去，可是只游了一段之後，我卻望著前方有點發愣了：在戚焰舞身後的，那是什麼東西？
一扇門，對，那就是一扇門，整扇門似乎完全都是由深紫色的海水組成的，但是從海水所形成的凹凸表面以及顏色的深淺不同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這扇門的形狀和上面的紋路。
整扇門顯得異常的古樸莊嚴，仔細看去還有一種陰森恐怖的味道，門上，粗粗的水流形成一些原始而威嚴的圖案，雖然這些圖案和一整扇門似乎都在隨著這水流的流動而緩緩流動著，但是卻又無比堅固。
幾個喘息之間，我已經來到了這扇門前，橫躺著漂浮在這門前面的人果然是戚焰舞，看看她的胸口似乎還有起伏，雖然在這水中呈現出這種溺水的狀態極其危險，但是最近的一段的日子以來，隨著每個人都開始對暗物質力量的掌握越來越精深，所以即使是在水底也可以做簡單的呼吸，得意短暫地保命。
焰舞此時應該是在這詭異海水的襲擊下暈過去了而已。
我立即釋放出自己的力量控制水流，在焰舞身周形成了一個沒有海水的巨大氣泡將她包裹了起來。
至此我突然發現，在這深紫色的海水中，雖然身體接觸到海水會疼痛異常，甚至會有一種鑽心的劇痛一陣陣襲來，但是只要克服了這種劇痛之後，暗力量的發揮幾乎輕而易舉地就能夠達到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巔峰狀態。
看看焰舞暫時安然無恙，所以我決定好好看看這門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這詭異的海水和這一段不同尋常的斷裂空間都與這扇水門有關係。
游近了這才發現，這門其實是半透明的，我接近大門往裡面仔細地看，希望能夠看清楚裡面的情形，突然，一雙銅鈴般血紅的眼睛驀然出現，也在這水門裡面趴著向外看，此時與我的眼睛相對，心中一驚，卻是忍不住向後退了退。
該死，那是個什麼東西？看來這門裡所關著的不是一般的怪物，只看眼睛就趕得上我的拳頭了，這要是衝破了門出來，我們幾個人估計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主人——」
就在我對著這水門發愣之際，感覺手臂被人拉了一下，然後就是幽影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回頭一看，幽影竟然也下海來了，只是這海水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身上應該也不會出現那種劇痛之感，否則就憑這個膽小沒信用又萬分凶殘的傢伙，絕對不可能下到這種地方找我。
因為幽影說話的聲音並不是以聲波的形式傳遞，而是通過令周圍的暗物質產生波動形成聲音，所以即使是在這水中，我依然能夠聽到它說話。
我試著也通過改變暗物質的波動形成聲音，雖然很困難，但是也不是不能做到：
「你，下來，幹什麼？」
我盯著它問道。
「主人，我看到你找到了這扇門，這扇是罪惡之門，門裡關著的都是我當年的生死兄弟，是被赤炎天殺掉的那百萬軍隊，主人，你想辦法把他們都放出來吧。」
幽影站在我面前，有事求我，似乎要極力讓自己笑得好看一點，可是那張醜陋褶皺的臉上卻被這所謂的笑容扭曲得更加難看起來。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這魔域的大門並不是在海面上突出的那塊巨石上，而是在這詭異的海底，這一扇水門。
「我能，有什麼，辦法？罪惡，之門，是，什麼？」
我望著幽影，心中有點生氣，它的兄弟，那還不是和他一樣的沒有良心，要我放他們出來，那才是真正的造孽呢。
「罪惡之門是當年赤炎天集結他們身上的罪惡，在這冰冷之海中設下的一道門，然後把他們都關在裡面，只要他們的罪惡不消除，這扇門就永遠不會打開。」
幽影說著向那門靠近了一點，然後朝著裡面望去，看得出表情有一些難過，這時，門裡面，又多出了十幾雙銅鈴般的眼睛都在向外面望，看得這些眼睛的主人都認識幽影，一個個的盯著它，眼中的表情極為複雜。
如果不想到這些傢伙當年都是多麼的十惡不赦，這種情形讓人看了的確是極為心酸。
「主人，主人，主人，你打開這門，打開這門，用輪迴之舟的槳可以打開，用輪迴之舟的槳可以打開，主人，主人……」
突然，幽影在和這水門中的幾雙眼睛對視了一會之後，突然轉過身來緊緊拉住我的衣服不放，聲音中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祈求，甚至還透著一些真誠，真是難以想像這這麼個嗜血而沒有人性的傢伙竟然會為了裡面的這些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東西表現出這種神情和舉動。
「輪迴，之舟，我哪裡，有？」
「有，主人，你有輪迴之舟的船槳，我看到了，您連輪迴之舟的舵手和搖槳水手都找到了好幾個，只要把輪迴之舟的船槳拿過來，就會將他們的罪惡暫時收起來，那樣他們就都能夠出來了，而且我保證，他們絕對不會背叛您，全部都會像我一樣的忠誠……」
不會背叛，像幽影一樣忠誠？
說實話，幽影說了這麼多，這最後一句話卻是讓我動心了，我倒是不相信幽影對我有任何的忠誠，但是赤炎天留下的詛咒逼得它不得不忠誠，這就足夠了，如果裡面這些鬼怪也會有這種詛咒束縛著，那麼我真不反對多出百來萬的奴隸大軍，因為幽影可是說過這裡關著的都是當年那聖王的軍隊主力，連將領帶士兵足足有百萬之多。
另外，通過幽影的話，我已經可以確定，七寶船就是輪迴之舟了，這是我一直以來都在猜測的問題，今天得到了證實，不過要我把這些絲毫不亞於幽影一般邪惡的傢伙都救出來，還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我不，相信，你們的，忠誠，但是，如果，他們，也有詛咒，束縛，我就開門。」
我想了一會兒，控制著暗物質開始跟幽影談條件，其實也是想從幽影那裡探聽到，赤炎天當年是不是也給這百萬的大軍施了跟幽影同樣的詛咒：類似於，誰救了他們，他們就要永遠服從這個人之類的。
「詛咒沒有，但是主人，只要您用輪迴之舟的槳將他們的罪惡吸收保存起來，他們也就在能夠控制輪迴之舟的人的操控和掌管之下了。」
聽了幽影的這番話，我又是心中一動，但是還是有點不相信，一時之間所有的念頭一陣快速轉動：萬一幽影騙我呢？我把這些東西都救出來，接過鉑金船槳根本就治不了他們，那不是就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不過萬一我發覺是幽影騙我，我也能夠在瞬間要了幽影的命，這麼自私的傢伙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不過也很難說，再邪惡的人，靈魂再喪失的人，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都有一樣自己堅守的東西，哪怕付出生命，如果門裡的這些幽影的邪惡兄弟就是它所堅守的呢？
「咳咳，幽影啊，我問你，你跳進這冰冷之海中有沒有感覺到渾身劇痛？」
想到這裡，我突然問了一句，幽影有沒有騙我，是不是打算犧牲自己救這些魔頭，這些魔頭兄弟是不是它所堅守的信念，或許我可以通過幽影的回答猜測出來。
如果幽影進入冰冷之海絲毫感覺不到痛苦，那麼有可能是為了這些他昔日的所謂兄弟跟我求情只是一個舉手之勞的舉動，我或許會相信它的話，可是如果它也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下來的，那麼有可能是這些魔頭們在它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要，那我就真要戒備它是不是要犧牲自己來換這些東西的自由了。
「痛啊，主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痛，冰冷之海的海水有所不同，它能將人一生的罪惡放大幾萬倍，然後變作痛苦施加在這個人身上，主人和您的朋友們沒有什麼罪過，現在所遭遇的痛苦只是幾千年前作為厭火國後人的原罪留下的，是在冰冷之海中所遭遇的最輕地一種痛苦罷了，而且在這海水中泡久了這痛苦也會減輕。我卻不同，我所經歷的卻是撕心裂肝一樣的劇痛，而且會隨著在海水中待的時間愈久而加劇。」
幽影說著，嘴唇哆嗦，全身顫抖，看得出是正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這個傢伙，自私嗜血沒有人性，竟然會為了這些和自己一樣的魔頭忍受劇痛下海來找我求情，我真要慎重考慮是否釋放它那些狐朋狗友了。
放，還是不放呢？
我到底要不要相信幽影？
「我厭火國的後人，這百萬黑暗魔軍是我留給你的，它們可以助你在以後的險境中絕處逢生，釋放它們吧。」
正在我遲疑之際，一聲洪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循著聲音去望去，在遙遠的天際，一張慈祥的面孔出現在那裡，奇怪的是，這面孔竟然穿過了重重的紫色海水，清晰地映入了我的眼中。
那是大賢赤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