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家族詛咒 第五十三章 永遠回不去了(一) 文 / 涼月幽幽
將石壁上的畫一幅幅看上去,首先是一位騎著白色巨象的王者,王者帶著一支籠罩在黑霧中的部隊,正在征戰,對手卻是一支完全由女人組成的隊伍。
第二幅是王者的軍隊打敗了那支由女人組成的隊伍,除了在戰場上戰死的之外,其餘的都被這位王者綁縛回國。
接下來,這些女人被脫掉衣服,放在一隻巨大的池子中浸泡,池子中不斷地向外冒著蒸汽,池周站著手拿武器的士兵,被泡在裡面的人看起來極為痛苦。
第四幅,一個穿著紫色長袍類似於巫師的人手中拿著一條大概有拇指長的、三首小蟲,將其放進一個女人口中,隨即,這個女人全身便被澆了一層油脂。
下面的一幅,全身裹著一層油脂的女人腹部突然出現一個洞,然後肚腸便如蛇一般的蔓延到體外。
這些畫不同於對面的石室,只是一些簡單的線條,而是刻畫得極為精緻細膩,並且還上了簡單的色彩。
原來這外面石室中的女屍竟然是那厭火國王從周邊的某個小國中擄掠過來的戰俘。女戰俘?難道這些女屍都是來自一直存在於傳說中的女兒國?
可以看得出這些女人在死前都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的,根據那些畫面的分析,那只巨大的水池之內的東西應該是一種既可防腐,又能夠*海水侵蝕的物質,而這些物質必須是在人活著的時候浸泡,使之進入五臟六腑乃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而根據圖畫中,那些女人的腹部自行出現裂口,腹腸流在外面卻能追著人廝殺,現在看來應該是一種寄生在體內的蟲子在作怪。
這次在來水鬼灣之前,為了對這裡多瞭解一些,所以我和陸航專門查了很多資料,其中就有關於在南海的深海區中生活著一種三首海蛇的記載。
這種三首海蛇的蟲卵就有人的拇指大小,已經具備三首蛇的主要特徵,會蠕動和覓食,可是之所以具備了這些條件還要被稱其為蟲卵的原因,就是此種蟲必須要寄生在寄生體上才能長大,否則不管吃多少食物,經歷多少年,都只是有拇指大小而已。
可是一旦三首蟲寄生在人、動物、海洋生物的身上之後,就會鑽入其腹中,寄生在腸胃之間飛速生長,由三首蟲迅速變成三首蛇。
當這三首蟲將人腸胃中的營養全部吸乾,又吞食了萎縮的腸胃之後,便會立即代替原本的肚腸,並且破腹而出,可是這時,三首蟲的一部分已經生長在了寄生體的體內,所以隨著日久天長,越來越強大的三首蟲開始控制寄生體的神經中樞,進而按照自己的意願控制其行動。
「看來這些女屍應該就是被三首蟲或者類似的東西寄生了,所以肚腸才會變成那樣。」
看著牆上的圖畫,我想到了關於三首蟲的資料,於是猜測道,
「但是三首蟲要控制人的行動,必須是要借助控制著活人的神經,可是現在那些女屍都在海底泡了一千多年了。少帥,你說,外面那些女屍,到底是死沒死?」
陸航聽我一說連忙問道。
「死是死了,只是那三首蟲從生到死一直都在控制著女屍,很可能是女屍死了之後,三首蟲的身體某個部位已經與人的末梢神經融合、生長到了一起,所以在經過了若千年大的蛻變之後,雖然人死了,可是蟲還活著,原來的那個人的五臟六腑甚至精神血魄都已經被寄生在其體內的蟲子吃光了,只留下一具空殼,而這個空殼的主人現在是三首蟲,所以依然能控制著那些人的行動。」
說著,我又向那石壁的最底部望去,只見在石壁與地面的相接處,一個個略顯凌亂的字符十分不明顯,但是似乎是在解釋著圖畫的意思?
挨個讀下去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圖解,而是——詛咒。
對,就是詛咒,仔細辨認那字跡,應該是由不同的人刻上去的,大意一般是「厭火國人,終有一日必將飽受詛咒之折磨」「厭火國人必遭天譴」「寒星夜靈魂不得超生轉世」「今以不滅之憎恨,詛咒殘殺我者靈魂千萬世不安」……
逐個看來,竟然都是對厭火國人、國王、以及大祭司等人的徹骨仇恨之詛咒。
不知為什麼,這些刻在牆角的字跡,竟然每讀出一句,身上就會升起一陣寒意,同時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是誰,在這牆角刻了這樣的字?而在這厭火國的地盤上,竟然會有詛咒厭火國的事情?
再仔細看了一眼強璧上的圖畫,我明白了,這些字符應該都是被餵了三首蟲蟲卵的女子刻上去的。
如果按照莊氏族譜上的記載,厭火國是在後來的劫難中被聖師等人沉入海底的,那麼這石室以及女屍應該是在陸地上完成,然後再一起沉下來的。
既然如此,那麼就有可能是被餵了蟲卵的女子並沒有即死,而是被禁錮在這石室中又度過了很長一段痛苦而又羞辱的歲月,直到腹中的蟲卵慢慢長大,吞噬了腸胃並且頂開了腹部,這時,那些在痛苦中掙扎折磨的女子由最初的恐懼,逐漸轉變為憎恨,為仇視,轉變為生生世世要與厭火國死亦不休的恩怨糾纏。
這股在無比巨大的痛苦中升騰起來的憤怒與仇視自此便轉化為了一句句令人不寒而慄的詛咒。
我突然想到了剛剛進入這石室中時我和陸航都感覺到了的那一種陰森寒冷之意,這時才知道,那股令人戰慄的陰寒之氣不是來自於那些女屍,而是來自於這一句句詛咒。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
「對了陸航,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那些三首蟲控制的女屍都還一動不動,躺在石床上的也都安安靜靜,可是為什麼就一會工夫,大片的女屍就起來廝殺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那些蟲子那會在睡覺,後來又睡醒了……」
陸航開始支支吾吾。
「榮海,為什麼,別撒謊。」
我沒理陸航,轉身去問榮海。
「呃,因為航哥去摸了躺在石床上的女人的胸……」
「小孩子別胡說……我,我只是想知道這千年的女屍到現在,胸部是軟地還是硬的而已。」
陸航怒道。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定是幹了什麼猥褻的事,你個該死的戀屍癖,還是戀蟲屍癖者。」
想一想陸航那鹹豬手摸向死屍的樣子我就開始鄙視。
「你,莊少帥,我跟你說,別太過分啊……」
陸航一聽,跳著腳朝我呼喝著。
我則再不願意理他,拿著手電筒繼續前行。
我終於明白這死屍追著人的原因了,肯定是和陸航的流氓行徑離不開,三首蟲與女屍生長纏繞在一起近千年,雖然是那女屍都被三首蟲所控制,便是三首蟲在與女屍的神經融合時,也一定或多或少的承襲了一部分那女子生前的憎恨。
而陸航在進入這石室之後不但不心生憐憫與同情,還幹那麼齷齪的事,難怪會引起仇視。
我邊繼續向前走,邊查看著這巨大的石室內的一些東西,希望能夠找到另一條出去的路徑,或者是找到對付門外那些女屍的辦法,畢竟,現在最急迫的是如何返回了,因為每個人剩下的氣瓶也就只有兩個了,兩個氣瓶用完之後還回不去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一行人繼續向前,可是剛走了幾步,走在最後的陸航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那尖叫聲通過對講機傳出之後,顯得異常難聽而刺耳。
陸航會發出這種聲音?什麼情況?
我一驚,連忙回頭,這時正看到十步之外的陸航正在原地掙扎,似乎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了,而阿叨和榮海也一邊躲閃著什麼一邊掄著手中的登山鎬或者是砍刀。
「怎麼了?」
我話音未落,卻感覺腳上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低頭一看,剛剛那石門外女人的肚腸不知又從何處冒了出來,此時正緊緊纏上了我的雙腿,我一刀砍斷,然後又砍斷了阿叨和榮海身上的肚腸,這時才發現,不遠處,陸航已經被纏得一動不能動了。
「陸航,沒事吧?」
我說著忙跑過去,左右揮著刀,朝著纏了陸航滿身、如長蛇一般的東西一頓亂砍。
「少帥,我的潛水服好像是破了,得趕快想辦法離開。」
聽到陸航這樣一說,我頓時急了,一百來米深的水中,潛水服破了,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陸航週身的肌肉組織要被壓出珊瑚枝一樣的口子,弄不好就是個殘廢了。
「快,往裡走,我懷疑這個石室是通向那詛咒之門的,走了這麼久感覺是環著環礁的一側建起來的。」
我說著又揮了幾刀將那些肚腸類地東西砍斷,也就是此時才發現,這些東西竟然是從頭頂以及地面、四周的礁石璧中長出來的。
看來是建造這間石室的碎屍骨,生前也都被用那三首蟲的蟲卵餵過,所以即使是被敲成了碎骨肉末,可是卻沒有阻止那些蟲卵在牆壁中生長。
我扶著陸航在前面飛奔——在水下似乎用這個詞不太合適,但是這也的確是現在我們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最快速度了——阿叨和榮海則是拎著砍刀斷後。
正在向前飛奔之際,卻見迎面的路上,一隻足足有兩米長寬,一米高的的六芒星形狀的石匣擺在了前方,石匣上下也纏繞了幾十上百條的三首蟲。
「少帥,這個石匣中不知會有什麼。」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陸航道。
「沒時間管了,送你上去要緊。」
我說著扶著陸航繞過了石匣,可就在這時,也許是我們從旁邊走過使得那一塊的水流加速,石匣之上年深日久積累起來的泥沙竟然開始紛紛下落。
我無意中瞥了一眼,在石匣的一側,厭火國的字符清晰地刻著:入此室者,下場與叛徒同,永遠留在此處。而可笑的是下面竟然還有一個落款,赫然是「寒星夜大祭司」。
我又順勢向那石匣的頂蓋處望了一眼,石匣的六角形蓋子上,竟然刻著一個十分巨大的骷髏頭——這想必又是什麼詛咒了。
「**!榮海,一會抽出空來把這什麼東西炸了,什麼狗屁大祭司,不過是一群變態殺人狂。」
「好咧少帥哥。」
此時榮海甩開了那些三首蟲控制的肚腸,正往我和陸航的方向跑著,正好路過那六芒星的匣子,看了一眼那匣子上環繞著的三首蟲,立即把腰上掛著的炸藥拿了一支下來,粗略的計算了一下位置之後,便擺在了距離六芒星石匣不遠的地方。
片刻之後,「轟」的一聲巨響自平地而起,我們幾人都找了臨時的掩體藏了起來,躲避爆炸的衝擊波,隨著爆起的力量一點點減小,令人精神一振的竟然是,那來自四面八法、數不清的三首蟲竟然開始慢慢地褪去了。
「什麼情況,這是咱老祖宗赤炎天顯靈了嗎?」
此時陸航竟然還有心思開著玩笑。
「不知道,不過這石匣之內肯定是有古怪。」
我說著慢慢向那石匣處靠近著,然後伸出頭來向那石匣內望去,匣內,一張略顯白色的粗布上,用紅色的字跡大書著厭火國的字符:永遠回不去了。
粗布也用松脂塗了一層,所以看起來還很新,而在粗布的下面,則是壓著蓋著什麼東西,直覺告訴我,那一定是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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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月真的感覺很抱歉,昨天晚上回來太晚了,又喝醉了,所以竟然傳重了一章,現在已經改過來了,抱歉……另外,還是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