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家族詛咒 第四十六章 海底墓葬群(三) 文 / 涼月幽幽
根據這石壁上字符的記載,厭火國中一代賢明的聖師開啟了不屬於這個世間的神秘力量——神之啟示。
在這啟示中,賢明的聖師看到了一種無法抗拒、世間所無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毀滅一個國家,只要被這種力量所俘獲的生靈,就連靈魂都無法逃脫,即使是在死後也無法逃脫。
聖師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成功地掌握了一部分力量,這一部分力量使厭火國的力量一時之間變得強大無比。
之後的數年間,厭火國先後滅掉周邊的無數小國,轉而變得強大起來,聖師成了厭火國最為尊貴而神聖的人物。
厭火國的國王在統治了周邊近百的小國之後猶不滿足,他開始覬覦那強大力量的來源之處——神界,並且希望有生之年能夠得道飛昇,羽化成仙,並且帶領著自己無敵的軍隊成為神界中的一方霸主。
於是聖師便在厭火國王的允許下大開殺戮,尋找通往天界的路徑。
而製作孩童人偶是厭火國的聖師自那神秘力量中攫取的力量之一。
在厭火國人看來,孩童的靈魂是最純潔的,沒有沾染任何世間的塵埃,無論是用其殉葬還是作為羽化升仙的引導者,都是獨一無二的。
另外厭火國重男輕女,女子始終是卑賤的象徵,所以只有成年男子有資格被製作成孩童人偶。
為了滿足對製作人偶的成年男子的需求,厭火國四處征戰,奴役了周邊的所有小國,抓來不計其數的俘虜。
可是就在這時,天降怨怒於厭火國,並派遣下一位戎裝的女神下凡懲戒厭火國人的殘忍暴戾,女神帶領百萬天兵,不出幾日便將厭火國掃蕩一平。
國王為了戰火不影響自己羽化成仙,於是命令聖師將整個王國和自己的陵墓沉在了汪洋大海之中。
關於陵墓與王國遺址沉入大海這一段,牆壁上的字符是這樣記錄的:聖師引來無盡的天界神秘之力,一時之間時間逆轉,空間傾斜,天塌地陷,厭火聖國帶著他無盡的輝煌與光榮開始沉睡於汪洋大海,並將從此不朽。
「這厭火國王夠無恥了,他有什麼輝煌與光榮啊?還不朽,我靠!」
看完之後,陸航忍不住罵了一句。
我本來想找一下這厭火國的聖師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把一個個身高九尺的成年男子變作侏儒的,可是牆壁上並沒有記載,而是整篇地記述著厭火國榮耀的歷史。
在偌大的石室中轉了一圈,四個人幾乎把每一寸土地都翻找過了,除了又發現了五個侏儒殉葬坑之外,別的一無所獲。
別說是絲毫關於七寶船的蹤跡,就是二十年前丟在這裡的一對船槳也不見。
怎麼辦,我們拼著性命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考古,翻找什麼幾千年前厭火國的歷史,我們只是想找到七寶船,或者是那一對小船槳救命,消除身上的詛咒,從此以後就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再不來什麼水鬼灣了,僅此而已。
可是那七寶船,就偏偏讓人找不見。
「少帥,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一點蹤跡沒有,現在就剩下這口棺材了,開不開?」
在搜尋了數遍一無所獲之後,大家都把眼光盯在了那口棺材上。
此時陸航、阿叨、榮海圍著棺材團團而站,似乎就等我一句話,馬上就動手開棺了。
「等一等,先不要急。」
我說著拿著手電筒仔細觀察這棺材,將棺材蓋板以及四壁上的紋理、圖畫以及任何一個字符都看得仔仔細細,希望能依靠著一些蛛絲馬跡發現這棺材裡到底躺著一個什麼樣的人。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看了半天始終都是一無所獲,整個石棺上在只是用極粗的線條勾勒出一些雲霧一樣的東西,大概意寓是此棺中之人死後進入了雲蒸霧繞的仙境了。
「少帥哥,這裡有字。」
這時一直趴在地上上下打量著石棺的榮海叫了一句。
陸航聽了連忙過去,仔細辨認了一番之後讀到:
「聖王的奴僕,保持你們永恆的忠誠,否則靈魂將遭受獄火的焚燒。」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把人家製成侏儒定在這深海裡,現在還要人保持忠誠,這厭火國的什麼聖王、聖師的,怎麼都這麼無恥啊。
如果我真是那什麼厭火國的後人,那真是讓人羞愧的一件事。
「媽!的,開!」
想想這厭火國的無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今天就讓我把這祖墳挖開,看看裡面到底埋了一個什麼樣的聖王,臉皮竟至如此之厚。
聽我一說,陸航和阿叨拎著登山鎬就開始撬棺材蓋板。
這石棺照之一般的棺材都要大上許多,大概有兩米多長,製作石棺的是厚重的青石板,加之在這海下年代久遠,看起來要撬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見陸航和阿叨費了半天的力氣都不能將那棺蓋挪動半分。
「這什麼jb玩應兒這麼重,實在不行,榮海,上炸藥!」
撬了半天,不但沒撬開,陸航身後剛剛換好的一個氣瓶,幾乎幾下就用光了。
「好咧!」
等了半天,榮海似乎就等著這麼一句呢,拎著炸藥朝著棺材就奔了上去。
「榮海,一定要謹慎,只炸棺材,不能炸掉裡面的東西。」
我連忙攔住榮海道,因為在那一瞬間,我又想起了石棺上的那句話:聖王的奴僕,保持你們永恆的忠誠,否則靈魂將遭受獄火的焚燒。
會不會這石棺中並不是那什麼聖王,而只是他的奴僕……
「這個,少帥哥,你真能給我出難題,不過試試吧。」
榮海帶著炸藥在石棺前前後後的轉了兩圈,隨即竟然將炸藥放在了距離石棺有一段距離的地面上,然後示意我們躲避到一定的距離之外,也走到安全的範圍之內將炸藥引爆。
轟——
即使是帶著厚重的潛水頭盔,可是這一次許是距離太近,耳邊竟然微微聽到了「轟」的一聲爆炸之聲。
隨即,石棺周圍的海水劇烈的翻騰起來,同時捲起一些細碎的石末,混在水中,眼前的能見度立即減小了,即使是四隻強光手電筒加上頭盔上的照明燈同時指向那個方向,可是依然看不清那石棺到底被炸得如何了。
片刻之後,腳下的震動逐漸變小並最終停了下來,而那翻滾在海水中的碎石泥土也開始緩緩降落。
「可以了,去看看。」
榮海說著第一個衝了上去,我和陸航、阿叨也隨即跟了上去。
走近一看,我不禁為榮海的本事暗歎:好傢伙,礁石地面被炸出了好大的一個大坑,可是石棺的棺蓋和一側的棺壁卻只被炸出了兩條極長極粗的裂縫,卻並未完全碎裂開來。
既然如此,那石棺中的人就肯定不會被這炸藥的威力炸碎了。
「來,撬開棺蓋。」
我說這接過阿叨手中的登山鎬,將鎬頭插入石棺棺蓋上的裂縫之內,陸航此時也將他手中的那一把登山鎬插進去,然後四個人同時用力。
隨即,那棺蓋便悄無聲息地被撬掉了一半,「撲」地落在地上。
急於想看看這石棺之內到底是什麼,四個人立即將頭湊了上去,同時頭上的照明燈上四道光柱也射進了石棺之內。
只看了一眼,四個人便不約而同地退了一小步,眼睛卻是再也不忍向那石棺中看了。
只見石棺之內滿滿地盛放著的,竟然是一顆顆新鮮血紅的心臟。
「人心。」
陸航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這是誰的心,怎麼這樣裝了滿滿一大棺材,而且看起來絲毫未曾變質,竟然同剛剛挖出來的一模一樣,似乎還要滴出血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伸出手來朝其中的一顆心摸上去,只是想證實我的一個想法。
摸上去硬硬的,再拿著手電筒仔細一照,每一顆心臟的外面都裹了厚厚的一層透明中帶著微黃的固體。
這種東西堅硬,至少在海底之下又穿著厚重的潛水服的狀態之下,這種堅硬的東西真是一時沒有辦法打破。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物質呢,真是奇怪。
就在我手中握著那顆拳頭大小的心臟思索著時,忽然,石棺之上的虛空之處,一股大力旋轉著襲了過來,隨即,那一處的海水也開始劇烈的旋轉波動著,否則要將人纏繞住一般。
「小心!」
阿叨首先反應過來,一把打落我手中的心臟,拉著我急速後退,榮海也迅速拉住正在傻愣著站在石棺邊的陸航迅速後退。
就在我們都退出了大概七八步以外之後,只見那石棺上的漩渦此時變得更加猛烈了,旋轉的漩渦竟然將那石棺中的幾顆心臟捲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四個人挨擠著站在遠處,傻傻地看著這一幕。
就在這時,那幾顆被漩渦捲起離開了棺材的心臟上竟然纏繞上了一股如火焰形地黑色的東西。
「那是什麼?」陸航問。
「不知道……好像是,黑火。」我說。
「快看!」
這時,阿叨尖細的聲音都變了,變得異常難聽。
榮海往我的身後躲了過來。
因為此時,在那石棺處,四個穿著一身破爛而寬大的衣袍的小孩子同時出現了。
這四個孩子中一個大概三四歲的小孩子全身穿著一件十分寬大而破爛的衣衫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寬大的衣衫隨著水流擺動,定定地望著那石棺之上在黑火中燃燒的心臟,似乎極為痛苦。
再看第二個孩子,這一個略大一點,大概有五六歲左右,穿著一件大人才穿的、寬大破爛袍子的小男孩,可是這個小孩子不是定定地站在那裡了,而是蹲坐在地面一塊突起的岩石上,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小截斷腿,細小的斷腿之上卻是一個很不協調的大腳。而上身,一隻袖管空蕩蕩地吊著,另一隻完好的手上則拿著自己的一隻斷臂,在這截嬰兒的手臂上,同樣連著一隻極不協調的大手……
第三個是一個三四歲的嬰兒,這個嬰兒全身赤-裸,趴在石塊上呆呆地向那石棺上方燃燒在黑火中的心臟望過去。他的臉色蒼白如石灰,眼圈烏黑,臉上竟然滿是褶皺,表情痛苦。
第四個,背對著我們,只看到他小小的身影仰視著那四顆燃燒著的心臟。
「陸航,阿叨,榮海,快,一起上,打滅那黑火,快,那四顆心臟應該是他們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邊通過水下對講機拚命喊了一聲,一邊飛跑著向那石棺處跑過去。
陸航此時似乎也反應了過來,隨著我也飛奔上去。
可是就在距離石棺大概半步之遙的地方,那四顆心臟在黑火中倏然碎裂,隨即化作無數的碎末,在那漩渦中散開,隨即漩渦和黑火同時消失,只有那四顆心臟燃燒之後的黑色碎末在我們周圍漂浮。
再看那四個衣衫破爛的小孩子,望著飛散開來的黑色碎末表情異常痛苦而絕望,隨即,身影猶如被腐蝕了一般一點點消失。
他們這是真的消失了,連著靈魂一起。
我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喉嚨中似乎梗著一塊東西般異常難受。
「是他們,上次指引我們出石室的那四個嬰靈。」
陸航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在顫抖。
我又想起了石棺上的那句話:聖王的奴僕,保持你們永恆的忠誠,否則靈魂將遭受獄火的焚燒。
那四個嬰靈曾經指引我們出石室,所以一旦石棺被打開,這四個不忠誠的奴僕,靈魂立即被獄火所燒化。
「這實在是,太無恥了。」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