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家族詛咒 第十五章 石門 文 / 涼月幽幽
此時,陸航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不過可以斷定,他心裡也產生出焦躁和恐懼來了。
這處海底看起來極為凶險詭異,而我和陸航本來計劃著速速救完人馬上離開,可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想在這樣的海底找一個遇難的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找到阿叨,馬上回去。
「阿叨——阿叨——,你在什麼位置阿叨?」
「轟轟轟——轟——」
我調好對講機聯繫阿叨,可是那頭除了傳來「轟轟」的水聲和一些夾帶著的噪音之外,什麼都沒有。
「少帥,實在不行原路返回吧,空氣消耗得厲害。」
雖然身後還有兩個備用氣瓶,可是在這種深度,兩瓶氣也用不上一個小時,而且,現在陸航要求回去,一定是他感覺到了某種未知的危險。
「好。」
我也感覺到了這海底的詭異異常,答應了一聲,馬上和陸航轉身,準備返回海面。
找到那處縫隙,剛要鑽進去,可是看了一眼黑黑的石縫,我開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突然,身邊的陸航停住了,回過身來抓住我的手臂:
「少帥!」
陸航說著將儀表盤放到我眼前,一看之下,我也傻了,因為儀表盤上的顯示已經是水深一百零七米了。
剛開始下到海底的深度不足八十米,可是現在只是在這縫隙中走了一通水平的道路,就已經是一百多米了。
關於水鬼門的傳說又如陰影一般浮上了我和陸航的心頭。
看一看周圍,不知在何時竟然變得如濃墨一般的漆黑了。
我剛想示意陸航立即從原路返回,卻見陸航似乎看到了什麼,拎著手裡的登山鎬,轉身又走回那面礁石壁的前面,之後,揚著手裡的鎬就向石壁一連砸了十幾下。
因為是在海底,頭上還帶著厚厚的潛水頭盔,雖然陸航的動作極大,可是卻聽不到一絲聲音,只看到石壁上附著的淤泥紛紛掉落,眼前的海水立即變得無比渾濁。
可是隨著那些年深日久積在石壁上的泥沙完全滑落下來之後,面前的石壁上竟然出現了一些線條粗糙的圖案。
這時我才發現,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礁石,而是一面人為鑿刻出來的青石板,而在石板上則是用一些粗糙的線條鑿刻出的一些圖案。
借助著頭上的照明燈仔細看去,發現上面的圖案都是一些兩三歲的嬰兒,刻畫得雖然粗糙,可線條很深,還能夠辨認得出來。
不過看清之後我卻有一些不舒服,這些嬰兒的圖案不是斷手斷腳,就是腦袋掉下來,或者是肚子裂開,露出裡面的內臟。
再看看刻畫這些線條的手法,年代似乎也很久遠了,雖然整面青石板極為巨大,都是滿滿地刻畫著這些東西,可是卻都是用的原始工具,所以雕刻的手法極其拙劣,這從那些圖案的內容就看得出來,明明雕刻的是小孩子,可是那些斷了的手腳卻又奇大無比,和成年人的沒有什麼區別。
「我靠,這是誰畫了這麼變態的畫?」
陸航看清了石壁上刻畫的東西之後立即噴了起來。
從這些圖案來看,似乎是某個原始部族的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而據我推斷,這種祭祀就是將活生生的嬰兒折斷頭顱、四肢等。
當然,這只是我的簡單臆測而已。
難道我們無意中竟然發現了埋藏在海底的什麼古代遺跡,或者是原始貴族的豪華海底大墓?那可就發了。
想到這,我立即來了興趣,再看陸航,動作也快多了,看來他也發現了這東西有可能帶來的好處,整個人開始從大腦缺氧的呆滯中逐漸擺脫出來,處於興奮狀態了。
石壁上的圖案雖然粗糙,可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到那些被折斷手腳的嬰兒面部痛苦的表情,只是那種表情竟然和成年人有些接近,總是令人感覺到什麼地方不甚協調。
「少帥,這是一扇門。」
這時陸航通過對講機說道。
石門?我心下又一震——在這種詭異的海底,誰竟會來這裡安一扇石門,難道我們真的是碰上了什麼奇遇?石門的後面呢?堆著垃圾堆一樣高的黃金珠寶、鑽石瑪瑙?
我被自己的想法激勵得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這時,陸航走到石門的一側,拿起登山鎬開始在縫隙中鼓搗著,企圖打開這扇門,我也連忙走過去幫忙。
可是折騰了半天,那扇巨大厚重的石門卻紋絲不動,看來僅憑借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是打不開的。
此時,經過這一番耽擱,馬上第二瓶空氣也要用光了,看來就算是打開了這門,我們也沒什麼時間進去看個究竟了,而石門被打開之後,海水的流動說不定會破壞裡面的寶貝。
這樣,為了保證安全,我拉著陸航準備原路退回,回去準備好了合適的工具做好充足的準備再下來取財不遲。
臨走時,陸航還不忘拿出相機對著石門猛拍一通。
沿著來時的縫隙處走去,每前進一步,儀表盤中顯示的深度就加深一些,看得我和陸航焦躁不已。
好不容易退回到了石縫中間的石室之內時,儀表盤才總算是停止了轉動。
此時,石室之內的水流方向和速度似乎又有不同,我很想問問陸航有沒有注意到,可是看看陸航跟在身邊舉止呆笨,想必是空氣開始不足了,這個時候還是少引他說話吧,所以一想還是算了,不管怎麼樣,留條命上去再說。
此時我才注意到,這石室內四周的石壁不知是什麼石料形成的,雖然看起來凹凸不平,可是竟然能將頭盔上的照明燈燈光很好地反射回來,被反射的燈光大多都照在地面上。
藉著反射回來的光線我才發現,地面上竟然還雕刻了一些古怪而粗糙的花紋,這些花紋蜿蜒著通向另一端向外的石縫。
花紋所雕刻的位置相對來說都是比較平整的地方,奇怪,這些花紋怎麼來的時候就沒有注意到呢?
無暇多想,我和陸航一前一後,順著雕刻了花紋的地面一路來到了另一側的石縫。
絲毫未作停留,陸航一彎身進了石縫,我也緊隨其後,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衝出去,大約走了十幾米的距離,前面的陸航忽然放慢了腳步,並最終停住不動了。
「阿航,幹什麼呢?走啊!」
我在後面催促道,對講機在水下帶著噪音和詭異的水聲,突然竟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聽到我在後面催,陸航向前走了兩步,然後一閃身出了縫隙,我也低著頭從石縫內鑽了出來,可是剛向外看了一眼,立即傻了:一扇雕刻著斷肢殘軀的嬰兒的高大石門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回到了這扇石門前面?
按照道理,我們從石縫中鑽出來,外面應該是那個「u」形環礁入口處的一側,而在不遠處的入口位置則是一個巨大的螺旋形水柱直衝海面,可是,怎麼兩條石縫所通向的位置都是海底的這扇石門?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來時的路口消失了,我們被困在這個封死的石室內了?
我感覺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忍不住地一陣陣發冷,更為可恨的是我和陸航的對講機都還沒有關,兩個人此時由於緊張和驚恐而變得極為粗重的呼吸聲夾雜著噪音和水聲傳遞給對方,總有一種異樣的不適。
我終於明白了恐懼這東西是可以傳染的,這話沒錯。
「少帥?」
盯著石門,陸航叫了一聲,他是想讓我解釋一下怎麼會又回到了這裡。
「我也不知道,難道是走錯了路?出去再找找另一條石縫。」
雖然嘴裡這樣說著,可是我還是有些發愣,因為迅速回想了一遍剛剛走過的,不像是走錯了哇?
愣了五秒,我和陸航不約而同地拿出儀表盤:顯示深度已經在123米,兩個人的潛水服能夠承受的最大壓力也就是這樣了,可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看來只是儀表盤上顯示的深度在變化,而實際上的水壓卻並沒有增加,應該還是在八十米左右位置的壓力。
略做停頓,我和陸航立即又返身鑽進了石縫。不管是走錯了還是什麼原因,在原地等總不是辦法,高低回去重走一遍再說。
此時已經顧不上看儀表盤上的變化如何了,也不管那個該死的傳說所說的離人間有多遠了,我和陸航都盡最大的力氣調節著呼吸,一路向剛才的石室衝去。
俯身鑽進石室之後,眼前的一切依然,詭異地反射著照明燈的石壁,帶著原始花紋的地面,這一次看清了,沿著地面的花紋一步一步地走成直線,確定的確是走到與我們鑽出的這條石縫相對的對面那條連接外面的縫隙入口,陸航一閃身鑽了進去,我也緊隨其後。
在石縫之內磕磕絆絆緊張地穿行了十幾米之後,前面的陸航突然虎軀一震,又停了下來,見陸航停下來,我心下立即一沉。
果然,當我推著陸航從縫隙中鑽出來的時候,面前依然是那扇厚重的石門,上面粗糙的線條雕刻著一些斷肢殘軀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