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三章 宴會 下 文 / 牛在江湖
宴會這種東西，其實就是一大群人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可是不同層級的人一起時，宴會就有了檔次高低之分。
老亨利舉辦的這場宴會，菲拉星球上當然要歸納為高檔宴會之內，所有飲食酒水也是獨具匠心，因此胖子走進宴會場地時，眼珠子便不停地各種食物之間刷來刷去。
經過剛剛公園大門的一鬧，老亨利對於歐恩的印象愈發惡劣，他帶著胖子走進宴會之後便不管他，既不向客人介紹胖子，也不向胖子介紹客人，存心冷落的心思。
如果換了一個人，不免會覺得奇怪，難道邀請自己過來參加這個宴會，僅僅是為了吃喝麼？因而心存疑慮，思前想後。
而咱家胖子是誰，他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吃喝玩樂。所以眼見沒人搭理他，他也絲毫不覺得尷尬，自顧自走到一桌豐盛的食物面前，埋頭苦吃起來。
幸好胖子有一些自覺，知道這場宴會上的人都是大有身份，大有來歷的，因此沒有太過放肆，沒有吃得太過驚世駭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吃相，沒有像海默斯學府那樣風捲殘雲，一頓飯愣是吃出個硝煙瀰漫，戰死沙場的氣勢。
可是無論他再怎麼控制，這樣一口接一口，彷彿餓死鬼投胎一樣的吃法，也同樣是鶴立雞群，耀眼的不得了。畢竟場參加宴會的眾人，有哪個是為了填飽肚子而來的呢？
所以胖子也根本不需要什麼介紹，就那麼很快的輕易的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尤其是一些穿著亮麗的貴婦人。
「嗨，親愛的莎莉夫人，那個小胖子是誰？看樣子還很年輕啊，竟然這麼能吃，難道是哪家的公子麼，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我也沒有見過，親愛的密瑟利小姐，讓我問問威金斯先生……威金斯先生，您總是吹噓自己見多識廣，場的人沒有幾個您不認識的，那麼我來問您，那邊那個吃得……吃得如此難看的小胖子，您認識嗎？」
被莎莉夫人詢問的威金斯，正是負責東區的警察局副局長大人，沒想到她竟然一下子就問對了人，場的人對胖子瞭解深的，還真是這位威金斯大人。
當胖子剛進入宴會場地的時候，威金斯就看到了他，然後，威金斯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尤其是他握著酒杯的手指，不由得有些顫抖。
數日前胖子逼迫其數錢的情景歷歷目，兩百萬聯邦幣，面值全部是一百的，總計兩萬張，兩百沓。這個彷彿魔鬼一樣的胖子逼著威金斯點清每一沓鈔票，這原本沒有多難的，因為按照常識，兩百沓每沓一百張，即便不用數也非常清楚。
可是誰知道胖子竟然當著威金斯的面將每沓錢抽出幾張，放進其他沓裡，打亂了數目，如果數錯一張的話，那麼總數就會錯誤。
威金斯當然不是銀行裡的專業點鈔員，因此數錯錢非常正常，兩百沓錢，他整整數了一上午才數清楚，那其中的辛苦、不甘、怨憤與屈辱，實不足外人道也。
呼——深深吸了一口氣，威金斯強自鎮定的說道：「您問對人了，密瑟利小姐，可不要小看了這個小胖子，他就是現鬧得風風火火的東區老闆——歐恩先生。」
老闆是一個特指的名詞，畢竟威金斯的身份是警察局長，有些涉黑的詞當然不方便說得那麼清楚。
「什麼？」密瑟利張大了小嘴，一雙美目亮了起來，有些吃驚的道，「就是他？還這麼年輕。不行，我得趕快告訴姐妹們去……」
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訊息的傳遞幾乎無時間差，而這樣一個尋常的宴會中，傳遞訊息雖然用不到什麼科技設備，但是傳播的速度也是極快，就這種竊竊私語的議論中，胖子的身份飛速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個時間是如此之短，短到胖子甚至尚且沒有吞下一隻烤乳豬。
這不是胖爺吃飯的速度慢，實是因為控制吃相的緣故，你妹的，你們見過拿著刀叉能吃得多快的人嗎？尤其是使用刀叉的時候還不能發出什麼聲音的情況下。
不過那種情況只是剛開始那一會兒，隨著胖子越來越不耐煩，胃裡越吃越餓，他的速度已經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手中的刀叉已經開始飛舞，什麼進餐的禮儀開始慢慢忘記，七里光啷清脆的響聲餐盤中不斷奏響，就像一隻歡快奔跑的野豬終於長出了翅膀，開始加快速度卻東撞西撞的向前飛行。
而隨著這種響聲的慢慢變大，胖子所吸引的目光越來越多，人們漸漸圍攏了過來，聚集一起小聲的議論紛紛。
議論的話題，當然是胖子。
「這就是東區那個神秘的老大，果然年輕有為。」
「您是開玩笑嗎？如此沒有風度，沒有涵養的人也能成為東區的老闆？」
「天哪，他的吃相可真是難看，瞧啊，他竟然連，連豬鼻子都吃了下去……」
「那只乳豬真的那麼好吃嗎？」
……
各種議論，各種褒貶，各種評價，各種目光，各種猜測，各種疑雲……
被各種圍繞著的胖子，目中無人，他的眼中，只有那一頭精品小和諧乳豬。
這當然是一頭上好的烤乳豬，皮黃柔嫩，咬上一口，滿嘴留香，一刀切下去，滑膩而柔軟。吃得忘我的胖子終於忍不住一把抓起了乳豬的兩條腿，向著狹長的散發著誘人焦香和光澤的背一口咬了下去，將頭深深的埋了進去。
他的這番動作，自然引起了四周人群的驚呼，或矜持，或鄙夷，或驚訝的叫喊聲此起彼伏，甚至一些人的臉上泛起了類似羞愧一般的潮紅，也不知道他羞愧個啥。
「亨利，你這個老鬼，竟然邀請了如此粗劣之徒，實令人恥於與之一堂，再會。」
一個衣著整齊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老人憤而拂袖，氣沖沖的離開了宴會。
將這一幕看眼中的胖子，輕飄飄的翻了一個白眼，你走你的，爺吃爺的，互不干涉。
低頭，繼續猛啃。
當一頭豬像是一朵雲一般，輕輕的落胖子的胃裡之後，場的所有人，都清晰的記住了胖子，記住了他的臉，記住了他的名字——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