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二章 孫小妹(三) 文 / 少帥寇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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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昊強說：「沒啥意思，拿二十塊錢來，今兒我就放了你。」
到安州的車票其實只需要8塊錢，只不過孫昊強退伍已經兩年了，當初徐寶林給的地址到底有沒有變化也不知道，因此總得給自己留幾天的飯錢。
小偷聽完了倒是樂了，「哥們，行啊你，黑吃黑啊，哪條道上的？」
孫昊強一聽就怒了，上前一腳把小偷踹倒在地，罵道：「狗屁黑吃黑，老子自己的五十塊錢上午就被你們這幫賊娃子偷走了，老子現在找你要20塊錢，還是便宜你了。」
小偷看出來孫昊強不太好惹，也沒敢反抗，委屈的說道：「大哥，你那錢也不是我偷的啊。」
「雖然不是你，但也是你的同類。少廢話，快拿20塊錢來，我說不定還能趕上今晚的車。」
「大哥，我身上沒錢，剛才被你發現了，也沒有得手。」
孫昊強不信，把小偷身上仔仔細細搜了一遍，才翻出了幾毛錢。孫昊強有些鬱悶，但是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得錢的法子，他可不願意輕易放棄。「帶我去找你的同夥，今晚我要是拿不到錢，你就別想好過。」
小偷沒辦法，只好帶著孫昊強去找自己的同夥。不過小偷可不是一個老實的角色，這一路上多次想逃跑，只是孫昊強看的實在太緊，一直也沒得逞。小偷沒辦法，對孫昊強說：「大哥，沒必要看的那麼緊吧，我還得去工作啊。」小偷指指前面的人群，孫昊強奇道：「你去工作什麼？」
「不工作，哪來的錢孝敬大哥你啊。」
孫昊強這才明白，怒聲喝道：「我可不要你們偷來的錢。」
小偷翻了個白眼，說道：「大哥，我們身上的錢，要是有一分是自己掙的，我就跟你姓。」
孫昊強無話可說，好半天才給了小偷一拳，「少囉嗦，快走！」
小偷算是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希望，帶著孫昊強來到了他們的小賊窩。這是一間很老的土坯房，屋裡面除了兩張床，一個煤爐，一張桌子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屋子裡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個頭不高，一臉的猥瑣樣，女孩兒十六七歲，長得很清秀。看到小偷進來了，都高興的起身叫大哥，不過看到小偷身後的孫昊強，倆人都吃了一驚。
孫昊強就覺得這女孩兒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這時小偷說話了：「老二，小妹，你們今天有收穫沒？趕緊拿20塊錢給我。」
女孩兒看著孫昊強，說不出話來。孫昊強終於想了起來，「上午……應該就是你偷了我的錢。」孫昊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說，上午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錢？」
女孩兒嚇的一**坐到了床上，那個猥瑣男撲了上來，就去掰孫昊強的胳膊，嘴裡說道：「別碰我妹妹。」但是他即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又怎麼能掰動孫昊強分毫。
小偷心裡暗暗叫苦，真xx是冤家路窄，「大哥，請你別為難我妹妹，我們偷你的錢，一定都還給你。」
聽了小偷的話，孫昊強才想起自己使勁抓著的是一個和自己的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看到女孩子已經痛的流出了眼淚，孫昊強知道自己下手重了，趕忙鬆了手，一道醒目的紅箍出現在女孩雪白的手臂上，讓孫昊強也有些不忍，但是面對這幾個小偷，孫昊強終究不能放下身段去道歉，只得沉著臉退了回來。
小偷對女孩兒說：「小妹，趕緊把錢還給這位大哥吧。」
女孩兒低著頭，不說話，那個猥瑣男接口說道：「老大，剛才我們又碰到了黑三兒，身上的錢全沒了。」
小偷一聽就跳起來了，「什麼？怎麼又碰上他了？今天真xx點背。」
猥瑣男說：「黑三兒說，以後每天都得交給他50塊錢，否則，他就把小妹帶走。他還說，我們別想躲他，只要還在這京城地面上，他就肯定能找到我們。」
孫昊強在一旁冷冷的聽著，也不發表意見，他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至少拿到20塊錢，對於這幾個小偷自己的恩怨他可不想多管。
小偷回頭看看孫昊強，想說什麼，卻被孫昊強給瞪了回來，只好對女孩兒說：「小妹，去把咱的家當都拿出來吧，看看還有多少，趕緊先把大哥的錢給湊齊。」
「哎。」女孩兒答應著，彎腰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破舊的紙盒，將裡面的錢都倒在了桌子上，全是零錢毛票，上一塊的都很少見，女孩兒仔細的清點了一下，小偷和猥瑣男也把自己身上有的錢都扔了進去，一共也才六塊七毛八。
小偷對孫昊強說道：「大哥，您看……我們真的就這麼多了，要不您老再寬限一天，明天……明天我們一定把您的錢給您湊上。」
孫昊強皺著眉頭，六塊七毛八，連車票錢都不夠，這小偷答應明天給湊上，他能怎麼湊？還不得去偷！問題是他們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自己那五十塊錢真的被另一夥人給搶走了？
孫昊強凌厲的眼神在三個人的身上掃過，嚇得三人大氣都不敢喘。想了一會兒，孫昊強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去見見那個什麼黑三兒，驗證一下三個人剛才所說的話的真假，「那個黑三兒是什麼人？」
小偷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曉得孫昊強問這個幹什麼。
「黑三兒……是這一帶的賊頭，手下有二三十個人。他一直要我們跟他，但是他對小妹有非分之想，所以我們都不同意，一直躲著他，但是這傢伙還是有點本事的，我們躲到這裡來還不到一個月，又被他找到了。」
「帶我去見他，如果你們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我自己去把我自己的錢要回來。」
「大哥……」，那女孩兒終於說話了，「那黑三兒……手下有很多人。」女孩兒的眼睛裡面透著一絲擔心，讓剛剛失去妹妹的孫昊強感受到了那麼一點有些熟悉的溫暖。
不過二三十個小混混還沒有被昔日的特種偵察兵放在眼裡，孫昊強說道：「這個你們不需要擔心，帶我去見黑三兒，也是證明你們自己的唯一機會。如果我發現你們騙了我，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猥瑣男苦笑著說：「大哥，我們真的沒有騙你。只是，如果我們帶你去找他，不管結果如何，你最後拍拍**走了，我們可怎麼辦？黑三兒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他一直想霸佔小妹，也幸虧他這個人有些自負，見小妹拚死不同意，就想把我們逼到絕境，然後主動送小妹上門。若非如此，小妹早就被他搶走了。」
小偷在一旁接著說道：「以前黑三兒一直找各種借口為難我們，還讓我們每天孝敬他二十塊錢。我們雖然東躲西藏，但是還是不用多久就能被他找到。今天他拿到了大哥您的那五十塊，直接就把孝敬提高到了五十，我們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過。」
孫昊強皺著眉頭，說道：「不要以為你們隨便說幾句話就想讓我放過你們，之所以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只能怪你們自己不走正道。」
小偷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我們不想走正道嗎？你以為我們願意過這種饑一頓飽一頓，每天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日子嗎？從小到大，有誰真正的關心過我們。十二歲的時候，我爸爸就把我趕出了家門，因為他又娶了一個女人，不要我了；老二呢，」小偷指著那個猥瑣男，「十歲的時候，他的爸媽就都沒了，本來是跟著他舅舅的，還不是受不了毒打才跑了出來；小妹更可憐，被人遺棄的時候還是個嬰兒，要不是一個老奶奶收留了她，她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可是她六歲的時候，奶奶也走了，從此以後，她就跟著我們，去要飯，去偷東西，到處受人白眼。這十年來，我們三兄妹相依為命，為求生存而苦苦掙扎，我們何嘗不想結束這樣的日子，可是老天爺就是xx的不開眼……」
屋子裡面想起了女孩的抽泣聲，孫昊強默然無語，自己的父母雖然早亡，但是比起他們三個，自己已經幸福的太多了。
女孩走到孫昊強的面前，突然就跪下了，哭著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求你幫幫我們吧，我真的不想跟著黑三兒。」
猥瑣男和小偷相互看了一眼，也都跪在了孫昊強的面前，「大哥，現在這樣的日子我們已經過夠了，我們也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啊。求你帶我們走吧，若是你看不上我倆，也沒關係，就把小妹帶走，給她一個好的歸宿，讓她不用再跟著我們受苦。」
孫昊強沉默良久，終於一咬牙，說道：「帶我去找黑三兒，只要你們說的是真話，我就帶你們走。」
三個人都驚喜的站了起來，小偷說道：「大哥，我們以後就跟著你了。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叫吳越，老二叫陳彬，哎，不對，他現在是老三了，我才是老二……」
孫昊強搖搖頭，「先不要這麼急著叫大哥。」
吳越吐吐舌頭，繼續說道：「小妹沒有名字，我們一直都叫她小妹的，大哥要不你幫她起個名字吧。嗯，收養她的老奶奶姓孫，所以，小妹應該也姓孫。」
「孫小妹！」孫昊強的眼睛霎時就掙圓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妹，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小妹不由自主的還後退了一步。
「好像啊，真的好像。」孫昊強喃喃的說著，其實此孫小妹和彼孫小妹長的並不很像，否則孫昊強見面的第一眼就應該能看出來。只是現在觸景生情，看著這個年齡，身高都和自己的妹妹差不多的女孩，渾身散發著連破舊的衣衫和稍顯營養不良的面容也掩蓋不住的青春美麗，讓孫昊強彷彿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孫小妹就站在自己面前。
但是吳越的呼喚聲將孫昊強拉回了現實，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只不過恰好同名同姓而已。
孫昊強輕輕的說道：「小妹這個名字很好，就不要改了。我也姓孫，叫孫昊強。好了，我們走吧。」
雖然三個人有些詫異剛才孫昊強的反應，但是也不敢多問，就帶著孫昊強去找黑三兒。
在胡同裡面左轉右轉，遠遠看到前面是一條比較熱鬧的街道，吳越對陳彬說，「老三，你先去看看，黑三兒有沒有在那兒吃飯。」
陳彬答應著，去轉了一圈就回來，「黑三兒在呢，有一桌，8個人。」
孫昊強點點頭，說道：「你和小妹留下，吳越帶我過去。」
黑三兒和手下弟兄們正喝的高興，卻不想被孫昊強打斷了興致。看著坐在對面的孫昊強，還有被提起來扔在地上到現在還沒有起來的自己的手下，以及那個平時見了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今天卻趾高氣昂的站在孫昊強身後的吳越，黑三兒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兄弟，哪條道上的，太不懂規矩了吧，也不打聽打聽我黑三兒是什麼人？」
孫昊強冷笑著說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沒興趣知道，我只問你，你今天是不是從陳彬那兒搶走了五十塊錢？」
「陳彬？」黑三兒有些錯愕，顯然還沒有把這個名字對上號，旁邊一個手下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老大，陳彬就是猴子。」
「原來是猴子啊，呵呵，這名字起得，還有那麼一點文化人的味道。」黑三兒笑著說：「怎麼，兄弟今天是來抱打不平來了？」
「這五十塊錢是他從我身上偷走的，你只要把錢還給我，我就不找你的麻煩。」
黑三兒氣極反笑，「兄弟真是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不過自古以來，老子口袋裡的錢，就是只進不出的。你要想把錢拿回去，也行，跪在地上給老子磕十個響頭，老子高興了，說不定能賞你個塊兒八毛的。」
孫昊強也樂了，你說你一小賊頭，在這兒扯什麼「自古以來」，也不嫌寒磣。孫昊強知道不顯出一點手段是不行了，不過這條街上人還挺多，尤其是現在天熱，這年頭也還沒有空調，所以大家都沒在屋裡吃飯，一排桌子都在街邊擺著，這要是動起手來怕是會有些麻煩。
孫昊強左右瞅瞅，看到了地上一塊磚頭，便支使吳越去給他撿了過來。黑三兒心說，且看看你小子有啥本事，要是就玩個單掌劈磚，老子絕不放過你。
孫昊強接過磚頭，一用力，啪的一下就將磚頭的一角給掰下來了，然後將小塊磚頭置於掌心，雙掌合十，交錯轉動幾下，就只見一道紅色的粉末從掌心中緩緩流下。
黑三兒心底就是一沉，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看這樣子，要動手的話，自己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即使加上身邊這幾個兄弟，也夠嗆，做小偷的，玩的都是技術流，硬碰硬的事兒咱不擅長，也不能幹。不過要是就這樣把這五十塊錢給了他，自己這名聲也就毀了，不行，得想個法子脫身才行。
黑三兒正在想轍，突然看見又有幾個自己的手下向這邊走了過來，不由得膽氣壯了些，對孫昊強說道：「兄弟，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聊聊？「
孫昊強知道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自己藝高人膽大，也不怕黑三兒他搞什麼花樣，便答應了。吳越在背後輕輕的捅了捅孫昊強，低聲說道：「大哥，要小心。「孫昊強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跟著黑三兒來到一個偏僻的工地，黑三兒利用這點時間也把自己的手下都叫齊了，雖然每個偷的手中都拿著木棒或其他武器，但是小偷們的殺手鑭顯然不是這個，孫昊強已經注意到了，有幾個小偷一手拿著木棒，另一隻手卻插在兜裡，與其他人不一樣，雖然孫昊強現在並沒有想到小偷兜裡揣著的，正是昔日江湖前輩韋小寶所用的三**寶之一——石灰粉，但是也暗暗提了小心。
黑三兒說話了：「兄弟，咱們本來就井水不犯河水，何必為這點小錢傷了和氣，不如這樣，大家交個朋友，一切都好商量。」
孫昊強說道：「跟你交朋友，實在是辱沒我的身份，少廢話，快把錢給我。」
黑三兒冷笑了一聲，「那就別怪哥們不仗義了。上！」
小偷們一擁而上，顯得有些亂七八糟，但是孫昊強還是很快就看清楚了其中的問題，那幾個手插在兜裡的小偷雖然跟在別人的後面亂喊亂竄，但是並沒有實質性的參與進攻。他們顯然再等待時機，伺機而動，孫昊強這時候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一些，這幾個小偷的兜裡肯定裝著一些下三濫的東西，準備隨時偷襲自己。
孫昊強想明白了原由，便暫時沒有對圍攻自己的小偷下重手，有這些小偷在自己周圍做掩護，那幾個準備偷襲的傢伙一時也找不到機會。而孫昊強則利用各種條件在慢慢的接近那幾個外圍的傢伙，有時候甚至不惜背上挨上幾棍，當然這點打擊對孫昊強來說就像撓癢癢一樣。
孫昊強終於衝出包圍圈，當他突然出現在其中一個偷襲者面前的時候，那個人就是一驚，想將兜裡的東西掏出來，卻被孫昊強一把扭住了手臂，一個白色的粉包掉在了地上，孫昊強一腳踩上去，彭的一聲冒起了一股白色的煙塵。
果然是石灰粉，孫昊強冷笑了一下，將那個人提起，衝著人群就丟了過去，把另外幾個準備有石灰粉的傢伙也壓倒在地。小偷們傻眼了，自己的殺手鑭被已經人家破了，自己手中的破木棒對人家也沒有什麼殺傷力，這下該咋辦？
正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聲哨子的聲音，還有人在喊：「什麼人在這裡打架，不要跑，我們是警察……」
小偷們頓時亂作一團，「警察來了，快跑。」
孫昊強也呆住了，自己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警察逮住了，那真是有理也說不清楚了。一轉頭就見吳越衝了過來，「大哥，快跟我走。」孫昊強對這一帶不熟悉，只能跟著吳越，轉了一個彎，會和了陳彬和孫小妹，四個人一起狂奔。
跑了一會兒，孫昊強不跑了，把幾個人都叫住，「等等，等等，我怎麼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兒。」
吳越奇道：「大哥，咋了？」
「吳越，你剛才在旁邊有沒有看清楚，是警察來了嗎？」
吳越搖搖頭，「沒，我就看見有幾個人跑了過來，沒看清楚他們的樣子和穿什麼衣服，只是他們說自己是警察，我心裡也有點害怕……」
「這個地方很偏，平時沒什麼人是不是？」吳越等人一——頭。
孫昊強說道：「我就覺得奇怪，我們和黑三兒來到這地方才多長時間，十五分鐘？肯定不到二十分鐘，警察竟然就能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而且隔那麼老遠就又喊又叫又吹哨的，這樣的話等他到了地頭，人早就跑光了，他還來幹嗎？」
陳彬一跺腳，「x的，我們被黑三兒給涮了。這小子剛才在飯館看到了大哥的實力，肯定是做了幾手準備。群毆不成，就冒充警察來個金蟬脫殼。」
吳越著急了，「大哥，那我們趕緊回去。」
「算了，」孫昊強搖搖頭，「人肯定早跑了……你們知道他的老窩在哪嗎？」
三個人一起搖頭，陳斌說：「我們就知道他最近經常在這裡吃飯，平時對他，我們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所以對他的底細，我們並不清楚。」
孫昊強歎了一口氣，「算了，天也黑了，我們先回去吧。」
回到那個小屋裡，桌子上的六塊七毛八還沒有收起來，孫昊強感覺到自己餓了，他也聽到吳越陳彬肚子在咕咕叫了，看著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孫昊強苦笑了一下，「這錢先拿來吃飯吧，至於明天……明天再說吧。」
六塊七毛八被花了個精光，除了小妹，另外三個人也就是勉強吃飽了。吃完飯回到屋裡，孫昊強問道：「平時你們是怎麼睡的？」
吳越說：「小妹睡裡面那個小床，我們睡外面這張。睡覺的時候，就拉一個簾子在中間。「
孫昊強點點頭，「那你們就還這樣，我睡地上就好。」
吳越一聽忙說：「大哥，別……還是你睡床吧，我和老三睡地上就行。」
孫昊強一瞪眼，「爭什麼爭，這大熱天的，睡地上還涼快呢。就這麼定了，都睡吧，明天起來，還得想想明天的事情。」
天氣很熱，還有蚊子，孫昊強躺下後，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一會兒想起自己的妹妹，一會又想起自己的戰友徐寶林等人。孫昊強也在擔心，萬一到了安州找不到徐寶林怎麼辦？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還帶著三個拖油瓶。
這時躺在床上的陳彬說話了，「大哥，睡著了嗎？」
「沒，怎麼了？」
「我想問問，你打算帶我們去哪呢？」
「去安州。我有好幾個戰友都在那裡，有一個人的哥哥還開了個工廠，帶你們過去，應該也能幫你們找份工作。」
「太好了，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大哥，給不給工錢都沒有關係，只要能管飽就行。」
「你們平時一天大概能……拿到多少錢？」
「說不準，二三十塊，很了不得了，多數時間都沒有這麼多，而且大部分的錢都給了黑三兒了。有時候失手了，被抓住了，我們就抱頭蹲在地上，任他們打，等他們打累了，也就算了，一般不會送我們去見警察。」
「進去過嗎？」
「怎麼可能沒進去過。其實警察對我們也沒辦法，打一頓，關幾天，也就出來了。進去的唯一好處就是，你不用擔心下一頓沒有飯吃。」
孫昊強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小妹挨過打嗎？」
「很少，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會把她護住的。小妹是個女孩子，比不得我們皮糙肉厚的，所以我們也很少讓小妹出手。」
「你們是很稱職的哥哥，比我強多了。」
「大哥，你……你今天為什麼不願意給小妹起個名字？」
「因為我覺得小妹這個名字就很好，我的妹妹，她就叫小妹。」
一直靜靜傾聽的女孩兒，這時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輕的驚呼。屋子裡面陷入了沉寂，良久，孫昊強才說：「不說了，睡吧……」
第二天起來，幾個人已經沒有錢吃早飯，只好到處去找黑三兒，卻怎麼也找不到。孫昊強心裡犯愁，吳越和陳彬商量了一下，才過來對孫昊強說：「大哥，我知道我們要走正道，不能再去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但是看我們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錢，我們既沒有飯吃，也去不了安州。大哥，我求你，今天再讓我們出去做一次，這肯定是最後一次。」
孫昊強搖搖頭，「不行，你們已經跟了我，就不能在去做這種事情。」
「大哥，我們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我們總不能在這裡一直耗下去。」
陳彬在一旁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對我們好，但是我和吳越都可以發誓，這次一定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如果以後再犯，就讓大哥砍掉我們的雙手。」
孫昊強猶豫半天，終於咬了咬牙，「好吧，不過挑選對象的時候你們一定要注意啊……」
「大哥，你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找什麼樣的人下手。」
這以後的事情就是張宸親歷的了，雖然劉大海還是唧唧呱呱的把它講了出來，張宸卻沒怎麼聽了，心想，自己這個小屁孩，兜裡揣那麼多錢，肯定是家裡不缺錢的，被他們選為目標也是很正常的。
對於孫昊強的遭遇，張宸在唏噓感歎之餘，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重生實際上已經改變了孫昊強今後的人生道路，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的命運都會被張宸改變，這是張宸所期待的，也是他將會為之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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