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9章 拉開序幕 文 / 雨水
第289章拉開序幕
被稱為荒原大陣線上，黑夜籠罩著整片大地，只是在荒原裡效果大減，藉著月光，可以見到一條望不到邊的牆體，如同一條巨蛇，橫跨在荒原裡。牆體四周的壕溝，鐵絲網，障礙物，像是巨蛇爬過時弄出來的凌亂痕跡。
荒原的黑夜有些嚇人，只有四五度左右，人在呼吸的時候，總能噴出一股濃濃的白色氣體來。
牆體上面，水泥灌建出來的結構體，在荒原黑夜特有的寒冷下，變得像塊冰一樣。三名躲在牆體上的士兵，在這寒冷的夜裡，只能是拚命地搓著自己的手，讓麻木的手洛絡活絡。前面是一個煤爐，一塊煤球在燃燒著，通紅通紅的，多少給了一些暖意。
在這裡駐紮了一個星期，每天輪流的值班，讓他們學會了如何在這寒冷的夜裡暖和一些。
荒原黑夜還是會有風的，被風一刮，像是有人用刀子在臉上刮過一樣。所以他們在牆體上用一塊大帆布撐起來，多少能夠躲避一下這些寒風。在這裡，不需要害怕暴露目標，你還指望喪屍們有意識地知道這大帆布下有人？
從過了年後，商會就將早就制定好的軍隊結構給進行了推行，引用了軍銜制度，軍銜設7等19級：上將、中將、少將；准將；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准尉；軍士長、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一等兵、二等兵、三等兵。
同時對軍隊進行結構調整，組成四個集團軍。青原市分別是第一、第二、第三集團軍，田洲平原駐紮第四集團軍。
撤銷之前商會對編隊的建制，讓整個商會的軍隊建設走向完善成熟化。
做為小組長，馬鍾林手下只有兩個兵，就是靠在自己旁邊的兩個傢伙。天氣的寒冷，哪怕穿著大衣，呆著不動，也讓人渾身發麻。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部隊裡發的防寒酒，他擰開蓋子，先是用鼻子聞了聞，這才小心地靠近嘴唇，喝上一小口。
涼爽的感覺刺激著口腔、喉嚨，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粟。
隨後而的，是火辣辣的火烤，從喉嚨裡滾滾而下，片刻就讓整個身體燃燒起來。
這就是商會專門為了讓士兵適應荒原寒夜而釀出來的防寒酒，也被士兵稱為冰火兩重天，每個士兵都有。這種半兩裝的防寒酒，頂多讓士兵們抿上兩三口，就沒有了，主要是防止有人會喝醉。每天早上交回空酒瓶，晚上領取已經重新裝好的防寒酒。
「嘿，組長，你還這麼珍惜啊？看看天，都快亮了，你再不喝，可就被後勤的那幫吝嗇鬼給收走了。」
馬鍾林手下的嚴景華樂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見到組長這樣，都忍不住嘮叨上幾句。老實說，現在的氣氛有些壓抑，每一個到達這裡的士兵，都明白他們將會面對的什麼，說不緊張是騙人的。想想吧，上億的喪屍……何等讓人瞠目結舌的數字。
旁邊的高夏，摸了摸口袋裡已經空的酒瓶，說道：「組長，你說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滴娘，這可是上億的喪屍，也太可怕一些了吧？」當初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高夏渾身都是冰涼涼的。
馬鍾林算是一名老兵了，下士的軍銜，讓他擔任了組長的職位，不大不小也是個官。在小心將酒瓶蓋擰好之後，淡淡地笑了起來：「用你們的腦袋想一下，知道我們屁股下的牆體有多長嗎？這可是數百公里，如果不是有這麼多的喪屍，用得著廢這麼多的工夫在灌建出這條牆體？」
他手一指外面牆體面向大山脈的方向，說道：「知道上面有多少地雷嗎？」又指著後方的位置，「知道後面有多少火炮群嗎？你們以為沒有強大的威脅，商會用得著發動這種全面性的戰爭佈署？」
高夏還是搖頭說道：「可是組長，這麼多喪屍是怎麼來的？上億，不是幾百萬，我怎麼也想不通。」
馬鍾林笑罵起來，說道：「如果你能想得通，你就不是個二等兵了，至少也是個少尉了。你們想想看我們鄰省裡可是擁有一億多的人口，這幾年喪屍的重心由沿海向著內陸移動，幾年下來，喪屍混亂成團，它們到處都是。想要形成一個規模上億的群體，並不是不可能。只能說，我們荒原比較倒霉，碰上這個龐大的喪屍群體而已。」
「組長，你說我們有把握對付嗎？它們實在是太多了……」
嚴景華的話，才是一針見血，問了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答案。想想這個上億的數字，哪怕用這麼多的錢來砸，至少也能夠砸死一群人吧？更何況這是喪屍，它們的能力，末世的人沒有一個不瞭解的。正是瞭解，才會心驚。
馬鍾林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應該可以吧？你們想想看我們商會的戰機群，軍事飛艇，還有火炮群，投入使用的火箭發射車，大量的導彈，還有我們三個集團軍十五萬人。有著這條牆體，還有著前方無數的裸露地雷，它們沒有可能衝得過來吧？」
不知道為什麼，馬鍾林連自己也沒有了信心，但是軍令如山，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堅守在這裡，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這段防線上。
這小組三人，似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因為他們是兵，而不是軍官，也不是指揮部裡的大佬，更不可能對這一切指手畫腳。充其量，不過是在下面議論一下而已。
至於說當逃兵，是不會有人幹出這種事情來的。
商會這一年來的發展，每一個人都看在眼裡，高速的發展，已經將商會確立在救世主的位置上。人們想不出來，末世裡，還有比商會更強的勢力嗎？還有比商會更安全的地方嗎？想想這繁榮昌盛的一幕，士兵們只會拚命保護著商會的安全，而不是想著去當逃兵。
誰不想活命，但只要敢拚，才會有活命的機會！
天漸漸地亮了，值班了一個夜上的小組，還有一個小時，就會被替換，回到軍營裡，好好地睡一覺。唯一讓人不舒服的，就是一會兒太陽升起來之後，軍營裡太熱了，睡覺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總是在醒過來之後，渾身都是一層油脂。
從陣線形成，喪屍們距離陣線越來越近，天空中不斷出現著偵察飛艇的身影，不時還可以見到一隊隊戰機出現在天空當中。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早晨已經不是很冷了，將冬衣脫掉，馬鍾林不捨地將防寒酒給一口喝乾，提起了靠在牆體上的衝鋒鎗，將它背到後背上，望著平靜的整個荒原，在吐了一口唾沫之後，說道：「今天又是一個平淡的日子，難道我們非要等待著喪屍出現在陣線前，才會發動進攻嗎？」
高夏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泥塵，哈哈大笑起來：「組長，如果你能決定，你就不是小小的下士了，至少也是個將軍。不過好像，我們商會裡，也沒有多少個將軍。」
馬鍾林哭笑不得，說道：「你懂個屁，你以為將軍很容易當？如果你封了一堆將軍，以後的杖還有著打呢，立了功怎麼辦？這叫後手。想當將軍啊，就要努力拚命，機會是有的，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嚴景華只是瞇著眼睛，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話題當中來，而是指著天際，有些興奮地說道：「你們看，好像有情況……」
沉重的轟鳴聲，隱隱從天際裡傳來，如果不是仔細聽，是聽不到的。如果你是老兵，只要聽到這沉重的轟鳴聲，就可以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於他們來說，因為他們經歷過這些，明白這轟鳴的背後，代表的是什麼。
馬鍾林和高夏也是跟著抬頭，天際上……像是一片黑雲一樣，巨大的轟鳴越來越響，整個地表漸漸顫抖起來。
「我操……」
馬鍾林狠狠地罵著，將衣領的一個鈕扣解開，罵咧咧起來：「這幫空軍的大老爺們終於肯出動了，我還以為今天又是派出幾個巡邏小隊，飛上幾圈就了事了呢。好呀，好呀……終於不用每天耳根清靜到讓人抓狂，至少有著一曲戰爭交響曲陪伴著我們。」
旁邊的高夏打擊說道：「組長，你高興個錘子，吃肉的事情，怎麼也不會輪到我們，估計連湯也沒有幾口到我們地面部隊。奶奶的，早知道當年就報名飛行員去。當時多容易啊，報個名，簡單的測試一下，就可以摸飛機了。現在倒好，一堆亂七八糟的，當個飛行員有這麼難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叫培養高素質人材，當初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就憑你初中……」
狂野的轟鳴聲，將嚴景華的聲音給覆蓋住了，龐大的戰機從牆體的上空飛掠而過。數百架的戰機群，是何等的壯觀，幾乎將整個天空佈滿，它們排列著梯隊，像是飢餓鎖定了獵物的雄鷹，正撲向敵人，隨時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強大的空軍，一直是商會的驕傲，只要空軍出動，龐大的戰機群，總會引來無數人的觀望，因為實在是太壯觀太讓人震撼了。
在空軍沒有出動之前，下面的人當然是不理解指揮部的想法，要知道喪屍結集，空軍不趁它們還沒有靠近的時候發動攻擊，難道要等喪屍兵臨城下的時候，才出動嗎？到時候以喪屍的衝擊力，空軍出動，黃花菜也涼了，有個屁用。
其實指揮部並不是不想趁喪屍沒有靠近的時候發動襲擊，對於指揮部來說，喪屍離得越遠，越早發動攻勢，給商會的時間也就越多。每多一天，商會這個戰爭機器，就可以製造出更多的彈藥，製造出更多的武器投入到陣線前來。
但是喪屍它們剛結集，數量沒有成型時，並不會很密集，攻擊起來，效果會大打折扣。
真正說起來，如果商會的彈藥充足，完全可以利用空軍，就可以將這上億的喪屍一點一點地啃掉。但問題是，正是商會的彈藥不足，所以不得不修建防禦工事，同時將很少用到的地面部隊頂到陣線上。
為了減少空軍在彈藥上的消耗，提高空軍的攻擊威力，指揮部只能是等……
是的，是等，等到喪屍第一波喪屍群結集形成。以人類對喪屍的理解，它們將會形成一股狂潮，非常密集的狂潮向著荒原撲上來。到時候喪屍與喪屍幾乎是擠在一塊的，屍頭湧動，一波一波地前進，幾乎沒有間隙。
到這時候，就是可以攻擊的時候了。密集的喪屍群，會更加發揮出空軍的威力，可以殺傷更多的喪屍。
經過一個星期的等待，喪屍又成功前進了五十公里之後，它們第一波連綿數十公里喪屍群終於是形成，向著荒原撲了過來。
它們的一舉一動，全在偵察飛艇的監視下，所以當它們的結集密度一達到指揮部的要求，情報第一時間就傳給了指揮部。同時候命多時的空軍，開始在尖銳的警報聲下，一名名飛行員從宿舍裡衝了出來，在簡單的熱身之後，衝上了他們所負責的戰機駕駛艙裡。
早有準備的戰機，全都是已經掛裝完成的，直接就可以投入到戰鬥當中。
當荒原軍事基地的跑道上一架架戰機起飛的時候，天才剛朦朦地亮，青原市裡的人們大多還在夢鄉當中。而變空的機場裡，卻沒有空閒下來，後勤人員將一枚枚導彈、航空炸彈等等推了出來，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戰機一個小時之後，就會返航補充彈藥。
這麼大的機群出動，青原市的人們不可能不知道，哪怕他們在睡覺，可這麼大的轟鳴聲，也會被吵醒了。
不過人們似乎並沒有什麼好驚慌的，因為像這種情況，他們已經見得太多了。對他們來說，絲毫不會對生活造成影響，他們深信著商會能夠將一切都解決掉，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困難。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和往常一樣，起床吃過早餐，然後快樂地去上班……
第一波的喪屍，預計在兩千萬左右，它們距離陣線只有五十餘公里，按照它們的速度，第二天早就可以出現在陣線前。
彭斐然如今已經是少校了，擔任著第11飛行編隊的隊長。其實彭斐然知道，這是自己當初的勳章有了加分，才會授銜成為少校。否則，能夠成為中尉已經是幸運的了。別看少校軍銜看似很低，要知道空軍司令的許司令，也僅僅是准將而已，少校已經是非常高的軍銜了。
「絲……真他媽的壯觀！」
之前一直聽人說喪屍群是何等的壯觀，當時的自己，還有些不相信，數百萬喪屍都見到過了，什麼壯觀的場面沒有見到過？可是現在見到的情景，完全顛覆了人們對喪屍群的認識，你永遠不會明白彭斐然現在的心情。
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恐懼。
喪屍真的是太多了，從高空中，一樣是望不到邊際，特別是在平坦的荒原當中，像是被人覆蓋鋪上了一層黑色的東西一樣。巨大的喪屍潮，它們在移動的時候，一浪接著一浪，完全像是海洋的浪濤。
不時間，它們共同發出來的「嗚嗚」喉嚨共震聲，聲達九霄，令人毛骨悚然。
現在彭斐然終於是明白，為什麼負責著巡邏的飛行員們，每當返回到基地的時候，臉色總是很差，看起來很蒼白。而問起他們，他們總是苦笑著搖頭。可是當時的彭斐然，分明可以看到他們眼睛裡深藏著的驚恐，對某種事情的恐懼。
「面對這種程度的喪屍群，意志力再強的人，也會感覺到害怕吧？」
下面的喪屍，在數百架的戰機出現時，那巨大的轟鳴聲，同樣讓喪屍們察覺到。它們當下就變得急躁不安起來，像是受到刺激的凶獸，張牙舞爪，似乎要將天空中的東西給撕扯下來，用它們的牙齒啃個粉碎。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戰機目前的高度，是在商會已知喪屍攻擊的絕對安全高度上飛行著，就是已知射程最遠的釋電屍，也無法攻擊得到在3000米高空中的戰機。更何況，戰機還在天際裡，距離它們還有上十公里遠。
十餘公里，對於戰機來說，距離實在不值得一提，不過是眨眼間，就已經出現在如同大海一樣的喪屍群上空。
「各單位注意，編隊展開，注意設定好各自的攻擊區域。」
彭斐然將自己剛剛升起的驚恐壓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的波動，他不能影響到編隊的隊員們。按照之前就演練過好幾次的方案，面對這些喪屍，不需要什麼戰術，飛行員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將戰機上的導彈、航空炸彈扔光，返航補充彈藥，起飛，再一次返回到戰場上來就可以了。
是的，非常的簡單，甚至不需要任何的飛行攻擊技術。
在得到彭斐然的命令，原本成梯形的編隊，陡然在空中就迅速的散開，然後如同飛掠的燕子，猛地一壓機頭，俯衝而下，懸掛著的導彈，已經是紛紛脫離機翼，在推進器啟動工作之後，一頭就向著下面如同海洋一樣的喪屍群紮了下去。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人屍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