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3章 談論 文 / 雨水

    第213章談論

    知道青原市有了變化的人，全是各部門的副部長級別，並沒有流傳到聚居地裡去。只是聰明的人，還是能夠感覺得到，一個月來，聚居地似乎變得緊張了很多，整個氣氛變得沉重而壓抑。

    似乎兵工廠進入到戰爭狀態，似乎飛機製造廠的hy-2型戰機在加快測試，似乎飛艇製造廠新增加了三條製造線，擁有了一個月六艘荒原級飛艇的製造能力。似乎軍營裡，號角不斷，士兵們訓練時的努吼，越來越響亮。

    變化最大的，就是聚居地外，原本空蕩蕩的聚居地四周，彷彿幾天之間，變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裸露地雷。除了公路外，整片區域幾乎全是地雷的天下。一隊隊的士兵開始在雷區邊上站起崗來，防止有人闖進到雷區裡。

    各部門加快的步驟，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感受到一種戰爭來臨時的緊張。

    「衛毅，報紙上有什麼消息嗎？」

    年近四十的董浩石正滿頭是汗地坐到迴廊街道邊的椅子上，他抬頭望著高掛的太陽，又是望了望才長出零零散散數十片樹葉的樹木，說道：「十月的鬼天氣，也沒有一絲風，熱得讓人難受。」他若有所指地說道：「偏偏現在的空氣，還是讓人難以呼吸。」

    衛毅是個年輕的小伙子，當初商會擴大招兵的時候，前去應聘，只過了第一第二關，在第三關被刷了下來。但也不是說他們就當不成軍人，至少像過了第二關的人，會被留下來，訓練成街衛、巡警、商會警衛等等。而衛毅，則是有幸成為了一名街衛。

    像街衛，其實就是在各條街道上站崗的士兵，他們的權力還是有些大的。同樣也是要求最嚴格的，商會的法典要倒背如流，執法的時候，還要顯示過人的智力，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擔任的。別看他們過不了第三關，被刷下來，但是從能力上來看，和精銳士兵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巡警，更好理解，就是街衛的一種變種，他們的職能，就是巡視著整條街道，威懾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只是如今的荒原聚居地，上下團結一心，加上每人不用為了飢餓而走險，人人都有一份工作。別有用心的人，少之又少，巡警目前的工作，還是非常簡單的。也許是保護平安的職能，讓他們大受民眾們的歡迎。

    由於他們的要求沒有這麼嚴格，相比街衛要自由得多，所以在有人向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可以回應，可以交談。

    商會警衛，是商會針對聚居地高層推出的一種保護措施，畢竟這是一個亂世。雖說商會已經嚴禁普通居民擁有槍支，但私藏的人還不少，誰知道會有什麼突發事件？更何況，隨著聚居地的崛起，以後更難說了。如今就配備，還可以有時間訓練更多的合格警衛出來。

    此時的衛毅已經下班，三班倒，讓他在中午二點，就可以早早下崗。

    他看了看董浩石，站了起來，招呼說道：「哎喲，這不是石叔嗎？看您累的，快來坐下。石叔，剛忙完？」

    董浩石確實有些累了，所以沒有客氣地坐到衛毅的旁邊，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汗跡，說道：「是剛忙完，這不，整個聚居地裡氣氛有些不對，所以找你問問。你怎麼也是商會裡真正的員工吧？現在家坊鄰居可都是私下討論了，你怎麼就沒有點消息？」

    衛毅揚了揚報紙，說道：「石叔，我不過是數百名街衛一員而已，又不是什麼長官，我怎麼會有消息？這不，不正是天天盯著報紙在看嗎？按我說啊，你們是多操心，要真的像你們所說的一樣，商會還會按兵不動？你看看，這不是很正常嘛！」

    董浩石將毛巾一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狠狠地盯了一眼衛毅，說道：「你少來忽悠你叔，還很正常？你小兔崽子當上這街衛就了不起了？就不想認我這個叔了？告訴你，你小子若不是我，早就餓死了，還能當上這威風凜凜的街衛？嘿嘿，小心我到商會去投訴你，看你小子還得意不。」

    按照商會的規定，每個居民擁有投訴各部門員工的權利，一但接受到投訴，商會就會對該名員工進行調查，一經屬實，按情節的輕重，給予不同的處罰。最重的處罰，甚至上到了死刑。

    正是這種嚴厲的處罰方式，商會裡擁有權利的員工，才不敢亂來，每個都是盡職盡責。

    一聽石叔要投訴自己，衛毅也是急了，說道：「我說石叔，你可別嚇我，你一投訴，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這身皮，可就不保了。我可是真的沒有消息，否則我還瞞著石叔您幹什麼？」

    董浩石見到自己的威脅沒有作用，也是洩氣，說道：「你還說正常，看看外頭的地雷，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每次進出城門的時候，總是感覺頭皮發麻。上次的事情，你叔到現在還會做惡夢，這萬一再來一次，可怎麼辦。」

    「哈哈……」衛毅笑了起來，說道：「石叔，什麼怎麼辦？我倒是希望喪屍能再來一次。男兒穿上這一身皮，就應該是建功立業。喪屍不來，我們怎麼累積戰功？就靠在這兒站崗。我看站個幾年，才有機會當上隊長，什麼時候才能領兵打杖？」

    董浩石喝道：「年輕人，你懂什麼？看看上次死了多少人？你叔最好的老友，就是被天殺的液體給濺射到，就這麼……就這麼……」

    衛毅並不認同，說道：「石叔，時代不同了。你拿現在的聚居地，和半年前的聚居地比較一下，看看有什麼不同？看看我們擁有的戰機，看看我們擁有超過六萬人的部隊，看看我們擁有的飛艇，再看看牆頭上密密麻麻的火炮，還有外邊數不清的地雷？這是以前能比的嗎？」

    他比劃著，用誇張的語氣說道：「石叔你是沒有見到過那數百公斤的航空燃燒彈的厲害，我們訓練的時候，長官呼叫過戰機來表演。嘖嘖，要是叔你在場，包嚇死你。那沖天而起的火焰，滾滾鋪開的火團，將數百米給籠罩在內。等到十幾分鐘火焰散去的時候，整塊地面被燒焦龜裂。」

    「嚇死你叔？」董浩石不以為然，說道：「你叔什麼世面沒有見到過？告訴你，當初你叔可是從青原市裡殺出來的。」

    衛毅只是嘿嘿冷笑，對於接下來董浩石將要說些什麼，他心理太清楚了，自己耳朵都快長出繭子來了，不就是他怎麼奮勇殺屍，又是英雄救美什麼的嗎？太老套了，敢情自己也是從青原市裡逃出來的？他打斷了張嘴就想說的董浩石，說道：「石叔，我看啊，這件事情，不用多久就會有定論，你也不想想，一個月前，就開始見到上頭有動作了，這都一個月了，多少也差不多了吧？」

    董浩石說道：「你是說喪屍就快來了？」

    衛毅搖了搖頭，說道：「石叔，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什麼叫喪屍來？要是一個月前喪屍襲擊的話，會一個月到不了我們這兒？我看啊，這一次十之**，是我們主動出擊，收復青原市嘍……」他突然反應過來，吼道：「收復青原市？」

    衛毅突然的叫吼，讓坐在他旁邊的董浩石幾乎被嚇摔倒，不滿地說道：「你鬼叫什麼？什麼收復青原市？咦，你……你說什麼？收，收復青原市？你是說收復青原市？」

    兩人同時呆了，相互望著對方，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了一種狂熱。

    之前大家全是想著會不會是喪屍來襲擊，或者是商會進行著演習，又或者是針對什麼目標展開行動。但是很少有人會去想收復青原市這個問題。因為一直以為，人類總是處於弱勢，能夠在喪屍的手下活著，已經是不容易，誰還興得起這個念頭？

    可是剛剛衛毅無意識的一句話，突然間像是醍醐灌頂，之前的迷惑，片刻間，就被解開，像是撥雲見日一般。

    「你……你……你說這會不會是真的？商會真……真的這麼決定嗎？」董浩石捂著自己的胸口，天知道，他多少次夢見了自己的家，雖然老婆兒子全沒有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家，很想很想家。有時候，甚至還會生出自己偷跑回去看看的念頭。

    衛毅已經是激動起來，彷彿這不是自己的猜測，而是已經發生了一樣，他死死捏著報紙，說道：「應該是真的，會長是宏才大略的人，不可能一直是困守在這聚居地的，只有拿下青原市，獲得龐大的物資，才能天高任鳥飛。」

    董浩石略為平靜了一些，擔心地說道：「可是，這會不會太冒險了，喪屍在城市裡，將會可怕上很多倍。」

    衛毅搖了搖頭，他望著頭頂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架直升飛機正好從頭頂飛過，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裡。他喃喃說道：「喪屍是很可怕，但是，我們有這麼多的好男兒，又怎麼會恐懼喪屍們呢？」

    他突然記起了自己的家裡屬於自己的床上，那一隻從小就倍著自己長大的玩具毛毛狗……五年了，不知道它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