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9章 遍地黃金 文 / 雨水
第209章遍地黃金
荒原聚居地裡的改變，一天幾乎是一個樣。
看看迴廊街道上種植的樹木，已經開始抽芽，就知道，不用多久，它就會長成一大片綠樹蔭蔭的枝葉來。很多人每天坐在樹下的椅子上，總是會在想著，如果這些樹全長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這裡一定是一條充滿詩情畫意的街道吧？
只要是上位者，都會知道話語權的重要性，怎麼控制自己治下的人們言論，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荒原聚居地以是報紙和廣播為主，所以在休閒之餘，總能看到街道上，樹蔭下，總會有拿著報紙的人在細細口味著。報童們帶著報紙在街道裡的叫賣，絕對讓你懷疑是不是回到了舊時代的上海，一切是如此的相像。
末世的互聯網，在面對這種全世界被破壞的情況下，早就消失掉了。那些洲際服務器，斷斷續續下，也就相繼給罷工了。誰也無法知道，還能不能重啟這些服務器。更何況，就算是重啟了，失去了其他服務器的支撐，你能上網……也沒有網站瀏覽資料吧？
沒有網絡，人們對消息的瞭解，在荒原聚居地裡，以前是通過公告的形式，後來廣播台的成立，可以通過廣播。但廣播廣播起來麻煩，很多人甚至不會去聽。所以報紙這個存在了幾個世紀的刊物，再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
名為商會報的報紙，它的目的，就是將商會的一些決議還有進行著的各種工廠進程公告出來，好讓下面的人知道。
那怕沒有娛樂消息什麼的，但是每一個人都是非常喜歡買上一份報紙，樂滋滋地看起來。有些人，還是一看就能看一整天，反覆地看，也不覺得無聊。這個閱讀的機會，讓很多人感激不已，他們以為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老楊，看你看了十幾遍了，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一個三十歲的漢子，抹了一把汗，他剛剛送完了燃油。在荒原聚居地裡，人們日常煮飯等，主要就是依靠燃油還有電飯鍋來進行。像電飯鍋，每天只會對普通居民開放兩次，每次一個小時的電力，想要吃飯，就要看準時間了，錯過了，就只能餓著肚子。
好在後面提煉廠的修復，在改用燃油下，對電的依賴變得小了很多。程寧就是專門負責送燃油的工人，負責著第一迴廊街道，和他一起負責第一迴廊的，還有三人。而其他迴廊街道，自然也會有人負責。
被稱為老楊的，是一名六十餘歲的人，如今是依靠著商會發放的保障糧食生活著。可是見到如今聚居地裡大發展，他當然不可能眼巴巴看著這點保障糧食，他的自尊心讓他不時找一些能做的事情來做做，哪怕有時候免費幫商會做事，他也是樂意的。
他見到程寧問了起來，頓時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說道：「是程寧啊，怎麼？送完燃油了？」
程寧點了點頭，說道：「老楊，是不是商會又有什麼消息？看您沉思的樣子，我肯定是有什麼事兒發生了。」老楊點了點頭，說道：「商會發出了一條公告，即將對聚居地內的工廠進行改革，打算用承包，或者按揭的形式，將一些小工廠下放到我們手中。」
「啊……」程寧嚇了一跳，說道：「這，這怎麼會？這些小工廠，可全是會長的財產，會長怎麼能這麼糊塗。」憨直的漢子，當下坐不住了，說道：「不行，我要找會長去，怎麼能讓會長有損失呢？」
老楊大喝道：「你給我坐下，我看糊塗的才是你。會長的這一個決定，不知道有多麼英明。什麼叫藏富於民？我們現在依靠的，全是商會，但能依靠一輩子嗎？會長英明啊，能夠將眼光放得如此長遠。看到這個，我也可以安心地養老了，這輩子不用擔心再流離失所了。」
程寧是個粗人，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說道：「老楊，我可是個粗人，你可不要糊弄我。」
老楊笑了起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程寧坐下，說道：「阿寧，你和我認識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也談得投緣。看在這個份上，我給你一點提醒，你試著承包下第一回廓街道的燃油業務，絕對不會有錯的，我保你這一輩子將會是一場大富貴。」
「包下來？」程寧的稱呼已經是變了，說道：「楊叔，你不是在笑話我嘛。我程寧一清二白，想要包下來，談何容易？」
老楊彈了彈報紙，說道：「你怎麼這麼笨？商會的公議已經說了，可以要支付一定的數額，剩下的會折合成貸款的形式。或者，你可以購買下其中的一部份股份，與商會合作，在賺夠錢了，再將另外一部份的股份給買下來。上面說了，會享有優先購買權。」
程寧心動了，但是他想了想，還是不明白，「楊叔，這……這燃油可是商會才有，我上哪兒買去？」
「你真是氣死我。」老楊用報紙敲了敲程寧的腦袋，說道：「燃油你不會向商會購買？再販賣給街道上的用戶？你賺的，就是燃油的差價，或者是這個運輸送貨費。你到底明白了沒有？」
弄明白的程寧，頓時坐不住了，他搓了搓手，說道：「謝謝叔的提醒，我……我這就去找幾個同伴，和他們合計一下，看能不能大家湊出點結晶什麼的來，可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程寧真拔腳就跑，又被老楊叫住了，老楊在回到自己的房屋裡，很快就拿出一個小布袋，將給程寧，淡淡地說道：「這些留在叔這裡，也沒有什麼作用，還不如給你，也好幫助你一把。拿去吧，等到盤下來，可要好好地去做，要對得起會長，對得起商會，知道了嗎？」
「叔……」程寧心情複雜地接過這一小袋的結晶，猛地給了老楊一個擁抱，說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讓會長失望的，等賺到了錢，叔的生活，就由我來負責吧，也好給會長減輕一點負擔。」
像這種情景，不斷地發生在聚居地的每一個角度，全部的人，都為商會的決定沸騰了。
雖然改革的只是一些小工廠，但卻讓所有人熱血起來，個個搓手叫吼著，都想好好地幹一場。只是這種熱血的下面，卻是有著針對性，幾乎是看中了聚居地裡的服務業，像製造業等等，幾乎沒有人去嘗試。
是的，製造業商會已經明確說明，不會提供原料。
這種情況下，誰敢去碰？哪怕是盤到手裡，沒有原料，有什麼用，一堆機器沒有辦法開工，還要支付工人們的工資。除非真的是傻的人，才會這麼做。當然，知道這是會長的決定，很多人出於對周遠強的崇拜，不顧一切想盤下來，他們僅僅是出於想幫周遠強分憂而已。這種，周遠強在欣慰的同時，還是很好意地拒絕了。
其實像製造業，它不像服務業，投入大，雖說產出同樣大，但是風險太大了。
面對這種擔心，周遠強不得不站了出來，通過佈滿整個聚居地的廣播系統，向著全部的居民們說道：「大家靜一靜，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我是會長周遠強。」
巨大的號召力，在周遠強報出身份之後，整個聚居地瞬間就靜了下來。
街道上走著的人們停了下來，正工作著的工人停了下來，轟鳴的機器被關閉，一輛輛汽車熄火停下。哪怕是交談聲，也消失了。整個聚居地徹底安靜了下來。
「商會這些決定，是經過考慮而推行的。面對大家所擔心的原料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嘛。我們應該發揮一下我們人類的智慧。比如金屬製品廠，完全可以走街竄巷，收集大家手頭上的廢棄品，也可以跟隨著商會的飛艇，前往田洲平原進行收購，像田洲平原，完全是一塊處女之地，我想像廢棄金屬應該很多吧？哪怕是委託傭兵部，發佈一條求購信息，讓人拖一輛廢棄汽車回來，也足夠生產一段時間了。」
「而且這個世界如此之廣，很多地方是沒有喪屍存在的。讓我們來想像一下十五六世紀歐洲各國的探險家們，他們探險精神，將一塊塊大陸，一個個國家給呈現在世人面前。我們為什麼就不可以學習一下他們的探險精神呢？走出聚居地，去探尋原料，去探尋一個個我們不知道的聚居地。」
「商會的規則，大家應該明白，像探索出新的人類聚居地，很容易就會獲得勳章，可以減免大家的稅率，可以給出更多的優惠，還能享受到商會提供的一些特權。這種一舉二得的事情，為什麼大家就不嘗試去做呢？」
「原料？到時候根本就不是問題，只要發現有人的地方，我們完全可以建立商會，讓他們代為幫我們獲取原料，提供原料。而原料的運輸上，將由商會來完成，你們只需要付出一點運輸費用，就可以將原料運回到聚居地，變成商品。商品有兩個選擇，第一是交由商會收購，第二是由借用商會的飛艇，將商品投到你所需要的人類活動區域去。」
「末世是一個任何商品都稀缺的時代，城市裡，沿海地區，已經是喪屍們的天下，不要說我們，其他人更不可能從城市裡獲取更多的資源。這正是一個一片空白的時代，是一個遍地黃金，遍地商機的時代。只要大家擁有勇氣和智慧，你們將創造出一個屬於你們的傳奇。」
「現在商會給大家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讓大家有機會走在其他人的面前，為什麼不好好抓住機會？無論是運輸，還是安全，全部有商會提供保障，足以保證大家的商品，能夠安全有效地投放到市場當中。只要你們製造出來，就能換回黃金、結晶……等等。」
周遠強最後的總結，更是充滿了煽情，說道：「有所有志的朋友們，還在猶豫什麼？我們不能參與像十五到十七世紀波瀾壯闊一樣的大航海發現之途，但我們卻能夠參與到末世的探索求生之路上來。同時也讓大殖民時期的遺憾，在這裡結束掉。我們將擁有探索整個世界人類生存區域能力，用我們的商品，敲開每一個生存點，聚居地，基地，倖存點的大門。勇士們，像大航海一樣，起航吧……」
整個荒原聚居地，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間爆發出陣陣的大吼，人們的熱血，瞬間就沸騰起來。
像大航海一樣，起航吧……
多麼充滿霸氣的宣言，它讓每一個人突然覺得充滿了力量。
想想這一塊被喪屍摧毀的天空下，失去了通信，隔斷了交通，像是一片迷茫沒有方向的大海，處處充滿了未知，充滿了人類可能倖存的足跡。想像一下，自己就是一名勇敢的船長，正帶隊著船隊，在這一片海洋上探索著，來發現更多的人類足跡。
哪怕到時候從一些無人的村落、小鎮甚至是工廠中帶回各類原料，也足夠讓自己發上一大筆財富。一但能夠探索出上了規模的聚居地來，拿到勳章不說，還可以讓自己製造生產的商品，優先獲得投放到這個聚居地來的權力。
這種誘惑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所能拒絕提到的。
聽到周遠強講話的人，突然間才發現，自己的身邊，處處都是財富。一些認為是廢品的金屬，現在也可以換到少量的糧食、結晶等等。以前如同垃圾一樣的廢棄汽車，哪怕是擺在公路上，也不會有人多看幾眼。可是現在，卻是擺在公路上的一堆結晶，只要弄回到聚居地，就是一筆數量不小的結晶。或者換到足夠讓自己吃上一段時間的糧食。
無數恍然大悟的人們，對於提出這些的會長，更是崇拜到了極點，根本就是點石成金的一位超級商人。
其實只有周遠強知道，這種改變，其實就是建立在荒原聚居地的工業體繫上的。以前的荒原聚居地，一窮二白，有廢棄汽車，也沒有辦法冶煉成有用的東西。現在不同，冶煉廠的不斷擴張，讓任何金屬都可以成為金屬塊，轉變成需要到各類製品、設備。
而一個個組建的小工廠，比如生活中用到的洗臉盤，膠桶等等，讓哪怕是一隻廢棄的塑料袋，也可以回收利用。
哪怕是一些枯枝，在紙廠成立之後，也變得有用起來，它可以化成紙張，變成報紙等等。
正是有著工業的支持，才會有這種化廢為寶的能力。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人們更多的只能是無助地，沒有事情做地，可憐巴巴望著管理局能夠救濟一些糧食出來。完完全全是一種能活一天，就是一天的生存態度。
但是現在不同，只要你有手有腳，根本不用擔心沒有事情做，工廠裡，建築工夫，商店，服務站的送貨員等等，總會找到你一個合適的位置。而現在，化廢為寶的概念一經提出來，有了工作的固然不一定會心動，但是多達數萬的老人和孩子們，終於是迎來了他們的春天，可以用他們的雙手，去創造屬於他們的財富。
受到刺激，整個商會批准承包出購的三十多個各行業的製造小工廠，全部被熱情似火的人們，或者是個人，或者是幾個人合夥，甚至是一段區域的鄰居相互參股的形式，給買了下來。他們有理由堅信，憑著付出努力，還有商會的支持，一定可以好好經營下去。
商會的承諾，就是只要製造出來的商品，將會全部回購給商會的商隊來銷售。也可以個人租用商會的商隊，順帶地將商品投放到市場裡。但是唯一不同的是，恐怕是要自己派出銷售人員，一同前往目的地進行自我經營了。
為了更好地配合這一股風氣，飛艇製造廠，緊急完工了十艘小型飛艇，將用於租給喜歡探索的人們。這種只有30多米長的小飛艇，承載只能最多6人，航程600公里，正好在通信覆蓋的範圍之內。
探索的收穫，將會非常的大。
比如，你探索到一處資源點，如果沒有太多的喪屍，可以申報給商會，將由商會派出大型飛艇，或者直升飛機前來清理，佔領資源點，將對聚居地有用的物資給搬回到荒原聚居地。憑著這種發現，探索者將獲得這批物資價值的10%做為回報。
而發現聚居地，就更加回報巨大了。一枚勳章，就可以讓你一躍成為特權人士，還可以享受兩年內針對這個聚居地貿易利潤額的5%，龐大無比的一筆財富。如果發現一個擁有十幾萬人的聚居地，足夠讓你成為最有錢的人之一。
探險的魅力，也正是在於此，雖然有可能會在探索中死亡，但高收益下，自然有很多人開始申請商會的探索者培訓班，一但培訓合適，就會獲得探索者的稱號，可以租借飛艇，開始探索未知區域。
這些措施的推行，也終於讓周遠強的空閒時間變得充足起來，除了一些機械設備，還有電子器件等等還需要到自己攜帶外，像一些原料，已經不再用到自己出手，就可以做到就地取材。相信按照這種發展下去，荒原聚居地就會發展出一套完善的工業體系來，真正進入到自給自足外銷的局面。
同時私人工廠、商店的出現，也正式宣告著，商會開始向著更上一級轉變著，將集稅收，自產自銷，代銷等形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