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八章 造反有理 文 / 集古字
第三十八章造反有理
李恪突然現身,自然給了外邊二人極大的衝擊。
衡陽公主先出聲道:「好一個吳王,看來這事,是你早就算計好的了?只是不知你是如何想的,難道你還真敢興兵叛亂不成?」
李恪還沒出聲,李治卻大聲道:「三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已經回封地去了麼?未奉詔私處進京,可是死罪啊。」
盧鴻暗中不由搖頭,李治畢竟年紀還小,事先又沒有思想準備。李恪挑撥他在先,又突然現身於後,自然是有了十全的準備。這時候還拿私自回京一事說話,那李恪本是謀定後動,如果會不知道這後果?
果然聞著李恪嘿嘿笑道:「怎麼?太子殿下可是要治我罪麼?可惜呀,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耍什麼太子的威風?」
李治未再言語,衡陽公主卻冷冷說道:「吳王,雖然目前父皇遠征奉子,未在國中,只是大唐天下,便由得你胡來麼?別看你平時有些小小名聲,若真想憑此便行謀逆之事,必然人人得而誅之,絕無半分僥倖的可能。依我之言,你還是快快醒悟,李承乾前事為鑒,還保得一身平安。」
李恪怒聲道:「住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本王指手劃腳!以前時本王對你們言聽計從,嘿嘿,沒想到,居然你們自作聰明,想拿本王當猴子耍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沒用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嘿嘿,沒有關係,本王誰也不靠,這太子之位,依然是我的!」
說到後來,聲音已經是越來越高,大異其平日深沉平緩的語氣。
李治聲音低低地道:「三哥,你可是糊塗了?難道真要反了不成?這等事如何做得。往日咱們兄弟,何曾有對你不足的了,就是父皇,一向也對你愛護有加。你切莫要一時衝動,鑄成大錯。」
李恪尖聲笑道:「哈哈!對我都很好麼?我的太子殿下,你是長孫皇后親生的皇子,雖然以前不是太子,可誰敢對你不敬。現在成了太子,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呢?我算什麼?說起來是個皇子,可這些年的辛酸,有誰知道?有誰明白?」
說著,李恪不由劇烈的喘息起來,聲音顫抖地說道:「父皇?喜歡我?哈哈。是啊,喜歡我。我從小就努力地學他,討好他!他說的,我有什麼沒做到?不管是文是武,我哪一項不是兄弟中最好的一個?你們都在京城中養尊處優,我呢?我早早就給轟那安州那個鬼地方!就算這樣,我也認了,我一心一意在安州,去按他的吩咐,老老實實地做事。難道還不夠麼?還要我怎麼樣?你說,還要我怎麼樣?」
李治似是被李恪嚇著了,艱難地說道:「三哥,你在安州做得很好,父皇和大臣們都是很稱讚的。」
「哈哈……」,李恪不由發出一陣狂笑,笑到最後,如同鬼號一般,連氣息都短促起來,連連咳嗽。
「稱讚我?哈哈,稱讚我麼?是啊,不疼不癢的誇我幾句,克固盤石,永保維城。我在安州七年,整整七年啊。七年的辛苦,就換了這麼幾句稱讚?李承乾是長子,立為太子,也就算了。可他造反了,被廢了,之後呢?父皇先是許了那個整天裝模作樣的李泰,真當他是有什麼狗屁才學了!哈哈,沒想到,李泰這個笨蛋,自作聰明,去動那些小心眼,被發現了。完蛋了吧?哈哈,從小他這人就是這樣,光做些表面文章,成得了什麼大事!可是然後呢?然後就輪到你了!是啊,你們是嫡子,是皇后生的!皇后生的就什麼都比人強麼?老實說,你算什麼?誰不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廢物!廢物!哪一條比的上我!好,你們不給我,我自己來拿!我倒要看看,我李恪是不是就比你們差了!」
李治顫聲說道:「三哥,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李恪咬著牙道:「我想什麼,就做什麼!你現在還拿你的太子的帽子還嚇唬我不成?」
只聽外邊李治「啊」的一聲,隨即「撲通」一下,似是摔倒的聲音。
衡陽公主叫道:「你住手!」傳來一陣忙亂聲,又聞衡陽公主說道:「不許你打他!」
李治顯然怕得緊了,叫了聲「姐姐」,又隱隱傳來李治的哭聲。
「打他?」李恪哈哈大笑道:「我還敢殺他呢!衡陽,都到了這個時候,莫非你還以為我是那個任你們捏圓捏扁不敢出聲的可憐小子麼?」
「你瘋了!」衡陽公主道:「你要真敢這麼做,不怕來日父皇回來時……」
「放心吧!」李恪冷冷地打斷衡陽公主道:「本王自然有定計。咱們這位太子殿下,那是決計不能留的。」
李治嚇得哭聲都停下了,顯然李恪這次行動,已經沒有了餘地。若容李治活著,他李恪只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情形下,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容情之處了。
衡陽公主強硬地說道:「我不管!吳王,你要造反也好,當太子也好,不許你害了雉奴!要想殺他,先把我殺了吧!」
李恪嘿嘿笑道:「我的公主,只怕你是忘了剛才這小子怎麼對你的吧。他知道了你的身份,難道你還想日後能如以前一般那樣對你?只怕日後他登了基,就再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了!」
衡陽公主決絕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許你害他。你要當太子,讓雉奴讓給你就是了,卻不能害他性命。」
李治叫了聲「姐姐」,不由又低低地抽泣了兩聲。
李恪陰森森地道:「衡陽,我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和宮裡那個人弄得太僵罷了。你可想好了,這般回護這小子,日後是給你自己找麻煩!別看他現在這樣,真有一天讓他翻過手來,你自己第一個先完蛋!」
衡陽公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顯然是不為所動。
李恪看衡陽公主不合作的態度,哼了一聲道:「好,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裝什麼好人不成?李治,不用總往你那姐姐身後躲了。也許你還不知道吧,你這位姐姐,原就是本王的同謀!」
許是受到的打擊太多,李治反倒平靜下來,聽了李恪這句話,怒聲道:「三……李恪,你少來挑撥了!我上當一次就夠了!你自己謀逆,卻不要血口噴人!」
李恪哈哈大笑道:「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樂意!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得幫人家數錢呢。不信你問問你姐姐,什麼李承乾謀逆、李泰欺君,都是怎麼來的!那兩個笨蛋自相殘殺,但背後,嘿嘿,你這位好姐姐可出力不少啊!」
李治將信將疑問衡陽公主道:「姐姐,他說的……不是真的,對吧?你告訴我,他在撒謊,他在撒謊!」
衡陽公主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雉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騙你,原本我與吳王,確實曾共同謀劃過對抗李承乾與李泰。」
「不!」李治悲聲呼道:「姐姐,為什麼你會做這樣的事呢?大哥和四哥雖然向來與你不睦,可畢竟……畢竟我們還是一家人……」說到這裡,他也想到了衡陽公主的身份,不由想到平日李承乾與李泰對衡陽公主冷眼相看的事,自然是早知道衡陽公主的來歷,因此仇視於她。
「一家人麼?」衡陽公主恨聲道:「雉奴,你說得不錯,我確實不是長孫皇后親生的。可是,這是我的錯麼?我從小,就與你們一齊長大,一直把你們,當作我最親的親人!可李承乾,這個禽獸,知道了我的身份,竟然……竟然想要欺凌於我!」
李治不由「啊」了一聲,也想起自己剛才對衡陽公主的行為,再想起即便如此,衡陽公主在李恪欲要對自己不利時,依然回護的情形,不由又是慚愧,又是憤恨。
衡陽公主冷笑著說:「要不是我數次留了心,早就被他得手了!你那四哥,也好不到哪去……別看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可是什麼貨色,我心裡明白得很!」
衡陽公主激動地道:「是,不錯,你那大哥與四哥之事,我背後確實動了手腳。不然等他們上了台,哪還有我的活路?李恪,你也不用多說,當時與你合作,確是有的。可雉奴當了太子以後,我可有過什麼再害他事麼?」
李恪冷笑一聲道:「算了吧,你那心思我還不明白?最開始,說得好好的,要我一起幫你,將那兩個笨蛋搞倒後,便是由我上台。不過是長孫無忌那老傢伙心計不凡,居然說動了你娘,推了這小子上位,不過是看這小子好糊弄,將來容易控制罷了!結果怎麼樣?沒想到你娘居然又生了李明那個小雜種,就一併反悔,天天做夢想讓她親生兒子當太子,所以把我和長孫無忌都給一腳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