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16章 愛情 文 / 莫媣

    第16章愛情

    上午的陽光明亮得刺眼，南宮羽瞇了瞇眼，吐出的聲音冰冷依舊：

    「已經在調理，身體恢復得很好。」

    若溪看著對峙的兩人，漸漸有些緊張。洛伊對自己的感情，以前也有猜過一些，不過從未深想，更不敢相信，如此平凡的自己，竟會令兩個如星辰般耀眼的男人同時看中。

    「我會再來。」

    說完這句話，洛伊轉身離開。自己又在堅持什麼呢，明明已經見到了若溪，明明已經見到了她恢復正常，長期的精神壓力導致的人體消瘦，又怎麼能夠把全部責任怪罪於羽。可是，羽對於他的質問沒有表現出一點不妥當，似乎默認了是自己的失職，沒有進到照顧若溪的義務。

    對於洛伊，若溪識趣地沒有詢問什麼，只是靜靜看著南宮羽陰鬱的臉，猜測他此刻的心理。

    三天後。

    「天哪！」

    若溪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她沒有看錯，客廳正中央擺放的，正是一架華美的三角鋼琴，採用通體水晶的質地，敲打鍵盤時可以看到裡面的小木追咚咚地敲動，在落地窗下閃耀著宛如精靈般的光暈，剔透明亮，輕易俘虜人心。

    「喜歡嗎？」

    還是那句話，一身白色西服的南宮羽微笑著坐在琴凳上向她招手，「這是全球限量的水晶鋼琴紀念版，作為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若溪呆呆看著水晶鋼琴，眼角有冰涼的液體滑落臉頰。隨口一句，竟令他如此上心嗎……

    「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幸福。」

    南宮羽看著她，墨黑的視線如黑夜的幕布籠罩起她所有的情緒，她看著他的面容逐漸在眼前放大，感到略有濕潤的唇輕碰自己的額頭，心裡一片平靜。

    「再過半月，就是舉行婚禮的日期。」

    若溪驀地抬起頭來，震驚毫不掩飾地寫在她的眼中。

    「婚禮還是如期嗎！」

    「……是。」

    南宮羽凝視她，背脊逐漸僵硬，「怎麼，有什麼不妥？」

    「伯母……伯母那邊，你要怎麼交代？」

    聽到她擔憂的詢問，南宮羽忽然覺得心情很好，自己是泰國緊張了，才會如此草木皆兵吧。

    「不礙事，我已經徵得了她的同意。」彷彿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南宮羽輕輕攬過她的肩，語氣是可以融化一切的溫柔：

    「打算去哪裡玩呢？意大利？瑞典？還是埃及？我們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在一起，今後，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若溪緊緊靠在他寬敞的懷抱，聞著熟悉的薔薇香，忽然有些迷茫。

    「值得嗎……」

    極輕極輕的一句，卻還是讓南宮羽身體微微一僵，手臂的力量不由加重了幾分。

    「什麼？」

    「為了我，和昔日的好友反目，和母親對立，迎著所有人質疑的目光和媒體的種種猜測，這一切……值得嗎？」

    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若溪的眼睛晶亮晶亮，一如初見時那般澄澈，只是這樣一雙眼，在經過了諸多世事過後，變得不再有希望。

    「只要是你，即便要我付出生命，亦是值得的。」

    南宮羽凝視她脆弱的雙眼，飽含的感情令若溪喘不過起來，只怔怔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忘記了嗎，你，注定是我的此生唯一。」

    下一秒鐘，南宮羽吻住了她的唇。

    空曠的大廳，她的發纏繞他的發，她的手交纏他的手，她的唇輾轉他的唇……既然早已認定了彼此，又何必因為其他的人煩擾擔憂，此生此世，愛情的種子注定屬於他和她。

    芝加哥北部毗鄰密歇根湖的郊外，綠樹成蔭，別墅林立。南宮家在此有多處房產，洛殷會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塊寶地，頗具特色的歐式建築在茂密的綠林裡若隱若現，頭頂藍天白雲環繞，汽車駛入此處都自覺地不再鳴笛，恍惚間，真有種人間天堂的美好感覺。

    呆在這裡的幾天，怡嵐每天歡快地在四周縱橫皆是的林間小路來回穿梭，不時會有幾隻松樹從腳邊竄出來，見到生人並不害怕，只是歪著小腦袋，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望著你，模樣煞是可愛。

    雖然洛伊自始至終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看他幾乎每天一台的跑車和現居的豪宅別墅，不難想像定是哪位富商家的大少爺。

    只是，他說來美國是為了尋找一位朋友，不知道找到了沒有，這幾天看他的神色始終不是很好，應該是還沒有消息吧。

    「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

    一個如春日清泉般溫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怡嵐不覺彎了彎嘴角。這樣魅惑的男人，似乎看起來並不像他外表那般對世事不屑一顧，雖然他們二人不甚熟稔，卻讓她感受到了他紳士的一面，拋開慣有的魅惑笑容，洛伊他，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幾日相處，她隱隱感到有種奇妙的感覺從胸腔升起，每每見到他便會心情很好，連說話都不自覺變得活躍起來。

    「好極了。」她轉過身看向他，今日洛伊身穿一件卡其色緊身夾克，搭配黑色長褲，將他修長的兩腿完美地修飾了出來，一頭黑髮前幾日染成了淡淡的亞麻黃，更為他增添風情無限，看起來，更像是一位長居國外的翩翩貴公子。

    洛伊微微挑眉，勾起一個極盡優雅的笑容：

    「那麼——會不會不小心愛上我……嗯？」

    怡嵐只覺渾身血液霎時衝向頭頂，本想反駁的話語一出口竟成了嗔怪：

    「亂猜！就知道想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看著洛伊唇邊的笑意愈深，怡嵐更加窘迫，恨不能立即從他面前消失。

    「愛上一個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呢……」

    出乎意料的，洛伊沒有繼續打趣她，而是低聲道了一句，眉宇間染上她從未見過的哀傷。看著忽然消沉下去的男人，怡嵐不由得心裡一動。

    他，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愛情這種東西，諒你再聰明也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想了想，怡嵐緩緩接口，一邊悄悄打量他的神情。

    洛伊眼神霍地一亮，緊接著又飛快黯淡下去：

    「在愛情裡，也是講求先來後到的，後遇見的，注定一個人站在旁邊觀賞別人的幸福。」

    果然……他，愛上了別人吧……只是，如此耀眼的他，為什麼會露出這種絕望而壓抑的表情呢……

    空氣裡隱約流動著憂傷的氣息，他的，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