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2章 破產 文 / 莫媣
第12章破產()
歐陽齊，商界頂尖人物之一，其精明的頭腦和處事手段令他在商場中混得如魚得水，許多小商家因欲倚靠歐陽集團的巨額利潤而投靠他的旗下。近年來歐陽齊的野心越來越大，開始逐漸運用非法手段吞併一些比自己弱的商業團體來增強競爭力。他與若溪的父親本是同進退的合作夥伴，可林啟華是個正直人，看不慣他借打壓他人獲取利潤的做法，二人因多次意見不合而最終走向決裂。歐陽齊動用一切關係網破壞林氏企業的信譽和名望，然後以低價收購了九成的股份，餘下的一成在他的聯合排擠之下也難逃倒閉的命運。這個人，果真有一顆殘忍的心，林啟華恐怕做夢也未曾料想有一天自己的事業會毀在那個當初和自己一起打拼的兄弟手裡。
洛伊呆呆握著聽筒，一臉的不可置信。「林家現在還能剩下多少產業？」
「只剩一些瀕臨倒閉的小工廠，與其說那是歐陽齊對林家的施捨，倒不如稱其為歐陽齊為了侮辱他所做的假仁假義罷了。」南宮羽的聲音裡透著難掩的疲憊。初聞這則消息，他第一次主動聯絡父親南宮堇然希望他可以插手這件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若溪一家遭此劫難。若溪那麼崇敬他的父親，對如今得來的一切那麼珍惜，他怎麼可以看著她經受這等打擊！然而南宮堇然所表現出的冷淡態度也是毫不令人意外的，氣壓群雄的南宮集團豈會因為這種內部矛盾出手勸阻，畢竟這是商界，是個人人自危的競爭平台，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於己無關之人得罪任何人，冷眼旁觀是最好的選擇。
「羽，你覺得這種事應該讓若溪知道嗎？她那麼單純地信任這個世界，如果知道這麼大一樁背叛，你認為」洛伊欲言又止。自己何嘗不擔心，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女孩的關心已然超出了應有的界限，什麼因為她是羽的女朋友，莫不是自己欺騙自己的借口罷了。此時此刻，他有多擔心若溪知道實情後的反應，這種陰暗的揭露，如果可以，他寧願替她承擔！
「早晚會知道的，」南宮羽的聲音低沉如谷，沉悶低回，聽得人心生絕望，「只怕歐陽齊製造的市場效應已經開始生效了，不出意外的話，三天之內，林氏集團就會宣佈破產。」
另一頭的洛伊沉默良久，緩緩放下了電話。
雖然正值盛夏，南宮羽的週身卻生生滲出寒意。這種掩蓋在光鮮背後的陰暗，比直接痛下殺手更令人無望，商界，竟已演變成如此不堪的場所了麼。林家是此次的犧牲者，那麼下次呢，又會是誰？這種你爭我奪暗耍陰謀的遊戲規則將會延續多久，還是愈演愈烈。南宮羽緊緊閉上眼睛，為什麼上天這麼殘忍，要奪走所有人的快樂，若溪那麼明亮的女孩子，眼眸裡滿載著對世事的信任與渴望，即使曾經經歷過那麼艱難的生活依舊對這個世界充滿希望，她心目中的父親那麼高大，是家裡的天，可如今，若溪頭頂的那片藍天已經搖搖欲墜，自己卻沒有能力替她去抗！心像被什麼緊緊絞住，痛得無以復加。
翌日。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不會的，爸爸一直很嚴謹地經營產業，公司怎麼可能出現信譽問題！」若溪煞白著面孔一臉的難以置信。下午剛一踏進家門就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壓抑，家裡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媽媽紅腫著眼睛向她說明一切時，她仍然感覺異常的不真實。
「若溪，你爸爸他是被人陷害的，我們都瞭解他的為人，斷不可能做出這等欺騙大眾的行徑。只是事到如今，實在是毫無迴旋之地了」若溪的母親此時再無以往的溫柔可親，兩眼不住地流著淚水。當初下嫁於林家，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堅信丈夫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闖出一片天地來，林啟華也確實做到了。這個家裡，有她最依賴的丈夫和最疼惜的女兒，以前日子雖過得清苦，可夫婦二人從來都對若溪愛護有加，極盡所能地讓她遠離世事紛爭，希望女兒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如今他們什麼都有了，卻要面臨失去一切的殘酷事實，自己倒沒什麼，可是若惜做父母的都希望把世間所有美好之物都奉獻給子女，這近二十年的苦苦積累頃刻間消失破滅，叫她如何能淡然接受！
若溪什麼也沒說，她緊緊抱住母親，喃喃地念道，「媽媽，我們並不是一無所有，我們還有這個家，只要有你和爸爸，我就有最幸福的家。」
媽媽看著懷中的女兒淚流滿面。小溪啊，父母能給你的，也只剩下愛了
「爸爸呢？怎麼不見他？」若溪強打精神，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詢問道。
「他去處理申請破產的相關事宜了。」聲音微頓了一下，還是艱難地說出了口。
若溪的心裡一片混亂。母親已經傷心成這樣，自己不能再讓她更加焦慮了，只是這樣的現實，真真令她難以承受。這個社會不是人人友愛人人互助的嗎，怎麼會彼此算計互相催殺呢？她糊塗了，若論歐陽叔叔，還是爸爸的好哥們，自小就與他家交好，雙方感情一直很深厚，怎麼今天突然說是他背叛了父親？破產的概念究竟有多殘酷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當晚林啟華回到家中，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紙，上面是林氏集團所有股份公司的名單，此時絕大部分名稱後面都蓋上了歐陽集團的印章。「若溪，爸爸沒用，不能讓你繼續過好生活了。」林啟華英俊的面容上是掩不住的憔悴，一夜之間兩鬢竟生出絲絲白髮，整個人明顯老了好幾歲。
若溪強忍的淚水嘩地一下湧出眼眶，「不是你的錯，商界不適合我們，我們離開便是！只要有你和媽媽陪著我就夠了，我什麼也不要，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始終是我最最敬愛的人啊！」她不明白為什麼老天這麼狠心，看到爸爸佈滿血絲的雙眼，她什麼幻想都沒有了，這是現實，真真切切的現實。原來世界並不是童話，謊言與背叛都是真實的存在，自己再不可以扮演被保護的小女孩，從今以後，她也要努力為這個家出力，她要用自己能盡的一切力量保護父母。
「車我已經在辦理出售，這幢別墅，恐怕也不能繼續住下去了，我們要用剩下的錢盡快找到新的住所安定下來，歐陽齊是鐵了心要讓我永無翻身之日，幾乎併購了所有的股份。只怕日後，會因我連累你們母女了」林啟華疲憊地靠在沙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不是沒有想到歐陽齊會對自己出手，只是未曾料想，竟是將他逼入絕境。
躺在床上，若溪睜著大大的眼望著天花板，今日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她只知道爸爸的公司破產了，這個房子要被賣掉了，將來的一切都是未知。忽然想起羽，昨日他反常地提起商界現狀，洛伊急急地插斷他們，一早就知道了吧，只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自己。忽然好想聽到他的聲音，好想此時有他溫暖的懷抱支撐自己。拿起手機撥下一串爛熟於心的數字，茫然地聽著電話裡傳來「嘟嘟」的連線聲。
「若溪。」低低一聲輕喚，壓抑著內心的疼惜與擔憂。南宮羽此時也難以入睡，又不知該不該找她，不知此時的她是不是已經知曉了這場劫難。
聽著熟悉的聲線，若溪再也控制不住，大聲地嗚咽，「羽，我好害怕，我好怕又回到那段不堪的日子，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若溪不要擔心，你的將來由我來守護，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相信我。」聽到她的哭聲，南宮羽的心都皺在一起，這種對心愛之人的保護欲從沒有像此時這麼強烈，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變強，強到誰也不能傷害她！
若溪再也說不出話，只握著電話傷心地哭著。剛才在父母面前偽裝的堅強鎮定統統丟掉一旁，在羽面前，她只想放肆地哭泣。
南宮羽的左手不自主地握緊，歐陽齊是麼，照這個發展態勢，接下來他會有更大的野心，也許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威脅南宮集團的一個強勁對手。自己，也該承擔自小應負的責任了。林氏破產之時，就是他南宮羽與歐陽集團正式為敵之日！若溪，為了你，我寧願踏入這個萬劫不復的骯髒之地。